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元宵之夜

時間在寒冷裡又過了數天,在過去的幾日里,慕容錦一邊學著刺繡、琴棋書畫,還一邊耐心地陪弟弟唸書。為進學堂搶先打下基礎。慕容錦因為是重生,雖然前世這些東西都沒學好,但是好在記憶還在,現在學起來倒是進步神速的。她陪著弟弟念了書後,又拿了字貼讓弟弟慢慢學著寫。自己呢,則在一邊繡東西。
奶娘和香梨她們看著現在的小姐如此懂事,都欣慰不已。也都各自到外屋忙去了,不打擾這對姐妹。慕容錦偶爾偏過頭看弟弟,發現可愛的小包子很認真地在描字,滿意地點了點頭。就是這樣,這一世的弟弟肯定會有出息的。她又低頭看自己的刺繡,繡的是鞋面,她打算先為爹爹做雙鞋子,繼續增進他們母女的感情,讓爹爹一定要把他們姐弟放心上了。
兩姐弟都很有乾勁,越做越好。被請到府裡教慕容曦、慕容榮的夫子對進步快的慕容曦相當稱讚,而教授慕容嫣、慕容錦的師傅們也對各方面都表現不俗的慕容錦有好評價。自然,慕容進聽到嫡子嫡女都表現佳,也是與榮有焉。看他們也越發溫和。
轉眼間,元宵節到了。
這日,慕容府裡雖然沒有張燈結彩,但是也多少裝點了一下,透著淡淡的節日氣氛。
因著慕容府女主人剛去,但是也沒官員的女眷來拜訪。眾人都是送上了禮物,並沒有來參加宴會。所以元宵夜也只有慕容府一家子自己過節。
晚上,慕容進、顏姨娘,還有幾個慕容府的小主子們難得齊聚一桌。開席前,慕容進發話了:“今天是元宵,本該是吃元宵、慶圓團之際。可惜夫人卻先離我們一步,所以,在用膳前,都好好拜拜夫人,請她也跟我們一起吃團圓飯……”
慕容錦姐弟聞言,眼眶直接就紅了。慕容錦已知事,自然是強掩著傷心,還得照顧一旁扁著嘴巴要哭喊要娘的弟弟。另一邊,顏姨娘母女倒是拿出手帕,裝出一幅傷心難過的樣子,唯有慕容榮,他本是由親娘帶大的,對死去的嫡母自是沒感情,只知道自顧吃東西。
慕容進見庶子如此,一個厲眼掃了過去。可惜,兒子卻是低頭瞧不見。倒是顏姨娘見老爺動怒,趕緊伸手在桌下面掐了兒子一把。“哇……”慕容榮吃痛,張嘴就哭了起來。
顏姨娘藉機,以手帕掩面,假悲啼了起來:“姐姐,你怎麼就這麼丟下我們一大家子去了呢?嗚嗚嗚……”“母親,嫣兒想你了。”慕容嫣也在一旁跟著裝哭。
聽著她們母女倆的哭聲,慕容錦卻恨不得上前死抽她們耳光,喝斥她們:不用你們假惺惺的。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端起了茶杯,帶著弟弟站了起,到母親的牌位前給她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將茶水澆下。心裡向母親說道: “娘,你若地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弟弟平安長大,保佑女 ​​兒為您報仇血恨……” “來,曦弟。告訴娘,你會乖乖聽姐姐的話,會做一個有出息的人。”她 ​​暗向母親禱告後,回頭對身邊懵懂的弟弟說。

慕容曦雖然還是並不太清楚事情,但是卻聽話地點了點頭,學著姐姐的樣子,跪到地面,朝著牌位磕了三個頭,然後用稚嫩的聲音說:“娘,曦兒一定會乖乖聽姐姐的話。你一定要永遠看著曦兒和姐姐啊……”原來,在慕容曦數次哭嚷要母親後。慕容錦便告訴他,母親變成了星星,會在天上看著他們的。於是,小曦便記下了。
慕容錦聽著弟弟的話,唇邊露出了笑容。慕容進見到兒女如此乖巧,心頭也大慰。他也走上前,為妻子上了香,說道:“夫人放心,為夫一定會照顧好我們的錦兒、曦兒的……” “爹——”慕容錦和慕容曦同時抱住了慕容進。
慕容進一左一右,伸手撫摸著孩子的髮絲。顏姨娘母女在旁邊看得暗恨,只覺得自己變成多餘了。好像只有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爹,這是女兒送給你的禮物。”祭奠了母親後,慕容錦將自己為父親準備的禮物呈上。“給我的?”慕容進接過鞋子很驚喜,雖然做工算不上精緻,但是女兒這份心意卻令他動容,更何況以她的年齡能做出這樣效果已經不錯了。
慕容錦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女兒手意欠缺,還請爹不要嫌棄。” “不會、不會,爹很喜歡。” “爹,曦兒也有禮物給你哦。 ”慕容曦見爹爹如此喜愛姐姐做的鞋子,趕緊在旁邊說道。 “曦兒也有送爹爹禮物?”慕容進更驚訝地望著小兒子了。
慕容曦得意地笑笑,然後拿出一幅畫,獻寶似地遞上去:“爹爹,這可是曦兒自己畫的哦。” “哦?”慕容進看了兒子一眼,有些好奇地拿起畫,“讓我瞧瞧,都畫的什麼?”他打畫後卻怔住了,只見畫上畫了四個人。兩個大人,是一男一女。兩個小人,也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雖然畫面很稚嫩,但是卻能看出來,這是一家人。
“爹,我畫的好不好?”慕容曦眼巴巴地瞅著,“我畫的爹、娘,還有姐姐和我。” “喲,曦少爺還會畫畫了。不過怎麼沒有我們呢?我們也是一家人呢。”顏姨娘見丈夫對慕容錦姐弟另眼相待,終於有些忍不住,裝作開玩笑,實則發酸地說道。“噗。”慕容嫣也湊近一看,然後抿唇笑了起來,“果然是小孩子,也只有曦弟才認得出來畫的什麼?” ?母女倆在這邊酸言酸語,可惜慕容進他們卻睬都沒睬他們。
慕容進收起了畫,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曦兒畫得真好,爹爹也喜歡這份禮物。”慕容曦聞言歡呼起來。
元宵之夜,便在他們一喜一惱之中結束。
分別之前,慕容錦對慕容進說:“爹,曦弟也要上學堂了。我想明日帶他一起去雲華寺為娘親請長生香。”慕容進怔了怔,看著女兒的目光,還是答應了: “好吧,不過爹明日要上衙門,不能陪你們去。你們要多帶家丁一起去。” “是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