決心

不知不覺中,咬緊的牙關鬆了開來,微啟的朱唇傾洩出吃驚的顫抖,愕然從眼底擴散,延伸至全身。
「我想妳並不是愚笨的人,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了吧?妳就是她,」他停了一下,心疼的感覺讓他不禁停了下來「而我,就是阿猗。」他覷著她的反應,眼中透著不安和讚許。
止住了寒顫,剛才懸到喉嚨的心也如墜冰窖的冷了下去,裊裊上升的是洶湧翻騰的怒意。
就像是被人勒住了喉嚨,幾乎要停止呼吸的痛苦折磨著璃兒。
「那你現在來跟我相認做什麼?」那個嗓音不含任何感情,沒有波瀾,沒有喜悅,甚至沒有愛,只有冷冷的淡漠,冷得讓人呼吸一窒,淡漠得讓人退避三舍,卻又按耐不住的心生憐憫。
「妳不是……」
「然後呢?」她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你有想過相認之後要做什麼嗎?」再次交往?再一次拋棄?拜託!八年來,她受夠了,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痛徹心扉,那,他懂嗎?他有想過她嗎?
自私!為什麼他可以那麼自私?
「我……」他猝然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就是接續八年前那段感情嗎?還有什麼選擇?
想到這裡,他不禁鎖緊了眉頭。
「你到底把我當什麼?」璃兒咄道,對洛少猗報以冷厲一瞥,然後眸色又隨即恢復平靜。
「不是妳想的那樣,我……」 「不要再說了!」
洛少猗聽見她的指控,先是一怔,不知道為什自己就這樣被冠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接著就著急的想解釋,沒想到她竟然不給他機會,再次打斷了他的話,面對她的一意孤行,一把無名火猛地竄了上來,眉間是不容抵抗的嚴肅。
她無情的吼道,往日的回憶和傷痛、甜蜜和快樂複雜的一起湧了出來,它們哽在胸口化成憤恨流淌而出,濃郁的化不開,沉重的揮不去。
「你的拒絕是事實,我不知道你現在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追究,拜託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璃兒怒不可遏的說完,抑下要拍桌而起的慾望,起身憤然離去,留下森寒幽冷的語句繚繞流轉。
他起身追了幾步後又頹然的把自己摔進坐位裡,目光迷離而飄忽。
拒絕……?我剛剛不就是要解釋嗎?為什麼妳不給我機會?小璃……
他無奈的暗忖,心中的憤怒隨著她的離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洛少猗遙望著璃兒的背影,輕嘆。
追回來又怎樣?不接受的是她,不聽解釋的也是她,距他於千里之外的還是她,就算追回來了,抓不住的是她那不羈卻一碰就碎的心啊!
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對她而言傷害最小的又是什麼?
他一直一直很愛她,八年來從來沒有改變過,看她剛剛的反應他也知道她心裡是有他的,他想再跟她交往,想要彌補八年來的虧欠、的裂縫,想要一起白頭偕老,就只是這樣而已,為什麼,為什麼剛才他卻該死的回答不出來?
想疼惜,只是那道裂痕卻被時間擴大了好多。
一滴神傷落下,滲入衣物裡,烙下了深深的痕跡,因為裡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無奈、無力和決心。
沒關係,失敗了還有下一次。
沒關係,她,只是需要時間適應。
只是,他們之間又有多少個八年可以用來錯過,用來等待,用來適應呢?
小璃,我不會再讓妳離開我,我絕對不會再放棄!
洛少猗在心底默默的發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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