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然而咆哮之星卻轉眼就飛出了十余丈,化作一道烈火,火光熊熊,亮徹天地,好像轉瞬間晝夜交換一般.刀想強行提起真氣,不料全身經脈痛如針錐,他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吐將出來.

就在咆哮之星飛至離他們還有五六尺遠地方的時候,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哪來的喪家犬,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繼而一個身影眨眼間就出現在刀面前,那人正是風寒晝.

風寒晝昂首而立,未曾對咆哮之星出手半招,然而咆哮之星身上的火焰卻消失無痕.它極力伸長爪子,想要去撓珍珍,身體卻無法再進半分,仿佛被套上了千重枷鎖,只能拼命掙紮了.

風寒晝見狀大怒道:"真是狗眼不識真人!"話間已一腳撩在咆哮之星下腹.咆哮之星慘叫一聲,身體往適才迷幻劍陣的地方倏然倒飛過去.

刀此刻更是瞠目結舌,傻傻呆呆的,一時間竟沒有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忘了自己適才強行運行真氣受了不輕的內傷.老趙松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已是驚汗濕背,手腳戰栗.幻劍門的人見咆哮之星飛來,紛紛架勢接戰,而莫方科早已持劍而出,主動迎上.

就在這時,浪無痕毫無征兆地擋在他面前,埋怨道:"好大一條喪家犬,風師弟你為何偏要踢來我這?"

受到風寒晝當頭一擊,咆哮之星怒火更旺,迎面又吐出一個炙熱火球襲向浪無痕.浪無痕對火球視若無睹,直接往咆哮之星身上橫削一腳.咆哮之星不但再次橫飛倒退,而且身體翻騰亂轉,身體噼啪作響,顯然是斷了幾根肋骨.火球准確擊中浪無痕,卻如同清風拂面般無痛不癢.

莫方科也忽然止住了腳步,卻見風寒晝再度接下咆哮之星,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法術,咆哮之星竟不能動彈.風寒晝哈哈大笑道:"浪師兄,它是喪家犬也未免太抬舉它了吧.我看這厮倒像個蹴鞠!"話未完,又是提腿把咆哮之星踢到浪無痕身邊.

浪無痕隨意出腳,把咆哮之星又踢了回去,冷冷回了一句:"我從未見過這般又臭又髒的蹴鞠!"

此刻就連向來穩重淡定的高辛焱羽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拼死累活也抵擋不住咆哮之星發力一擊,而眼前這兩個神秘人卻將它當做蹴鞠一般戲耍.同時他心中也暗自慶幸在酒館的時候沒有跟這兩人徹底鬧翻.

浪無痕和風寒晝不過將咆哮之星戲耍片刻,兩人你來我回便已經踢打了數十回合.咆哮之星身上傷痕累累,鮮血飛濺一地,心中雖有怒火卻只能干憋著.

眼看咆哮之星就要被殘虐至死,忽然有數十人氣勢洶洶地趕到此地.再細看他們,每個人手上握著的不是兵器,卻是鋤鏟鐵鍬之類的農具!


浪無痕看到這些當地人,心中掠過一絲疑惑,咆哮之星猛然怒吼一聲,硬是穩住身形,向一旁逃竄.風寒晝嘻哈笑道:"喪家之犬竟然還想逃跑?"

咆哮之星厲電疾星只歎息間就消失無影,風寒晝也不急于追打.此次他被浪無痕強行拽到人間來,路上未曾遇到任何新鮮好玩的事,看到咆哮之星逃離,定要讓他逃出十里八里外再追趕方有點樂子.

話清泉埌的村民起初以為這里會發生什麼重大事,皆連忙趕來.待咆哮之星逃走了片刻之後,忽然其中有一人大喊道:"那是神獸!他們竟敢如此行為簡直天理難容!"

其他村民跟著嚷鬧起來,但他們也忌憚幻劍門一行習武之人,特別是風寒晝和浪無痕,兩人能將神獸打得落荒而逃,定是不凡人物,若與他們正面沖突,勢必吃許多虧.因此他們也是口中大罵不止,卻不見實際行動.

塵埃落定,見咆哮之星已經逃遠,而周匡甯卻已經氣息全無,奔赴黃泉.此次戰斗是由高辛焱羽指揮,他心里更是愧不自立,面如死灰,絲毫不在乎村民的辱罵.再看幻劍門的人,皆是淚眼晶瑩,垂頭喪氣,毫無適才的斗志.

風寒晝感到咆哮之星已經遠離,決定追殺它,當下對著村民喝道:"不想死的給本王滾開!"風寒晝話語中加了少許力道,村民們只覺聲音震耳欲聾,身體搖晃若倒.

風寒晝提步向咆哮之星逃竄的方向飛奔而去,但尚未走出幾步,浪無痕就突然閃現在他面前,將他的手穩穩抓住.風寒晝身形一頓,前進不得,他怒道:"浪師兄,你這是甚意思?要放那魔域的野狗逃走麼?"

浪無痕神緊張,一字一句道:"冤魂出現!"風寒晝一咬牙,恨恨道:"可惡,光想殺了那瘋狗,竟忘了此行目的!"浪無痕早已凌空闊步飛向溪上游,只拋下一句:"速速隨我來!"

風寒晝有些不願地跟了上去,大聲埋怨道:"若是魔劍郎真的出現了,我可不願死在這鳥不下蛋的地方."

兩人行如厲電,轉眼即逝,清泉埌村民們看得不真切,但兩人確實已經消失,驚奇當中倍感恐懼,因此也止住了罵聲.幻劍門的人雖心知兩人定時絕世人物,卻因周匡甯的死對他們毫不在意.許久,高辛焱羽終于開口道:"莫方科,依照門規,厚葬!"

完高辛焱羽低頭緩緩走向夜色最深處,行速平穩,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莫方科心中清楚,高辛焱羽穩重灑脫,此刻雖然語調如常,但他卻低頭,明他已是心碎腸斷,所承受的痛苦不亞于他們任何一人.莫方科慌忙叫道:"三少爺你要去哪?"

高辛焱羽輕歎一聲,淡淡道:"去找那兩人.你們不要跟來."莫方科心中一顫,那兩個陌生人的實力已經令他們膽寒不止,而從他們最後的對話來看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能存在連他們都畏懼的東西,當下喊道:"三少爺莫要過去!那兩人所往之地定是阿鼻地獄,恐怕凶險萬分啊!"


高辛焱羽腳步不停,還是淡淡道:"所有人准備厚葬周匡甯,我自有分寸."此時高辛子羽也看向高辛焱羽,只見他身形瀟灑,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淚水倏然滑落,頓時怒道:"三哥,周爺爺已經死啦!"高辛子羽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吼聲如雷,夜空中一直回蕩著他的聲音"死啦……死啦……"聲音縈繞久久不散,似是在嘲笑他們一般.

回應高辛子羽的卻是冷冷的一句:"我是領頭人,命令你們安葬周匡甯."高辛子羽極力嘶吼:"你放屁!"他邊怒喝著,邊將斬馬刀甩向夜空,許久,只聽見"哐嗆"一聲,高辛子羽大氣急喘,又怒吼道:"我今天總算看清楚了你這薄無義的孬種!"罷拔腿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高辛焱羽搖頭歎氣,腳步依舊不停,心道:"六弟,你什麼時候才能使人放心啊?"

看著消失的高辛子羽和漫不經心的高辛焱羽,幻劍門的其他人心中更是百感交集,無不歎氣流淚.他們清楚高辛焱羽,絕不是對周匡甯的死漠不關心.他既然執意要去找那兩個人,明他甘願冒生命危險也不願周匡甯成為孤魂野鬼.然而而幻劍門中只有高辛子羽根本就不了解他,以為他對周匡甯的死毫不在心.

就在此時,珍珍忽然發現自己緊緊抱住刀,而此時幾乎所有村民都來了一時間羞得耳面赤,慌忙松手.珍珍松手瞬間,刀再也無力支持,一屁股坐在地上,面無血色,眼神發直,呆呆傻笑,最後竟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珍珍一時心慌,連忙去扶住刀.

老趙明白,刀畢竟已經自暴自棄了四年,而且武功盡失,想要讓他再次振作起來還需很長一段時間.當下老趙搖頭歎氣,忽而又想到適才的戰斗和風寒晝最後那句話,不禁感到來死亡已經悄無聲息地在四周潛伏著.他心里嘀咕著:"魔劍郎,魔劍郎,人間應該從未出現過此名號的恐怖人物.為何竟連那兩人也畏懼?"

溪上游是一片樹林,這里環境淡雅,樹木郁郁蔥蔥,夜蟲歡鳴更顯安詳.溪從山上流出,經過長年沖刷,林邊的水域形成了一個直徑約莫十丈大的深潭來.村民們常到此處洗衣捕魚,因此附近有一條不的道路連接這里和村莊.依照習俗此刻應該有人在此放水燈才是,但卻不見一個人影.

浪無痕正追尋著道路上的點點血跡步步走向深潭,他忽然停住腳步,俯身撿起一些參雜鮮血的泥沙,神凝重.

風寒晝也趕了過來,他和浪無痕一般忐忑不安,見浪無痕蹲在地上,他憂心道:"浪師兄,有何發現?"

浪無痕將泥沙拿到風寒晝前面,道:"血案應該是在半盞茶功夫前發生的,而這些鮮血卻化作了焦炭!"他愁眉不展,輕輕搓了一下泥沙,泥沙隨即"唦"一聲化作黑色的粉末.風寒晝驚恐大叫道:"是超魔劍氣!我們還是快些離開此地吧!"

超魔劍氣是魔劍郎特有的招式,凡是被擊中,傷口必然化作黑炭而不能治愈.不但魔劍郎的劍氣如此霸道,就算是被他的內力所傷也是很難有好轉.

浪無痕轉身走向深潭,正色道:"十有八九,但也不是必然.以這些凡人的體質,被超魔劍氣擊中,早已化作灰燼不留半絲痕跡.我們到深潭那邊看看能找到什麼,你全神戒備."


風寒晝再不敢怠慢,凝神豎耳,跟隨浪無痕步步來到深潭前.

然而深潭那邊夜色彌漫,月光瑩瑩如水,水面上輕霧漂泊.在看周圍更是一片甯靜,根本沒有半點打斗的痕跡.

許久,浪無痕終于松了一口氣,道:"我認為此次血案應該不是魔劍郎所為.我嗅到深潭之中還有尸體,我們撈起來再仔細檢驗一番."風寒晝輕輕點頭,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既然鬼王要前往潭中心,請容在下相送!"

浪無痕和風寒晝同時回頭,一股沖擊波轟然襲來,方圓三十丈內的樹木盡被攔腰震斷.兩人伸掌擊出,形成一道無形的氣屏.沖擊波重重撞擊在氣屏上,兩人只覺天震地抖,手上不由再加力七分,方才勉強擋下來著的偷襲.

然而沖擊波力量霸道,硬是將兩人沖到潭水中央,兩人立馬使出凌波微步站立在水面,真氣滔滔而出,壓迫得水面碧波粼粼.

不多時,一個漆黑身影緩緩出現在潭水邊,他身著夜行衣,看不清面目,邊悠閑走來,邊擊掌稱道:"果然不愧是鬼王!即便鄙人使出十成功力偷襲,也不能傷之分毫!"

風寒晝隨手向那人揮出一道氣勁,怒道:"大膽野賊,明知本王在此,竟然還敢無禮?"那人隨手一揮,將氣勁輕松卸去,又笑道:"適才鄙人已經明是送兩位到潭水中央,何以無禮?"

浪無痕遭受襲擊,心中火氣也不,怒喝道:"夠了!這些凡人死無全尸,可是你的作為?"那黑衣人悠悠道:"非也,非也,鄙人也是感到此地會有特別之事發生才趕過來."

風寒晝冷哼一聲:"浪師兄,這人著實可疑,我們將其活捉,看他到底是何底細."浪無痕輕輕點頭,風寒晝話聲音不大,但黑衣人不禁大聲狂笑道:"兩大鬼王聯手,確實無人能敵就連聖主也要退讓三分.然而……"黑衣人邊著,邊伸出右手,手心上有一塊晶瑩閃閃的水晶.

兩人同時驚詫道:"玄冥水晶!"

玄冥水晶乃是經天火煉化千年而來.蘊含著天地精華,能激發人的潛能,使之發揮出超凡的力量,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寶物.以適才那人表現出來的功力,再加上玄冥水晶在手,兩人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以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