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章 一不小心,比企谷八幡沒帶泳裝

夢.我做了一個夢.

有個柔軟的小手正在像是在提醒我似地搖晃著我的身體.透過皮膚感覺到的微微的剛起床的體溫.像是有些困擾的呼喚著我的名字的甜美的聲音.

我真心地認為,這是十分幸福的夢.

然而,我明白這只是夢.妹妹平時根本不會叫我起床.就連雙親也都在我起床之前就出了家門.將我從夢中喚醒的一直都是無機質無慈悲的手機鬧鈴.

因此,我從身體從心靈都判斷出,這是夢.

"八幡,到早上了哦,再不起的話……"

因為一邊搖晃著我的身體一邊叫了我好幾次,所以我終于睜開了眼睛.晨光是如此耀眼,在這光芒之中,戶塚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露出了笑容.

"終于起來了啊……八幡,早上好."

"……噢,噢噢."

雖然我這麼回答了,與現實相游離的光景依舊給了我的頭腦一記重擊.窗外的日光刺眼的射了進來,屋外的麻雀和云雀正婉轉歌唱.此外有著睡亂的一套棉被,以及戶塚侍候在睡醒的我身旁.(清早窗外的鳥鳴在文學作品里一般暗指事後,也就是下文提到的'早安的啾’,看到這段我都無語了= =.)

這某非是早安的啾?!已經發展到不能跨越的境界上的地平線的階段了嗎?!(境界線上のホライゾン.)

當我正混亂的時候,戶塚拿走我的棉被開始疊了起來.

"不快點的話可就趕不上早飯了哦"

隨著情報量的不斷增加,我也終于開始把握狀況.對了,我們是來合宿的.我還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同居生活了呢.

我坐立不安的站起身,和戶塚一起疊起了被子.

"其他人呢?"

"葉山君和戶部君已經先走了.因為八幡,怎麼也不起來……"

被投以了有些被埋怨的眼神.這份罪惡感是怎麼回事……在學校遲到或者是打工遲到的時候都從不臉紅的,唯獨這次是差點說出"藝妓切腹富士山"的等級.(據說這三個詞是外國人最容易記住的三個日語單詞= =,能查到這個梗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

話說回來藝妓貌似是同性戀者的帥氣的說法的呢.

"抱歉啊……"

反省之後老實道歉.

不過戶塚依舊鼓著臉像在生氣.

"八幡呢,暑假的作息肯定很不規律吧"

"哦哦,嘛,確實是."

"運動什麼的也完全不做吧"

"啊,說的是呢.沒有特別想做什麼啊,而且又很熱的."

"對身體可不好哦?要做些什麼運動——對了.下次一起打網球吧!"

戶塚一副興高采烈躍躍欲試的樣子提議道.

"哦哦,要搞嗎?到時候會適當的聯絡你的."

被人邀請的時候一直都會說的慣用句一不小心脫口而出.

這是在集團一角的時候,經常會聽到的社交辭令呐.

啊—……你要去?——對方總會給我這樣的感覺.那樣的事情還真是敬謝不敏,我說真的不用算上我.被你那麼邀請了我也得適當地回以社交辭令才行啊.

還有,被邀請的時候會立刻說出"會適當的聯絡你的"的家伙一般下次就不會被邀請了.這是豆知識,根據就是我.

我一邊為這個法則會不會再次發動而急躁地看向戶塚.

"嗯,知道了!絕對要聯系我哦!"

看來這次沒問題.我對戶塚精神的回應感到安心.

一般來說被男生邀請的話是找不到什麼需要拒絕的理由的.

要是被材木座邀請的話就要特意排一些事情,那是特例.不過,哪怕我有預定,在以小町為對象的時候又是特殊情況.要是有什麼"一起去玩的預定選手權自由爭奪"的話肯定是輕松獲勝的樣子.我的日程表是自由的.反正被邀請也是極為稀少的情況,不管怎麼說我自己又不會去邀請別人一起玩.

在中學的時候打電話邀請大磯君被以家里有事為由拒絕一個人跑去游戲中心玩,卻又與要和二宮君一起要進旁邊的卡拉ok大磯君撞上了,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邀請別人了.畢竟拒絕的那一方也很辛苦,我還真是心地善良.

"嗯,那我們去吃飯吧"

"是呢.那,那個……我還不知道八幡的郵件地址……"

說的是啊.我一直都把手機當作打發時間的玩意要不就是當作鬧鈴用,不知不覺就給忘了,我和戶塚還沒交換過郵件地址呐.

終于可以入手戶塚的郵件地址了嗎……我感慨萬千的取出手機,做出一副要交換地址的態勢.

"誒?!八,八幡,你為什麼哭了?!"

"沒什麼.只是哈欠而已."

貌似過于感動,淚水奪眶而出.

"因為八幡剛起床呢.那,八幡告訴我郵件吧"

"這個吧"

我將自己的地址擺了出來.

"誒……多……"

大概是戶塚不怎麼對機器拿手吧,一邊比對著自己的手機和我的手機,一邊一字一字的輸入著.偶爾"啊,錯了?啊類?這樣嗎?"一邊小聲說著一邊打著字,讓我產生些許擔心.要是搞錯了地址,戶塚的郵件發不過來,那估計我要悔的腸子都青了.

"恩,好了!我發個試試哦"

說著戶塚一下一下地用緩慢的速度打起了郵件.

中途,歪歪腦袋稍作思考,嗯地點了下頭.

"發了哦"

"哦哦,三克油."

話落幾秒之後,我的手機響了.

我得到戶塚的郵件地址了!皮皮卡丘!(a自pokemon智爺的名台詞:我得到神奇寶貝了!比比卡丘!)

哎呀真是好啊.接下來只需將這家伙的地址保存就行了呐——就在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打開收到的郵件的瞬間.

題目:是彩加喲

正文:早安喲八幡.這是我們第一次發郵件呢.從今以後也要多多關照哦!

文字列進入視線的瞬間心髒就進入了非常不得了的狀態.不由自主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八幡?!怎麼了?沒事嗎!?"

戶塚慌張的拍起了我的後背.哇,手雖然小小的,摸過來時卻那麼柔軟啊……

"已,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

終于直起身的我被戶塚投以了訝異的視線.為了糊弄過去我擺出一副爽朗的笑容.

"撒,這次一起去吃早飯吧"

"啊,說的是呢."

我為了催促戶塚推著他的後背走著.

剛才稍稍歪頭的那個一定是在考慮用什麼字眼來著吧.雖然是毫無做作的措辭但是其中散發出無比的可愛,戶塚的文筆真是不得了.誰來給他發個什麼文學賞吧!

總之將這封郵件好好保存吧.接下來就是設定好戶塚專用的收件鈴聲,然後建一個戶塚專用的文件夾了吧.為了以防萬一還得上傳到電腦里備份才行.

Xxx

來賓會館的食堂里已經看不到小學生們的身影,只有平時那些面孔和平塚老師.

"老師早上好"

"唔,早啊."

平塚老師一邊翻著報紙一邊回答道.最近這種場景不怎麼看得到了呐.有種昭和風的懷舊感.

在空座位上和戶塚一同坐下,對面是由比濱.

"啊,小企!早上好!"

"喔"

被由比濱道了早安.看來"呀哈羅"不是早晨使用的招呼.大概過了中午之後才會用吧.

由比濱身旁的是雪之下,在雪之下邊上是小町.小町在道了早安後就慌慌張張地起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雪之下在和戶塚打過招呼後,將視線投向了我這邊.

"早安.你還是起了呢……"

"……喂,不要好像很遺憾的低下視線好嗎.你也早啊."

總之規矩地回以寒暄,感覺自己也有個人樣的日子正是今天啊.

我的座位上咔噠一聲放下了飯盆.

"久等了!戶塚前輩也請慢用!"

看來小町取來了早餐的樣子.

"3Q"

我用麥當勞的感覺道著謝.簡單來說,就是在牛肉餅煎好的時候,會"Mcdonald!"的叫,在馬鈴薯炸好的時候會響起"potato!potato!"的聲音,最後店員桑自然的回以"3Q"的招呼.這種說明真是完全無所謂.(麥當勞的廣告,看描述就覺得蛋疼無比= =,)

"謝,謝謝……我開動了"

繼戶塚之後我也雙手合十,不是要煉成什麼東西,只是"我開動了"的手勢而已.(鋼煉= =.)

"我開動了"

提供的早餐實際上是非常家庭式的東西.白米味增,烤魚沙拉,煎蛋卷,納豆,海苔,醬菜,還有甜點的橙子.

和一般的旅館提供的早點的印象基本上符合.

一聲不吭的吃了一會後,很快陷入了白飯不足的狀況中.光是有納豆和海苔,大概就能算出需要消費兩碗的米飯.要是日式旅館的話一般還會配上生雞蛋,那就更不得了了.

看到見底的飯碗,小町向我搭話.

"哥哥,要續碗嗎?"

"拜托咯"

"嘿"地遞出飯碗,不知為何,是由比濱接了過去.

"我,我來吧!"

這家伙在高興什麼呢,一邊哼著歌一邊從飯桶里滿滿地盛起了飯.


"給!"

感覺像是在日本傳說里看到的飯一樣的盛了出來.沒,這樣也好.反正我還打算吃一碗,也沒啥要抱怨的.(動畫《漫畫日本昔話》中堆得像山一樣的白飯.)

"謝謝……"

手頭沉甸甸地接過飯碗,食事再開.

光是吃白飯就感覺好美味啊.

吃完飯後,全員啜飲著茶水.連戶塚也以不緊不慢的步調一邊說著"我吃飽了"一邊向茶水伸出手去.

就在大家隨便聊著昨天的事情今天的安排的時候,平塚老師折起了報紙.

"好了,看來都吃完了.來說說今天的安排."

平塚老師喝了一口茶後繼續說道

"小學生們今天應該是自由活動.晚上安排了試膽大會和篝火.要拜托你們做這些事情的准備工作."

"哈,篝火嗎"

"啊,是要跳民族舞嗎?"

我因為出現了有些討厭的單詞而皺起眉頭,由比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聽到這些,小町像是"乒砰"的想到了什麼.

"哦哦!要ベンドラーベンドラー的跳舞嗎!"(《ベンドラーベンドラー》,野村亮馬的SF漫畫作品)

"是想說Oklahoma Mixer嗎……除了最後的長音沒一個說對的……"(Oklahoma Mixer是日本學生跳民族舞時的常用曲目)

雪之下用呆然和驚愕兼而有之的表情說道.ベンドラーベンドラー是那個吧,就是那個不知道為何聚在公園的space people,也就是外星人之間互相交流的那個.

"沒什麼大的區別吧,反正對方也跟外星人一樣的"

"八幡,這麼說太過分了……"

被戶塚說教了.不過才不過分呢,我這麼說可是有理由的.

"沒啊,你想想.……一開始一切還好,但到了差不多第四輪,那個女生就說什麼'不拉手也沒關系哦’,弄得後面的女生也跟著學,最後就變成'空氣Oklahoma Mixer’了"

"比企谷,你眼神腐爛了哦.……嘛,那雙眼睛當妖怪也挺合適的,試膽大會的准備也拜托了."

"也就是說要我們去嚇唬人嗎?"

嘛,林間學校的固定節目嘛.不過,要一直呆在夜晚的森林里,明顯嚇人的這邊會更害怕.

"啊啊,不過服裝已經決定了,妖怪的化妝這邊也准備好了.干脆利落地搞就行了.我接下來要做准備工作的說明了,走吧."

平塚老師站起身來,我們也收拾好餐具,跟在後面.

Xxx

中途和葉山他們會合來到了大廣場.

是個周圍被森林包圍,好像操場一樣的地方.邊上有著好像用具倉庫的東西.

男生們在接受平塚老師的說明之後,開始了篝火的准備.

戶塚和戶部砍柴和搬運柴火.葉山將木柴堆起,我則是將木材擺成井字形.

"這樣一個人安靜的堆木頭就好像玩疊疊樂(jenga)一樣呐"

"誒?疊疊樂是一個人玩的麼?"(嘛,抽積木塔的那個游戲 = =.)

葉山一臉認真的問道.什麼?難道不是嗎?我一直以為是和撲克牌山一個范疇的游戲呢…….

要說女生他們,正在以篝火為中心用白線畫著巨大的圓圈.大概是跳民俗舞的時候的那個白線吧.

砍柴,堆積,組裝.

准備本身沒花什麼時間就結束了.雖然結束了,不過在日照之下作業還是蠻辛苦.我大把大把地擦著嘩嘩淌下的汗水.

"……熱斃了"

"確實是……"

我和葉山都有少許不耐煩的說道.

"辛苦了呐"

來視察作業進度的平塚老師遞出兩罐果汁.我心懷感激的收下.

"其他人的工作也完了,接下來,到傍晚試膽的准備之前可以自由活動."

大概是依次解散的,剩下的就只有我和葉山了.不過既然我們連最後的工作都干完了總之還是自由了.

一邊從來時的道路返回,我一邊思考著要做些什麼.

"我要回房間去了,比取谷君要干嘛?"

"啊啊,我也……"

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就這麼回房間的話可能就得和葉山一起行動了.雖然也沒什麼,不過還是產生了微妙的排斥反應.要舉例的話,就好比在班會之後的放學路上,因為回家的方向相同就必須和不怎麼親近的家伙斷斷續續的對話那個一樣.這種時候如何回避,答案只有一個.

"不了,我隨便轉轉吧."

去哪里閑逛自然是不可能.這只是我為了錯開回去的時間而使用的小小謊言罷了.雖然有時也會有說出"唉?去哪?我也去我也去"的這種不看氣氛的家伙,不過明辨是非的人是不會深究的.葉山應該屬于明辨是非的那類.

"是嗎,那我走了."

這麼說著葉山舉起單手,就這樣走掉了.

我做出曖昧的回應目送他離去.

接下來,做些什麼好呢…….

就這麼回房間和葉山遇上那就沒有特地分開的意義了.去哪里愉快地打發打發時間才是正解吧.

一邊胡思亂想著這些事情一邊邁開了腳步.

接著聽到了小溪的潺潺之音.

這麼說來我還掛著汗呢……這附近水質這麼好,上游也沒什麼人家,對洗臉應該是夠乾淨的清流了.

朝向聲音的方向走去,就看到了有小股的水流.又淺又細水渠一般的大小.大概是支流.那從這里逆流而上還會有更大一些的水流吧.在那邊的話洗個臉什麼應該剛好.

走著走著,茂密蔥郁的樹林開始漸漸稀疏起來.

水聲漸高,一下子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地方,是河原.

"噢,這個真不錯."

得意技的自言自語脫口而出.是雖有著兩米左右的河寬,卻只到大腿深淺的平穩的水流.啪嗒啪嗒踩踩水應該感覺相當不錯.

注視著閃閃發光的水面,朝河原走去.

"好~~涼快~~~"

"真舒服啊~"

嫻靜的森林之中響起了啪嘰啪嘰的聲音

目光看去,由比濱和小町正在河中奔跑追逐著.從遠處也看得出是泳裝的姿態.你們在搞什麼啊……

"啊,是哥哥.喂~這邊這邊~!"

"……誒?小企?"

正在煩惱著要不要回去的時候被小町發現了.既然被喂喂喂的招呼了那不去也不合適.哎呀我是真的沒想過去.紳士的我雖然不會靠近身穿泳裝的女生,不過被叫了也沒辦法呐.啊,對了對了我還得洗臉呢.切,真的是沒辦法所以超沖刺的過去了哦!!

"干什麼呢你們?話說為什麼是泳裝??"

看到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跟前的我這麼提問後,

"看招!"

被小町嘩啦的潑了水.頭部中彈,水順著頭發啪嗒啪嗒的滴落著.

……好冰.

提起的興致急速低落.喂喂,這可不是在廁所的單間里被搞的那個哦.

雖然一瞬間用渾濁的眼神向小町瞪了,不過小町不見絲毫反省之色地若無其事的回答著剛才的提問.

"准備工作熱死了所以就來泡水咯"

"泳裝是因為平塚老師說可以來河里玩水來著……話說小企來這邊干嘛啊?"

由比濱可能是在因為泳裝而害羞,一邊把小町當做盾牌一邊回答著.

"沒,我是來洗臉的……"

"比起那種事情!"

話說到一半小町就插了進來.

"哥哥快看快看!新買的泳裝哦!"

小町就像在"嘿"地展示著一樣,擺出了不明所以的pose.

淺黃色的比基尼,邊緣用花邊點綴,醞釀出熱帶南國的氛圍.小町有精神的向上撩著水,看上去就好像在閃閃發光一樣.什麼嘛,這是光之美少女(splash star)嗎?變著姿勢擺了一陣pose後,小町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

"好~感想是~?"

"嗯,哦哦,是呐.世界第一的可愛啊."

"嗚哇—好貼切——"

小町一副明顯的失落模樣.沒,話說你,之前在家不也是這個打扮嗎……雖然小町一臉無趣地"哼—"地對我的反應不滿著,卻又馬上兩眼發光地將手伸向自己身後.

"那,結衣學姐呢?!"

"等,小町,呀?!"

小町將躲藏的由比濱一下拉到前面,因為過于突然,由比濱來不及反應,磕磕絆絆在我面前站住.

飛入視線之中的是鮮豔的天藍色.因為含羞而搭在要上的輕飄飄的裙子隨風飄舞.如絲綢一樣美麗細致的肌膚與朝氣蓬勃色調的比基尼十分相配.

前方的大概是玩水的殘留物,水滴像是被彈開一樣從光澤的皮膚向下滑落,沿著描畫出優美曲線的脖頸在鎖骨的凹陷處停留一瞬,最後達到豐滿的胸部處.

糟了呐,說實話無法移開目光.堅定的意志還是什麼的已經靠邊站了.即使想要憑借意識上抬視線,最後又會被自然的吸引回去.這就是萬有乳力法則嗎……不愧是乳頓(nyuton)老師啊.(日語里牛頓和乳頓發音相同.)

"呃,誒誒誒多……誒多……"

由比濱也一邊紅著臉一邊含糊著移開了視線.不過看到我不說話,像是有些沒有自信的瞬間瞟過來一眼.

向我詢問感想我也很困擾啊.這個狀況是怎麼回事,太突然了好想死啊.

盡可能不破壞心情的,我一邊選擇著無關緊要的詞語一邊冷靜的開口道.

"那個,怎麼說呢.感覺不錯啊.也挺合適的."

"是,是嗎……謝謝"

由比濱靦腆的笑著.不過如此一來就更沒法直視了.感覺連我的臉都紅了起來.我趕緊在水邊膝蓋跪地,捧起水.冰涼爽快清澈透明的河水令火燒一樣的皮膚無比暢快.


嘩啦嘩啦不斷洗著臉的時候,不經意地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啊拉,在對著河川下跪嗎?"

"怎麼可能啊,是因為那個方向有著聖地所以要一天五次進行朝拜……"

因為冷淡的挑釁話語反射性地抬起了臉.

這個瞬間,連呼吸都忘記了.

雪之下雪乃就如其名一樣,看上去好像雪的化身一般.

透明的白色肌膚,從形狀良好的小腿肚一直到腰的腳線美,令人驚愕程度的細腰.有節制不過還是姑且主張著自己存在的胸口.

然而這只是一瞬間,很快這一切就消去在浴巾中.呼,真懸啊——差一點就窒息了呐.

"你啊,一般不是佛教徒才會那麼說嗎"

"啊,啊啊……"

對.我是佛教徒,所以才不會輸給這種程度的誘惑.可不要小瞧苦行僧.

不過釋迦摩尼也有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啊,原來比企谷來了啊."

肩膀被拍了,回過頭來是平塚老師.身後跟著的是三浦和海老名同學.

平塚老師身著豔美的白色比基尼,長腿和豐滿的胸部也毫不吝惜的露在外面.緊致的手腳,形狀良好的肚臍,比起說是健康地倒不如說只有野性的魅力

"平塚老師,想做還是做得到的嘛!奔三(around thirty)也行得通哦!"

"……我可還是出色的奔三呢.給我咬緊牙關.我要打爆你的內髒."

"咕哈!"

腹部受到強烈的沖擊,我身體"く"字形地彎下了膝蓋.咬緊牙關簡直一點意義都沒有啊.正當因為游走的鈍痛而"咕—唔—"呻吟的時候,身旁走過了三浦和海老名同學.

三浦是熒光感的紫色搭配金線的比基尼.眼睛都晃到了.不過身材也不愧是女王大人,幾近完美.應該是做出了和美貌相符的努力吧,大概.就像在印證著這份努力一樣的自信的腳步.這份自豪將她的魅力更加發揮出來.

另一方面的海老名同學竟然身穿競技泳衣.為性能而設計的藏青色的泳衣與海老名同學的纖細身條和賢淑胸口十分相配,後背十字形的肩帶強調出肩胛骨的美麗度.

在和雪之下錯身之時,三浦偷偷向雪之下的胸口看了一眼,浮現出滿面的笑容.

"哼,贏了……"

那份聲音中混雜著近乎感動的情感.對此雪之下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什麼??"

雖說雪之下貌似搞不懂三浦為什麼會笑,不過我是察覺到了.

"啊,啊……原來如此啊……"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拍拍肩膀鼓勵一下呢.不過那啥,要觸摸露出的肩膀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而且我手上還有汗的.

"嘛,你看,既然你姐姐那樣,我覺得你在遺傳性上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哦."

"姐姐?和姐姐又有什麼關系?"

雪之下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這時候小町插了進來,豎起大拇指.

"雪乃學姐,大丈夫的啦!女孩子的價值才不是被那種地方決定的呢,而且也是有個別差異的!小町是雪乃學姐的同伴!"

"哈,哈……總之謝謝……"

混亂著的雪之下有些害羞的道著謝.不過冷靜下來後終于有了思考的余裕的樣子,"姐姐,遺傳,價值,個體差……"地不斷小聲念著.

"……啊"

噫!!被一副臉紅得不得了的表情瞪了!趕緊慌張地移開視線.太恐怖了,死了差點就死了.還有干嘛要瞪我啊,說這話的是三浦啊!

"真是的我確實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的,根據這種外貌特征根本不能決定人的勝敗,而且即使真的用這種方法分勝負也應該采取相對性的評價所以一般要以全體的平均值作為對象才正確所以我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而且真要說還不知道到底哪邊才是真的勝利者."

雪之下以怒濤之勢說著些什麼,由于憤怒臉上還帶著若干紅潮.

平塚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由比濱也從正面稱贊著.

"雪之下,還沒到放棄的時候."

"小雪,小雪特別漂亮所以不在乎這種事請也沒關系哦!"

"我說了我不在意的吧……"

被兩人安慰,變成一副超然姿態的雪之下,卻一邊"……完全,不在意"地小聲嘟噥著一邊用視線向平塚老師和由比濱的胸口不斷偷看,偷偷摸摸地吐出了小小的歎息.

在好像雪之下的殘念大會一般的過程中,她們也跑到河里開始玩了起來.

遠處幾個人影姍姍來遲.

"喔!看到河川就興致高漲了啊!"

"哦,比取谷君,你已經來了啊"

"嗯,啊啊,剛來."

葉山和戶部也穿著泳裝.那啥,只是普通的泳裝.怎樣都無所謂——當我正要移開視線的瞬間,看到了兩人身後的戶塚.戶塚跑到我面前.

"八幡沒帶泳裝來嗎?"

"戶,戶塚!"

從腳尖到足踝,小腿肚,大腿,淡色素的透明肌膚實在太過耀眼.

針織的外套以白色為主基調,與戶塚的體格相比略顯肥大.因為炫目的白色和大小的緣故有種裸體襯衫的視覺效果,實在令人煩惱.

從七分袖中伸出的緊致手腕一進入視線,這邊的心髒也跟著緊了一下.

雖然上身穿了,卻更顯煽情,被藏起來的地方反而更加散發出魅力.

"怎麼了?"

無知偶爾也會變成罪過.以那副打扮微微地側著腦袋,我這邊的悸動也加速起來.

"那個,上衣……"

"啊,這個?因為我的皮膚有點弱,不能讓身體太涼"

說著還一邊拉扯著胸口附近,不行了,簡直無法直視了.

"是,是嘛,玩的時候小心不要感冒"

"嗯,謝謝!"

這麼說著,戶塚朝河川奔了出去.

看來全員都在玩水了.

女生們互相潑著水.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的海豚游泳圈"呀~"的鬧騰著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男生們則是進行著空手抓魚這種好像什麼修行一樣的事情,樂在其中.

我要是也帶了泳裝就好了呐……就能朝著戶塚潑水了…….泳裝我只有中學游泳課上穿的泳褲.因為沒有去海水浴場的預定所以畢業以來還沒買過.

悔不當初.因為沒有事情做,總之先退到樹蔭下.

就像被蟬聲所喚似的吹起了涼爽的風.從樹葉縫隙落下的日光令心情舒暢.一般來說這時候會無所事事,不過要是我的話不管做什麼都能打發時間.

比如Bird watching.

大概這里對鳥類來說也是絕佳的地點.從剛才開始就有各種各樣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飛了過來.不過就算飛過來我對于鳥類的知識也是一竅不通.Bird watching以失敗告終.這鳥吵死了.

比如彈子.

以彈珠人的氣勢將小石子彈出,阻擊目標.不過到了第三下手指就痛得不想搞了.這石頭子也太硬了,相比之下我的意志太軟弱了.

比如昆蟲觀察.

為什麼夏天的螞蟻之類的會這麼又大又黑呢.感覺比起其他季節的有種壓倒性的強大.是季節的問題嗎.嘛,雖然感覺吃上去也酸了吧唧的.根據就是我.為啥我小學時會吃螞蟻和畫筆啊?節子,那個是彈珠!是螞蟻啊!沒,雖然彈珠我也不會吃的.(a自網絡流行語:節子,それドロップやない.おはじきや!(節子,那個不是糖豆,是彈珠啊!))

不過所謂的小學生還真是殘忍啊.「玩螞蟻」=「踩or往巢穴里灌水or帶著防蟲眼鏡一個勁用火烤」,全是這樣的.「玩團子蟲」=「縮成團代替BB彈or用手持煙花燒成白色」.

所以,嘛,無論多麼殘酷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

Xxx

由于螞蟻觀察差不多也看膩了,我靠在樹旁,遠遠地觀看著玩水的家伙們.

由比濱和小町積極地跑來跑去,三浦和海老名同學也響起華麗的水聲樂在其中的樣子.要說平塚老師怎樣的話,更像是在一旁守護著大家,只是不時會大喊著"接招!"掀起巨大的波浪襲來.雪之下在這種大家都在鬧騰的時候大概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吧,只是在稍遠的地方傻站著.

孤零零對于"像笨蛋一樣鬧騰"這樣的行為總是很難理解,因此常被人說成不看氣氛.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因為在考慮著很多事情所以沒法簡單的動起來.會不會給人添麻煩什麼的危不危險什麼的,自己加入之後會不會攪亂現在愉快氛圍什麼的.

然而,就好像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一樣,由比濱嘩啦一聲向雪之下潑起了水.

微微上火的雪之下像在切割水面一樣的快速的起勢收勢,水花以手里劍一樣的氣勢乾淨利落地正中由比濱的腦門.由比濱哇哇地叫著,小町立刻作為援軍加入,于是很快變成了二對一的態勢.即使如此拿出真本事的雪之下也是輕松應對.接著則是三浦一邊賊笑著一邊如連續能源彈一般撩起了水花,哪怕是雪之下,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這時,平塚老師手持水槍現身,開始了援護攻擊.用武器也太卑鄙了吧用武器什麼的……

還想著會是誰,結果與之對抗的海老名同學竟然也拿著水槍出現了.等一回過神來,已經變成了大家齊聚一堂的打水仗大會.但願不會感冒就好了呐.

就在看著大家的樣子一邊迷迷糊糊的時候,從身邊的小路傳來了足音.

向著氣息的方向看去,出現了眼熟的少女,鶴見留美.

"喲"

對我的搭話,留美點頭示意.

就那樣在我的身旁坐下.

彼此互相無言地看著在河川玩鬧的眾人.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留美開口打破了寂靜.

"呐,你為什麼是一個人?"

"我沒帶泳裝來啦.你呢?"

"喔—?……我的話,因為今天是自由活動啊.吃完早飯回房間就誰都不在了."

真,真無情啊……

我在上課睡著醒來之後,有時候教室里也一個人都沒有讓我還以為產生了閉鎖空間.雖然只是因為換教室沒人叫我起而已吧.

突然就自己一個人了還真是嚇一跳呐.雖然一直以來只是當作背景而已,不過班上同學一下子就不見了當然是會嚇一跳的.

就好比在看作畫一直非常細致的漫畫的久違最新卷的時候,看到只有一片純白的背景和"咚!"的效果音時會產生的那個困惑是一樣的.

我和留美交談片刻,再次發呆地朝河川眺望.

這時由比濱看向了這邊,和雪之下像是說了些什麼.還沒說兩句兩人就並排走上河川,取過藍色薄膜上放置的毛巾,邊擦著身體邊朝我們的方向走來.

由比濱用毛巾擦干濕潤的頭發後,跑到了我們跟前.

"那個……留美醬不一起玩嗎?"

留美只是冷淡的搖了搖頭,都沒有正看由比濱一眼的打算.

"是,是嘛……"


失落地低下頭的由比濱.這時雪之下搭過話來.

"所以我不是都說了嘛."

嘛,被邀請的時候首先拒絕,這就是所謂的孤零零式的安定行動.因為一般都不會被邀請的,突然之間就被邀請,還是認為背地里有著什麼涵義比較好.是不是"被人家當做笑料讓你給個反應,為了使你蒙羞才叫你的"之類的.

另外常見的回答還有"要是能去就去".這麼回答的情況下大概有八成的概率不會去.根據就是我.

留美大概是有些忌憚著雪之下,又轉向了我這邊.

"呐,八幡……"

"直呼其名啊喂……"

"啊?名字,是叫八幡的吧?"

"誒誒,雖然確實是吧"

能對我直呼其名的只有戶塚而已啊……

"八幡還有小學時的朋友嗎?"

"沒有,吧……"

別說是互相疏遠了,根本連開始的緣份都沒有.

"嘛,因為也不是必不可少的嘛.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嘛.不管他們就行了.那幫家伙畢業之後我一個也沒見過."

"那,那個只是小企自己而已吧!"

"我也沒有見過哦"

雪之下間不容發的說道.由比濱放棄一樣歎了口氣,看向留美.

"留美醬,只是因為這些人比較特殊哦"

"特殊有什麼不好的.用英語來講就是special了.聽起來不是有種優秀傑出的感覺嗎?"

"日本語的微妙之處呢……"

不知為何雪之下一臉有所感觸的樣子.對英語單詞special來說還有例外的意思,雖然對孤零零來說一般是這個意思,不過一說到special還是有種不錯的感覺.

留美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們的互動.貌似還是沒辦法接受我的理論.那麼,這里就需要更進一步的理論武裝了.

"由比濱,你現在還會見面的小學同學有幾個?"

被問到的由比濱食指抵著下巴朝天空望去.

"嗯——根據頻度,或者說是聚在一起的目的的話…….純粹為了一起去玩的大概一兩個吧"

"順便一問你們年級一共多少人?"

"30人的班級一共三個."

"一共90人嗎.由此得出畢業五年後還是朋友的概率是3%到6%之間.連八方美人的由比濱都只有這個數字哦."

"美人……嘿嘿"

"由比濱同學,那個不是在誇你的"(日語中八方美人是八面玲瓏四面討好的意思.)

雪之下將一時間陷入害羞的由比濱拉回現實.我無視這些繼續推進著話題.

"一般人的情況,大概也就是兩方美人的程度的話,要除以4.呃……"

"是從0.75到1.5,你不需要從小學重新學過嗎?"

正當我為心算煩惱的時候被雪之下搶答了.什麼嘛,你是計算機奶奶嗎.

還有,即使重新學過我也有肯定會走上同一路線的自信.

"然後,再進一步平均的話大概是1%,小學畢業五年後的朋友率是1%.而這也不過是誤差而已誤差罷了,舍去就好.四舍五入的名台詞聽過沒.四和五明明只相差一而已,然而每次被舍棄的總是四醬.試著體會一下四醬的心情吧.從四醬的角度來想,"一"這樣的家伙肯定要舍棄的不是嗎.好的,證明結束."

完美的結論.不過雪之下只是手扶太陽穴.

"這個男人,到底是從哪里到哪里以什麼為假設完成的證明啊……對數學的冒瀆……"

"這個算法不對,小學生的我也看得出來……"

"原來如……誒,啊,就是啊!這很奇怪啊!"

只在一瞬間讓由比濱接受了還是有點可惜.不愧是私立文科啊.嘛,不過我的目的不僅僅是快樂的算術教室而已.

"數值什麼的怎樣都好,關鍵是思考方式的問題."

"剛才的證明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然而只有結論是正確的……真是無法解釋呢……"

雪之下半是呆滯半是感慨,一臉複雜的表情.

"嗯……雖然我不怎麼贊成.不過有1%也不錯,這麼一想就稍微開心一些了呢.想和大家關系都不錯果然還是很難的."

由比濱的話中帶著實感.由比濱重新朝向留美,露出鼓勵的微笑.

"所以,如果留美醬也這麼想的話……"

留美握著數碼相機還以微笑.

"嗯…….不過媽媽不能接受.總是在問有沒有和朋友好好相處之類的,這個林間學校也讓我拍好多照片回去,相機也是……"

大概是為了這個才買的吧.普通來看的話都會把像是修學旅行之類的活動當作是一生的回憶吧.為此上頭豁出去就買了也不奇怪呢.

"這樣啊……是個好媽媽呢.這麼關心留美醬的事情."

雖然由比濱安心的這麼說著,接下話題的雪之下的聲音卻十分冰冷.

"是嗎?……真的不是為了支配,置于自己的管理之下的所有欲的象征嗎?"

仿佛將人置于薄冰之上,勾起人不安的話語接連而出.

由比濱無法掩飾自己如同吃了悶棍一般的驚訝神色.

"誒……?才,才沒有這種事情呢!而且……那種說法實在有點"

"雪之下,你啊.那是因為那啥.母親經常會把做多余的事情搞的跟她的工作似的.聖誕節在家的時候總是對我發牢騷,又隨便收拾我的屋子,還給我整理書架.沒有愛情的話才不會管理你呢."

沒錯,所以把工口書收拾到桌子上也是對我的愛情.那之後,吃晚飯坐在一起時的那個無言的壓力也是愛情.不這麼想的話我的精神方面就完蛋了.

聽到我這麼說,雪之下緊咬著嘴唇低下了頭.那雙視線只是盯著我們和她之間的地面.

"是,呢.一般來說是這樣呢."

再次抬起頭時,她的表情比平時增添了幾分溫柔.雪之下朝著留美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似乎弄錯了,說了些沒神經的話呢."

"啊,沒關系……而且有些難懂我也沒太聽懂."

面對雪之下突然的道歉留美語無倫次地回答道.這家伙好好道歉什麼的還是頭一次見到吧.連由比濱眼睛都瞪圓了.一下子安靜下來後,留美也變得不自在起來.

"嘛,你看要不那啥.就拍幾張唄?我的照片.熱乎出爐的哦.一般來說可是要收錢的."

"不需要."

"……這樣啊."

被留美一臉認真的速答了.有些受打擊啊.

然而,這張認真的表情不經意的綻開了微笑.

"我的現狀和現在討厭的感覺,成為高中生後會不會改變呢……"

"至少,你要是打算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絕對不會變的"

噢噢,道歉之後也絲毫不手下留情,雪之下小姐真棒啊.

"不過周圍也絕對很有問題吧?為此還勉強地相處也沒必要吧."

"可是留美醬現在很辛苦吧,不做點什麼的話……"

由比濱有些擔心地看向留美.留美露出了一副有些困擾的表情.

"被說成很辛苦……有點討厭呢.有種很淒慘的感覺.感覺被無視的自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是嘛"

"雖然很討厭,不過,已經沒辦法了啊"

"為什麼這麼說?"

雪之下問到.留美似乎感到有些難以形容的樣子,但即便如此還是將之清楚地化成了言語.

"我……已經全部拋棄了.關系已經好不起來了.就算關系恢複一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變成那個樣子.要是同樣的事情再發生,我想還不如這樣就好.雖然淒慘的樣子,也很討厭……"

——啊啊,是啊,這個孩子已經全都看透了,自己和自己的周圍.

所謂的"改變自己,世界就會隨之改變"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不論是已經成型的對自己的評價,還是既存的人際關系,都不可能輕易地朝積極的方向變化.

人對人的評價既不是加分也不是減分.

只不過是固定觀念和既存印象而已.

人看不到現實的本來面目.只能看到想看的,想擁有的現實.

不論身處底層心情惡劣的家伙做出什麼樣的努力,不過都會以被他人說成是"那家伙努力個什麼勁啊?噗忽忽"而告終.蹩腳的引人注目只能相反地成為被攻擊的素材.

如果隸屬于已經完成業已成熟的社群還好,至少中學生或者差不多的等級多多少少都會有著這樣的氣氛.

現充被要求做出現充應有的行為.孤零零被要求盡孤零零應盡的義務.宅則是被強迫像個宅一樣地舞動著.身處高階者若是對下層的家伙表現出理解雖然能被認可為寬容而有教養,不過反過來卻是不被饒恕的.

這是孩子王國的腐朽規則.實則無聊透頂.

世界無法改變,自己可以改變.這種說法,不過是對這個混帳垃圾一樣,冷淡又殘酷的世界的順應,適應,承認自己失敗的隸屬行為而已.

不過是動用著華麗的辭藻裝飾的,連自己都騙個昏頭轉向的欺瞞而已.

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咕嚕咕嚕地湧起一股類似憤怒的情感.

"討厭變得淒慘嗎"

"……嗯"

強忍著嗚咽的留美輕輕點了點頭.大概是在懊悔吧,哪怕現在也好像就快落下淚水一般.

"……試膽大會,能開開心心就好了呐"

我這麼宣告著一邊站起身來.

答案心中早已決定.

然而仍不禁自問自答.

Q:世界無法改變,自身可以改變.那麼,如何應變?

A:成為新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