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一章 平穩之下的准備 A-Terrestial-Glo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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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似乎有些晚了,不過讓我們再度確認一下吧。

上條當麻是個不幸的人。

認認真真寫完的作業用紙會被惡作劇之風吹走;乘上電梯的話會毫無意義地被困在高層中;就算突然肚子疼,附近的便利店里也沒有廁所;在街上走個五分鍾,就會同身懷秘密的少女正面沖突,跟著被從第一秒開始便殺氣騰騰火力全開的魔法師啦、妝點著怪物科學色彩的“形形色色”的能力者等追得抱頭逃竄。

“人的運氣是公平的,現在不幸的人只是處在“攢人品”期間,只要“呼”地將這個困難期克服過去,那麼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就是無上的幸福……”

可惜,對于這種毫無根據的都市傳說,上條是根本不相信的。真正不幸的人,肯定就連“公平”這個詞應當奏效的情況下,也依然難以幸免。就好像神在那兒歪著腦袋,一邊說:“啊~啊,雖然我很尊重人們的自由意志,但你為什麼偏偏就掉進這樣的縫隙中了呢?”,一邊指著那個從出生到死亡都逃不出悲劇命運的人一樣。

因此。

上條當麻的人生中,充斥著異常的插曲。

就算按照計劃做事,也不能如願以償的現象已經成為了一種常識。恐怕對于這樣的上條而言,所謂的成功也無非是如何平安渡過眼前的危機而已了。實際上,他似乎在過去也數次……不,十幾次……不不,數十次地于超乎尋常的生死關頭掙紮著。從最初就能預料到的戰斗那是一次都沒有,不過呢,面對完美張開的包圍網時,他卻又能夠以誰都預想不到的異樣方式,將其徹徹底底地摧毀。

那麼。

前面的話都是大前提。

或者說,如果是身經百戰的上條當麻,這一次的問題對于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他會一如既往地握緊右拳,即使在那種常人會淚崩跪地的極限情況下依然不失人性,然後威風凜凜地從正面挑戰究極的難題,為了守護某個不起眼之處的笑容而戰斗到遍體鱗傷,為了守衛理所應當的事物戰斗到最後一刻。

好了。

讓我們從這一刻開始,將停下的秒針重新運轉起來吧。

上條當麻從獨立浴室的浴缸(用來代替床)中醒了過來。

不知為何,在他的兩側,有兩名少女以潛入被窩一般的姿勢熟睡著。

“……………………………………………………………………………………………………………………………………好吧,讓我冷靜下”

即使現在全身上下冒著令人不快的冷汗,即使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但從無數的死斗(?)中逃生的上條可沒那麼容易慘叫出來。

他知道。

他知道的。

在此若是輕率地像一般人一樣做出普通的反應,那麼可以預見是,這些看起來帶有和平象征般睡顏的少女們就會立即躍起,大喊:“呀~你在做什麼啊~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跟著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過來的同居者·白衣修女茵蒂克絲也會一躍而起,邊說著“你在干什麼啊當麻”,邊發出某些咀嚼腦袋的聲音。

上面的說明中,由于擬聲詞太多的關系可能令諸位看官不好理解。那麼要具體解釋一下的話,就是一種如同直視慘不忍睹之凶殺電影般的心情吧。而他之所以表現出沉穩,也是有理由的。畢竟如果他草率行動的話,就會變成肉糜狀的殘骸,然後被三色貓史蒂芬斯給吃得干乾淨淨。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啊啊啊啊!!如果把人家的壽命形容為一根粗蠟燭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現在這般讓人尷尬到死的任務就能把一半以上的蠟燭給咯吱咯吱刮掉了啊!!話說比起正兒八經同魔法師戰斗,人家怎麼感覺現在這類事件中積累的傷害要更多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條由于過度的混亂,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朝著ONEE(阿三:日本基佬之間帶有女性色彩的表現方式)系方向進化了。

但是就算試圖忽視這一嚴峻現實,危機也是不會解除的。

“……”

首先,從確認這兩位少女是什麼人開始吧。

不知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又或者說反倒令事情無謂地變得更加棘手呢?在上條左右兩邊蜷縮成一團入睡著的少女們,都是他所熟知的人。

一個是雷維尼亞·芭德薇。

及肩的蓬松金發,搭配雪白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滴血都似乎經過精雕細琢般,總之是一個以超脫常人的黃金比例“制造”而成的少女。估計如果跟人介紹說她是某個正兒八經的貴族,聽的人也會立刻相信吧。……但是,其正體則為統領著即使在魔法大國英國,也具有首屈一指規模的魔法結社“緋色日照”的BOSS。她只要抓著魔法師的頭發,就能如同拔蘿蔔一般呼呼地甩起來轉圈;帶著一根法杖閃動的話,則連高速道路上的連接點都能嘎啦嘎啦地打成粉碎。

第二個人是蕾莎。

這是一個將齊腰的黑發前端紮成麻花辮的小惡魔系少女。順便一說,她是名為“新生之光”的集團所屬之正式成員。這個集團比起魔法結社,要更加肆無忌憚一些。這家伙也曾以自己的方式,嘿嘿笑著參加過有關英國王位爭奪戰的大騷動,並且具有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主戰場·俄羅斯境內單槍匹馬走東闖西的實力。

簡單來說。

這些發出“嘟~嘟~”般可愛寢息的少女醒來,然後喊著“呀,H~”然後將人打得不成人形的展開可謂一點兒都不稀奇。

(說起來,芭德薇與蕾莎的組合怎麼看都不像話。這不就等于兩個在不知道偷偷摸摸做什麼的魔法側當中,進一步隸屬于蠻橫無理范疇的家伙聯手了嗎!?也就是理解為黑手黨或者暴力組織啥的特異人群就好啦。雖不知道她們到底出于什麼目的來到日本、來到學園都市、潛入到我家的浴缸里來的。但是絕對不會是啥令人高興的理由吧!按照這種發展的話,我又會因為某種原因被人拎著脖子直接飛向海外了吧!?)

而對于這樣的疑問,如果自己變成碎肉了的話也就不可能明白了吧?首先要做的,是必須想辦法確保上條當麻自身的安全。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也行!!

(……必須謹慎行事)

所謂戰爭,並不是僅僅指用導彈和炮彈啪啪啪啪地進行轟炸。戰爭是從正確認識眼前的危機,然後收集關于“應打倒的敵人在何處”“勝利條件是什麼”之類的信息這樣的階段就已經開始了。

就是這樣。

上條當麻再度、輕輕地、重新抓住了自己(與兩名少女)身上蓋著的薄毛毯。為了不讓自己的舉動驚醒她們,他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將毛毯拉了上來。

……說起來,有一點我們可不要誤會了。上條當麻可不是那種想要確認一下毫無防備熟睡著的少女們的睡衣,又或者欣賞一下她們玉肌上滲出的點點汗珠是什麼氣息的超弩級變態。

重要的是,要確認兩名少女是否手持了什麼東西。

也就是武器。

魔法師這種存在,雖然大體上看起來沒啥區別,不過空手與滿載靈裝的情形下,破壞力的規模也是不同的。即使是為了正確理解危機,摸索正確的躲避措施,上條也必須要確認下她們是否持有凶器才好。

幸運的是,看起來毛毯下並沒有隱藏什麼一目了然的粗大寶劍啦、只是拿在手上就覺得有種詛咒氣息的法杖啦之類的。

順便一說,芭德薇身穿時髦的短外套,搭配厚實的黑色長筒襪(也就是幾乎能看見內褲的模樣);而蕾莎則是一身藍白基調的曲棍球隊服,以及隊服下伸展出來的踏腳褲(也就是只是默默站著似乎就能看到內褲)。雖然似乎能感覺到在她背後或是裙子里都藏著凶器,但對于這個浮現于他腦海中的疑惑,上條也依然沒有草率去進行確認的想法。

要是那麼做的話,可以預見最後肯定是這樣的:自己將手從她的後頸伸進背部的瞬間,對方“呀~H~”地尖叫,然後一堆叮鈴咣啷的擬聲詞……

我們說過很多次了,上條當麻是不幸的人。

所以他必須在會遭致誤解的最糟糕時機下,從多角度、全方位地思考後行動。

(……好,好了!只要知道她們要麼是沒有攜帶恐怖的靈裝,要麼需要進行取出靈裝的舉動,這樣就足夠了。不用再繼續深入了。總之,總之啊。雖然情況遠遠稱不上完美,但是總之,我要在這倆家伙醒來之前抽出毛毯,然後從浴缸里滾著出去。這樣一來就能逃脫危機了!!)

對于戰場狙擊手而言必要的技能,就是不進行類似于蟑螂那樣迅速的移動,而是采取鼻涕蟲那樣緩慢而有效的移動。

上條拼命抑制自己那恨不得馬上慘叫著沖向浴室大門的欲望,帶著如同應對色彩斑斕之定時炸彈時候應具有的謹慎心,用雙手將毛毯提了上來,然後一點點將伸出的雙腿如同彈簧一般彎曲。通過彎曲膝蓋,他試圖從浴缸地步與毛毯所繪制的通道中脫出。而在途中,他的腳拇指似乎掛到了與毛毯不同的、某種薄布料上。他希望那不是芭德薇或者蕾莎的迷你裙。否則一切努力又將在“呀~H~”中化為泡影。

上條充分地花費了四、五秒的時間,從躺著的狀態,朝著體育課坐姿一樣的姿態變化。

“哈、哈哈。……哈、哈……”

汗水從上條的臉頰流向下顎,他正喘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粗氣。但就事論事而言,考慮到少女們所擁有的魔法破壞力,現狀可謂是用“結實地踩在地雷上,不過只要不抬起腳的話就不會爆炸。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級別的話語來形容也不為過了。這種情況還能淡定的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腳底,踩著浴缸底部。直接站起來的話,就算用腦子想想,也肯定是無法活動身體的。再想想,如果是背後靠著牆壁,然後將重心倚著,一點點起來的話……)

可行。

眼前的這個瞬間,只要不從換氣扇那邊噴出大量胡椒來令自己不斷打噴嚏,那麼就能夠在不讓芭德薇和蕾莎注意到的情況下站起來了。這樣一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他跨過浴缸邊緣,打開浴室門,然後朝同居者·茵蒂克絲以及三色貓“GOOD MORNING”地打個招呼就OK了。這樣一切都結束了。能夠平安無事地突破困境了!!

就在這時。

“廢品回收~有沒有不用的自行車、單輪車、滑板,還有其他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突地,用揚聲器發出的、大音量的大叔嗓音從屋外炸響開來。

上條當麻腦中那根細線,確切無誤地崩了。

接著,沒多久。

在這沒多久的期間……少年的腦中,呈現一派360度全方位、朝著地平線筆直擴散出去的白色平原景觀。那種將時間與空間的關聯性給斷絕了一般的平穩心境,或者說也許是將百年人生全部奉獻給修行的求道者,最後一刻所看到的一幕。

忘我。

接著,現實如同一點點腐蝕他的視線般,令他回過神來。

嗚哇……!!上條兩眼的淚腺崩潰了。

“嗯……嗯……”

“……怎麼啦?啊,好吵……?”

伴隨著擦眼角的動作,芭德薇與蕾莎,這兩名少女的嘴唇同時輕微動了動,而這一動作切實地被上條捕捉到了。

地獄的蓋子☆OPEN!!

少年的理性終于斷線了。

“討厭啦!!不行了啦,沒救了!!不過居然是這等不可思議呀。人家到底該說什麼才好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上條由于過度恐懼,聲線整個變成了假嗓子,在無法擺脫驚恐ONEE的狀態下,發出了錯亂的慘叫。

但是狀況卻朝出乎他意料的方向展開。

無論是芭德薇還是蕾莎,都只是一臉不耐煩地卷起毛毯,也沒有進行連抗爆混凝土制的碉堡都能橫掃乾淨的S級吐槽。

不僅如此,她們還帶著一種隨便的口氣,這麼說道:

“……唔……真煩人。你以為現在幾點啊,嘀咕嘀咕……”

“我可是不擅長應付時差啦~……嗚哇困,真的好困……”

上條還是不能相信。

少年那受傷的纖細心靈才沒那麼容易恢複!……嘛,如果開個掛,比如摸摸他的頭啊,或者給個膝枕什麼的,倒是能一口氣令心靈數值爆表就是了。

總之,從ONEE狀態擺脫出來的上條,帶著如同顫抖著的小鹿一般的動作:

“不,不,我懂了。我懂了啊!!你們想趁著我說‘什麼嘛~是這樣啊~嚇得人家小心肝砰砰跳啦~嘿嘿’而大意的時候,從我暴露的後背處朝著後腦勺猛烈沖擊對吧!肯定是這樣的!!我的延髓(阿三:控制呼吸及心髒功能等的重要中樞)是這麼告訴我的!!”

“……怎樣都好,讓我睡會吧。殺了你哦。”

“唔,唔唔。只是隔著衣服摸人家胸部的話,我不會在意的,總之讓我睡會……”

這是類似于睡眠不足,或者是宿醉一般的反應。

上條帶著一種坐等斷頭台的刀刃落下,可是不管過了多久裝置也沒有啟動的情況下,犯人所懷有的心情,確認著自己所處的狀況。

得救了?

可能……得救了?

“不對!!還不能放心。不行!說到底,我連你們到底出于什麼目的,從哪里侵入浴室都不知道!!不把事情全搞清楚之前,我是不會放心的!!”

“從哪里……?”

蕾莎一邊同芭德薇搶著毛毯,一邊用發自內心的不爽低聲回答他的問題:

“……那是,從牆壁……”

“令人不安的詞彙又多了一個!!從牆壁……怎麼想都不會是什麼穩重的入侵方式吧!?什麼啊什麼啊,先在哪里鑽個大洞然後再塞上了是嘛!?”

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棄回答了,蕾莎用毛毯將自己裹得跟粗卷壽司一樣。而被奪走毛毯的芭德薇,則抬起小腳,用膝蓋撞擊粗卷壽司,進行著奪回作戰。

整體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由于遠離了問答無用的速死危機,上條總算該說是理所當然地吧,獲得了在大腦中浮現疑問的空暇。

但是。

忘記了。

他忘記了。

從獨立浴室發生這種稀罕騷動開始,速死的危機並不是這些而已。或者說,對于上條當麻而言,最接近身邊的也是最大的危機正在被釋放出來。

那是從獨立浴室外、從門外傳來的聲音。

“當麻?已經起來了嗎?我現在非常~地餓啊!?”

“咦咦咦咦啊——————————————————!!!???”

上條的全身BIBIBI地,不自然地戰栗著。

這種情況很糟糕。怎麼想都太糟糕了。代替床的浴缸中,睡著兩名少女。一塊毛毯。從這一情況中推導出的誤解,已經會造成破壞的規模是?上條已經能看見那種必須用計算量大到可怕的馬賽克來處理的凶案現場了。

(不!!獨立浴室上鎖了。不需要驚慌!!……不過,咦?芭德薇還有蕾莎不都是潛入進來了嗎?這些睡迷糊的丫頭,真的鎖上門以後才鑽進毛毯的嗎?如果,只是如果啊。她們開著門就咕嚕地鑽進毛毯的話……?)

“哼哼!!”

上條如同好萊塢電影一般地飛躍浴缸邊緣,在浴室的地板上咕嚕咕嚕地滾著,然後以用腳底飛踹的動作,朝著門的中央全力踢去,就像是在揮出自己的決勝“卡片”似的。而現在,正是獨立浴室的門把手正在不自然轉動的時刻。

茵蒂克絲像是被踹門的巨大聲音嚇到了,回應道:

“呀!?怎,怎麼了當麻!!”

“不,抱歉抱歉!上條先生因為睡覺流了很多汗,正在處理不少事情呢。現在不太方便……”

就在他想要打諢過去的時候。

唧……如同碾壓的聲音響起了。與此同時,踩在門上的、上條的腳底板捕捉到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或者說,阻力消失了。一個比門還要大一圈的、准確說是四個角被切開了一般,獨立浴室的牆壁整個朝外側倒去。

睡眼惺忪的蕾莎不是這麼說過嗎?

從牆壁進來的。

茵蒂克絲慌忙抱著三色貓,朝著正側面逃去,總算在千鈞一發的瞬間躲開了倒下的牆壁。跟著保持著飛踹動作、渾身發抖的上條同縮成西瓜蟲一樣的茵蒂克絲,在一時間相視無言。


接著,總算有什麼動作了。

那是茵蒂克絲的、閃爍著美麗綠光的眼瞳、露出猙獰的瞬間。

“……當麻,一大早的讓兩個女孩子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你到底是做了什麼呢。然後還引發了騷亂,差點送我去見天國的主了啊……”

“這個……我是不是該說現在的誤會可是比起以前發生過的……要更加難以啟齒,更加如同午間電視劇般的誤解呢!?但是對于越過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同‘格雷姆林’針鋒相對、從‘新入生’開始不斷同學園都市暗部的作戰中脫身的上條當麻來說,這次也會一如既往地一擊擺平哦。所以說今天這個事兒吧,您看是不是再給我一個敗部複活的機會……”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十分地重口味。”事後,上條當麻如是說。

2

美利堅合眾國、紐約。

無論是好是壞,無論是否令人期待,恐怕這兒對于世界廣義范圍而言,都是時常會帶來影響力的、世界首屈一指的大都市。金融的象征、中心。雖然從科技層面而言遜于日本的學園都市,但是直到現在,說起經濟活動的心髒地帶,華爾街絕對是其中的一個選項。

即使在構成紐約的五個區中,不言而喻地給人以強烈金錢印象的就是曼哈頓島了吧?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世界經濟核心這一特殊的立場,再加上島的本身夾在兩條大河之間,因此建築物的高層化、人口的密集化在一根筋地發展著,而交通方式也需要依仗無數的橋梁和地下道了。……若是因為什麼原因,橋梁與通道一下子全部倒塌的話,從那種人口密集率來看,不用多久居民就會面臨走投無路的風險了。(諷刺地,現今好萊塢出品的那些制品中,也有不少因為大災難或者大事故、大事件而導致曼哈頓島被孤立的內容)

金融、劇場、音樂、時尚……在各種領域中都盡情“走紅”的曼哈頓中,卻又有著一棟具有重要意義的建築物。

聯合國總部大樓。

“什麼嘛什麼嘛。果然還是該在白宮開會更安全吧?”

已經是深夜了。

雖然不是拉斯維加斯,不過這個城市依然充斥著不自然的人造光彩。而說出這句話的,則是一個似乎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從支援機構那兒得到的高級西裝從里面撐破的40來歲肌肉男——羅伯特·卡采。大樓正面是廣場,而他開口的時候,正蹲在石質低台階上,往嘴里送著從附近攤子上買來的熱狗。……這種行為實在跟合眾國總統的身份掛不上鉤,不過因此在警備上遇到麻煩的並不是這個史無前例的總統,而是周圍的精英特工們。

另一方面,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地翻著手冊的,則是羅紫琳·克拉克赫。這是一位看起來金發碧眼,穿著合身西服裙,看起來完美無缺的優秀秘書,不過若是跟那位總統站在一起,人們往往會把“……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兒”的疑問矛頭集中在她身上,這也是世間不合理的地方吧。

順帶一提,她的職務是總統助手。因此實際上不和總統在一起才更加奇怪。

“在總統官邸的話,政治方面的壓力太大了。就解決這一次的懸案而言,就無法集結對于‘美國主導’這一力量平衡感到不滿的勢力了吧。不管怎麼說,在華盛頓可是有太多為了一獲千金的機會而湧動的記者。如果要機密行事的話,反而紐約更加方便。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對您說明了啊?”

“這兒不也充斥著一大堆媒體嗎?你想,那些一年到頭追在好萊塢女星屁股後面的狗仔隊之類。”

“你知道的話,就不要把這種下流封面的雜志頁對著我啊,投訴性騷擾了哦。這可是質量的問題哦。在這兒因為充斥了過量信息,反而容易將‘真相’掩蓋。那些娛樂圈的三流狗仔隊跟專門負責報道的政治記者,從同一個視角獲取的,可是不同種類的信息哦。這樣就算真相泄露出去,信以為真的人,數量也不是一個級別的。”

“G14緊急金融協作會談,呢。”

“為了不讓各國首腦的聚集看起來不自然,大概是刻意偷偷對于股票市場做了手腳吧。”

“股價的混亂不會讓華爾街那幫家伙哭鼻子嗎?”

“為了社會,讓那幫人碰一鼻子灰也是應該的。不過姑且控制一下影響,不要讓新一周開始的時候有人上吊或者撞電車自殺就好。”

在作為資本主義化身的合眾國里,這樣的話題一旦泄露出去,立馬就會導致政權崩潰的,不過無論是羅伯特還是羅紫琳都好像不在意的樣子。他們知道的。就算是同樣的信息,也是有著“可信度”這個標簽的。像是這樣的隨意交談當中,不可能有總統和助手會說出這樣的國家機密的。只要有這樣的常識存在,在這個任何人都有可能聽見的場合中,無論是誰都會以為是笑談的。

人呢,就是大腦將眼前信息按照自己喜好來選擇性接收的生物。

偷偷在秘密場所召開作戰會議,帶著嚴肅表情,顧及著周圍來談話的做法,反而會增加不必要的可信度。

“哦?聽說是倫敦市場搞的鬼呢。”

“既然知道了,就把滿嘴的番茄醬給擦掉。山賊!”

總統帶著下意識動作舔著拇指,同時由于嘴里一下子含住了大量的作料,令他難受得想在地上打滾。而看著這一幕的美女助手則為是否要動真格地用高跟鞋給他幾下而煩惱。在他們面前,一輛帶著小國旗、渾身塗黑的車子安靜地停下了。首先下車的護衛並不是身體健壯的黑衣人。而是一個將長發梳成馬尾,在腰間攜帶有高大日本刀的東洋女子。

從護衛打開的、後部座位的車門中,有一位帶著似乎感覺不出重心般流暢的動作,身著奢華裙子的半老女性走了下來。

英國女王伊莉莎。

使用象征王位繼承之劍、卡提納二世而立足于一國中心的女性。

她一邊俯視著蹲在台階上、用拿著三流雜志的手貪食熱狗的胡子臉說道:

“什麼啊什麼啊,美國式的歡迎方式還真是無拘無束呢。就算是周末家庭派對里的大叔,在迎接客人的時候總歸也會從座位上站起來吧。”

“如果你要是只有在滿月之夜才會變身為爆裂美少女的類型,那麼我大概會考慮一下。”

“還有,這個看起來挺好吃。在哪個攤子買的?”

“那麼作為回答的報酬,麻煩告訴我一下這位做護衛的姐姐是從哪里雇來的呢?我的警備隊也希望能有一抹麗色呀。”

“別看她這樣,神裂火織可是世界上不到20人的‘聖人’啊。至少,是在路邊攤里買不到的哦。”

“就因為這樣我才想要的啊。她的封皮(外表)可是很適合拿來裝飾呢。我們家的特工們全都是些肌肉漢子啊。”

英國那邊的首腦也是相當狂野啊。羅紫琳·克拉克赫總算是回憶起來了。這讓她多少有些眩暈。那種被對方的女護衛用憐憫眼神望著的目光,太痛苦了。

但是,平凡人羅紫琳的受難遠沒有結束。

這一次,從其他方向,有另一個團體鑽過人縫而來。那個分不太清到底是少年還是少女的、個子嬌小的童顏者應該是俄羅斯成教的總大主教吧。在其兩邊的是……啥啊?一邊是抱著個類似于水桶一樣的碳酸飲料容器、穿著一身紅修道服的女性,而另一邊是用鎖鏈、束縛衣、鋸子和鉗子等拷問工具來固定身體的金發少女。

他們之間這麼聊著。

“果然到了合眾國的話,就該去美國限定的獵奇喪尸游戲場一決勝負了吧?莎夏醬?你看,雖然我基本上也是個日漫迷吧,不過別忘記,日本人近代創作的基礎可是來自于合眾國文化哦!通常會被海關禁止的那些獵奇玩意,沒准也能利用外交官權限通融一下咯哈哈!!”

“……問題,我能否對于你本身應該屬于俄羅斯成教徒的事實進行吐槽呢?補充,你還偏偏是在身為首腦的總大主教面前說這種話,不擔心異端審判嗎?”

“我、我也不會這樣做的。”

……從旁人來看,怎麼說主腦都應該是總大主教的,但是其身邊擔任護衛的兩人角色屬性太過鮮明,反而將總大主教淹沒了。

“啊啊,尋常人的話,都會有很多顧忌,然後為了幫上司擦屁股(善後)而活著吧。”羅紫琳·克拉克赫遠望道。

在多數國家代表面前,羅伯特·卡采一邊堂而皇之地翻閱著三流雜志上“拉斯維加斯兔女郎百人選”的特集,一邊朝著頭痛不已的美女助手這麼開口道:

“其他家伙在搞什麼?”

“法國的已經進入大樓了。羅馬正教的新教皇也應該以跟隨意大利外交官的形式到達了。應該可以在預定時間開始‘會談’吧。”

“對‘格雷姆林’的總攻,嗎?”

羅伯特一手拿著三流雜志,一邊以似乎是在等投幣式洗衣店里的洗衣機停止晃動般的姿勢嘀咕道。

跟著,他下意識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在這個時機里學園都市……那邊的首腦,叫亞雷斯塔什麼來著的家伙卻沒有回應啊。”

雖然標榜世界警察,但美國卻被第三次世界大戰置之門外了。

由于在夏威夷群島的騷亂中直接受到損害,這一次討伐“格雷姆林”的主導權要是再被學園都市奪走,那麼就會在國際政治上形成惡劣影響。

但是,另一方面。

如果學園都市完全不予協助的話,這也讓人感到不快。

雖說沒有聯絡,但也不意味著統括理事長·亞雷斯塔就不會讓學園都市行動。他們可能有他們自己的做法。到了那時候,功勞就一下子被橫刀搶走了,而最糟糕的是,不能完全否定這樣一種可能:由于默契度不足,存在以“格雷姆林”為目標的學園都市與美軍兵力之間爆發沖突的風險。

雖然對方只是不到國家級別的城市,但從擁有高科技和大量次時代兵器、以及無人兵器群這些因素而言,也是能夠獨立解決世界規模戰爭的一大勢力。在准備重要作戰的時候,對方的動向卻裝在黑箱里一切不明,這總歸讓人心髒不舒服。

(嘛,那家伙的秘密主義也不是現在才有的事情了。對于不知道的事情亂加猜測只會讓自己束手束腳罷了……)

“好咧。那麼大家都坐到豪華座椅上,趕緊開始作戰會議吧!”

“既然知道,就把那下流的雜志閉上,還有褲子上的突起也給我想辦法處理掉。雖然是非官方會議,但就你這個樣子可不能進會場吧。”

“你來安慰一下我不就好了嘛。嗯哼”

就在他上臉之後,羅紫琳毫不留情地用高跟鞋朝著總統的後背中心踢去。一個讓人覺得像是日式太鼓被敲響般的巨響炸裂開來。這令人恍惚的銳利一擊,甚至于周圍的特工們迷迷糊糊地看完全過程後才回過神來。

“……清醒了沒?”

“咳咳!?啊咳咳咳!!……這如同劍魚一樣的動作……”

“這種海洋浪漫也已經夠了”

羅紫琳那嘎吱嘎吱弄響地面的高跟鞋前端,這如同猛獸齜牙一般威嚇著。而似乎被這詭異的聲響壓迫住了一般,羅伯特同英國代表和俄羅斯代表一行,一同朝聯合國總部大樓的入口方向走去。

“會、會議里似乎也有些非法的家伙參加呢。”

“那些人怎麼說也是不能進大樓的。只是利用不會留下記錄的線路保持聯系。最優先的是‘格雷姆林’,為此現在我們要不擇手段。那些人也應該是從地球另一端即時參加會議的吧。”

“雖然不知道什麼魔法之類的事情,不過能夠與國家代表並肩而行,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呢?”

接著,在日本學園都市。在學生宿舍的一個房間里,擺弄著手機的魔法結社BOSS優雅地翹著腿這麼低語道:

“就是我哦。”

3

早上的房間。芭德薇切斷手機通話,將手機放進裙子口袋里,然後帶著一副策劃世界級陰謀的表情說道:

“那邊說准備完畢了。”

“嗯。護照什麼的也能到手嘛?”

“我們可是特意從地球另一邊過來的啊。肚子餓了,壽司或者蕎麥面啥的就拜托了。”

已經不成人形的上條,帶著朦朧的意識聽取著芭德薇與茵蒂克絲那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

說心里話,關于世界前途的問題,他是真心覺得無所謂。

比起這個,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將被四角狀切下來的獨立浴室的牆給修好。不過對于押金禮金啥特別恐懼的上條而言,現在對于老老實實向宿舍長哭訴的念頭都感到躊躇。就不能拜托什麼穩定方便的、如同謎一般的蒙面施工集團啦,能夠完美地、不留一點痕跡地將一切修複的工匠技能啦之類的嗎?上條帶著多少有些逃避現實的心態思考道。

……由于學園都市里,需要將學園都市暗部反複上演暗斗的證據和破損痕跡給一個不剩地隱藏起來,因此上條相信有那種能夠修複浴室的工匠,不過他沒法准確知曉對方的聯系地址。

總之,為了能讓獨立浴室經得起用,作為應急手段,他只能拿藍色的透明膠將牆壁上的四角形洞口給塞住。要是浴室和廁所整個暴露于外面,那麼對于居住環境而言也太過絕望了。

順便一說。

上條當麻會這麼神志恍惚,肯定是由于失血過多的關系吧。這也難怪,他的頭部可是被凶猛白色修女的牙齒給進行了一次輕度的、表面如石榴風格的施工啊。

他帶著毫無精氣神的表情,如同安全講習的腹語機器人一般,嘴里巴拉巴拉地一張一合,嘀咕著些什麼。

“……不,一切就是這麼回事了。我大意了。這麼一來不知何時,同野獸模式120%的茵蒂克絲認真打上一架,或者與實體化了的黑影狀不幸‘塊’上演泥潭般殊死搏斗的日子也要不遠了吧……”

“看著你隨便在頭上包上點繃帶就能解決問題,讓我不由得痛心:啊啊,果然人真的是一種神秘的肉塊呢。我也想過要將包括內部宇宙在內的人體整個研究一番呢。”

將腳塞進被爐的芭德薇干脆地說道,而她對于眼前放著的吐司和色拉投去了不滿的神色。看起來既然來一趟日本,她還是想用白米飯和味增湯做早飯吧。

另一方面,白色猛獸茵蒂克絲將吐司從中間分成兩半,然後將本該放在碗里的色拉蔬菜(沒有加上調料)強行夾起,然後就這麼吧唧吧唧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咀嚼起來。

“當麻!這種15秒就能結束的行為才不是吃飯呢!我要求追加面包與火腿蛋啊!哇~哇~哇~!!”

“你的吃飯方式太過于豪邁了!!上條先生才不會承認這種東西叫烤三明治呢!茵蒂克絲,你所做的不過是‘只要塞進肚子里,什麼都一樣’戰術而已!!”

蕾莎依然睡眼惺忪,她將撕成條的面包放進熱牛奶里,然後含在嘴中。看起來比起吃飯,就寢前的一杯牛奶倒是喚起了她再度睡覺的欲望。這孩子會讓人有些擔心會有蟲牙問題啊。

不知為何打開的電視里,正在說關于紐約召開G14會議之類的事情。早上這個時間,大概所有台都是放新聞,或者針對小學生的雜耍節目。有時候讓人不禁感慨:這種時候哪怕有些搞怪相聲也好啊。

新聞啥的,看個頭條新聞的欄目以及天氣預告大體也就夠了……上條會這麼想,果然他從感性上還是普通高中生吧。基本上是個就算看報紙,也只看電視節目表的孩子。順便一說,茵蒂克絲對于“今天的便當櫃台”節目垂涎欲滴,可她明明用自己的完全記憶能力將其複制了下來,卻不能自己動手做菜,這一點實在是讓人覺得麻煩。

“我才不做。禁止火腿蛋!!飲食第一要素可是營養的均衡!沒有覺得肚子飽,是因為你沒細嚼慢咽,都是你自己的錯,茵蒂克絲!!”

“什麼!?這麼一來我可要挑戰一下史蒂芬斯的飯了啊!我討厭看到它肚子飽飽的樣子,給我准備火腿蛋,當麻!!”

“非人道的恐怖活動!?”

由于放在地板磚上的盤子被茵蒂克絲垂直拿了起來,三色貓不由得雙腳站立。從它的前爪那兒,無聲息地伸出了銳利的爪子。食物的怨恨可是很恐怖的。

芭德薇嘴里含著在牛奶里放入雞蛋和砂糖的奶昔(她本人主張這是雞尾奶蛋酒的無酒精版本),一邊與被爐里其他人的腳打架,一邊帶著異常悠哉的口氣說道:

“……總覺得,來到這兒後,世界規模的騷亂也好,聯合勢力的總攻擊作戰也好,真的好像都無所謂了啊……”

“停止你這種把我家當成第二老家的說法!!你造成的麻煩,從實質來說可是跟其他孩子有著天壤之別的!……還有,剛才你的話里好像帶著一些極度不安分的詞彙吧?”

“嗚啊……”

這聲音,是由于睡意而放棄吃飯的蕾莎咕嚕地滾在地上而發出的低吟。若不是被爐屏蔽了視線,如今應該能從她的迷你裙那兒,清清楚楚地看見內褲了。

她朝著被暴君奪去食量的三色貓嘴邊送著自己不吃的牛肉干,然後說道:

“……我們呢……那個,為了讓‘王牌’隨時都可以出擊……而進行准備……唔喵,總之想讓幻想殺手處在我們的保管下……”

“我說你!!在被爐里可不能睡覺,會感冒的!!還有要好好地跟上條先生說清楚!果然還是一副要把我卷進去的氣氛啊!!那樣一來至少說明一下!!”

“嗚哇……‘新生之光’內部猜拳決勝……然後在這個誰來亞洲觀光的勝負中,我贏了……我可是踩著決勝戰中吞下淚水的普羅莉絲的‘尸體’得到機票的……”

“我才沒要你說你自己過來的過程啊!!給我說明下這總覺得整體上不安分的氣氛啊!”

雖然上條在慘叫著,但是蕾莎是真的感覺厭煩了吧。她用無力的動作將面包屑和牛肉干送給三色貓,而這一行為對于茵蒂克絲內心中熊熊的妒火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那個啊。”

芭德薇一邊往自己的吐司上撒黃油和細砂糖,一邊用隨性的口氣插嘴道:

“對于‘格雷姆林’的做法感到礙眼的家伙,現在差不多齊聚一堂了吧。英國清教、羅馬正教、俄羅斯成教,再加上擁有常規軍事能力的美軍啊俄軍等,嘛,各種各樣啦。”

“……………………………………………………………………………………………………………………………………………………………………………………………………………………………………………………………………那個,跟我沒什麼關系吧?”


“你覺得為什麼本小姐會毫無理由地屈尊來到這又窄又小的房間里來啊……?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吧,不過你這個笨蛋不會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當成了附近的青梅竹馬專程過來喊你上學吧?”

“我說為啥要把我卷入進來啊!?”

“有人之前不是在那跟我慪氣嗎……!!說什麼因為‘沒有把老子放置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云云而鬧別扭嘛。說這種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要不要我從這邊把你腦袋上的彈簧給重新擰一邊啊!?”

“等下等下我大腦內部對于這些話的理解有點……住手住手!芭德薇,不要把那根法杖伸到那兒去……!!我會聽你說話的,冷靜點!!”

上條當麻如同好萊塢電影一般朝著前方一躍而去,他翻了個跟頭,拼命地同芭德薇拉開距離。而躲到牆邊的上條,總算獲得了用腦子整理信息的空余了。

“……不,說起來,那什麼,你這不是冷不防地說了這些不得了的話嘛?”

“聯合勢力就在這一刻也都還全力搜索‘格雷姆林’的大本營。只要發現了的話,就會著手總攻擊了吧。雖然‘格雷姆林’就個體而言都擁有強大的戰斗力,但是據推測,他們並沒有可以稱為世界級別勢力的組織基礎。那些家伙不斷隱藏大本營的做法,也應該是承認了一旦暴露後遭遇總攻擊,對于他們是很不利的吧。”

“果然變成了不得了的話題啊!?……不過,如果跟他們正面交鋒的話,不就是要同魔神什麼的作戰了嗎?”

曾經,上條在東歐的巴格吉城與奧帝努斯遭遇過。

完全稱不上什麼分出了勝負。

對方如同摘果子一般將他的右手前部毫不費力地撕扯下來,就如同開玩笑一般,那失血與劇痛就令他失去了意識。如果不是奧萊爾斯跟右方之火過來幫忙,後果不堪設想。

集結全世界之力,也許能夠打倒她。

也許,嗎?

完全沒有自信。完全聯想不出那家伙敗北的模樣。即使成功了,那也就意味著會爆發魔神奧帝努斯與同她相匹敵之強大戰斗力之間的沖突。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會造成何等慘劇呢?

但是。

作為魔法方面專家的芭德薇,並沒有特別緊張的模樣:

“嘛,對手可是深不可測的‘格雷姆林’,已經踏入魔神領域的奧帝努斯。再者也聽說她們正在組裝‘主神之槍’什麼的、極為棘手的靈裝。想用尋常方法予以擊破,恐怕需要相當大的努力吧。……因此,我們的目的就在于,要事先准備好能夠盡快解決問題的外掛才行。”

“……喂”

“可不是說要把你扔到奧帝努斯的面前啊。要是這麼做你瞬間就掛掉了。不過,作戰是有要點的。例如說,在‘槍’能否完成的關鍵時刻之類。在那樣的場景下將你投放出去,一擊將‘格雷姆林’的關節給折斷。我們不是要從1到10地展開持久戰,而是要以一擊制勝為契機來使用幻想殺手。這種類型的戰斗,你也能幸存下來了吧。”

“怎麼好像已經是確定我要出戰的氣氛了!?”

“那麼你不去戰斗嗎?”

“咦?這難不成,是那傳說中的‘激將法誘導’展開嗎……?”

另一方面。

就算是上條,在目睹了夏威夷群島與巴格吉城的慘狀後,也不會放任魔神奧帝努斯率領的“格雷姆林”不管。這已經同與遠方國家作戰般的距離感相差甚遠了。“格雷姆林”為了自己的目的,會向任何地方出擊,邁進。就算是在高牆當中的學園都市也不例外。

下一次打開電視機時。

可能就是“曆史”發生重大變化,給世界造成創傷的時刻了。

也不能否認,這有可能就是學園都市從地圖上被抹掉的新聞。那些家伙擁有這麼做的壓倒性力量,並且具有毫不猶豫執行的、超越常規的行動力。

總而言之,“格雷姆林”也有自己的目的,並且為了制造“主神之槍”而采取一貫行動。不過對于魔法不是很了解的上條來說,並不清楚其中的具體條件。只能從直觀上,看得出來對方要朝世界地圖上扔飛鏢,然後決定襲擊地點。

“……果然,必須要做些什麼,嗎……”

“如果有其他可行之法,也沒必要把魔法的外行人置于大規模襲擊作戰的要害處了。”

“就算是我,也有自知之明的。先說一句,我是絕對贏不了奧帝努斯的啊。完全不是一個世界。而且也完敗于雷神托爾了。就是瑪麗安·絲琳格奈婭,如果她盡全力拔出‘戰亂之劍’同我作戰,能否贏她還是未知數。……老實說,我完全沒有獲勝的打算。面對那種家伙,能讓人產生賭上性命的覺悟嗎?”

“換一個角度,事實上你同那些怪物作戰後,不也幸存下來了嗎。把自己的目標定的太高也不是好事。不過你要明白現在還存有機會,這就夠了。”

不要期待什麼正兒八經的作戰。

芭德薇所求的不是上條當麻,而是幻想殺手。

也就是說,少年類似于從航空器上扔下來的、精確制導炸彈的彈頭。經由專家之手將炸彈准確引導向目標所在,而上條所需要做的,只是在最適當的時機,與最適當的地點揮動右手而已。除此之外不再要求更多,而進一步與對方挑釁,也會偏離“最恰當的路線”。

即使不能從正面擊倒強敵,也有其他給予重創的辦法。

上條當麻一度刻意地吐了口氣:

“……那麼,現在要把我帶去哪里?”

“我說過了吧,現在聯合勢力正在把全世界翻個底朝天來尋找准確地點呢。從北到北極、從南到南極,最好考慮到一切的可能性。”

芭德薇帶著宣布決定事項般的口吻,明了地答道:

“甚至于我們都不知道‘格雷姆林’是否對其命名了。說起來有沒有命名必要都是個疑問。但是,為了方便行事, 包括我在內的聯合勢力這麼稱呼那兒。”

這時候,她做了個停頓。

似乎喊出名字這件事,具有決定性的走向一般。

芭德薇像是表露出某種特殊性似的,如此告知:

“叫做,‘船之墓場’”

4

“確認下流程吧。”

紐約、聯合國總部大樓。合眾國總統羅伯特·卡采如上開篇道。

會議場。不過雖然這麼說,但並非是新聞節目里常見的那種、100多個國家代表進行表決的大規模場所。十四個首腦的碰頭會,用那種大地方實在浪費得多余了。

這是一間由雙重玻璃制造的隔牆實現完全隔音效果、長方形的房間。對“格雷姆林”聯合勢力的首腦們聚集在似乎要從中央將房間一分為二般的長桌邊。

沒有面向外界窗戶的這間房間里,已經無所謂晝夜了。在大樓中,也不會由于時間段的關系而造成人員出口發生極端變化。這兒一直都是這麼忙碌的。

那麼。

神裂火織與瓦希莉莎這些來自各勢力的守衛們,並沒有進入這間作為會議室的小屋內。武裝起來的護衛們從防禦戰力來說是有效的,但同時也讓人擔心會不會傷及其他的VIP。由此,在“帶有同樣目的的各國代表是不會采取敵對行動的吧”這樣有些天真的想法下,會議室內除了負有警戒責任的美國方面的特工外,其他的護衛人員都被排除了。

雖說如此。

神裂火織與瓦希莉莎具備了超出魔法師范疇的實力。

只要有那個心思,她們能徒手將隔音、防彈、抗爆炸規格滿載的強化玻璃牆給擊碎,然後迅速飛奔到守衛對象的身邊充當盾牌,也可以在不劃破玻璃的情況下,對于內部的假想敵進行咒術攻擊。

說起瓦希莉莎,她看著朝向玻璃這邊發言的總統,配合對方的嘴巴張合而嘀咕著什麼:

“哎那個什麼什麼……‘格雷姆林’的目的是制造特殊的‘槍’。為此在夏威夷群島引發騷動,在巴格吉城做了什麼實驗,還潛入到學園都市內部……”

“……你很閑嗎?”

神裂有些無語地開腔道,而瓦希莉莎則聳聳肩:

“畢竟嘛。要是在這兒跟莎夏醬搞來搞去的話,會被各種慘無人道圍觀的啦。”

“提問,不介意我把你頭蓋骨給切碎吧?”

全身束縛衣的俄羅斯方面護衛立刻開口要挾道。

瓦希莉莎卻無視了她,跟著輕輕敲了敲強化玻璃表面。當然了,這不會朝會議室當中傳遞絲毫的震動。

“英國同行怎麼看?”

“魔神奧帝努斯。雖然對于其存在本身有令人難以置信的一面,不過這恐怕已經不是以我的常識能夠衡量的事態了。”

神裂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

她也曾經在前往學園都市的移動要塞中,同“格雷姆林”的正式成員迎面交鋒過。敵對者似乎是少女,不過從外表來看只是個閃著黑光、如同罐子一樣的巨大圓筒。那樣的家伙,哪怕將人這一概念組裝成這種模樣來提高效率,也在所不惜。雖然不知道他們希望的“未來”是什麼樣,不過他們若是取得了霸權,那麼就算以世界的常識來看,大概也不會是比“現在更好的未來”。

“‘格雷姆林’為了讓魔神奧帝努斯成為完美狀態而行動。為此需要制造‘主神之槍’。在夏威夷群島的、可以用來做爐心的巨大火山能量、巴格吉城中進行了為了填補通過單純魔法知識無法實現的領域,而進行的全體論超能力開發實例實驗、再加上去學園都市尋找具體的人才。……有一部分的東西,是看起來用理論不能驗證的,但是這也正說明他們的技術等級已經超出我所能理解范圍了吧。”

主神之槍。對于這一由來于北歐神話的槍,神裂火織也有著不能置身事外的理由。

簡單說,她過去曾經與完成槍之原形的聖人、布倫希爾德·愛因庫特貝爾交戰,並且擊敗了對手。

瓦希莉莎一臉無聊地說:

“嘛,對此我也是贊同的,不過問題是信息的來源全部是一些非法的家伙啊。”

“‘緋色日照’嗎?”

“不僅如此。聖人西爾維婭、半魔神奧萊爾斯……就在最近,一些曾讓人懷疑是否存在的大人物接連登場。聽說這些家伙中有些人順利地潛入進了‘格雷姆林’側,不過這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呢?”

說起來,魔法界中等同于黑手黨或者暴力集團的魔法結社,里面的成員們為了破壞十字教的統治能力而同“格雷姆林”聯手。這一可以預料到的事態,幾乎是最糟糕的。

但是另一方面,

“如果從我們的業界里所能通行的常識考慮,‘緋色日照’背叛的可能性還是微乎其微的。”

“為什麼又這麼說?”

“比起被十字教壓得抬不起頭的生活,等‘格雷姆林’上台後的世界,風險會更高吧。”

“……嘛,雖說是近代西洋魔法,根基也還是十字教的把戲呢。”

“用‘格雷姆林’擅長的北歐神話來埋沒世界,如同摧毀文化般將十字教系的資料毀滅,這對于‘緋色日照’而言也是致命的吧。從利害關系來看,他們還是可以信任的。就算不能信任,也能在那些家伙叛變之間多少有些准備吧。”

“是呢。”

瓦希莉莎應聲道。

這種舉動,並不是單純為了通過贊同這種能夠消除自身不安的意見,以此來獲得一種可依賴的安心感。也不是不用思考過多的樂觀。無論狀況怎麼變化,最終毫無疑問都是要在目標的喉嚨上狠狠咬上一口,然後徹底地殺死對方。神裂用直覺,捕捉到了瓦希莉莎那軟綿綿的身體當中散發出來的冰冷意志。

現在的瓦希莉莎,怎麼看都是個悠閑的人。

恐怕就算在世界人類存亡的千鈞一發之際,這個女人也都能悠閑地投身于最後的戰場上吧。

“‘格雷姆林’奔波于全球,一件件地收集必要的材料,然後將它們帶回不知在何處的大本營。距離‘槍’完成的時機也不明朗。不管怎樣,如果‘魔神’能夠如願使用傳承般的力量,那麼這個世界就沒有勝算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在‘槍’完成前決出勝負。”

“就是潛入‘格雷姆林’的間諜,為了確認自己身在何處、以及‘船之墓場’的坐標在何處而夜觀天象也是必要的吧?”

“如果來得及就好了,各種意義上。”

5

接下來。

雖然右手里寄宿著什麼東西,經曆過數次生死考驗,不過從根本來說,由于上條當麻是個高中生,因此吃完早飯後他必須做些去上學的准備。

……不過。

“喂。吃好飯了就去第23學區吧。12位統括理事會成員中,有一個總算能聯系上的了。對方准備好了超音速客機,所以無論‘格雷姆林’作為大本營的‘船之墓地’位于世界任何一個角落,根據計算都可以在幾個小時內到達。……簡直就跟彈道導彈一樣了呢,你啊。”

“我拒絕!!別看上條先生這樣,我可是個學生,也就意味著出勤率已經超危機了!至少在你們准備好喊我走之前,讓我老老實實上課吧。不管怎樣,就算早上曠課這種事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哼,芭德薇無意義地擺出傲慢的樣子,抱住雙手:

“無所謂了,為了能夠時刻出擊,我是不會從你身邊離開的。說實話,如果你要上課的話呢,我就坐在你膝蓋上。一起上課吧。這樣好不?”

“全班騷動的預感!?特別是藍發耳環那邊絕對會大張旗鼓的啊!!”

另一方面,全力搞定早飯、獲得數十分鍾睡眠時間的蕾莎,目前終于啪嗒啪嗒眨著眼睛,慢慢恢複意識了。

她對著依然因飽食度不高而不滿的茵蒂克絲(雖然最後上條還是做了火腿蛋)開口道:

“……咦?既然是堅毅的英國清教,我還以為肯定會說什麼,不能讓外行的高中生卷入魔法戰爭當中去咧。嘛,對于非法份子的我來說,倒是很有閑心地卷進來了呢。”

“我早知道就算在那兒糾結,也是阻止不了當麻了哦。”

茵蒂克絲鼻子哼哼著,立刻回答道:

“所以我也有個想法。”

“?”

蕾莎歪著頭,不過抱著三色貓的茵蒂克絲沒有再做說明。

由于想上學派與逃學派經曆了不平等的多數表決,上條的行動明顯被限制了。在剛剛用藍色膠帶裹上的獨立浴室中,上條一臉留戀地換著校服,然後就被芭德薇拖拉硬拽地拉出門了。

早上。

上學路。

在身著同樣校服的男女自然而然地朝著學校前進的途中,只有上條當麻被三個女孩子拖著(而且都是小女孩),在秉承消極主義的日本人所組成的人流中,以逆流而上的姿態朝著完全不同的方向走去。

“痛苦。……雖然很不起眼,但是真的讓人感到痛苦!!即使在由于能力開發而相對比較重視自由個性的城市中,上條先生也依然感到四面八方而來的違和感!在英國土生土長的大小姐恐怕不能感受到這樣的違和感吧!?”

跟著,不知為何蕾莎雙手叉腰,挺胸說道:

“哈哈哈!這個國家的國情啊,就是當我們向旅客全力推銷家庭料理的時候,不知為何對方會瞪大眼睛呢!這個旅游指南上不知為何滿是中華料理店的國家,國民難道因為這種程度的排擠感就會畏縮嗎?!”

“唔,我也希望有能夠全力朝60億人宣布‘你們的舌頭有問題’的自信啊……。而且蕾莎啊,原來你是個會做菜的姑娘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到第23學區之前,似乎不乘坐電車,而是乘坐直達的公交車。

但是和在城市街道循環跑動的公交車不同,這種車的乘客數還是有限的。也就是說等車的間隔也會相當的長。


就是這樣。

在這種只是維持現狀都會遭遇周圍不快目光的情況下,他們還不得不在公交站等上一會兒。

“只是坐在長椅上等車這種行為,居然會是如此令人心情沉重……!!”

上條感慨道,而就在這時,雷維尼亞·芭德薇已經姿態完美地坐在了他的膝蓋上。

“這是搞什麼!?芭德薇,就算是開玩笑也給我適可而止吧!?我說給我去旁邊坐,去旁邊!!”

“吵死了。我可是裙子哎。在11月早上,怎能坐在冰冷的長椅上呢?多少也尊重下我的基本人權吧,笨蛋。”

“明明我沒說錯一句話,為什麼會被這麼堅決地罵回去啊!?”

“嗚哇……”

“還有,為什麼坐在旁邊的蕾莎要朝著這邊靠過來啊。對此我也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支援中心的蕾莎姐~姐!!”

“……睡意又湧上來了。我真是個可怕的時差白癡……”

被芭德薇從上面壓制住,被蕾莎完全封住了右手的活動。上條雖然體會到了各處柔和的觸感,以及甜美的芬芳,但是一種類似于電流般的沖擊,從他的右太陽穴沖向左太陽穴。

“當麻”

“……等一下,茵蒂克絲小姐。”

“你不會是以為,在我現在的怒火沒有消除之前,就不會再度露出利齒吧?”

“我這邊也是狀況外啊!!話說全都給我等下!我要求對于咬住後腦勺以及約定俗成的吐槽制裁手段進行順性設置!具體來說一天一咬。再多了的話也沒啥意義唔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6

然後,在大清早的上學路上,禦坂美琴的一側臉頰微微地抽搐著。

那個刺猬頭的笨蛋,今天也一如既往地發生著日常生活中不可能出現的奇跡呢。那個坐在長椅上粘著他的小惡魔系少女到底是誰?搭在他膝蓋上的那個不是前幾天剛剛殺得你死我活、搞出亂子來的金發少女嗎?還有,是不是該說那個銀發修女從背後咬住他後腦的行為,是一種運轉正常的表現呢?由于一時間塞入了大量信息,美琴的心中對于這一個個事件難以作出決斷。這一狀況如果要用口語一些的解釋來說,就是難以找出到底從哪里為突破口來吐槽才好了。

如果是平時的美琴,現在估計是操縱強大的磁力,然後將長椅整個連根拔起,打上天空,在圍觀群眾驚呼“飛碟哦,飛碟哦”的同時朝著不明所以的方向高速射出才對。不過今天,少女多少有些異樣。

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如同低吟般說道:

“……我已經不想再處在這種立場上了”

“哎呀?在那兒一個人微微顫抖著的不是禦坂同學嗎?☆”

突然響起的甜美聲音,令美琴不由得肩頭一震。

她慌張地轉過頭,發現那兒站著一個並不熟悉的時髦女性。不過,通過確認對方眼中如同星星一般的閃光,美琴更加警覺起來。

第五位。

女性受到了“心理掌握”的干擾。

“……你又在這兒干什麼,食蜂?”

“沒啥啦?怎樣都好了嘛。話說禦坂同學到底是?坐在長椅上的那位先生又是怎麼搞的?矻矻(用鼻子聞發出的聲音,可以參見超電S里面淚爺找卡時候的動作),哼哼哼哼……”

“別聞了別聞了!就算聞我的味道,你又能搞清楚啥啊!!”

“……那麼在意的話,你去問一下不就好了嘛(噗嗤)”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面對整個臉爆發一般通紅的美琴,那個給人以白領麗人或是工口女教師一般感覺、身著花哨的套裝女性緩緩地在自己的嘴邊晃了兩下握著的拳頭:

“不在意嗎?不在意嗎?”

“沒,沒有沒有!!一毫米也,一點點也沒有!!”

面對這個只要有點破綻就會被她趁虛而入的心靈操控專家,不能給與其任何一點點空隙。因此,美琴全力地否認著。

可是,第五位的超能力者進而蹬鼻子上臉了:

“順帶一提,我可是很在意的。”

“啊!?”

“所以說~對于禦坂同學來說一毫米也、一點點也都不在意的事情,我可是想要確認一下~哦。嘛~嘛~以‘她’(被控制的這個女性)的容貌力來微笑一下,應該說是個男人都會拜倒在石榴裙下吧”

ZA!!花哨女郎橫向朝著自己眼角做了個V字手勢,擺好自己的POSE:

“雖說這個成熟女性可能不一定合他胃口就是了。”

“不過只要收集了這麼多類型的話……”

“總歸能有一個中獎的呢☆!”

ZAZAZAZA!!又有多達9個少女一字排開,擺出了她們統一的POSE。從麻花辮的文學少女到褐色小麥色皮膚的運動少女應有盡有。

這當兒,讓美琴想到了用長長的棒子控制人偶來進行同樣舞蹈的小故事。

而少女們的眼瞳中一邊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輝,一邊說道:

“呼哈哈哈哈哈!不知為何,只要張開只有女孩子才能施展的彈幕力,就算是再怎麼感情遲鈍的家伙也逃不掉了吧!!一切盡在我掌握哦禦坂同學!!”

“住手,在這麼搞男女比例就崩潰得沒邊啦!!我說你丫不會過去跟這個家伙有什麼奇妙的因緣吧!?”

就算是美琴,再怎麼撓頭想也得不出啥結論了。

……話說,因為被那個笨蛋的“奇跡”給弄暈頭了,美琴並沒有意識到一點:就算一下子如同突擊一般來了10個女性或是少女,但不知為何在籠絡這麼多人的基礎上,那個黑幕·食蜂操祈卻沒有出現在舞台。

因此。

學園都市第三位的超能力者·禦坂美琴將雙手伸到前方,操縱強大磁力來避開第五位的多余干涉,然後將目標鎖定在巴士停靠站那兒的長椅的金屬零件上。

然後氣運丹田,全力叫道:

“像飛碟一樣滾蛋吧!!!!!!”

7

修女雅妮絲·桑提斯正位于同聯合國總部大樓並排設置的巨大圖書館內。

到底是夜晚了,這兒的人數已經大幅度地減少。

但是這種寂靜,反而更加符合修女的心境。

雖然她正式的所屬是英國請教,但現在正為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後羅馬正教的複興而奔波著。

原本,她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而將所屬從羅馬正教轉到了英國請教,而現在她的做法,則向羅馬正教(教內斗爭已經變少了)階段性回歸邁出了一大步。

她所承擔的工作一目了然。

“……這兒,沒有。似乎不用擔心會混入魔力之類的反應呢。”

“咦。僅僅是報紙,一天就能收集300份以上嗎?”

“也就是說,只是報紙上,就有明顯的、包含惡意的魔法記號和法陣存在的風險。”

與雅妮絲一同行動的,是露琪亞與安潔莉娜。她們都是將從羅馬正教轉移到了英國請教,而現在又為了羅馬正教的複興而行動。修女們,正處于一種折返跑的狀態中。

高挑、金色短發的是露琪亞。

有些駝背,金色麻花辮的是安潔莉娜。

“真是的,如果真的害怕‘格雷姆林’的攻擊,那麼就在會談期間將出版物的流通也給停掉不就好了嘛……”

“經‘我們’之手來做的話,又會產生別的問題吧。聯合國總部原則上是中立的。若是因一家宗教的意向而對于迄今為止均等收集來的出版物進行分類,那麼可能會引發國際問題哦。”

“就,就是說對于‘普通’人而言,是無法理解我們所考慮的問題是何等危險吧。”

第三次世界大戰是科學與魔法正面沖突的大規模戰爭。

在結束之際,由于來不及做隱藏工作,因此有許多人目睹了“魔法”。但是,即便如此,也並不能確認就有那種將“魔法”這種東西看做正確的學問和技術,並且將其融入自己的生活的人,以及真的融入成功的人存在。湧現出來的家伙,無非都是給迷信論啦,末世論狂熱集團啦增加信徒罷了。

“關于對‘格雷姆林’總攻擊這件事,老實說你們怎麼看?”

“到最後,還是要看能否搜索到大本營‘船之墓場’的位置吧。最後能決定勝負的,就是潛入‘格雷姆林’的合作者的動向吧?”

“嘛,整個流程大體就是這樣:首先合作者從‘船之墓場’傳來信號,然後我們的搜索部隊去檢測到該信號。”

說到這,雅妮絲像是要把話題告一段落似的,刻意歎了口氣:

“……那個‘合作者’,我覺得能有多少可信度也還是個疑問呢。”

“的確。突然說什麼自己有潛入那個令世界頭疼的‘格雷姆林’大本營的方法,或者說已經潛入進去了……我覺得聽到這種說法之後多少懷疑一下也沒有錯。”

“但、但是,事實上,能夠那麼輕易騙過神出鬼沒的‘格雷姆林’,這樣的人才也沒有其他人選了吧?不管怎麼說,‘合作者’並沒有背叛我們的理由,吧……”

“准確說,在這種時機下,我覺得‘格雷姆林’也沒必要刻意派個臥底來虛張聲勢吧。”

“就是說現在的狀況在于,既然‘合作者’同我們有利害關系,總之只有相信他了是嘛?”

“格雷姆林”那一邊,迄今為止也將包括魔神自身在內的大規模戰斗力給完美隱藏起來了。就算用尋常手段去追蹤,也沒那麼容易找到吧。

雖然不知道那個什麼合作者到底在何種程度上深入“格雷姆林”了,不過從那家伙發出確認位置信息的信號這一點,就已經是賭上性命了吧。

當然了,若是中途發生意外就雞飛蛋打了。

就算信號順利發出,可如果被“格雷姆林”方面檢測到了的話,就會開始搜查叛徒了吧。如果是總攻擊正式開始前不能確保安全,那麼也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格雷姆林”是一個毫不留情的集團,這一點從夏威夷群島、巴格吉城的交戰記錄中就已經可以充分確認了。

露琪亞巋然不動地站著:

“還有,假設一切順利地鎖定了‘船之墓場’的位置,之後就要進行總攻擊了。也就是說,兩個陣營要是不真刀真槍交火的話,事情根本不會解決。這也是個大問題啊。對方可都是頂尖魔法師與貨真價實的魔神。……對于是否能不作出犧牲地打倒對手,我可是相當懷疑哦。”

“但是另一方面,‘格雷姆林’現在隱藏起來了,這也是個現實問題吧。”

安潔莉娜這麼回答道:

“就是說,對方覺得躲起來是有利的。他們可不是曾經的右方之火那樣、堂堂正正君臨于戰場中心的家伙啊。鎖定‘船之墓場’這件事,至少也會將‘格雷姆林’所預想的一種可取之處給摧毀吧。”

“不,如果不打草驚蛇就更好了。”

誰都有自己顧慮的事情。

但是,同時。

因太過恐懼蛇,而讓蛇在草叢里唰唰繁殖。這種事情也是不能放置不管的吧。這樣一來,就需要有人即使將手伸進危險的草叢,也要將那條蛇給抓出來根除吧。

問題是。

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帶著被蛇咬的覺悟撥開草叢呢。

8

上條當麻那恍惚的大腦中,浮現出了某個在自行車後面載著外星人朋友的少年,在夜空中劃出弧線的情景。

來說一下理由吧。

在他這麼思考的時候,正姿態端正地坐在以炮彈一樣的速度朝一旁直直飛去的長椅上,他同自己膝蓋上耷拉地掛著的芭德薇,以及旁邊貼過來的蕾莎,還有從背後咬住的茵蒂克絲,再加上用前爪抓住茵蒂克絲頭巾的三色貓一起朝著附近的河里飛去。

不過伴隨著誇張的聲音,長椅並沒有沉沒。

ZA!!嗙!!繪出低空軌道的長椅,在與水面接觸瞬間,再度彈起。如同打水漂一樣。在長椅上的上條當麻沒有沾到一滴水,就這麼渡過了河面,最終長椅的腳與柏油路摩擦著發出火花,以此減速,最終總算平安無事。

然後上條面對這世界一切不合理的事物控訴道:

“搞什麼搞什麼!!上條先生的不幸終于到了這種無止境的地步嗎!?還有茵蒂克絲,不要靠用嘴咬住別人來支撐身體!這一次你真的想把我頭皮都撕碎了啊!?”

芭德薇並沒有什麼感情波動,她坐在上條身上,那翹著的腿晃悠著:

“……喂。我聽說學園都市應該是就科技而言甩出外界二三十年的吧?”

“就算是未來世界,長椅在空中飛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常識吧?”

雖然是遭到了某種前無古人的誤解,但上條現在可沒有參加討論的余暇。

新的敵人襲來了。

從天而降。

岡!岡!!禦坂美琴用雙腳,如同在長椅背部打樁一般地著陸,然後伸開雙腿,胯下形成了隧道的模樣,接著像是要視察這個隧道般大幅度地彎腰,然後上下顛倒著地怒視上條當麻的臉。

她直截了當地如下問道:

“解釋一下”

“這是我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