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VI 聰一郎最初亦是最後的試煉

盧斯安提議後的第二天是星期六。

我醒來後,為了稍微再享受睡眠的感覺便想要躺著。

這樣的願望被沒有預兆到的來訪者妨礙了。

[快醒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啊,聰一郎。]

房間的門被打開,他穿著鞋走進來把保護我身體的被子掀開。

[啊……?喂,突然就進到別人的房間……好冷啊。]

我把掀開的被子拿回來,重新蓋上。

可是被子馬上被搶走了,伴隨著呼呼風聲的冷風吹到了皮膚上。

[你在干什麼啊。]

[我說過你今天有試煉吧。已經忘記了嗎。]

[……那個認真的嗎?]

[當然。總之快起來。要是遲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被一邊催趕一邊強硬地穿上衣服,但總是提不起干勁來。

即使說是休息日,但不知道要去哪里的話就沒心情動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里啊,差不多告訴我了,怎麼樣……?]

[也是呢……既然你做好了覺悟,那麼告訴你也比較好吧。]

盧斯安短短地停頓了一下,說出了難以置信的地方。

[我們要去天國。]

我手里拿著的衣服自然地掉到地上。

[……平時的笑話就算了,把事實說出來。一瞬間都膽怯了。]

[很可惜,但這是真的。你接下來要去天國。]

睡意漸漸消失,然後發現眼前的男人隨口說出了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我也不認為他大早上就會去開玩笑……

[你是認真的……?]

[真是個啰嗦的男人啊。我不是這樣說了嗎。]

我,要去天國?

那麼換言之,愛麗——

[但我先聲明,你是不會見到愛麗榭的。那個是那個,兩個是不同的事情。]

[啊——,是嗎……]

但我並沒有期待這樣的事情啦。

雖然只有一點點。

我脫去睡衣,馬上穿上私服。

[天國是和日本一樣冷嗎?]

[不,在天國里不存在著季節。簡單來說的話,就是經常保持在初春般的適宜溫度。]

[也就是說不用勉強去穿厚衣服也可以了。]

那麼隨便披上件衣服,這樣就足夠了吧。

01

醒來的我來到的是之前也來過的神社里面。

[難道,通往天國的門是在這里嗎……?]

[通往天國的門存在于接近天國的地方。所以在這神社里面也並沒有那麼驚奇。]

雖然或許是那樣,但是我對門在這地方總覺得怎樣都無法理解。

[但不管是在神社里的巫女還是愛麗榭,都沒有露出那樣的態度喔。]

[這個當然啦笨蛋。因為不能簡單地被像你這樣的危險分子把門的存在公告出來。要是明白了的話就快點走吧。]

盧斯安把朝正殿里面的連接門打開,穿著鞋地走進去。

[恭候多時。]

巫女像平時一樣一副冷靜的態度迎接我們。

或許知道盧斯安,還有我會來這里,所以她並沒有特別驚訝的樣子。

[又再見面了。]

[你知道我今天會來這里嗎?]

[不。我什麼都沒從盧斯安大人那里聽到。這是我的隨意推測而已。]

[別說多余的事情喔。]

被盧斯安叮囑後,巫女道歉了。

[你不會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吧。]

[別在意。那是和聰一郎沒有關系的事情。]

[沒關系的事情?]

巫女在盧斯安旁邊一言不發,像是貼近他一樣站著。

總覺得很奇怪,但我對這個巫女和盧斯安的關系感到違和感。

雖然不知道怎樣表達才好,但總之就是不簡單。

天使的共同點,也就是同種族,唯獨他們的關系無法看出來……

巫女露出總好像無法冷靜的樣子,偶爾用盧斯安注意不到的程度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再移開視線。

要舉例的話……對,就像是戀愛中的少女一樣啊。

[難道說……]

但我認為會迷戀這種變態男的女人早就沒有了。

他只要閉上嘴的話就是個好男人,但也存在她糊塗被騙的可能性。

如果這個是事實,那麼回來後就不得不對她好好說明真相。

所謂的真相就是指,盧斯安大概是惡魔吧,他是會毫不留情地性騷擾的人渣。

[好了。那麼走吧。]

[雖然事到如今,但我能通得過這扇門吧?]

[如果沒有通過的資格,那麼你只會在次元夾縫里撕裂開身體,然後死掉消失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問題。]

問題可大了。搞不好的話我就一下子就去了那個世界嗎。

[別擔心。要是你能通過了地獄的門,那麼應該不會出現麻煩情況。有著天使和惡魔翅膀的你大概會安全到達吧。]

從地獄生還的時候,由于是拼命了才沒有在意,但這次相反。

從平時居住的世界去天國。老實說多少都會有點抵觸。

[我相信你也可以吧?]

即使像盧斯安那樣的可疑家伙,但能得到他的承諾的話,那麼多少能安心下來。

然而,答複是——

[大概吧。]

答複是這樣可怕曖昧的東西。

果然還是感到不安。

[如果我死了,就變成惡魔出來。]

[那時候我就反過來把你殺掉。]

說完奇怪的對話後,我走了起來。

當我打開室內里面的門後,那里有著難以用詞語形容的不可思議的空間展現在眼前。

雖然和地獄看到的很相似,但光輝完全不同。

[門打開的時間並沒有那麼長。走吧。]

盧斯安率先走進門。接著馬上被光芒包圍然後消失了。

人在眼前消失掉的事情,幾乎沒有見過吧。

現在不是該感歎的時候。要快點跟在他後面走嗎。

接近到距離門差不多還有半步的時候,我暫且站住了。

[你感到害怕嗎?]

我被在後面看著的巫女問道。

[這個,即使叫我相信這種非現實般的東西,也很難做到吧。]

跳入到奇怪的光里面身體就移動到其他世界,這種事情誰會相信呢?

很抱歉雖然親眼看過很多次遠離現實的現象,但我還是不能相信。

[我有一件事,想要向你確認一下。]

[好的,是什麼呢?]

她說起來就像是要是她能回答的,不管什麼都會回答的樣子。

[在我離開的時候,媞莉不會有事吧?]

雖然想到怎麼可能這樣,但為了慎重還是向她確認。

[請交給我。我還有我的同伴必定會保護她。]

雖然我不覺得這個女人會說謊,但我還是留下一句話給她。

[萬一,媞莉遇到不幸的意外,這種我不希望的事情如果發生了,那麼我是不會饒恕你們的。這一點你要好好記住。]

[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

[好。那家伙就拜托你了。]

我將一切托付給巫女,追在盧斯安後面進入了門。

02

在穿過門的瞬間,身體感到漂浮般的感覺,同時意識感到模糊。

霎時間以為視野會漆黑掉,但瞬間光芒在眼前展現,從沒見過的景色在周圍擴展開來。

[這里……就是天國嗎?]

至少這里和我剛才在的神社是完全不同的地方,而且也不像是街道。

腳下從木板地變成了青蔥茂盛的草原,舒適的風溫柔地吹著。

由于用的時間太短,所以沒有來到了天國的實感。

在地獄的時候,對無法想象會是這世界上的東西的景色也接受下來了,但像是天國的這地方展現著在現實里有也不奇怪般的景象。

[似乎你平安地跟過來了呢。]

最先穿過門的盧斯安在前面等待著。

[身體奇妙地感到很重,所謂的天國就是這樣子的嗎?]

完全就像是全身掛著幾公斤的砝碼一樣,而感到了違和感。

雖然絕不是動不了,但老實說起來的話就是感到惡心。

[恐怕,這是在天國全境內張開的結界的效果吧。盡管你有著大天使之翼,但你也有與惡魔相近的地方這點是不會變的。]

這就是指天國也認真地采取對付惡魔的對策嗎。

我在地獄的時候,這樣惡心的感覺是絲毫也沒有感到過。

只不過,地獄的空氣是最糟糕的。

[那麼,接著要怎麼做啊。]

總之來到了天國後,我也沒有問他詳細的情況。

[接下來你會拜見米迦勒大人,與其對話。]

[那個非常討厭的天使嗎。]

[說話要小心。如果你弄錯了,你就會失去媞莉。]

有一半像是威脅我一樣說道,並催促我走起來。

[昨天說的那個試煉是什麼啊。]

[對。如果你不能說出讓米迦勒大人接受的回答,那麼媞莉就沒有存活下來的方法。]

[這是說如果失敗了,我會被消除記憶嗎?]

[雖然我不知道會被怎樣判斷,但這個可能性很高吧。]

明明允許讓天使同居了,但總覺得這是無法接受的裁定。

[這次的事件,縱觀過去的曆史也沒有過先例。所以米迦勒大人想要和聰一郎直接對話也並不奇怪。]

[這就是說想要親眼確認我是不是真的不會成為惡魔吧。]

如果即使是露出微微的可能性也好,那麼也會快速地消除我的記憶把事情解決。

這樣子對天使來說,也會變成輕松的工作吧。

[你想要發泄不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也應該說過消除記憶的風險。對米迦勒大人來說,應該是盡可能不想去選擇這一邊。只要聰一郎認真回答的話,就不會出現差錯吧。]

[但願如此了。]

只要看過去的都只有平原,但天使是住在哪里呢。

[這個地方,如果由不知道正確路線的人來通行,那麼就會能令他永遠走不出來。不管怎樣走都是持續無限的道路。]

[好恐怖……真是在做些可怕事情啊。]

[由于不知道和惡魔的抗爭什麼時候會激化,這也是當然的對策。]

[地獄那邊好像沒有打算設置這種喔。]

[像你那樣才會輕易相信地獄的王的話,天使才沒有像你那樣愚蠢。]

[啊——是那樣嗎。]

在盧斯安一步距離的後面跟著走了幾分鍾,在視野的前端看見了像是人造的建築漂浮著。

那里明明直到剛才都是應該擴展的平原才對。

[我再提醒你一次。千萬不要做出隨便的事情。]

[說這麼多次煩死了。我明白的。]

[……總覺得很不安啊。]

終于走進了覺得是天使居住的街道的地方。

要是形容這里的話,就類似于中世紀的歐洲吧。

還有到處都建有像是傑出構造的教堂般建築。

時而擦身而過的人都毫無吝惜地在背後張開天使的翅膀,而我終于開始有這里是天國的實感。

不管是男天使還是女天使,在發現沒有翅膀的我後,好像都暗中注視我。

[至今有人類來過天國嗎?]

[這真是個非常有趣的提問啊。我就告訴你吧,你是第一個。]

得到這麼不開心的第一次,我也正是第一次。

[雖然說了很多次,但對米迦勒大人不要做出粗心的事情喔?]

[見到的時候決定揍她腹部一拳,再把她腦袋踢飛,這樣就可以了吧?]

如果這樣強硬地令她認同,那麼幾秒鍾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我認真地告訴你,即使你想要那樣做也做不到吧。在你打到米迦勒大人之前,你會被她側邊的天使捉住。]

[那麼裝作老實順從的樣子,到了她的面前的話,就用低段踢來問候她。]

[在那種情況下,在你打到之前就會被捉住了吧。]

[明明是在她面前踢了?]

[在米迦勒大人身旁,有一位優秀的助理在。他是我的師父斯卡納。]

[他很強嗎?]

[當然。他的實力被評為接近大天使。]

雖然基本很難表述天國里的級別和地位,但米迦勒果然好像很了不起。

[像日本的工薪職工一樣,老實遵從就沒問題了。明白了吧。]

[不明白。]

我如果直接見到米迦勒,似乎就會無法抑制自己。

從之前就是個對她感到不爽的家伙,而且這次的事情也無法很好地忍住。

這是因為准備了讓媞莉消失的這樣的選項,所以我不會去放過她的。

[……如果你用這樣的態度,真的會變成無法挽回的事情喔?]

[我會妥善處理啦,盡可能地。]

03

終于到了認為是街道中心位置的地方,那里豎立著特別大的教堂,不對,是神殿才對。

用了很多閃耀出金黃色的東西來裝飾,並且有著用金色和白色來點綴的豪華構造。

[米迦勒是在那里嗎?]

[沒錯。]

還真是居然會在這種像是突顯爆發戶興趣般的建築里呢。

可是,如果說這是天使居住的地方,奇妙地我也能接受而感到不可思議。

在迎接客人的巨大入口處,有幾個天使站著擋住了去路。

用禮貌的態度告訴他們後,盡了門衛義務的天使讓開了道路。

[走吧。]

[……嗯。]

我用衣服擦拭了滲出汗的手心,走到神殿里面。

[好厲害啊……](Cai:原本這里想翻譯成“好牛”的,但總覺得這樣會貶低了聰一郎。)

在巨大神殿里,鋪著的紅色絨毛地毯筆直地延伸著。

對著有差不多20米高的天花板,令自己有著像是小矮人般的錯覺。

我們兩個在地毯上朝著在前面的人走去。

像是被紅色地毯圍著一樣,在她的左右兩邊像是擺設一樣的天使排列站著。數量超過幾十人。

[在這里停下。]

當我被手制止,盧斯安單腳跪地慢慢低下頭。

[中位天使盧斯安。現今回來了。這位是帶來的鮫島聰一郎,存在于天使和惡魔之間的人。]

[初次見面——這樣說有點奇怪呢。聰一郎。]

在神殿中央,在可以稱為王座的地方有一位女人閃耀般地坐著。

外表看起來30歲左右吧。可怕般的勻稱容貌,其程度到了在讓人認為美麗之前先讓人感到恐怖。她那豔麗的氛圍令那一點更加凸顯。

[你,就是米迦勒吧。]

這聲音記得聽過很多遍。

[專程讓你來到天國,我首先對此表示抱歉和感謝。]

[這種事情隨便怎樣都好。事情我已經明白了,接下去的就快點說。]

旁邊跪著的盧斯安只用眼神瞪著我,但我這邊也有不能退讓的理由。

雖然我被告訴老實遵從就會很輕松,但我不是能老實地忍住不滿的人類。對一切的選擇權被單方面地掌握著的情況,我感到了很不滿。

[你是想要救助我們?還是想要折磨我們?]

[小心說話。聰一郎。]

[你閉嘴。我正在和米迦勒說話。]

[…………]

隨便你去做了——盧斯安小聲說道,再次把視線看向地面。

[你對那個小惡魔的存在,珍惜到這個程度嗎?]

[並不是珍不珍惜的問題,那種事情和這個沒有關系。關于我和媞莉,那家伙決定生存下去,那麼我便只是去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真是不率直呢。即使你這樣迂回地說,但從結果上看,你是在說你想要保護那個小惡魔吧。]

大概原本擅長監視吧,她那像是把人吸進去般的美麗眼瞳如同直接偷窺了腦里一樣,發放著可怕的光芒。

[果然雖說是小惡魔,但似乎每天在同樣的地方一起生活便會促進你的惡魔化,成為一個導火線。]

和盧斯安一樣,她大概只是用看就理解了我朝著惡魔變化。

米迦勒為了更加詳細調查,用著觀察的眼神盯著我。

[可是,以現在提供天使之力這種措施制止下來,也是一個事實。如果是比較能抑制住惡魔化的影響的現在,讓其他天使同居的話應該能取得一定的成果吧。]

[換言之,理解為不會對媞莉出手也可以吧?]


現在我想要的是從米迦勒口中說出的確實的承諾。

想要她承諾不會淨化媞莉。

對我那樣的強烈感情,米迦勒像是當然般地看穿,連我的真心也如同暴露出來一樣被知道。對著能從天國監視人間的米迦勒,要隱瞞事情是基本不可能的。要是這樣子,那麼只有從最初就全力應戰。

對于原本不擅長爭論的我來說,只能那樣子去做。

[似乎,聰一郎對我抱有強烈的不信任感呢。]

[當然會抱有吧。不只是這次的事情。原本提議要把媞莉處理掉就是你吧。]

[我還沒有愚蠢到眼睜睜地默然看著人類因魔爪而墮落。以大局來看事情的話,你應該會理解我的想法。]

即使是自己也覺得自己一副自大和瞧不起人的態度,但即使在面前看到那樣子的我,米迦勒也是保持著冷靜,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感情的起伏。

[如果你是有著保衛世界和平的義務的天使,對這次的事件你不會做出相同的判斷嗎?憑淨化惡魔就能拯救世人。這樣的事情應該不難想象。]

我並不是不明白米迦勒的話。

有惡魔在不認識的人身旁,因它的影響而要變成魔將的話,我一定會催促遠離惡魔,並應該行動把它解決掉吧。

可是——

[正因為我是當事人。實際中和小惡魔相遇,知道了那家伙的想法和心情。你叫我從大局方向去想,這個才不可能做到吧。]

雖然伺候著的天使默默地聽著我的話,但他們每個都感到牢騷不滿,簡單來說就是感到憤怒,而且有著現在就想飛撲過來般的氣氛。

對他們來說,我對米迦勒的輕蔑侮辱就如同自己的親人被褻瀆一樣吧。

即使我明白這一點,但我也有無法退讓的東西。

我不得不表現出絕對不讓媞莉被殺這樣的強烈意志。

然而在他們里面,站在米迦勒最近的位置上的男人靜靜地開始說道。

[沒有必要繼續討論下去了吧。這是個不值得去聽他說的男人。]

雖然這男人希望打斷我們的對話,但米迦勒溫柔地用手制止了。

[我能深切理解聰一郎的心情。而且,他這個態度也是正因為全為了小惡魔著想才這樣。遠離人群專注在暴力上的他,作為人類為了小惡魔,做出了會被我們憎恨的覺悟,而且並把這一切都暴露出來。把這些接受下來也是我們的職責。]

[要是這樣,你就做出承諾。今後你們一切都不會對媞莉出手。如果你這樣承諾了,我也打算接受可行的提議。讓其他天使一起住也沒關系。]

[這就是,聰一郎你的覺悟吧。]

米迦勒溫柔地微笑,語氣毫無改變地把話題的方向改變了。

[我們天使有職責保護人間安全遠離惡魔。規定下對災害,公害,人類的戰斗都一切不予干涉。相反,我們定下了與惡魔相關的問題應該全部處理的方針。可是,包含了地獄,人間里也有很多惡魔存在,對人類造成危害也是事實。盡管我們多麼憎恨罪惡,但犯罪像是無法從人間消去般沒完沒了地持續著……盡管是一個問題也會任何時候都占據我們的時間,我們天使並沒有那麼多余裕。]

簡單地概括起來,就是指人手不足吧。

[為了將聰一郎從小惡魔身邊作為人類來保護的方法,的確存在著多個。其中一個是如同你希望的,這也是的的確確的事實。如果天使持續給予和惡魔給予的相同的影響,那麼有可能保持著平衡。但這個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才好呢。一年嗎?十年嗎?還是直到你作為人類的壽命終結為止呢?]

[這個——]

只考慮到眼前問題的我沒有想過“要到什麼時候”。

的確,到底那樣的同居生活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呢?

只要我和媞莉一起繼續生活,那麼就像米迦勒說的那樣,搞不好會是一輩子也有可能。

[你也應該能理解。對天使這一邊來說,那是有著多麼大的缺點,是多麼非現實的事情。]

[等等啊……要是這樣,為什麼你會讓盧斯安拿那樣的選項來給我,做出像是故意讓我說明般的事情啊。]

說的東西和做的事情都快要亂七八糟了。

即使去做從最初就不成立的提案,不也就只是在浪費時間嗎。

[我為什麼,會今天叫你來到天國……那個真正的用意,你果然沒有注意到呢。]

[真正的用意……?]

[如果只是和我說話,只要附身到在人間的天使身上,就應該能和你交談。這點,你也親身體驗過了吧?]

[直接來到這里,這不是試煉中的一個嗎?]

[天使——不,連神都通常不可能對人提出試煉。]

我沒有看出米迦勒話中的意圖。

但是,我開始有非常討厭的預感,變得想要離開這里。

[要是這樣子,為什麼叫我來這里。為什麼說出那樣的提案啊。]

即使這樣我還是繼續在這里說下去,不得不去問她。因為我沒地方可以逃。

[鮫島聰一郎。如果你現在死了,你認為自己會變成天使嗎?還是認為會變成惡魔?或者是……認為哪一邊都不變呢?]

當然,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都謝免了。我要作為人類生存,想要作為人類死去。

可是當我被問到這樣的問題的時候,我已經決定好了答案。

[大概,是惡魔吧。我會在這里死掉,就是說被天使殺死吧。要是那樣子,我當然會抱著相當的憤怒和怨念而死。所以必定會變成惡魔吧。]

我半威脅半真心地這樣說道。

[你那個想法,應該不會錯。你十有八九會覺醒為魔將,對我們拳腳相向吧。這是為了保護小惡魔媞莉的性命。]

[你明白這一點,也就是指……在我變成魔將的瞬間,天使都會群湧而起攻擊我嗎?]

如果是在人間,即使無法簡單做到也好,但是在天國有很多天使在。

包含上米迦勒,單在這里的天使就超過了幾十個。

只是魔將一個人的話,會有在天使本部的天國戰斗輕易取勝的這樣的計謀嗎?

隨著這樣想象下去,我感覺身上滲出了汗。

[的確……如果殺了你而變成了魔將,那麼我們會期望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吧。]

盧斯安依舊低著頭默默地聽著米迦勒說。

[但是,這會無法避免出現很多犧牲。那樣會失去數名優秀的天使吧。從這要發生的時候來想,就應該想要避免開……]

在米迦勒手能觸及的范圍內放置了一個國際象棋棋盤,她拿起了其中一個棋子,向前推出了一格。

[我老實地把結論告訴你吧。]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豎立在旁的金色手杖,並揮動了起來。

[你將永久地在這個天國的地域里,彷徨在不老不死的時間之中。]

在腦袋理解清這些話的意思前,我的身體漂浮到半空中。

然後,像是樁柱的東西在我周圍如同包圍著我般突刺出來,形成了像是鳥籠的牢籠。然後,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觸及到腳邊了。

雖然想著要逃出去,但浮在空中的身體不允許這樣做,瞬間身體的動作被封住了。同時,強大的重力襲擊全身,我站不住而跪了下來。

[咕……!]

我不由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米迦勒大人……!事情不是這樣的!]

來到這里後,盧斯安首次抬起頭向米迦勒進言,但米迦勒看了他一眼後,他便像個郁悶的小孩一樣低著頭。

[這是天國所得出的結論。決定將鮫島聰一郎永久軟禁。]

[什——]

將我軟禁?永久地?

眼前的天使蠻橫也要有個限度,但她單方面地作出結論。

換言之,米迦勒為了捉住我而提出虛假的提案,讓我來到這里。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作為一個棋子而被利用了的盧斯安站了起來,慌張地說道。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這樣子太過——]

[注意你的言行。你知道是在向誰提意見嗎,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站在米迦勒身旁的一個男人大聲呼喝他。

[冷靜下來斯卡納。我也深切明白盧斯安的心情。的確,這種處理方法有點誇張。只要淨化掉小惡魔,消除聰一郎的記憶再讓他回到地上,這樣的方法的確存在。可是,這樣也會伴隨著風險。]

[風險……嗎。]

無法隱藏困惑的盧斯安沙啞地說道。

[你消除了記憶的地上的那些人,由于和擁有記憶的聰一郎和久遠接觸,出現了尋求應該沒有的記憶的征兆。這一點,也有可能會發生在聰一郎身上。如果消除了記憶回到了地上後,聰一郎的記憶恢複了會變成怎麼樣?]

[那個……恐怕……會非常憎恨我們吧……]

[要是那樣子,他就會在活著的時候在人間變成魔將,變成最可怕的事態。如果是這樣,讓抱有那樣風險的他回到地上並不是上策。還是說你有好的方案呢?如果是的話請說出來吧。]

被這樣說道,盧斯安也只有閉上嘴了。

米迦勒要求的並不是淨化媞莉和消除我的記憶。

而是我絕對不會變成魔將的確切辦法。

我也根本不能說出能保證那種事情的提案。

[咕……]

意識漸漸變得沉重。

由于這想站起來都不行的強力結界的力量,我只能倒了下來。

04

注意到的時候,我已經在像是教堂的地方的中央,在被像是懸掛著的鳥籠般的牢籠里面。

身體像鐵一般沉重,要站起來也好像不容易做到。

在這嚴峻的情況中,思考能力並沒有完美地運行起來,只有急促的呼吸斷續地呼出。

這樣的我能理解到的事情就是那個米迦勒果然是信不過的家伙。從最初感到的討厭感覺並沒有錯。

[從那之後,過了多久了呢……]

一小時嗎,一天嗎。由于記憶中斷了,所以不是很清楚大概過了多久。

應該放在口袋里的手機不見了,因而無法確認時間。

[可惡……媞莉……]

想要強行拆開樁柱,但提起沉重的手腕捉住它也一動不動。

盡管搖動它也是一樣,這個牢籠似乎不是簡單地就能逃脫出去的東西。

[哈——,哈——……]

只是胡亂地動著身體,便有必要需要龐大的氣力。

我卸去多余的力度,靠在了樁條上面,然後變得稍微輕松了。

[完全被欺騙了……]

和天使同居,消除記憶,捏造出這樣隨便的東西。

她們從最初就沒有打算對我放任不管。

我隨便將那些認為是感激的提案,而來到了天國。

[大意了……]

雖然自己沒有打算強烈地去意識,但似乎比起想象中,我好像更加地希望媞莉活著。

在人間的媞莉是不是安全無事呢。

如果作為我的調換把天使派過去,她就有可能會被收拾掉。

[不……]

但即使發生這種事,也應該不會簡單地下決心去淨化她。

米迦勒的最大的目的就是讓我繼續保持作為人類。

不謹慎的行動或許會發展成流血的斗爭。

還是說,她獨斷地為了絕對不泄露事情,而決定盡早處理嗎。

越想就越變得不明白,不安不斷地湧現。

[你放心吧——即使這樣說你也不會信任我吧,但媞莉沒有事。雖然只是現在而已。]

[……這個無法相信啊。]

聲音是來自呆站在我身旁的盧斯安。

[你是在監視我嗎?]

[類似吧。是我自己請求這樣做的。]

[是嗎……]

盧斯安像是道歉般慢慢低下頭。

[關于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因為我沒有看穿米迦勒大人的想法。]

[即使你看穿了,你也無可奈何不是嗎?默默地把我帶來應該就是你的任務。]

[這個……雖然或許是這樣……]

作為一個天使,盧斯安只不過是履行他的職責。

要斥責他,至少現在的我做不到。

我和這家伙也來往很久了。

對沒有朋友的我來說,他是和我一起度過最多時間的同性的人。

[聰一郎。事情變成這樣子,我覺得非常抱歉……]

[還真是非常率直的道歉啊。]

[雖然不是道歉就能解決問題,但真的很抱歉。]

[的確,對于道歉的方面,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從這個牢籠逃出去,首先感覺不可能。

如果不是,那麼米迦勒就應該會盯著我。

不管是在地獄還是在天國,為什麼我都會被這樣捉住呢。

沒有反抗的力量而被制服的人的心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年幼時候單方面被欺負的記憶微微地蘇醒了。

我為了不嘗到這種屈辱,才每天去鍛煉變強。

嘛,現在不是擔心自己的時候。

實際上雖然身體動不了,但並不是性命危險逼近到眼前。

[你說媞莉現在沒有事,但之後你們想對她怎麼樣?]

[門下次打開是在三天後。為了淨化她而會派中位天使過去。]

明明以為即使問了他也不會回答,但盧斯安毫不隱瞞地告訴我。

[對我為什麼會不隱瞞地說出來而感到奇怪,你一副這樣的表情啊。]

[嗯。即使你說了出來,也沒有好處吧。]

搞不好的話,我或許還會失去理性而狂暴起來。

正如米迦勒所害怕一樣,即使我委身于憤怒和憎恨也不奇怪。

[米迦勒大人非常理解人的內心。現在媞莉仍然活著,還有不能讓你親眼看到她直接死去,就是為了防止你變成魔將。]

的確,以現在這種狀況,最大限度地去瘋狂憤怒也很難。

有沒有殺死她,隱藏這種事情會成為更加使我不安和憤怒的原因。可是如果說現在她還活著,我也只能去相信了。

或許並不只有這樣。

在牢籠里時常持續被奪走著體力,而且哪里都仍然沒有現實的味道。

自己居然會在天國這種難以置信的地方,甚至被關閉起來了。

即使認為是在做夢,但這首先就是搞不清的事情吧。

[你能去保護那家伙嗎,盧斯安。]

[我也無能為力。要推翻這個決定是不可能的。]

像是放棄般,又像是明白了一切的語氣。

[結果,不管我怎樣去選,等待著的都是這樣的結局嗎。]

要是這樣子,媞莉就沒有得到回報了。

[這就是飄落到人間的單翼惡魔的下場吧。只要有媞莉存在,就會成為第二個,第三個聰一郎出現的起因。]

[在人類的世界里,有更多其他應該要打倒的惡魔在吧……她只是因為有著單翼而已,並不是那種會糊塗地去傷害別人的家伙。]

[當然,只要發現其他惡魔我們也會去淨化。因為這就是天使的使命。]

[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

[這一點我明白。]

對話完後,我們沉默了起來。

盧斯安大概是打算一直在這里監視我吧。

盡管不可能從這牢籠里逃出去,但盧斯安也跟在這里。

而且這似乎是有理由的。

[你監視我,是擔心我會不會依靠惡魔之力嗎……?]

這大概並不是我為了消解無聊才去找人說話。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麼樣?]

[放心吧。我已經沒有打算再次依靠惡魔之力。]

[你那信念是很好,但我並不是那種輕易相信人的老實男人。現在要從那束縛中解放出來,必須要用比結界更強的力量去擊潰……那是你唯一的方法。]

以人類的力量不管怎麼去掙紮,都不可能打破這個牢籠。

唯一例外的就是只能用魔將級別的壓倒性力量,把這個打破。

[雖然想要去使用,但那並不像是能便利地抽出來的東西,而且……]

[“而且”什麼。]

[即使我變成魔將巧妙地逃出了這里,但在前面等待的是地獄般的戰斗吧。要和天使相互厮殺。]

[是會變成那樣吧。不管你的意思如何,我們都會盡全力嘗試把你淨化。然後聰一郎也不得已去戰斗的話,想象會有多少損失也不難。但那樣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價值吧。]

即使暫時性地保護了媞莉,但不可能一直保護下去。

這是因為如果我覺醒為惡魔,那麼我已經不會再次變回人類了吧。

[這就是說你選擇作為人類生存下去嗎。到死為止。]

[這個當然。因為我是人類。]

[老實地在這里死去,你會這樣選嗎?]

[我沒有打算要死去。也不會讓媞莉死。這不行嗎。]

或者聽起來像是任性的話,但這是當然的主張。

[你怎樣希望是你的自由,但不會成功。]

[這是你先提出來的吧。你要負上這個責任啊。]

盧斯安做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然後慢慢站起來。

[真是刺耳的話啊,真是的。]

或許是清楚感到了自己的責任,他停頓了一下再說。

[敢去違背米迦勒大人的決定,一般的天使無法做到。其中也包括我。]

[真是沒用的天使啊。]

[……可是,的確我無法否認這事情我也有責任。如果不帶你來天國,那麼至少你不會失去性命。]

盧斯安朝著入口那邊走去,頭也不回地繼續走著。

[你說過的話,我相信你也可以吧?]

[我說過的話?]

[我是指,不會再次依靠惡魔之力的那些話。]

[嗯。那是絕對不會。]

[那麼就老實呆著吧。但不要有期待啊。]

說完,盧斯安打開大門,離開了這房間。

05

[真是活該啊。]

一邊茫然地慢慢地感受時間的流動,一邊坐下來的時候,從下面聽到了曾經聽過的聲音。

[麗絲嗎……依舊一副冷淡的表情啊。]

[如果米迦勒大人也從最初這樣做就好了。因為像你這樣的危險分子,放在人間不管是錯誤的。]

[說得真過分啊……我,只是個人類而已。]

[普通的人類是不可能來到天國這里。這就證明你不只是個人類的最好證據。]

[吵死人了……]

這又不是誰喜歡才來到這種地方。

[你知道我來這里的理由嗎?]

[誰知道。我對這個沒有興趣知道。]

她真的用著一副沒有興趣的表情回答道。


[為什麼,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會在人間里誕生呢。我無法理解這一點。]

[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啊……]

說起來,這家伙到底是來這里做什麼呢。

[我討厭你。]

[……這話感覺聽過了幾十次是我的錯覺嗎?]

即使不直接說,但從對望中就把我被討厭了的事情非常清楚地傳達過來了。

[專程來見我,就是為了發泄那不滿嗎?]

[是為了消除至今積下的怨恨。]

我動不了和也不會被愛麗榭責備的現在,她就能說出全部曾經想要說的話。

[我只聽好話的部分喔。]

[還真是從容呢。]

[並不是從容。不如說,這是太沒有從容了,感覺隨便怎樣都好了。]

即使嘗試用自己的力量去掙紮,但都無法實現從這個牢籠里逃出去。

而且有像是覺得時間其實是無限的這樣的感覺。

然後就只是用迂回的問法來消磨時間而已。

注意到我這邊沒有得益般的狀況的麗絲,微微有點不滿,但覺得即使這樣還是要說吧,她便開始繼續用平時的語氣說。

[我原本就反對姐姐去人間。這個你知道嗎?]

[嘛,基本上吧。]

每次愛麗榭和麗絲沖突,從她對我固執的口頭攻擊中察覺到這點是很簡單的。

雖然是聽來的,麗絲她們的母親因任務而前往人間,然後被卷進什麼麻煩中而死去了。好像是變成了墮天使……

[雖然我最討厭惡魔,但我也討厭人類。如果沒有遇到人類,母親就不會死。]

即使我不知道詳情,但看見麗絲就能十分清楚那事情對她造成了非常痛苦的回憶。

[那種悲劇,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麗絲緊咬著嘴唇那樣說道了。

[所以,即使是早一天你也希望愛麗榭回去天國吧。]

[沒錯。和母親那時候的境況相似這點,對我來說也感到痛苦。]

然後麗絲的心願實現了,愛麗榭回去了天國,眼中釘的我也被這樣軟禁起來。

對麗絲來說是如願以償吧。

[現在,愛麗榭在做什麼……?]

[她在天國。但是,並不知道你被軟禁了。當然,我也沒有把這事情告訴她。]

[是嗎,在天國嗎……她健康就好了。]

我不忍心讓她知道這次的事情,操多余的心。

[你……是喜歡姐姐嗎?]

[嗯。]

對麗絲的提問,自己也難以置信般地隨口就回答了。

麗絲聽到後露出更加不高興的表情。

[你沒有權利喜歡上姐姐。]

[這種個人感情你就饒過我吧。而且,我也對它無可奈何啊。]

[無法饒恕。把話撤回。]

人生中雖然被各種家伙討厭,但被完全討厭到這地步,麗絲是第一個。

或許她是真的想讓我撤回,語氣粗暴起來了。

[把話撤回。]

對她的要求,我拒絕了。

[雖然很抱歉,但我不會撤回的。]

[!……]

麗絲非常討厭般地瞪著我。

[即使我在這里殺了你,誰也沒有權利責備我。]

[這個有權利吧。說起來,要是那樣做就會變成很糟糕的事情喔。]

[……糟糕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現在滿是怨恨。所以或許會變成魔將暴亂起來。]

使用自己自身去威脅她。

然後麗絲或許也簡單地能想象得到,把向上揮動的拳頭停了下來。

[那麼……把你打個半死。]

半死嗎……這樣子,的確不會有問題。

[你打算怎樣把我打個半死呢?即使你打過來我也能避開喔。]

而且,把她捉住再反擊(雖然沒有這個打算)也是可能的。

即使是天使,我也不會輸給像麗絲這樣體格的女孩吧。

[你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呢。]

[即使是這樣,我也是穿越過很多修羅場的。你還是住手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

說著,麗絲舉起手,開始詠唱著什麼。

[喂……難道,你要用飛行武器嗎?]

[沒錯。這樣就能單方面打人了。]

手里漸漸地開始有光芒聚集起來。

[這是,在開玩笑吧?]

[你看起來我是在開玩笑嗎?]

[……以現在來看,各占一半吧。]

是嗎——麗絲閉著眼這樣說道,光芒變成一個炮彈向我飛來。

剛在覺得糟糕的時候便擦過我的臉穿過去了。

[哇……]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光芒如同手槍子彈一樣,瞬間擦身飛過。

當我回過頭,教堂牆壁上弄出了一大塊燒焦的痕跡。

[似乎要是被直接打中,可不是開玩笑啊……]

這家伙也是和盧斯安一樣是戰斗型天使嗎。

[下次就會打中,要是討厭,就把話撤回。]

[……所以我說過的吧。我是不會撤回的。]

[即使在這里被我打個半死也是嗎。]

不管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喜歡的這個心情是不會變的。

我對愛麗榭的感情,至少不會在這里消失不見。

[我喜歡愛麗榭啊。]

[!……]

麗絲露出更加可怕的表情。

[這是無法實現的愛戀。]

[即使這樣也沒關系啦……]

[你是笨蛋呢。]

我也對被打個半死做好了覺悟而張開雙手。

[因為愛麗榭消失了,我便經常總是想著她的事情。例如她在哪里做著什麼,她身體是否健康之類。說來我是不是很幼稚。]

連自己也嚇呆般地散發青春般的氣息,感覺像是害羞但又像是丟臉。

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否則這些話全都是不能讓人聽到的。

[你令我很不高興。]

[抱歉啊。]

[你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錯不是嗎。]

[露陷了嗎。]

始終不滿的麗絲沒有要放松總是僵硬著的表情。

[再放松一點啦。現在的我可是什麼都做不到啊。]

[即使你活著,你也會成為惡魔。所以盡管你不死這事情也有可能發生,你應該很清楚。]

似乎剛才的威脅毫無意義,麗絲好像很清楚我的事情。

[……的確是啊。即使不用等被人殺死,現在在這里變成惡魔的話或許就能逃出去。]

這個牢籠的力量也有可能不是封住魔將的那種結界。

[你去試一下,怎麼樣。]

對著像是挑釁的麗絲,我笑了。

[雖然我明白你想要盡早把我收拾掉的心情,但放棄吧。我沒有打算成為惡魔。]

[這些話,即使媞莉被淨化了你也能照樣說出來嗎?]

[誰知道呢……我又不想去想。]

[想象一下。現在馬上。]

麗絲要求我給出答案。

如果,媞莉被淨化了。如果那樣事情發生了。

[……媞莉死掉的話,我……]

在內心深處,從漆黑的黑暗中湧現起黑色的團塊。

雖然叫做憎恨的感情要表露出來,但我馬上就停止思考了。

[你也來想一下啊。要怎樣做媞莉才不會死而了結事情。還有我能不能從這里出去。]

[那種事情時不可能的。]

簡單地被她否定了。你也起碼稍微去想想啊。

[你不去使用惡魔之力,是為了姐姐嗎?]

[並不是那種大層面的東西。這是為了我自己。]

聽完後,麗絲微微地搖了頭,然後背對著我。

[即使和你說下去,也只會反過來增加自己的壓力。]

她像是故意地歎了口氣。

[再見了。]

這句話如同今生永別一樣。

我向那樣的麗絲——

[再見了。]

這樣短短地回答。

06

哦~~~睡了個好覺啊!我被軟禁在天國的那個事情竟然是個夢啊!

在被窩里醒來然後感到了安心,或許是人生中第一次。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那麼,要是不起來去做飯媞莉那家伙就會生氣了。

[好~~了!今天也要全日去努力了!]

……我在牢籠里做了這樣的夢。

[這個也經常有說,事實比小說更加稀奇。]

由于長時間被放置著,我一邊感到體力一點一點地被奪去,一邊嘀咕地說道。

[沒有可以做的事情,竟然會讓人感到疲勞呢。]

又不能自由地走動,還有就只能找到睡覺這種樂趣。

離去的盧斯安又沒有回來,麗絲之後也沒有來過。

一天?不,應該過了接近兩天了吧。

由于感覺麻痹了,還有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所以自己有些混亂。

[天國是沒有分開晝夜呢……]

從建築內看見外面的景色完全沒有變化。

[這是因為天國和地獄沒有太陽和月亮啦。]

[嗚哇?!]

想著是不是突然在耳邊聽到了聲音的時候,發現旁邊坐著一位有著青色長發的斯文的男人。

[你、你是從哪里出來的?!]

畢竟我也無法隱藏對發生了的難以置信的事情感到驚訝,嚇到腿軟而用手撐著地。

這個牢籠沒有入口的話自然也沒有出口。

明明應該沒有足夠讓人進來的余地,卻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進到里面來了。雖然覺得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這是事實。

[即使不用那麼慌張也可以喔。而且瞬間移動這種事情,任誰都可以做到。]

不,那種事情並不是誰都能做到。

[難道你真的能瞬間移動嗎……]

[噗……!]

對我認真的詢問,這男人發出了笑聲。

[那種事情才不可能做到吧。畢竟對天使也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說啊,這是你說出來的吧!]

[要是說真相的話呢,其實這個牢籠,是不會對天使產生效用哦。]

說著,他向牢籠的欄杆伸出手。

原本應該是無法穿過的欄杆,但這個男人的手卻無視了物理法則順利穿過了。

[你看吧?換言之就是說,天使是可以自由出入這里喔。]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說起來,你靠太近了,太近了!]

由于牢籠狹窄的原因,我和這個男人基本保持著緊貼的狀態。

[你是作為一個人類,卻秘藏著成為大天使或魔將的可能性的少年吧。哎呀,真的存在有罕見的人呢。的確你好像含有著兩邊的力量呢。]

[誰要你管。我又不是喜歡才變成這樣的身體。]

[然而卻因為這點,而被米迦勒盯上了吧。]

該是說他直率呢,居然堂堂地直呼米迦勒名字的天使我是第一次見。

[這樣子沒問題嗎。要是被聽到了你不是會被責罵嗎?]

[誒,我被米迦勒?唔——,應該不會吧。]

雖然他傻笑著,但這家伙是怎麼回事啊。

[我的名字叫拉斐爾。多多指教啦。]

雖然被要求握手,但我沒有伸出手去,然後他強硬地捉住我的手來握手。

[別隨便做自我介紹啊。]

[沒關系,沒關系啦。把你的名字也告訴我啦。]

[……聰一郎。鮫島聰一郎。]

[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呢。]

拉斐爾好像很感興趣地看著我全身。

對天使來說,不管是誰聽到都會覺得日本人的名字很奇怪吧。

[你也真倒黴啊。居然來到了天國還受到了像是在地獄時的遭遇。]

[也真的是呢。真不應該來這里啊。]

[人間是個快樂的地方嗎?]

雖然他友好地向我搭話,但這家伙是怎麼回事啊。

[突然問這些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也沒關系嗎。反正很空閑,說來聽聽也好啊。]

[並沒有什麼很快樂的。只是個很普通的地方。]

日常持續地延伸著,走在平坦的道路上,這些都一成不變。

嘛,因為只有我是特殊的,所以其他人應該會有更加起伏的生活,頌歌著人生吧。

[有女朋友了嗎?接吻過了嗎?還是說,連H都做過了嗎?](Cai:H=ML。這個不知道怎麼翻譯好,這個應該很多人都懂的。不懂去度娘吧,好孩子就還是不要懂好。)

這家伙到底在問些什麼啊。

雖然盧斯安已經也是非常特殊的類型了,但這家伙更加令人非常郁悶。

[吵死了啊。]

我短短說道,拉斐爾便露出白色的牙齒偷笑地說。

[原來是處男嗎~~。是處男嗎~~。]

雖然這是事實,但不要連續說兩次啊。

[但我覺得你外表還是不錯的。嗯。]

他在我跟前仔細地觀察我的臉。

難道,這家伙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啊,即使是男人我也可以喔。]

[別靠過來!]

因本能感到恐怖而想要踢飛他,但在這狹窄的空間里被他華麗地躲開了。

說起來,他有著一副中性的臉孔。

搞不好看起來是個女的也不是不可能。

哎,總之如果他是男的,那麼最糟的事情始終沒變。

[同性的愛戀意外地也很快樂喔?你應該更多地去享受人生啦。]

如果要記住那種快樂,我甯願呆在這里到生命結束。

[我說,把褲子脫掉吧。來比一下誰的大。](Cai:請脫下來比一下!)

[……你真的不能離開回去嗎?]

我嘗試懇切地請求他,但拉斐爾也好像享受著這種狀況。

畢竟他是不會做脫褲子這種事情,但如果真的脫了,恐怕我會毫不留情地向他的要害踢過去吧。

[真小氣啊。明明人類的一生就這麼短了,那麼應該活得更加出色才對。]

[要怎樣度過人生是我的自由。]

[嘛,雖然這個沒關系啦。以你的情況,似乎會有著強烈的人生色彩吧。]

拉斐爾是看到我這種遭遇才這麼想的嗎,他這樣地說道了。

[讓我過上非常平凡的人生吧,我求你了。]

[這大概已經不可能了吧。因為你和惡魔相遇了。]

這點的確是沒有在此之上的非現實日常的開端。

如果媞莉沒有出現,我現在也是過著普通的生活吧。

[你不想要和她相遇上了?如果,能讓時間回到過去,你會選擇不相遇的命運嗎?]

問這種東西是想知道我會怎樣做嗎。

天使應該無法把時間回到過去吧。

如果可以做到,就不會變成這種狀況了。

[才不會回到過去啊。]


我這樣說道,拉斐爾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明明遇到了這樣糟糕的事情,但仍然覺得和惡魔相遇的人生比較好嗎?]

[雖然的確遇到了很多糟糕事情。這點我不否認。]

但是,正因為這樣的人生,才有很多相遇和收獲。

如果問到是否想要回到過去把這些舍棄掉,那麼我絕對會回答不要。

和媞莉的相遇,和愛麗榭的相遇。

包括了好事和壞事,從今往後,能超過這些的相遇應該不會遇到吧。

[我才不會感到後悔啊。]

[哼~~~。是嗎是嗎。你真有趣啊~~。]

拉斐爾一邊露出各種笑容,一邊捉住我的肩膀。

由于感到了惡心而想把他拉開,但他有著比我想象中更強的臂力。

[其實天使和惡魔,這兩個種族憧憬著人類,你知道嗎?]

他閃耀著雙眼,向我問新的問題。

[憧憬人類……?]

[對。對我們天使來說,人類是憧憬著的東西。因為人類有無數的選擇,可以自由地選其中一個。]

拉斐爾像小孩一樣期望般的雙眼閃耀著地說。

[天使和惡魔自出生就決定了命運。所以,誰也不知道自由這個詞。也沒有擁有。所以到處都是無聊的家伙。]

我基本不是很明白這些話。

[先不說惡魔,但我認為天使過著快樂的人生啊。]

對人類而言,並不能保證以簡單模式出生。

雖然覺得我的是困難模式,但在世界上應該存在是高難度模式的家伙。

[正因為一切都是自由的,所以才有無限的可能性。這可是究極的喜悅啊。]

他自說自話著,並不斷地點頭。

[雖然在天使里面也有認為天使才是究極的種族,但我認為這很荒謬呢。]

被拉斐爾的機槍式演說的氣勢壓倒的我只能單方面地聽著。

[你想要繼續作為一個人類下去。換言之這樣是對的!]

咯咚!被撞了個頭槌,然後被強行接吻了。

[嗚嘎!住、住手啊笨蛋!]

[嘴唇Get!]

如果是平常狀態我絕對能逃開,但現在身體沉重疲勞的我無法避開。然後我慌忙用衣服擦拭嘴唇。

[啊,慎重起見我先聲明吧,我是100%男人喔。你看。]

他用力地拉高褲子,強調出兩腿間的隆起。

的確這個隆起是男人的代表物,但所以說這樣子很惡心啊!

[同性的愛戀,可以喔?]

[吵死了,干掉你喔混賬天使!]

[但人生中可是快樂勝過一切啊。]

[……真是太糟糕了。]

明明平常都是這樣的狀況,但居然會被男人吻了。

我的人生,終于到末期了。

[難道,這是初吻?]

[……不是。]

我否定了他。

[是和喜歡的人做的嗎?]

[不,那是——]

和我吻過的人是媞莉和荒崎。

不管哪一個都是為了挽救性命才做的,這個和戀愛的不同。

[啊~~你想起來了?你這個悶聲色狼?]

應該揍這家伙一拳讓他老實下來嗎?

雖然這樣想著,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想真的揍過去。

這是因為單純地感到打不贏他。

他的身材很苗條,連發達的肌肉都沒有。

可是,我感覺到他有非常強大的力量。

這個比起是出自我作為不良的直覺,更出于因為擁有天使之力的直覺。

總讓人覺得打不過他。

[……喂。]

[嗯?]

[你認識叫愛麗榭的天使嗎?]

[愛麗榭?嗯,認識啊。那個怎麼了?]

[雖然這是些任性話,但可以幫我向她傳達一件事嗎?]

雖然不是拜托陌生的天使,但是如果讓這個機會逃走了,那麼一定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吧。

[沒興趣去做啊。她不歸我管轄。但暫且,可以聽一下那個內容嗎?]

[雖然是很幼稚的話……但我想對她說我喜歡她。]

[……噗!]

聽完後,拉斐爾大笑起來。

[噗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回事!居然向天使告白!這太有趣了!]

[這完全不是該笑的事情啊。]

我捏住拉斐爾的臉額,突然地擰動起來。

[噗哈哈哈哈!好痛好痛!噗哈哈哈哈哈!]

明明感到痛,但他完全沒有要停止笑。

在我耳邊笑著感覺非常煩人……

[人類居然戀上天使,你真是全把罕見的事情都弄出來了。]

[要你管。]

[嘛,她是很可愛啦。嗯,承認這點也可以啊。]

雖然我知道愛麗榭是很可愛,但重新被別人判別,感到心情有點複雜。

[人類對天使告白嗎。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呢,我非常感興趣啊。可以的話想親眼直接看事情的發展呢。但是呢,或許不能聽從你的請求。]

[我就認為會被拒絕的,沒關系啦。]

即使我在這種狀況下去告白,但還是什麼都不會解決。

反而只會強行增加多余的負擔吧。

[那麼我已經沒事找你了。快點滾出去。]

[嗚哇,真冷淡啊。我不是聰一郎的同伴嗎。]

這是什麼樣的同伴啊。對剛剛才見面的天使,我是不會對他抱有好感的。

[我並不是討厭幫你傳話喔?我想說的是,這種告白的事情要是不親自去說就沒有意義——]

[你有老實呆著吧?]

當我繼續和拉斐爾聊著的時候,盧斯安終于回來了。

[我沒想要亂來,都老實地呆著。而且有人陪我消磨時間,所以並沒有那麼痛苦。]

[有人?畢竟聰一郎你好像都非常疲累了。]

他用哀憐般的眼神看著我。

[被關閉在這樣的地方里當然也會疲累。放我出來。]

[這個做不到。]

[那麼起碼把這家伙帶回去。我被他在耳邊吵鬧著煩死人了。]

[帶回去?是把桃惠嗎?很可惜我不是會被一個女人而所束縛的男人喔。]

誰什麼時候,在哪里說出荒崎的名字了。

[我是指這個斯文的男人啊。]

當我想要指旁邊的那個男人,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騙人的吧……]

想著他沒讓人感到氣息就出現了,這次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如果繼續保持那樣的狀態,那麼也有可能會看見幻覺吧……你要保持神志清醒啊。]

那樣真實的人會是幻覺,這有可能嗎?

但是,也已經沒方法確認了。

[米迦勒沒打算放我嗎。]

[這個——果然除了淨化掉媞莉外,好像沒有其他方法了。]

[還是這樣嗎。]

[如果你能接受媞莉的淨化,並且老實地接受消除記憶,那麼我們會認為讓你回去人間也可以。但你也是不是應該因此讓步了呢。]

[這不可能。]

恐怕盧斯安也明白我不會屈服才會這樣問的吧。

接著,他沒有繼續質問我了。

[要是這樣你要做好覺悟。明天就會派天使前往人間。]

[……已經,過了這麼久時間了嗎。]

[雖然你的回答是不會變吧,但我會之後再來看一下你的情況。那時候把你的最後結論告訴我。]

或許是為了給我考慮的時間,盧斯安靜靜地離去了。

[明天媞莉就會死去……?]

焦慮和不安逐漸地湧現起來。

在無可奈何的狀態下,焦躁也開始湧現。

[可惡……]

07

注意到的時候,原來我在深思的過程中失去了意識。

這是過了大概多久的時間呢。

以還沒看見盧斯安的身影來推斷,應該有可能延期吧。

[天使的行動好像變得匆忙起來了。聰一郎。]

拉斐爾正常地從入口進來。

[他們是在准備淨化媞莉的事情嗎。]

[似乎就是了。大概還剩下一兩個小時吧。]

[沒有辦法了嗎……?]

[至少這樣下去是不可能了吧。啊,對了對了,我有個驚喜給聰一郎你。]

[驚喜……?]

[把你從那個牢籠里放出來也可以喔。]

拉斐爾一副輕浮的感覺這樣說道。

[你可以做到這種事情嗎……]

[嗯。可以喔。只是把它破壞掉是很簡單的。你想出來嗎?]

[這個我當然是想出來啊。]

不想離開這里大概只有悟道了的M屬性的人了。

[那麼我放你出來。]

拉斐爾張開右手,把手心向著我擺出。

[ちちんぷいぷい,ぷぷいのぷい!](Cai:經查所知是小孩受傷時,哄小孩的咒語,類似痛痛快點飛走。後來漸漸變成魔法咒語的東西,不止于哄小孩,可用于很多事情。詳情可以自己查查。這是日文維基百科中的 http://ja.wikipedia.org/wiki/%E3 4%E3%81%B7%E3%81%84 )

他詠唱著這相當隨便的咒語,然後伴隨著炫目的光芒,一陣風吹過我的身體。同時吹向堅固的欄杆並把它弄個粉碎,而且像塵埃一樣在眼前消失了。

[嗚哇?!]

突然失去立足點的我的背部撞到了下面相距幾米的地板上。

[起碼做一下受身啊。](Cai:受身,柔道和合氣道中的格斗技,主要利用慣性調整姿勢,減少沖擊。)

[別說這種做不到的事情啊!]

處理雖然很粗暴,但真的把牢籠破壞了。

難道,這家伙是個非常厲害的天使嗎?

可是,問題不是從牢籠出來了就會解決。

[雖然我知道你在擔心在人間的那個惡魔,但在那之前先給我看看啊。]

[給你看什麼……]

[當然是告白啊,告·白。]

[……哈?]

[你想對天使傳達感情吧?]

不,即使叫我做這種事情也太急了。

而且,在面前的是男天使,絕對不是我喜歡的人。

[那麼,我會好好欣賞的!]

當他舉起手告別時,這建築的入口的那扇門慢慢地打開了。

在我因有人到來而看過去的瞬間,拉斐爾消失了。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啊……]

門慢慢地打開,炫目的光芒照射向我的眼睛。

然後下個瞬間,我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事情。

被光芒照著而閃閃發光的金色長發,大大的眼睛。溫柔的表情。

我想要相見到不得了的人,出現了。

然後那個人也注意到我的存在,眼睛睜得大大的。

發覺的時候身體已經自己動起來了。而且無法阻止。

在她嬌小的嘴唇說出話前,我緊緊地抱著愛麗榭。

這和自己的意志無關,只是單純地渴求著愛麗榭。

從雙手,手臂,還有胸口傳來了愛麗榭的體溫和香氣。

我覺得如果不馬上捉住她,她就會消失到哪里去了。

所以用力地用力地,感覺到痛般地用力抱緊著她。

[聰、聰一郎,先生?!為、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雖然不知道有怎樣的經過愛麗榭才會來到這個建築,但那種事情隨便怎麼都好了。

即使這是夢也沒關系。因為我能好好地想起了愛麗榭的臉。

[我很想見你……]

這幾個月,我無時無刻都沒法忘記愛麗榭。

不管做什麼,腦海里都總是會浮現出愛麗榭。

明明我們一起度過的時間,以人生中來說連1%都不到。為什麼她的存在會變得這麼大呢。

[我……我也想見你……]

由于我緊緊擁抱著,所以無法看見那樣說道的愛麗榭的臉。

但是,聽起來絕不是在說討厭重逢的樣子。

[…………]

當稍微有點冷靜下來後,我開始理解到自己在做著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正因為這原因,變得無法解開這個狀態。

如果這樣松開了手,大概就沒有自信能和愛麗榭正面地說話了。

[為什麼……聰一郎先生會在天國呢……?]

[這是——比起這些,為什麼愛麗榭會來這里……?]

[我被拉斐爾大人叫出來了……說是有事情要說。]

拉斐爾,大人……?

[那家伙——拉斐爾是什麼人。]

從愛麗榭的語氣來看,他是比我想象中有著更高身份的天使嗎。

[你認識拉斐爾大人嗎?他和米迦勒大人一樣,是大天使喔?]

[大、大天使?!那種耍弄人的家伙嗎?!]

[雖、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耍弄人……比起這些,那個,這個,我感到了非常害羞……]

或許變得無法忍受這樣一直被緊抱著的狀態,愛麗榭小聲地說道。

[啊,抱歉!]

我也急速地變冷靜了,慌忙放開愛麗榭。

[……你一副非常疲勞的表情。]

[有點吧。因為被卷進麻煩中了。]

[麻煩,嗎?那是來天國的原因嗎?]

[嗯。我不得不快點回去人間。媞莉現在很危險啊。]

從米迦勒那里聽到的事情,被軟禁的事情。

還有之後媞莉會被淨化掉的事情我都簡短地告訴了她。

[怎麼會。我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

恐怕是故意不讓人去告訴愛麗榭吧。

這是為了不讓她抱有多余的擔心和危機感。

[可以帶路到門那里嗎?]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狀況,恐怕在門那里會有其他天使在。]

[那時就只有強行突破了。進到里面的話就看自己了。]

雖然盡量不想給愛麗榭添麻煩,但現在是分秒必爭。

在我帶著愛麗榭要離開這建築時,拉斐爾又再出現在面前。

[喂!這和說好的不同不是嗎!]

[拉、拉斐爾大人?!]

愛麗榭對大天使的出現,慌忙地跪下來。

[“說好的”是指什麼啊。]

[明明說好了會認真地告白,我才帶她過來給你的。]

我不記得有做過這樣的約定。

[我要保護媞莉。因此我不能在這里悠閑下去。]

[沒用的。聰一郎是無法突破的。除非只要使用惡魔之力才行。]

[要是這樣子,只能老實在這里著急地等待嗎?]

[誰也沒說過這樣的話吧~~]

拉斐爾暫且故意咳兩聲,然後第一次露出了認真般的表情。

[要和我賭一下看看嗎?我有為了救那個惡魔而做的計劃。]

[拉斐爾……]

想要捉住救命稻草的我毫不猶豫地捉住拉斐爾的手,並用雙手握住。

[不管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也好。請幫我。]

[明白了。那麼,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