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兒一看,也不敢多什麼,這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家三公子的行事作風全憑自己高興,要是她開口一兩句話錯了,不定下一刻,三公子會讓自己陪著他出家,好在這次,老祖宗也只是聽三公子被帶回府了,讓她過來看看況,並不需她多做什麼.
書兒也沒有打擾李三公子,又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李三公子的院子,回李老祖宗的院子回報去了.
李老祖宗房中,除了李老祖宗身邊的丫鬟嬤嬤們之外,英國公夫人作為媳婦也被叫到了面前.
英國公夫人雖然不是李三公子的親身娘親,可現在名義上李三公子還是要叫她一聲母親的,從禮法上來,李三公子的事,英國公夫人也有教養之責.
此時的李老祖宗聽了書兒的回報,這滿肚子都是氣呀,直覺的李夢陽這孩子現在分明是要氣死她當著當祖母的,可當著英國公夫人的面,她把心中所有的怒氣都潑到了英國公夫人身上.
"你這個娘親是怎麼當的?如果早些年,你用教養四哥兒的法子教養三哥兒,三哥兒也不會變成這樣,還是,你覺得他不是你親生的,就故意為之."李老祖宗色厲內荏,出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老祖宗息怒,在媳婦的心中,三哥兒和四哥兒都是一樣的,您老人家這麼,可讓媳婦還有什麼臉活著當這個母親."英國公夫人完,竟然起身,就要向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旁邊的丫鬟嬤嬤們見狀,忙上前拉住英國公夫人的身子.
英國公夫人也沒有繼續再堅持下去,只是用手絹擦著眼睛,嚶嚶地聲抽泣道.
李老祖宗見狀,眉頭更皺緊了幾分,這媳婦做這等樣子是干什麼,是在威脅她嗎?作為長輩,難道她幾句還不成?不過剛才這一鬧,落到兒子耳中,恐怕又會認為她給自家媳婦鞋穿了.
其實這個媳婦心中想的是什麼,別以為她年齡大了就不知道,這麼多年要不是有她護著,三哥兒還不知被她弄成怎麼樣呢?
英國公夫人剛才這一弄,實在是一下子慌了,她的心思平日里藏的很深,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被自家婆婆當眾就揭發開了,等她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莽撞了,雖她現在是這個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可府中許多事還要經過這個婆婆的首肯.
至于三哥兒,雖然這些年她沒有怎麼好好教養這個名義上的兒子,可如果不是這個婆婆慣得,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無法無天的樣子.
"算了,我剛才也的有幾分過了,現在,你這個當娘親的,三哥兒的事該怎麼辦?"李老祖宗不想再看英國公夫人此時的樣子,口氣也軟了幾分道,雖現在她還活著,能護著三哥兒,可將來她去了,這媳婦還是三哥兒的母親,不能現在就撕破臉.
英國公夫人見狀,也順著台階就下,止住哭泣道:"老祖宗,您也知道,媳婦雖然是當娘親的,可也是做不了三哥兒的主呀,如今看來,也只有盡快將那位竇姑娘娶進門了,總不能等著三哥兒真的出家當和尚吧!"
英國公夫人原本就打算讓這個兒子娶個出身地委,名聲不好的媳婦,自己心中才滿意,結果還沒等到她打定主意,這個兒子就自己鬧成了這樣,如此,倒是省下了她許多籌劃,為今之計,她只需在老祖宗這里推上一把就是了.
要不然,這個兒子遲遲不結婚,自己的四哥兒雖然定了親,卻不能馬上進門,她還等著抱孫子呢?
雖,她的四哥兒永遠占不上長房嫡子的位子,可只要四哥兒早點娶親,那將來嫡長孫的位子就占定了.
至于元哥兒,雖然是長房嫡孫,哼,不納妾,恐怕那個長房長媳永遠也生不出個孩子來了,誰讓那丫頭當年一進門,就跟她搶占主持中饋的位子.
李老祖宗聞,沉默片刻,最後似乎想清了什麼,手一揮道:"罷了,三哥兒變成現在無法無天的樣子,也有我的錯,既然,他看上了那位崔家的表姑娘,明個我進宮見一見宮里德德妃娘娘,求個賜婚的意旨吧!"
李老祖宗心中也清楚,三哥兒這等德行,根本就不是那麼名門閨秀們的理想夫婿人選,如果錯過這個竇姑娘,還不知三哥兒又要搞出什麼事來,不如成全他的心意好了,至于那位竇姑娘,今日在裴家,她也遠遠地看了幾眼,相貌是一等一的,看起來氣度和舉止也是一等一的,就是出身差點,但一個人的出身並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這點道理她活了大半輩子,經曆了那麼多事,還是懂的.
當然,李老祖宗私心里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人家都,娶妻娶賢,如果這位崔家的表姑娘進門,真的能讓三哥兒收了性子,那可是比什麼都好,畢竟,這樣的例子不是沒有,現任衛國公當年就是京中一霸,後來娶了衛國公夫人,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雖,衛國公在外有怕夫人之名,可如果那位崔家的表姑娘也有衛國公夫人的幾分本事,那等她百年之後,也不會放心不下三哥兒.
當然,如果那位崔家的表姑娘,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好的,暗地里卻有許多花花腸子,進門之後,不但不能好好對待三哥兒,還做出一些不恰當的事來,那她也不怕什麼,讓一個沒出身,沒娘家依靠的丫頭消失,她有的是辦法.
想通了這些,李老祖宗就豁然開朗,可如果讓媒婆是崔家提親的話,還不知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就算她能等,三哥兒的那個性子也不願意等,更何況,還有其他的公子如裴家的十九哥兒跟三公子爭搶,當然還有皓哥兒,自己的親外孫也對那丫頭有意思,為了三哥兒,她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至于崔家的意見,如果皇上下了賜婚的聖旨,崔家就算再有意見,也不能違抗聖旨,這就是一錘定音了,至于接下來成親的事,可以慢慢准備.
"老祖宗,既是如此,媳婦聽老祖宗的就好."雖然英國公夫人是想成了這門婚事,但她可不願是賜婚呀,賜婚的話,名頭上起來都要被四哥兒的親事高上幾分,可現在老祖宗已經拿定了主意,也沒有她話的余地,她只有聽從的份.
"恩,既然是要求聖上賜婚,可這要走的禮節也不能少了,雖然那丫頭出身不高,可只要進的是我們家的門,那就不要丟我們家的臉."
"是,媳婦知道.媳婦這就下去准備."英國公夫人知道,這是李老祖宗在警告自己呢!不過現在這門婚事既然成了定局,那她完了倒是要好好想想,日後怎麼跟那位崔家的表姑娘相處,如果能將那丫頭為自己所用,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英國公夫人退出李老祖宗的院子時,李老祖宗坐在榻上久久沒有出聲,大概足足坐了半刻鍾後,才對身後的琴兒道:"去三哥兒的院子,告訴三哥兒,讓他不要胡鬧了."
"是,老祖宗."琴兒聞就知道,李老祖宗的意思這是告訴她,見了三公子,私下里將請皇上賜婚的意思透露給三公子.
琴兒領命也出了李老祖宗的院子,向李三公子的院子而去.
這時,李老祖宗身後的一位嬤嬤出聲道:"老祖宗,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講."
"有什麼事就吧!"
"老祖宗可知道,今日慕容大人又來府中了."
"哎,七姐兒這丫頭,平日里我也是很疼她的,誰想到竟然會出這等事,我可憐的七姐兒."李老祖宗聽這嬤嬤提到慕容月,就知道多半是為了李七姑娘的案子而來,雖李老祖宗平日里多是偏疼李三公子幾分,可對幾個孫女,也是李家的骨血,自然也是疼愛的.
"七姑娘的事,奴婢就不了,可奇怪的是,今日和慕容大人一起進府的還有一位公子,奴婢無意中看到,這位公子的相貌竟然跟那崔家的表姑娘是一模一樣的,奴婢又仔細看了幾眼,幾乎有七八分肯定,那位公子就是崔家的那位表姑娘."
這位話的嬤嬤當日曾雖然黃夫人去崔家提過親,是親眼見過竇子涵的,所以,今日見到竇子涵時,一眼就認了出來.
"還有這等事,這位崔家的表姑娘與慕容大人又是何關系,為何扮成這等樣子,來到我們府中?"李老祖宗一聽,也是滿心的疑問.眉頭又皺了起來.
"回老祖宗的話,當時是四公子陪著慕容大人一行的,不如您將四公子喚來,問上幾句."
"也好.書兒,去喚四公子過來."
"是,老祖宗!"
書兒領命,正要去傳話,就聽到院內的丫鬟稟道:"老祖宗,四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
李老祖宗話音一落,就見李四公子的身影出現在了李老祖宗的房門口.
"孫兒見過老祖宗."李四公子進門之後,見禮過後,恭敬地道.
在李四公子心中,自然之道,李老祖宗雖然也疼愛自己這個孫子,但李老祖宗心中最疼的永遠是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三哥.
所以,他心中對李老祖宗的感其實很一般,可作為晚輩,最起碼的恭敬還是有的.
"你過來的正好,祖母正要讓書兒叫你過來呢,你七妹的事,慕容大人今個怎麼?"
"回老祖宗的話,孫兒前來,就是要這件事的,今日,慕容大人請了一位面生的女大夫,又重新查看了七妹的尸首,是有些收獲,可要找出凶手,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因為涉及到李七姑娘的名節,在竇子涵查看尸體之前,慕容月對李四公子並沒有隱瞞竇子涵女兒家的身份,故此,李四公子雖然不知道竇子涵的具體身份,但也知道她是女兒身.
"女大夫?"李老祖宗抓住了這個字眼,與那嬤嬤對望了一眼.
"好像是一位姓竇的女大夫.年紀很輕,不過能被慕容大人請來,恐怕醫術也是很高的."雖然一般的閨閣千金,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拋頭露面,當大夫了,可李四公子對竇子涵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對竇子涵並無惡感.
"哦,祖母也就是想問問你這件事,既然這案子還沒有什麼大的進展,那我們只能繼續等著了,可憐你的七妹,年紀才這般,就出了這等事."李老祖宗聽李四公子這麼一,基本上心上就有底了,看來,陳嬤嬤真的沒有看錯,那位跟著慕容月進來的公子十有**就是崔家那位表姑娘了.
女大夫呀!還是會醫術的,這點她倒是沒有想到,看來,李家事先調查的資料有些還是不夠詳細呀!
雖女子學醫,對大家閨秀們來,有些不妥,可如果能給三哥兒娶個會醫術的娘子,那也是一件好事,倒是意外之喜了,畢竟,以三哥兒那無法無天的性子,受傷,那是家常便飯.
這麼一想,李老祖宗就算原本對竇子涵是個女大夫的那點不喜之感也盡數去了.
"老祖宗,這都是七妹的命,您老人家千萬不要太過傷心,相信,慕容大人遲早都會找出凶手的,到時,我們李家一定不會放過這等惡徒."李四公子見狀,忙出聲安慰李老祖宗道.
"好了,四哥兒,你也忙了半日了,回房去吧."李老祖宗揮揮手,示意李四公子退下.
李四公子也沒有在李老祖宗房中多加停留,出了李老祖宗的院子,就向自家娘親英國公夫人的院子而去.
"老祖宗,您不介意嗎?"等李四公子離開之後,陳嬤嬤試探地道.
"介意什麼,正如四哥兒所的那樣,能被慕容大人看准,一定醫術是不錯的,至于其他的,想必這位竇姑娘也是有分寸的."李老祖宗既然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打算請皇上下旨賜婚,就不容許自己打退堂鼓.
"是,奴婢明白了."陳嬤嬤這人,基本上是受這時代女子的那種准教條行事的,她話的重點其實不在于,竇子涵的醫術到底高不高,而是在,竇子涵與慕容月一幫男子混在一起,這成何體統,可這句話,她也不敢當著李老祖宗的面出來.既然自家主子都不介意,她也不會繼續多事下去,不過就從崔家提親那次來看,這位崔家的表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燈.
三公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真希望老祖宗這個打算沒有錯.
竇子涵跟在慕容月的身後,出了英國公府的大門,天色已經不早,夕陽已經快落了,正准備打道回府,抬轎子的就是衙門的差役,在上轎之前,竇子涵停住步子,轉身道:"大人,那等細的銀針,恐怕不是一般的工匠能打造出來的,大人也可以從這一方面入手去查."
"姑娘的是,今日在裴家,姑娘驗出裴十五姑娘鼻端的銀針之後,本府就派人去查了."
"恩,那就好,還勞煩大人派人送我回崔家."
"好,今日煩勞姑娘了,明日本府准備一份薄禮謝過姑娘."由于男女有別,盡管竇子涵今日忙了大半天,飯都沒吃一口,可慕容月也不能像對待一般男子一樣,請她去酒樓吃飯,與她相處,也避免兩人單獨相處.
"大人客氣了,早日找到真凶是我們共同的願望."竇子涵對慕容月所謂的薄禮並不是很感興趣,不過,能和這位京城的父母官打好關系,沒准將來還有用的上對方的時候.也就沒有繼續推辭.
"你們四個,將竇姑娘安全送回崔家,再回府衙複命."慕容月對抬轎子的那四個衙役道.
"是,大人."四個衙役齊聲道.
竇子涵這次上了轎子之後,轎子晃悠悠地向崔家而去,此時的她的腦子還是對這件荷花連環殺人案進行種種推測,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命運的軌跡已經在她還無從知曉中就開始悄悄改變了.
轎子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此時,已經快到了傍晚,那些擺攤的販,還有一些行人,已經准備回家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轎外有人大喊:"快讓開,讓開,這馬驚了!"接著,她又聽到了行人的驚呼聲.
護送竇子涵的幾個衙役都是一般的衙役,突然遇到這種變化,一時之間,也不知怎麼應對,這轎子本就走在路中間,周圍都是驚慌的行人,躲根本沒處躲,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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