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V 放學後的狂想曲

下周期末測試將至,今天是星期五。因吹入冬天的風而凍僵的學生們牢牢地把窗關緊,身子縮成一團等待放學。

當在放學的會議結束後,在女生中有人馬上在裙子下面穿上運動褲。雖然不雅但誰沒能阻止。

如果在這樣的寒冷中被強硬要求穿短褲,即使是男生也大部分會討厭這樣做吧。

[那麼回家吧。]

[好啊。]

在我面前的荒崎和神樂坂因為一起回去而在收拾東西。

荒崎即使感到冷也一點都沒有要穿上運動褲的樣子。

雖然教師也沒有追究,但嚴格上來說在裙子下穿褲子是違反了校規。荒崎是絕對不會做違反校規的行為吧。

或許神樂坂也認為不能打破校規穿上,亦或者從最初就沒想要穿,毫不吝嗇地把腳暴露出來。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

大概因為神樂坂和惡魔同化了,她露出敏銳的一面,好像注意到我在觀察她。

[回家路上小心喔。]

為了糊弄過去想要說一句客套的話,但她們一副驚訝的樣子。

[鮫島君,在擔心我們……?]

[這樣子,明天會下雪也說不定呢……]

[喂……]

似乎她們兩個對我的印象是非常失禮的。

可是,雖說是為了找借口而隨便說出來,但會說出像是擔心別人的話來,即使是自己也有點感到意外。

[不要總是呆著不動,快點回家去。]

無法忍受這個氣氛,想著要趕她們走,但不管怎樣都沒有效果。

最近的荒崎明顯地變得沒有戰戰兢兢了。

明明以前只要瞪她一眼,她就會像只小鹿一樣顫抖。(Cai:男主,你就從了她吧。)

[呃,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一起回去嗎?]

不僅沒有膽怯,而且邀請我一起回家。

這家伙為什麼會變得這個樣子……

[不,我……]

[是有什麼事情嗎?]

並不是這樣子——這樣的話忍住沒說出來。

之前,荒崎幫我整理思緒,結果上幫了大忙。

如果沒有荒崎在,大概就不會變得像現在心情這麼輕松吧。

要是這樣子,只是邀請一起回家而已,接受不是也沒關系嗎?

[冷靜下來啊我自己……]

用著別人聽不到的程度的聲音吐槽自己後,令自己冷靜下來地說道。

從學校回家,換言之就是指放學。

放學和女生(而且是兩個人)一起回家,這樣會受到多少人注視呢。

雖然想著或許一起吃午飯並不是什麼大事情,而且這還是在封閉的環境里,世人的眼光也會有所顧忌。

同學中也有一半的人開始覺得我是不是和荒崎關系很好。

但是,那個不能與放學這種事相比。

並不只是會被不特定多數的學生看見,搞不好的話或許會像聲波一樣擴散開來,連其他學校的學生都會看見。

[……這是想太多了吧。]

雖然極大化地妄想,但不會糟糕到那種程度吧。

[只是一起回家而已喔?]

基本上我再強調一下。

[嗯!就這樣就完全可以了。]

對于荒崎好像很開心的,而且有點要跳起來來表現這喜悅的態度,我感到害羞了。

和我這樣無可救藥的家伙一起回家,她竟然會感到這麼開心。

然後看著那樣的我和荒崎,神樂坂微微笑了。

[什麼意思啊,你那個笑容。]

[抱歉。只是覺得明明那個笨拙也被其他人理解就好了。]

“那個笨拙”是指什麼意思啊。

我不是很明白神樂坂想要表達的意思。

神樂坂或許沒打算再說下去,便拿起書包這樣說道。

[走吧,鮫島同學。]

我跟在她們稍微的後面,向走廊走去。

預想中,教室里的部分學生看著我們,但是感覺視線並沒有那麼強烈。

當我們走到走廊,喧嘩聲變得更大,學生人數也不斷增加。

和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一起走,明顯地會很顯眼,但盡管是這樣,我由于扮作是一個人回家,所以某程度上能緩和視線。

這能說是獨自生存的我的技巧。

[鮫島君,為什麼你要走在後面?]

將我那樣的技巧付諸流水般的發言,荒崎轉過頭把它說了出來。

[他在害羞嘛。]

不,並沒有這回事。

唯獨這點想著要去否定,便向前走出了一步。

但這被荒崎誤會了,好像以為我是要走到旁邊一起走。

自己用著大大的動作,然後荒崎和神樂坂像是要夾住我一樣和我並排著。

[喂、喂。]

[這不是很好嗎。而且所謂的一起回家,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即使是這樣,但這樣很不妙。

正這樣想的時候,不管男女都把視線集中在我們這里。

即使被瞪著,但被兩名女生圍住,瞪人的效果也減掉一半。

想著要快步走丟下她們兩個,但神樂坂壞心眼地用書包阻止了。

[……你是要和我干架嗎?]

[誰知道是怎樣呢?]

像是捉弄人一樣回答,被她巧妙地無視了。

可惡,這樣子不快點走出學校不行。

越這樣想,她們的步速就越慢,只有自己的想法在無用回轉。

為什麼女生走路會這樣子慢呢。

即使是對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我的腦袋也不能好好運轉思考了。

01

[等你好久了!]

[哇……]

當下樓到了玄關門口,發現藤宮在鞋櫃前像仁王一樣站著擋著去路。

像是有什麼開心的事一樣,他陰險下流地笑著。

即使在這樣冷的日子里,他也能散發出悶熱的熱氣,這可以算是某種才能了。

[今天一定要和你分個高低,跟我出來!]

[啊,對了。在回去路上去超市那里可以嗎?]

對藤宮的登場毫無所動的荒崎這樣開口說道。

她或許不覺得藤宮是在向我說,所以一副沒有在意的樣子。

[我沒有問題,鮫島同學怎麼樣?]

[超市嗎……]

雖然不感興趣,但我也想要去超市,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故意分別後再返回去也太傻了。

[要是去的話就走吧。要是晚了就太過顯眼了。]

[你還是在意別人的目光嗎?]

[部分是因為那和在學校不同。而且和你們一起就更加了。]

[你太在意了。做得自然些就不會顯眼了。]

即使老老實實呆著也會顯眼。

我稍微摸了一下劉海。紅色的頭發太過引人關注了。

[而且——不能大意。]

[大意嗎。]

神樂坂側著頭表示不是很明白。

我用著荒崎聽不到的音量告訴神樂坂“大意”的意思。

[我是指惡魔。我不想把荒崎牽扯進來。]

或許是理解了這一點,神樂坂露出了笑容。

平常和荒崎友好地一起行動的神樂坂,其實她是擁有著惡魔靈魂的人,搞不好的話會被盯上。

[你不在意嗎?]

[因為我原本就不在乎這種事情。]

她好像平常對這種事沒有感到在意。

神樂坂的確在意著別人的目光,但從沒有露出困惑慌張的樣子。

印象中總是保持冷靜和淡然。

[而且,有信賴的人在。]

[信賴的人,是指我嗎?]

[對。在我困難的時候,我想你會來幫助我。]

[別隨便依賴人。]

[那麼你會對我見死不救嗎。]

別問我這種事情。這個很難直接說出來。

[要是有心情的話就會幫你。只在有心情的時候而已。]

[好的。那麼我期待你有心情的時候。]

[但唯獨有一件事,那就是只有荒崎不要讓她遇到危險。]

[這個當然。]

或許神樂坂在這點上抱有堅強的信念,她立刻回答了。

[嗯?剛才叫我了嗎?]

[什麼事都沒有。]

我們中斷了對話,穿上鞋走向校外。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想要無視大哥我嗎!](Cai:藤宮,一個悲劇的存在。)

藤宮慌忙穿上鞋追了上來。

荒崎和神樂坂好像現在注意到了藤宮的存在。

似乎她們都沒有覺得我被搭話了。

[他的確好像是,藤宮君吧。他好像找鮫島君你有事呢。]

但我沒有事找他。不如說不想沒有必要地和藤宮扯上關系。

[喂,在叫你啊鮫島。]

我捉住想要橫穿過的學生的肩膀。

[誒。我、我不是叫鮫島——]

我無視慌張大叫的學生,快步走了起來。

[等等鮫島!為什麼逃避大哥我!你在害怕嗎!]

不只是學生,連剛好路過的老師也被這響徹的聲音嚇呆了。

[我今天和這些家伙約好去買東西了。等下次再說。]

[那個約定剛剛才說的吧!而且是大哥我先向你搭話的吧!]

[這種並不是先後問題啊。而是優先順序的問題。]

[那、那麼大哥我的優先順序大概在什麼位置。]

藤宮的優先順序?總之,以在想到的熟人范圍內試想看看。

要是排第一的話,應該是最熟悉的媞莉吧。

然後接著是荒崎,跟著是神樂坂,渚。之後再是名字也不知道的同班同學和附近的婆婆,還有超市的店員。這樣算來,藤宮的優先順序是——

[在最後。只有誰都沒事情找我的時候才會去理會你。]

[咕!]

或許大概是感受到自己被當傻瓜耍了,藤宮氣得額頭現出青筋。

[正好嘛混蛋,就讓你知道大哥我的可怕。]

他一邊弄響著拳頭的骨頭,一邊向前走了一步。

[對不起……都怪我向鮫島君說了多余的話……]

[什、什麼?]

在氣氛變得險惡的情況下,荒崎向藤宮低頭道歉了。

[鮫島君。不用在意我的事情,你去處理藤宮君的事情吧。]

雖然好像有點寂寞地那樣說道,但荒崎保持著笑臉。

看到這個狀況,只有一個人被罪惡感包圍著,他就是藤宮。

[……啊?!糟了,之後大哥我還要去其他學校啊!完全忘掉了!可惡,得趕緊啊!]

像是故意地說出明顯的謊言,然後他離開了。

[不去追上他也沒關系嗎?]

[我沒有理由去追他。一定都沒有。別像荒崎那樣愛操心。]

[雖然覺得是多管閑事,但珍惜朋友會比較好。]

[那樣的家伙,才不是朋友啊。]

這並不是我對藤宮感到喜歡厭惡的問題。

我這樣的人稱作是某人的朋友,這樣太厚臉皮了。

[又再消極地想象了嗎?]


[誰知道呢。]

[我看起來你們性格好像很投緣喔?你和藤宮同學不是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嗎。桃惠同學認為怎麼樣?]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藤宮君的事情,但像神樂坂同學說的那樣,他或許和鮫島君的思考方式很相似。]

我和藤宮的思考方式很相似?喂喂,要是開玩笑也太無聊了吧。

[你現在一副快要死的表情呢……]

不知道怎樣弄錯了才會說我和藤宮性格投緣,要是被這樣說了當然會變得像是快要死一樣。

[萬一即使我和藤宮投緣,我也會要求撤銷這話。]

[但是我不覺得你有資格去選擇朋友。]

神樂坂這家伙,和惡魔同化得太過好了,不是變得很毒舌了嗎?

荒崎明明在毒舌的神樂坂旁邊,也沒有露出驚訝的樣子。

[這是因為桃惠同學十分了解我的本質了。]

[啊哈哈,神樂坂同學意外地是那種對殘酷的事情一針見血地說出來的人喔。]

似乎她是在清楚把握神樂坂毒舌的事情上和她做朋友的。

[你也夠辛苦啊。]

[沒有,我和神樂坂同學一起的時候非常開心。而且我到現在都沒有被神樂坂同學嚴格斥責過。]

[請放心。我是不會對桃惠同學嚴格斥責的。]

還真能直接斷言呢。這是能證明她多麼地認同荒崎嗎。

[你是不喜歡藤宮的哪一方面呢?]

或許話題沒有結束,神樂坂像是逼問一樣問我。

之前也被渚問過類似的事情,但周圍的人看起來我們真的很投緣嗎?

[你說對哪里不喜歡……他會讓人感到苦悶吧,這個首先是第一點。]

[的確呢,其中語氣有時候有點粗暴。]

[還有聲音也很吵人吧。]

[這個……或許有呢。而且,那個,他很顯眼。]

她們倆適當地表達出來,但在結果上“不良”這個標簽還是負面的。

[要是以不良和不良相像作為理由,那麼也太過隨便了吧。]

[我不是想這樣子說。我只是覺得你們共同點很多。]

[除了不良這點外,共同的地方一個都沒有啦。]

[桃惠同學你覺得怎麼樣?]

[我……也覺得稍微有點地方相似。要是問具體是在哪方面,我很難表達出來。我就是那樣子感覺到。]

對被當作和藤宮是同類人的自己來說,希望務必具體地告訴我。

然後就要去改善,留意地去成為完全不同的人類。

02

輸給了“特賣大減價”這樣的銷售語句而手里拿著買到裝滿了塑料袋的西蘭花,混雜著有點舒暢的心情回著家。

[說起來,這樣子的鮫島君還真新鮮呢。]

[新鮮?]

我對神樂坂的奇怪發言側著頭表示不解。而且也不覺得她是指我手里拿著的西蘭花。

[我覺得完全就像是個家庭主夫一樣。]

是指這個嗎……我其實並不想露出這種丟臉的樣子。

[要是讓它腐爛掉可不行喔?]

[這點不用你說。我可是一塊錢兩塊錢都要計較的。不然的話,才不會這樣子買東西啊。]

荒崎是為了晚飯才去買東西,她和我一樣手里都拿滿東西,然後神樂坂什麼都沒有買而手空空的。

[鮫島君是自己做飯吧。我認為這樣很了不起啊。]

[其實你也是自己做飯,我和你沒有區別吧。]

反而,我很多都是偷懶做得過火,但荒崎好像是認真去做的人。

從她即使是學習一件事也全力以赴的態度來看,那麼在料理上也是一樣吧。

在拐彎的十字路口處,荒崎和神樂坂站住了。這里是和她們的分別路口。

[那麼,我們這里再見了。]

[明天見呢,鮫島君。]

[嗯。]

說完後分別朝著自己的路走。然後看不見她們的身影後,我停住一下把手機拿出來確認時間。

下午5點46分。似乎比想象中耗的時間更多。

和某人在一起是不會無聊,但時間的流逝驚人地快。

要是自己一個人去買東西,那麼會是剛過5點吧。

[不快點回去准備晚飯,媞莉那家伙或許會胡鬧起來。]

接著再走了一會兒後,看見前面有個男人依靠在牆邊。

正要想著無視他的時候被他搭話了。

[似乎表情變得稍微好一些了呢。]

看著我的表情,盧斯安像是捉弄人一樣說道。

[……原來是你嗎。以前就覺得你神出鬼沒,但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出現,難道我是被監視著嗎?]

[這因為你是最重要的人物。認為我們經常在監視你這樣會比較好吧。對,例如昨天晚上,你這家伙想象著愛麗榭一邊獨自做些下流的行為,這些都被我們看穿了!]

他用手指著我的鼻尖,擺著帥氣的姿勢。

[隨便亂說你很開心嗎?]

我冷靜地回答,然後盧斯安用著更猛的勢頭伸出手指。

接著指甲尖微微地碰到我的鼻子。

[剛才只是在試探你。似乎你沒有用愛麗榭來做下流的妄想呢。最後作為一個人來說我沒有看錯你。]

想著伸出手把他的手指折斷,但或許盧斯安預料到了,他快速地退後和我拉開距離。

[天真。你在想著什麼,我都看透了。]

由于交往久了,我的行動好像被預料到了。

[接著呢……你是為了做這種無聊滑稽劇才來的嗎?]

[雖然就和你說的一樣?]

所謂的天使似乎比起想象中更加空閑到不得了。

[我回家了。]

[等等。難得有機會,我也一起到你家去吧。]

[……這算什麼機會啊。]

[不是很好嗎。我有話和你,還有媞莉說。]

[有話?]

[今後的方針已經正式決定了。只有這點先現在和你說明。]

由于站在這里也只會浪費時間,所以我邊走邊聽他說。

盧斯安也基本並排走著繼續說。

[不可以除去媞莉來談嗎。]

[你不願意這樣嗎?]

[可以的話,不想對她再提到天使和惡魔這樣的話題。要是她在人間生活下去,把她當作人類來對待比較好吧。]

[雖然不否認我有著那樣的心情,但媞莉是惡魔的事實是一生都不會變。不管如何接近于人類,但惡魔就是惡魔。]

真像是天使的想法。即使針對這點,但這家伙的想法是不會變吧。

[你想說的並不是不明白,我沒有那麼愚蠢啦。別擔心,關于這次的事情,你們身邊會產生很大變化吧。]

[這理解為是好消息也可以吧?]

根據理解方式,這也能理解為狀況惡化。

[哼。這大概,要看你而定吧。]

雖然對他有含義的話感到不爽,但總之就只有選擇去聽他說這個選項而已吧。

我和盧斯安回著家的時候,我想起有一件事想要問他。

[我有事情想向你確認一下。]

[放心吧。在消除記憶前我沒有對桃惠做性方面的惡作劇。]

[這個是當然的吧……]

不如說,說這種話會使人想要懷疑他是不是做了壞事。

[我沒做喔?]

很可疑。難道,這家伙真的對荒崎……

[雖說我是個帥哥,但畢竟那是不道德的行為。你放心吧。]

果然很可疑。

越聽就越像是在掩飾一樣。

盧斯安也好像感覺到越說明就越嵌入深淵中。

[如果我做出那樣的事情,會令米迦勒大人憤怒吧。那樣的事情,你應該也明白。]

嘛,雖然也很難想象天使會做出像惡魔的邪惡行為,但這個家伙是例外。

他也有可能順從著欲望去做。

[沒有感覺到對我的信賴,真讓人傷心啊。]

要是平常就總是做著損壞別人的信賴的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是正常。

[這是真的吧?]

[你也真是個糾纏的男人啊。適可而止地相信我啊。最多我也只是握了手而已。]

喂……

這算是安全有效還是出局呢,正如想要說是在安出這樣的勉強的界線上。(Cai:“安出”是隨便翻的,前面是safe和out,原文是將兩詞合起來變saft,所以這里隨便翻譯了。)

[握了手,還有稍微撫摸了一下而已。]

出局了。

[我、我會老實說的,所以你把拳頭放下來。真是個危險的男人。]

[誰才是危險啊,誰是啊。]

日後向荒崎說叫她細心地把手洗一下比較好吧。

[可是你想問這種事情,你也好像不是在開玩笑呢。]

[別誤會了。我並沒有對荒崎有什麼想法。]

[要是這樣,你應該不會在意桃惠被誰做了什麼事吧?]

雖然是這樣,但至少也不能忽視盧斯安的任意妄為。

[你真的不是喜歡上她了嗎?嗯?]

[絕對沒有。]

我清楚斷言道。

[似乎是馬上就回答了……你這是真心話嗎?]

由于他偷看過來,所以我堂堂地接受了。

[……但你好像沒有說謊。]

[我說過了吧。我——]

我在這里結巴了。

[我……?]

[啰嗦死了。快點回家吧。]

[把話說到一半就不說,真不像個男人。一旦說了起來就要說到最後。]

對盧斯安說出的話,最後的很讓人驚訝。

我無視他走了起來,盧斯安依舊站在那里看著我。

[扔下你走人啰。]

[依依不舍的男人是不會受歡迎的。適可而止地放棄愛麗榭吧。]

他對我沒有說出來的話,像是知道一樣針對道。

[啰嗦死了。要你管。]

[真是個愚蠢的男人……唉。]

盧斯安在像是追上我一樣,在稍微的後面慢慢走起來。

03

[我回來啦。]

[歡迎回來!]

當我打開大門,媞莉匆忙地從客廳跑來。

這是我直接回家的時候絕對沒有見過的事情。

[嚯?這還真變得非常融洽啊。這不就完全像是一只盼望飼主回家的小貓一樣嗎。]

[為什麼你會和聰一郎一起回來啊。]

[我是偶然遇見了聰一郎。他說務必來他家,然後我沒辦法才來的。]

[說謊。]

媞莉不理會盧斯安,然後眼睛閃閃地充滿期待地抬頭看著我。

然後我伸出手,她就把兩個袋子搶了過去。

[……這是什麼。]

[這是西蘭花。這個很好吧。]

里面只裝有西蘭花。巧克力和小點心都沒有。

當看見無盡的黃綠色蔬菜的時候,媞莉眼里的閃光消失了,一個180度轉彎走回去客廳了。真是率直的反應。

[她只是聞到食物的味道才來的嗎。]

[由于我回來晚了,所以她推測我去了超市吧。]

[原來如此。在這種方面上不是很聰明嗎。]

真的唯獨在這種方面上呢。

[話說回來,你還真的淨買同樣的蔬菜啊。雖然愛麗榭偶然也有著類似的購買方式,但這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嗎?]

[這是所謂的特賣大減價。會大量便宜販賣同樣的東西。]

[換言之這對貧窮的鮫島家來說是家常便飯嗎。]

[啰嗦死了。]

[盡是吃這麼多同樣的東西,那麼吃起飯來也會變得沒有意思。]

如同盧斯安說的一樣,的確要吃完這麼多西蘭花大概要用接近一個星期。這樣的話,就輪到簡單的料理登場了。這樣下去,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會變成每天只有湯水加上蛋黃醬拌菜的單調菜單了。(Cai:這該十四登場了,讓你領略蛋黃醬的真諦。)

這里要是用西蘭花來嘗試學習做一道新料理怎麼樣呢。


我們脫掉鞋子走向客廳,當盧斯安看見大大地布陣在客廳的被爐,稍微被這氣場壓倒。

[……這是什麼東西。]

盧斯安居然不知道這個日本最重要的文化財產的存在,他還是太年輕了。(Cai:Too young,too simple。)

[說起來,你也睡著得太快了吧……]

明明剛剛一分鍾前跑到玄關,回到被爐里的媞莉已經好像睡著了,發出平穩的睡息。

[雖然醒著的時候說話吵得要命,但這真是一副可愛的睡臉啊……嗯,這里就用我熾熱的吻來喚醒她吧。]

盧斯安漸漸地把自己的臉向媞莉靠過去。

由于當然不能讓他做這種事,所以我捉住他的衣領把他拉開。

[你干什麼啊!!!!]

盧斯安一副如同鬼一般的表情揮開我的手,像是要撲過來捉住我一樣站了起來。

不、不是啦,你這麼生氣,會讓我錯以為我像是做了壞事一樣。

[快醒來媞莉。要是繼續睡下去,會被這家伙惡作劇喔。]

[吵死,了啊……唔喵唔喵。]

她剛說完我吵著她接著就用手驅趕我走開,然後再把臉躲到被子里去。

果然把被爐交給媞莉或許是一個錯誤。

明明原本她就是懶得出門的人,從入手被爐後,她就更進一步不出門了。

[這是所謂的大家一起取暖的日本獨有的工具嗎。]

或許是理解了,盧斯安像是很感興趣地坐下,把腳插進去。

[隨便給茶我就行了。身體連里面都凍僵了,所以拜托你要超熱的茶。]

[居然要別人來做啊。]

[我可是客人喔?受到招待不是當然的嗎。]

竟然要招待自己瞎說出讓人去招待他的家伙,雖然不是感到不高興,但由于手也是空閑著,所以沒有辦法決定向廚房走去。

[你什麼都不要做喔?]

為了慎重我叮囑他。

[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對睡著的少女做惡作劇的。]

[……果然你還是跟著來吧?]

雖然非常無法相信他,但由于他沒有從被爐里出來的跡象,所以我快步走去廚房。

之後為盧斯安准備了一杯茶。

[拿著,心懷感激地喝吧。]

[嗯。那麼我感激地喝下去了。]

他喝了口茶,或許溫度剛好,點了頭表示可以接受。

[我稍微去准備一下晚飯沒關系吧?而且媞莉也在睡。]

[可以啊。]

[雖然重複提醒過你,但如果做了多余的事情就殺掉你喔?]

[說要殺人還真可怕啊。你那麼擔心媞莉嗎。這是獨占欲嗎。]

[才不是那回事啊。]

當我想要靠過身去,盧斯安用手制止我讓我別著急。

[不管惡魔有多麼可愛美麗,但我都不能接近她們。因為天使和惡魔的深交就代表了天使的死亡。]

[天使的,死亡……?]

[做著焚身般的愛戀,但一生不結交的話就沒有意義。帕拉圖式的關系是無法持續到永遠的。](Cai:前者大概是指肉體上的結交吧。)

如同在訴說自己的事情一樣,也完全像是在勸告我。

[總而言之,你操多余的心了。我是連手腳都不會去動的。]

[雖說是這樣,但剛才你好像摸了媞莉的腳吧?]

[盡管無法結交,但觸摸身體這種事情就沒有問題。恐怕摸胸部這樣的事情,應該沒問題吧。來來,讓我摸摸驗證一下吧。]

[可怕到你打算要賭上自己的性命嗎。]

[要是胸部的話就要賭上性命。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啊聰一郎。](Cai:真男人也。)

[啊——是這樣嗎……]

繼續陪他胡鬧下去頭都要快痛起來了,所以就不說下去了。

畢竟盧斯安也懂得分寸吧。一定是這樣。

04

我想著要去瀏覽菜譜的主頁而拿著手機站在廚房。

想著去確認一遍家里有的烹飪工具,便打開了抽屜檢查,忽然看見一本筆記本。

[我不記得,有放過這樣的東西在這里面啊……?]

我拿起筆記本,翻動看了一下,上面寫著很多漂亮的字。

[這個是……飯菜的菜譜嗎……]

先不說作為慣例的飯菜的咖喱和土豆燉牛肉的做法,連俄式炒牛肉(beef stroganoff)和西班牙海鮮燉飯(Paella)這種菜的做法也有。上面記載著不劣于料理書的豐富種類菜譜。

我馬上就判斷出這筆記本的主人是誰了。

[是愛麗榭……]

連招待我們的料理和當時的反應和情況都細心寫上,配合喜好而調味的細節也記錄著。對我喜歡的料理也清晰地加上評價。

[她留下了這樣的東西嗎。]

這是愛麗榭自己忘掉了嗎,還是留下的禮物呢,這個無法弄清。

我站在那里,連時間也忘掉地讀著這筆記本的菜譜和筆記。

這感覺就像開始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懷念的漫畫然後忘我地閱讀起來一樣吧。

在頁數後半部分,好像也記載了很多沒有挑戰過的料理。

我回想起出去買東西時路過書店,偶爾會在料理書專櫃閱讀的愛麗榭。她大概是記住內容,回來後把它做成筆記吧。

這樣想起來,該說她像是個主婦呢,還是吝嗇呢。

[即使是在這種方面,也給她造成負擔了吧……]

深深了解到我沒有錢的愛麗榭絕不會去鋪張浪費。

她沒有說出過買料理書給她,也是正因為掌握了我的經濟狀況吧。和哪里的小惡魔完全相反啊。

[說不定,連西蘭花的料理之類也會有呢。]

當我進一步去閱讀,打開關于黃綠色蔬菜的料理頁面。

先是蘆筍和菠菜的,然後跟著到西蘭花的了。

[西蘭花濃湯。有這種東西嗎。]

因發現一種料理方法而手停了下來。以家里有的材料來說似乎可以嘗試一下。

[把它弄成甜的,媞莉那家伙也會高興地喝下去吧。]

不僅僅是碗而是或許把整個鍋都喝干。

[總之做一下看看吧。]

而且好像做起來並不是很難。

當我伸手從冰箱和架子上去拿必要的東西的時候,一瞬間視野搖晃起來了。

然後背部感到微微的痛楚,我把手放到冰箱上支撐快要倒下的身體並忍耐這痛楚。

[……這是怎麼了……?]

雖然痛楚和頭暈瞬間消失了,但我記得有過這種症狀。

那就是認為是正在惡魔化而頻繁表現出來的狀態。

[明明,最近完全沒有這樣的……]

由于幸好好像沒有被盧斯安看見,所以我假裝平靜沒事。

如果糊塗地被他看見,令他對現狀產生懷疑就麻煩了。

我認為這是個錯覺,然後開始制作湯水。

05

[可是這個所謂的被爐真是個好東西啊……]

做完晚飯回來,發現盧斯安一副墮落的樣子上半身倒在了桌子上。似乎這家伙也輸給了被爐的魔力。

由于他的外表不管怎樣看都是美國那邊的外國人,和被爐的畫面不合。

[已經准備完晚飯了嗎?]

[順利完成了。]

盧斯安向廚房那邊看了一下。

總之,在騰出了時間的現在,向他問清楚情況吧。

[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吧。快起來,媞莉。]

[……我已經醒了。]

雖然她只是躺著,但好像已經醒了。她慢慢地支起身子。

不知道為什麼媞莉一副像是瞪著人般的可怕表情。

她好像非常不高興。

[怎麼了?]

到剛才為止應該什麼都沒有發生才對。所以我感到在意而問她原因。

[原因的話就問一下這個笨蛋傻瓜人渣的天使怎麼樣?]

媞莉猛地捉住盧斯安的頭發。

要是平常的話盧斯安也會憤怒才對,但他被捉住著也趴著沒動。

難道……這家伙,還沒吃夠苦頭?

盧斯安遮掩著左臉地趴著。怎麼看他都很奇怪。

我強硬地捉住盧斯安的脖子,把他的頭抬起來。

然後發現他的左臉上紅紅地腫起來了。而且還是撕抓的形狀。

[這是怎麼了?要是想解釋的話我會聽喔。]

盧斯安稍微視線游移後,像是突然改變態度般說道。

[這是……沒錯,是被小貓抓的。真是倒黴啊。]

盧斯安按著刺痛著的臉,噘著嘴表示不滿。

[真相是怎樣?]

我問媞莉。

[他在我睡著的時候,摸了我的大腿。]

似乎我警告了也是沒用,盧斯安好像輸給了欲望。

[你以為我連媞莉這種瘦弱身體的女性都會感到興奮嗎?]

[會吧。]

一秒都不到的時間里就對他吐槽了。

[哎呀哎呀。那種程度的身體觸摸是交流的一種。]

似乎他沒有打算老實承認做了性騷擾。

[你就不能對這個變態想點辦法嗎?]

[很可惜,他已經無藥可救而且太遲了。你放棄吧。]

不管是荒崎還是媞莉,這家伙只要是女人就行了。

[不會是其實被我摸了而感到開心了吧?嘴里說著不要其實心里卻滿是歡喜,這樣的在戲劇里我有看過喔。]

這只限于在戲劇里,現實中可是會受到嚴厲處罰的犯罪行為。

[你這人真是下賤啊。不,雖然這點我也知道了。]

[真的是很下賤呢。之後還不得不在洗澡時細心洗乾淨。]

[不管是這家伙還是那家伙,總是叫我變態。這里是惡魔的巢穴嗎?明明要是天國的話,焦急難耐想要被我摸的女性多得數不清。]

對盧斯安來說是天國的地方如果真的存在,那麼我想他絕對不會來人間。

[啊——真惡心真惡心。可以離我遠點嗎?變態天使。]

[哼。的確我是摸了你的大腿。可是這又怎麼樣了?]

他或許是狗急跳牆了。

[男人覺得想要摸女人的大腿是自然的定理。否定這點就代表否定種族繁榮,最終也關系到在日本引起的少子化問題。要是舉例的話,就如同即使是魅力薄弱的媞莉的大腿,也會想要去摸。](Cai:少子化——出生率降低,兒童人數日漸減少的現象或傾向。)

[……那麼,我有殺死這家伙的權利吧。]

恐怕十二分有資格吧。

隨意地對人性騷擾,還接連地說出輕蔑受害者的話。

[女性都是一樣的。胸部和大腿是為了被男人摸才存在。所以只是被摸了就不要說那麼多小氣的話,率直地感到高興就好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而且蔑視了女性,還說出笑不出來的性騷擾。

即使媞莉多少地對他寬容,但也會有限度吧。

[啊——不行了。我要發火了。自出生第一次要發火。]

[那是在說謊吧。]

按例對她吐槽道。

我在心里發誓,總之不再把沒有防備的少女放在這家伙面前。

[咳咳。反正聰一郎也希望了,那麼就轉到正題吧。]

或許難以忍受現場氣氛,狗逃跑後轉換了話題。

[但我還是感到不服。]

被爐嘎嗒嘎嗒地搖晃起來了。

然後看見了盧斯安歪曲的表情,或許他被踢了。

[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說性騷擾這種事情的場合!]

盧斯安像是發火般拍了一下桌子。

由于原本做了性騷擾的這家伙的錯,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

對我來說也想要解決麻煩的話題,所以我不情願地坐到被爐里面聽他說。

[把愛麗榭和麗絲撤回後至今大概兩個月了。在這期間,你有沒有特別在身體上感到有奇怪的影響?]

[哈?難道你是專程為了問這種事才來的?]

[總之回答我就是了。]

如果你叫我回答這個,我還是會回答的。

[嗯。完全沒有問題。]

除了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在心里補充道。

[聰一郎已經不會變成惡魔了不是嗎?而且你也知道,有天使住在家的附近。最近也沒有被敵人襲擊吧?]

[的確,惡魔最近也好像老實起來了。但是這無法證明什麼。這是因為有可能在某天就突然有大群惡魔洶湧過來。]

[先不管這種問題,身體方面我沒有異常。]

即使是自己也假裝得很好。事實上到今天為止,真的沒有什麼異常。


可是,這話沒有直接傳達給盧斯安知道。

他短暫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後,慢慢地開口說。

[聰一郎。很可惜,盡管你表面上隱藏著,但這對天使不管用。]

[……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就是指你,現在有惡魔化的征兆。不是嗎?]

比我對這話感到更加驚訝的是媞莉。

她不由地向前探出身向他確認。

[是、是那樣子嗎?]

[恐怕,身體上的變異也應該多少有一些。]

[這個……]

似乎全部被盧斯安看穿了。

我只好死心,把剛才身體出現的痛楚告訴他。

即使聽了之後,盧斯安也始終保持著冷靜,不如說是保持著理所當然的態度。

[媞莉作為惡魔給予的影響果然是很大的這個憂慮問題,似乎沒有變。]

[等一下啊。為了不讓這個影響出現,那個天使才每天都過來的吧。]

[沒錯沒錯。這並不是我的錯,而是那個男人的錯吧?]

[從天使那里得到力量這對我並沒有影響,不是嗎?]

對我們兩個基本同一時間的提問,盧斯安馬上就回答了。

[正因為每天從派遣的天使那里得到力量,你才勉強處于保持平衡的危險狀態。這是事實。但稍微歪曲,那個平衡就會崩壞。]

[可是,現在保持著平衡是事實吧?]

[……那個也已經等同于到達極限了。今天的異變,就是證據。]

盧斯安打開沉重的口,開始說道。

[隨著日子增加,對聰一郎來說天使之力的必要性正在增加。以現今派遣的中位天使的力量,恐怖之後不用再過幾次就會迎來界限了吧。這就說明一天里在你身邊和你接觸的媞莉的存在,是何等的巨大。]

從沒想過總是無表情到訪的天使居然會是那麼辛勞。

說不定連說話的精神或許都沒有留下。

[把比那家伙更高級的天使叫過來不行嗎?]

[他即使在中位天使里面也是很優秀的天使了。你還希望在他以上的會很難。在這樣不測的情況的節點上,派遣實力不足的天使可不行吧?]

比我們想象中,天使的那一方也一直拼死地跟進著事情嗎。

[在現今的對策上,應該判斷為無法完全應付不測事態吧。]

[……你是想要說什麼。你是在指又要把我淨化掉嗎?]

[不要這麼快下結論。]

像是撫慰焦急的媞莉一樣,盧斯安溫柔地說道。

[當然,出現“應該淨化掉媞莉”這樣的意見也是事實……但我和愛麗榭都進言說應該避免這件事。]

[偶爾不是有個優點嗎。對你改觀了,大概一微米左右。]

這樣完全不算是對別人改觀。

[從風險面說,這個判斷為不適宜。因為考慮到,萬一強行把媞莉淨化掉,會對聰一郎帶來深刻的異常。]

[什麼意思啊,那個深刻的異常。]

雖然我馬上就理解了這些話,但媞莉好像沒有。

[先不說要是在你們相遇的時候,但現在你們兩個建立起某種家族一般的牽絆。就是說唯獨想要分割開這牽絆的行為,只會產生很大的危險。]

漸漸地開始理解盧斯安的話的意思了。

[……一、一般吧?而且聰一郎好像對我的事情很緊張?如果我有個萬一,他大概會變成魔將向那些天使複仇呢。]

希望她不要說出隨意放大想象的話來。

[把她淨化掉也並沒有關系喔?]

[喂。稍微擔心我一下啦!]

雖然淨化掉她是個玩笑,但實際上我會憎恨天使吧。

然後,搞不好真的或許會去複仇。

[這也可以說是我們引起的失誤。我們應該盡早做好防備才對。]

的確或許是這樣。

要是在和愛麗榭相遇的時候盧斯安到訪,然後要是巧妙地哄騙我,媞莉或許已經就不在這世上了吧。

然後我應該連媞莉被淨化掉都不知道,聽話地刪除掉記憶回到日常生活里。

但愛麗榭告訴了我淨化的危險,盧斯安也由于種種因由為了保護媞莉而行動著。

[我好像其實是因為奇跡,所以現在才活著嗎?]

[時常有在一根繩子上搖搖晃晃地走著的狀況吧。要是掉下去的話,就會倒插在谷底里。不可能安全無事吧。]

[我是幸運女神?]

這種詞是在哪里學到的啊。而且使用的地方也弄錯了。

[你得出的結論是?]

以現今的狀態,已經無法完全阻止我惡魔化了。

可是如果也不能淨化掉媞莉,那麼有效的對策就並沒有那麼多了。

[基本已經無法改變你們兩個的關系,所以只能由我們作出讓步。換言之,就是讓中位天使住到你們家。]

[……這個已經拒絕過了吧。]

讓不知道真面目的天使住到家里,並不只是強使媞莉不自由,而且我也會過著無法得到滿足睡眠的每一天。

[很可惜,你無法拒絕這件事。這不是我下的決定,而是米迦勒大人做出的判斷。]

叫做米迦勒的人作為盧斯安他們的上司是個偉大的天使,擁有大天使的稱號。

恐怕即使在天使之中也有著數一數二的實權的人吧。

[如果,即使這樣,我,我們還是拒絕呢?]

[雖然我認為不會變成那樣……但在那種情況下也已經下了命令。]

是指准備了其他選項嗎。

可是,盧斯安沒有說出來就是代表……

[那個命令是什麼啊。]

[將鮫島聰一郎涉及小惡魔媞莉的記憶消除。然後將二人分離,再把媞莉淨化掉。這就是另一個方案。]

我和媞莉不由地對視上了。

對冒著險的媞莉來說,他們稍微判斷一下就立即連結到她的死亡上嗎。

雖然一半像是在威脅,但也能窺知天使方面已經沒有辦法了。

[如果消去了記憶,就能保證當前的安全。]

要是這樣的話,的確雖然強硬,但感覺上估計能解決事態。

如果沒有了記憶,連憤怒和悲傷的感情都不會湧現。

[我有事情想你告訴我。我有些不太明白。]

[是什麼。]

[米迦勒准備了剛才說到的兩個選項吧?]

盧斯安點了頭。

[然後,盧斯安你是推薦讓中位天使同居的方案。]

[並不只是我。米迦勒大人也同樣這麼想。]

[這不是很奇怪嗎?這對天使來說,也是有很大危險吧。]

消除我的記憶,期間把媞莉淨化,這樣的方法雖然殘忍但很有效。

正因為看到了荒崎和渚消除了愛麗榭的記憶的情況,我才這樣想。

[雖然我也想到這是為了我和媞莉著想,但我認為米迦勒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想聽那個理由。]

聽完我的疑問後的盧斯安微微嘲笑我後,回答了我的質問。

[要是能這麼容易做到,那麼老早就實行了。]

[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知道了我消除你的記憶,那麼你會強力反抗,對我們產生敵意吧。這是以你被消除了記憶為前提啦。]

要是隨便消除別人的記憶,當然會做出抵抗吧。

[雖然默默執行也是可以,但在結果上失去記憶之後會產生麻煩。消除關于媞莉的記憶,也就是說天使和惡魔的知識也連根去除。如果惡魔知道了這個事實,會馬上出動拉攏聰一郎吧。]

這就是米迦勒選擇前者選項的理由嗎。

[然後還有一點。即使能消去了記憶,但也並不是完全的。人的記憶只是單純地刪除,但無法完全消除。]

荒崎在記憶某處留有愛麗榭的印象也是出于這點嗎。

[這樣子你能理解我們的想法了嗎?]

[基本上吧。]

明白的部分是米迦勒果然不是會因同情就改變判斷的家伙。

還有不想選擇消除記憶這個選項,但我也有著想要拒絕和天使同居的這種不想否決掉的想法。

[我明白你那感到不願意的心情,但正因為從為了媞莉的方面來想的話,我認為應該默然接受才對。不是嗎?]

現在拒絕盧斯安的建議本身是很簡單。

可是,將來引起的現象可以能從另一個選項里展開想象起來吧。

我失去了記憶,媞莉失去了生命。

然後惡魔乘機而入,等待著的是現今以上更殘酷的日子。

[要怎麼辦媞莉。和天使同居真的那麼討厭嗎?]

[當然是討厭啦。居然讓可怕的天使和我一起住。但是……更加討厭聰一郎的記憶被消除掉。所以,我忍耐也是可以啦。]

媞莉緊緊地握著手,露出屈服的態度。

[聰一郎,你呢?]

[我也討厭和可疑的天使一起住,但簡單地被消除記憶就謝免了。雖說是這樣,然而和天使斗爭也只是會變成沒有結果的戰斗吧。]

雖然不知道我秘藏著什麼樣的力量,但只會是寡不敵眾。

如果他們認真起來,把我收拾掉其實應該能做到。

這是因為盧斯安這樣坐在對面,我才敢于說出來。

在這里對他說謊大概也能做得到,但現在這樣做基本沒有意義吧。

[這能讓我認為是天使方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試探嗎。]

[我也可不是總是在開玩笑的。]

或許,不得不稍微對他重新改觀了。

如果是其他的天使,才不會認真地對待我們到這種地步吧。

[等等,從剛才開始就若無其事地摸著我大腿的人是誰啊……!]

[聰一郎。你這家伙居然利用被爐,做這種齷齪的事情!]

大概這種時候最先大聲說話,把罪名推到別人身上的家伙必定就是犯人。說起來,他才剛剛犯下罪行,又再犯了嗎……

[下次再摸的話,就咬斷你的手指。]

[就、就是這樣子喔。你小心點比較好喔,聰一郎。]

盧斯安一挪一挪地和媞莉拉開距離。

[……你不定期地開玩笑就不能把話繼續說下去嗎?]

[哼,我只是單純地在蠢蠢欲動而已。](Cai:近藤猩猩嗎。)

單這樣就是個大問題了。

[讓中位天使住進來的方案,你能接受吧?]

[這沒辦法吧。而且似乎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叫能做家務的人過來喔。那樣子的話我也能增加自由時間。]

反正讓他住進來的話就要這樣——媞莉厚臉皮地加上要求。

[這點難以跟你保證,但總之你們的意思我理解了。]

盧斯安從被爐里出來,站起來低頭看著我們。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你不在這里住下來沒問題嗎?]

太陽已經西下,外面正染上一片昏暗。

[不用擔心。會迎接我進家里的女性,在日本里有無數存在。]

似乎他基本有地方住宿。這是真的還是說謊,有點微妙。

[你送我出去。]

[哈?好麻煩啊,自己隨便回去啦。]

[這不是很好嗎。嘛,雖然要送別別人的話,當然是女的比男的好。]

他瞄了一下媞莉,然後她就躺下來了。

[我睡到吃飯之前。再見。]

她好像完全沒有打算去送別盧斯安。

由于沒辦法,所以我打算送他到門口,便從被爐里出來。

[明天早上,你要第一個離開家里。為了不造成影響,今天就好好休息。]

盧斯安一邊穿著鞋一邊這樣說。

[明白……哎,叫我離開家里什麼意思啊。]

[我沒說嗎?接著你要不得不去越過我們的試煉。]

這種事情由于突如其來,完全沒有聽過。說起來,他沒有說過吧……

[試煉是指什麼啊。太過突然所以跟不上話題了。]

[難道你以為我說到的事情,我們會無條件接受嗎。]

不管是不是無條件,我只聽到你說那些事情而已……

[你在這個家里能不能把媞莉當作家人一起生活。這就全部都要看你明天的行動。]

[我說啊,我完全無法理解狀況啊?你給我好好說明。]

根據他的說明,或許情況也會改變。

[很可惜我不能詳細告訴你。]

這家伙到底怎麼了。以為他變得認真起來,卻中途說出無法理解的話。明天怎麼怎麼樣的,這是不是真的也是可疑。

[你做好覺悟吧。明白了嗎?]

盡管他叮囑我,我也只能隨便點頭回答他。

可是,先不管明天的事情,但天使那一方還在想要把我和媞莉分離開,因而我感到不安。

我原本就加強了對惡魔的警戒,但好像也不得不注意那些天使。

他們平常就做著一副好人的嘴臉,對附有惡魔之名的東西淡然地采取措施。

他們在其他地方怎樣胡鬧是他們的事情,但惟獨對媞莉我會去阻止他們。

我重新在心里這樣子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