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夜晚對于一個身異鄉無親無掛的人來無疑是孤單難熬的,黑夜對于一個不但無親無掛又失戀了的人來無疑是加難熬的,酒這個時候就成為了土匪打時間好的的東西,一瓶老白干,一碟水煮花生,半包梅煙,陪著胡匪過了第一個失戀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胡匪依舊是早早的起,進行著那二十年如一日的晨練,對此胡旺一家也已經早都習以為常了,只有胡旺五歲的兒子坐院里的板凳上,眼露金星,拖著腮幫子,目光閃閃的盯著正打拳的胡土匪,自從那次看見胡匪大神威三拳兩腳就結果了那幾個鬧事的酒醉流氓後,這屁孩覺得匪子哥是遠比隔壁賣包子家的二丫頭要迷人的,他的心理已經把胡匪上升到了和奧特曼,蜘蛛俠是一個地位的人物.

"匪子哥,等過兩年我長大了,咱倆回山里去當土匪,我給你當頭號弟,碰見漂亮的姑娘都給你搶來當壓寨夫人"屁孩一臉崇拜的神道.

胡匪一臉的哭笑不得,這子貌似已經把做土匪當成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個偉大目標,這要是讓胡旺夫妻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立馬就把自己給掃地出門.

"當土匪可以,但我們要做個有化的有素質的土匪,土匪有化,警察都不怕,所以你先好好學習,等你考完大學,我封你當頭號狗頭軍師,專門為咱倆強搶民女的大計出謀劃策"胡匪不得不換個教育方式來引導屁孩那顆躁動的心,不然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變的無處可歸,誰家父母也不會留個誤人子弟的家伙自己家里.

屁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于家里這個無比拉風的牛人,他現是非常崇拜的,他心里一直都認為這個跑堂的遠比當老板的父親要偉大的多,因為這條街上,從兩三歲到七八歲之間的孩,自從知道這個跑堂的英雄事跡以後,每次見到自己都會把珍藏幾天的糖塊,水果拿出來孝敬他,美其名曰要認他做老大.

洗過臉,吃過飯,胡匪飯館里打掃著衛生,他掩飾的很好,胡旺和他媳婦沒現這個跑堂的已經是失戀大軍里的一員了,只是胡旺媳婦隨口問倒自己女友怎麼樣了的時候,手里的掃把不無痕跡的頓了一頓,看來自己想要忘卻還得一段時間呢,胡匪自嘲的笑了笑.

太陽依舊會升起,地球依舊會轉動,該來飯館吃飯的人依舊會來吃飯,胡匪慢慢的緩解著自己的傷痛,白天飯口的時候忙里忙外,下午偶爾也會跑到山大學外語課堂的角落里當一個無人注視的旁聽生,因為有個教外語的老教授是東北人,經常來黑土地吃飯一來二去的胡匪就和他混熟了,所以就弄了個旁聽生地身份,大學的課堂有時管理還是很松散的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加上有老教授的原因,大部分人也就是睜只眼閉只眼,沒人管他,只不過上課的時候他肯定會先看看教室里是不是坐著那個讓自己現還忘不了的女人,如果有,就毫不猶豫的掉頭離去,胡匪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爺爺也曾經過,面對敵人面對牲口的時候我們就是要死纏爛打,不死不休,因為他們都是記仇的,你不干掉他們,回過頭來不上什麼時候就會背地里捅你一刀,但對于一個眼瞎被豬油蒙了心的女人來,如果她看不上咱胡家男人,拋棄了你,不懂的欣賞胡家男人的優秀內斂,那麼你也就沒必要想去挽回什麼了,不值得.

這天下午胡匪依舊是來到外語系教室的門外,照例四處尋覓了一下看看教室里有沒有林佩的身影,胡匪自嘲的搖了搖腦袋,本來就是一個旁聽的現還搞的跟做賊是的,這段時間胡匪現林佩上課的身影已經逐漸慢慢減少了很多,至于什麼原因,就算用腳趾頭去想也能夠想的出來了.

教室里大多數的學生已經對于這個穿著黑布鞋,地攤衣褲的,外語系系花的前男友的到來早已習以為常,只不過以前是羨慕的眼神,現則是幸災樂禍的居多,也有少部分是帶著一種同的心理,胡匪從來不會乎別人的什麼眼光,依舊是慢吞吞的走到了角落里,掏出本子和筆打算呆會上課的時候做筆記.


當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胡匪忽然現林佩正從門外走了進來,對于這種況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現想要起身離開未免是有點晚了些,到頗有此地無銀三兩的嫌疑了,教室里同學的眼光忽然有些詭異了起來,似乎像商量好的一樣眼光齊刷刷的望向了後面的角落,林佩順著那些回轉一八十的腦袋自然也現了角落里的那個男人,腳步有些停頓,神態也有些不自然,卻仍舊是走到了座位上,一個前,一個後,雖然相隔不到幾米遠,但卻仿佛是橫了大山的兩端,搖搖相望,曾幾何時,同樣地場景,卻已物是人非.

一個二十幾歲的男老師步入了教室,他也注意到了教室里前後坐著的兩個人,嘴角劃起一絲陰笑,作為山大學屈指可數的幾個年輕老師,他不但年輕,家事好,又是本校畢業直接留校任教,人生可謂是處處閃光一帆風順,但惟獨當初林佩這里鎩羽而歸,他也是林佩的追求者之一,可誰曾想到,後卻被一個鄉下來的飯館跑堂給拔了頭籌,這讓把自己標榜為社會優秀人物的他難以接受,可為是滿腔怒火,自己堂堂一個藝知識青年竟然敗給了一個泥腿子,這讓他何以堪呢.

胡匪林佩分手的事他也聽了,如今看見這兩個人甭提心里有多開心了,人物就是人物,當自己某件事上無法達到成功的時候,從來不會把事的結果歸根結底自己的原因上,而是算別人的運氣上.

這節課講得是英名著約翰諾爾斯的獨自和解,老師今天的心似乎是格外的好,對于自己今天講課的揮也是淋漓致,一氣呵成,他覺得自己現是要風有風,要瀟灑有瀟灑,揮一揮手頃刻之間不知能迷倒多少純羔羊.

黑板上寫完後一段話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的看著下面道:"同學們,誰來用英朗誦一下上面的句子?"

完目光便落後面角落里胡匪的身上,他根本不給別的同學回答的機會,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因為他知道這個人不可能讀得出黑白上的句子,他要給他難堪

"既然沒人來回答,那我就親自點名了,希望點到的同學能給大家做一個好榜樣,那麼就請教室後面那位穿白色t恤的同學起來為大家朗誦一遍"

雖然是帶著笑容,但所有的學生都看得出他的臉上有著一種陰謀得逞的味道,大家不用回頭也都知道老師點到的是誰,坐角落里的只有一個人,得罪過這個老師的也只有一個人,而他的目的也是不而喻,你讓一個飯館跑堂從沒學過外語的農村土鱉去朗誦英名著上的經典段落,這無疑就是想讓他當場出丑.

林佩手里的筆掉桌子上出了清脆的聲音,她沒有回頭,覺得脖子上仿佛有著千斤的力道.


胡匪茫然的站了起來,看著前面的黑板張了張嘴,費力的擠出了幾個夾雜著仿佛是用漢語拼音拼讀出來的英語單詞.

台上的老師笑得開心了,他覺得自己的目的似乎達到了,但這還不夠,他覺得今天是個天賜的機會,應該徹底的把這個農村土包子羞辱的體無完膚

"這位同學你似乎弄錯了,這里是山大學外語系,不是學一年級,我們想聽到的是標准的英原音,而不是漢語拼音!"

完這句話,班里的同學全都哄堂大笑起來,雪送炭的事大部分人都不會去做,但對于一個不算熟悉的人落井下石這種沒什麼技術難的事是沒人嫌棄的.

年輕的老師覺得現的心真是舒暢極了,這絲毫不比報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要來的痛快的多.

胡匪對于四周的笑聲恍若未聞,這些跳梁丑的嘲笑他看來和大山里的牲口瀕臨死亡搖尾乞憐時是沒什麼兩樣的.只是臉色陰沉,眼神冰冷的盯著前面的林佩,如果他們還未分手,此刻第一個站起來的應該是她,但她現卻恍如陌生人一樣,巍然不動,好像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胡匪自嘲的笑了笑確實是沒什麼關系了,目光微微的掃視了一下全場,胡匪昂挺胸,目光依舊堅韌剛毅,大步流星的向著黑板走去,拿起講台上的粉筆順著剛才老師黑板上留下的獨自和解未寫完的段落用著極標准的哥特式字體繼續書寫下去.

哥特式字體大多都是出現影視劇里或者是英著作上,日常生活是沒有人寫的,也沒人敢寫,至少山大學外語系的學生當他們還從未聽誰寫過,因為那獨特的仿佛建築式的字體如果不是經過長年累月的練習,如果寫出來,絕對會像是雞爪子拋出來一樣,但是此刻講台上的男人卻已經顛覆了他們腦袋里脆弱的神經,看著黑板上那仿佛充滿建築藝術美感般的字,看著胡匪那行云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書寫速,所有人的心理都狠狠的抽搐了起來.

教室里鴉雀無聲,旁邊年輕的老師臉色不斷變換著,他現才知道呆若木雞這個成語就是現自己真實的寫照,胡匪寫的越是流暢越是瀟灑他的心理就是越被不斷的撞擊著,他真想大聲的喊別寫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心力交瘁承受不住的,天啊,這個家伙難道被鬼上身了嗎,以為這真是寫漢語拼音嗎,就算是寫拼音,你也不用寫的這麼瀟灑.


胡匪現所作的無疑是他,剛才所有嘲笑他的人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下面的林佩瞪大了雙眼,她現覺得她好像從未了解過這個曾經是他男友的男人,胡匪為什麼會學習英,為什麼會英,其實她心理比誰都明白,她知道他是想要融入到她的生活里,每天才會抽出那少的可憐的時間放棄休息無視別人的鄙視才來到教室里當一個旁聽生,可是她從未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里,胡匪的英程竟然會達到這麼一個讓人望而卻步無法匹敵的地步,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多大的心力才能做到?

她不知道,大多數人也不會知道,也許只有胡家的老太爺才知道自己孫子接受未知事物的能力和智商到底有多麼的妖孽.

當滿滿一黑板的獨自和解展現所有人面前的時候,用現的話來所有的人已經被雷的是徹底里焦外嫩.

胡匪回過頭用毫無感的眼神盯著下面的林佩時,她的心理不禁彷徨猶豫起來,也許錯過了他以後會是自己大的遺憾,但現一切顯然已經有點晚了.

胡匪回過頭來擦掉了黑板上的獨自和解,用另一種圓體字繼續書寫著anntinitpainannttuntiyuanyft,dn'tanthydn'tyuithathyha,有些愛不能堅持即使不舍也只能夠瀟灑放棄,有些痛不出來只能忍著直到能夠慢慢淡忘,愛你的人如果沒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來愛你,那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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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段話,胡匪便覺得似乎應該放下了一切,走出了教室,來到大門外,蹲路邊掏出煙望著山大學的的校園內.

這里有自己曾經美好的一切,也埋葬了美好的一切,有自己曾經愛的人,也有曾經傷害自己的人,但現都過去了,爺爺過,男人要往前看,可以爬著,可以滾著,但決不能跌倒了動不起來,女人沒有了,大不了可以去搶嗎,胡家男人以前都是這麼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