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三後傳之權欲(本書不屬于異三) 第一卷 第五章

若是只有秦舒一個人,自然可以很好的隱藏行蹤,但傅羽腳下卻沒有他那樣的輕身功夫。而且在出了相府後不久,他身體內的毒素就漸漸顯現出來。雖然秦舒已經為他服下了解毒丹藥,但藥不對症,似乎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秦舒看著傅羽臉上漸漸籠罩著一層灰暗之色,明白若不能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為他解毒,只怕傅羽的性命就難以保住。

傅羽的生死,秦舒雖然不十分放在心上,但他死以後,就不能取信楚王李昌。秦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義弟出差錯,心中正盤算著該怎麼辦,卻聽著後面嘈雜聲音漸漸靠近。料想是馬則帶著追兵趕來,秦舒心念一轉,暗想,既然毒是馬家父子所下,何不向他們討取解藥呢?

秦舒正打算轉身等候馬則前來,不想傅羽卻先停了下來,道:“兄長先走,小弟斷後。”原來他自覺胸口煩悶,氣息不暢,知道是毒性發作,不願再連累秦舒,故而想讓秦舒先走。秦舒哈哈一笑,道:“賢弟未免太看輕為兄了。為兄又豈是那種丟下兄弟獨自逃命之人?”

傅羽本想再勸兩句,但轉念又想,如果自己是秦舒,也肯定不會丟棄兄弟不管。便也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與兄長一起迎敵便是,方才不負當日結拜同生共死之言。”秦舒臉上雖然還是滿帶微笑,心中卻暗道:同生還行,共死那就算了吧。

秦舒與傅羽二人只說了這兩句話,馬則便帶著家將已經追趕上來。馬則生平第一次受如此大辱,見到秦舒哪里肯善罷甘休?大喝道:“小子,哪里逃?”手中鐵槍,宛如一條黑色巨蟒,直咬秦舒胸前。他在這杆槍上浸淫十數年,出手自然非同尋常。傅羽平日征戰也多是用槍,此刻見到馬則槍法精妙有力,也不禁暗贊道:“好槍法。”

這三個字剛一出口,秦舒也輕嘯一聲,腰間佩劍出鞘。只聽“叮叮當當”幾聲清脆響聲,兩人已經交換有十余招。馬府家將見到馬則動手,也都圍向傅羽,纏斗在一起。秦舒雖然有心速戰速決,但馬則此番全力以戰,一時片刻也奈何不了。更何況馬則自知不是他的對手,邀請了幾名身手高強的家將一起圍攻,更讓秦舒急切間難以取勝。

傅羽的情況更加糟糕,若是在平時,這些家將的三腳貓功夫,自然傷不了他分毫。但現在傅羽中毒已深,舉手投足之間,遠不如平日靈便,腳下輕浮無力,出拳也是軟綿綿的。只過得片刻功夫,他身上便又多了兩處刀傷。

馬則追來之前,便下有嚴令,能殺得傅羽者,重賞千金。這些家將聽到如此重賞,眼睛都綠了,又見到傅羽似乎並不厲害,更是爭先恐後,生怕這塊肥肉掉到別人嘴里。傅羽越加支持不住,又不肯連累秦舒,躲過一道刀光之後,竭力喊道:“大哥先走。”

馬則知他是毒性發作,哈哈笑道:“一個也休想逃掉。”秦舒見勢不妙,一拔身形,沖天而起,手中寶劍化成一片白幕,直罩向馬則頭頂。馬則只覺得勁風迎面,刮得隱隱生痛,哪里還敢硬接?急忙向後便退。旁邊兩名家將躲避不及,被劍鋒削中,頓時身首異處。

秦舒一招逼退馬則,立刻縱身而起,長劍過處,又將搶攻傅羽的家將刺殺。然後提著傅羽身軀,向前掠去。傅羽此刻早已神智不清,被秦舒提住之後,便軟軟靠在他肩上。秦舒心中大驚,一探氣息,覺得還有微弱氣息,方才勉強放心。

兩人剛轉過一道街口,卻聽著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小隊騎兵阻攔在前,手中均拿著弩箭,正中一員武將,大聲喝道:“什麼人?站住。”秦舒知道現在城中兵馬都是由馬家父子執掌,不敢稍有停頓,又向旁邊民房上躍去。那將領見他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于是揮手下令:“放箭。”一聲令下,數十支弩箭齊齊射向秦舒。

這幾十支箭雖然沒有傷到秦舒,但卻將他逼回街道上。那武將驚于秦舒武藝,複問道:“你是什麼人?”秦舒還不及開口回答,便聽見馬則遠遠喊道:“陳將軍,快將此二人拿下。”立時想起在太子府中偷聽到的一人,宿衛將軍陳飛。此人乃是馬杲心腹門生,在李疆出征之後,便掌管京城防衛。秦舒好不容易從馬則手中逃了出來,偏偏又撞上他,當真是時運不佳。

馬則帶人追來,又加上陳飛部下騎兵,共有兩三百人,將這小小的街道圍的水泄不通。秦舒若想一個人脫身,倒也不困難,關鍵是傅羽怎麼辦?若是他死了,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秦舒正在思量如何能讓兩人都逃脫,便聽見馬則“嘿嘿”冷笑道:“小子,今天便是你二人的死期。”又轉對陳飛道:“將軍快下令放箭,這小子功夫了得,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陳飛點了點頭,將右手舉起,便要下令再次發射。秦舒看著幾十張硬弩對著自己,心中默歎一聲,暗道:“傅羽啊,傅羽,並不是我不想救你。看來是你命該絕于此,黃泉路上可不能埋怨我。”便打算丟棄傅羽,獨自逃生。


但就在陳飛右手即將落下之時,突然“嗖嗖”幾聲輕響,前排持弩弓的騎士紛紛落下,身上都中有一支小小的弩箭,比平常所用竟要短一半左右。“什麼人?”陳飛只說了三句話,卻每句都有這三個字。他喝問出口之後,卻赫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左右兩邊的房屋頂上,竟站了二三十名黑衣人,都拿著一把黑黝黝地弩弓對著下面。

“神機弩?”馬則在禁軍中任職,對這些黑衣人手中持的利器再熟悉不過,眼看著二三十張神機弩對著自己,不禁狠狠咽了口唾沫。陳飛此時也認了出來,兩人對望一眼,都暗自納悶,這原本該是陪在皇帝身邊的神機營,怎麼會出現在京城?馬則更是覺得一股涼意直竄頂門,終于開口道:“各位可是神機營的兄弟,難道不認識本校尉麼?”

神機弩,又稱連弩,是三國時蜀漢諸葛孔明所制。漢末三分天下,曹魏以騎兵見長,吳蜀皆非其敵。蜀漢之所以能北滅魏國、東平孫吳,一統天下,非但有李疆父子兩代之功,數十萬將士苦戰之力,更有賴于當年諸葛武侯所遺之元戎連弩。蜀漢軍隊憑借這一弩十矢的威武利器,才能與曹魏強大的騎兵相抗衡。但天下一統之後,李疆深知連弩的厲害,惟恐流傳廣泛,對自己的統治不利。于是下詔收天下連弩盡歸國庫,除禁軍中保留萬人的連弩軍士,號為“神機營”以外,所有州郡侯國皆不能私建“連弩兵”。而工匠也不得再私下傳授,但有私藏私造者,皆以大不敬之罪論處。

所以當馬則看清楚對方所用的連弩時,只道是神機營的禁軍,早嚇得心膽俱裂,說話的聲音都不覺有些顫抖。

“放他們兩人走。”房上的黑衣人也終于開口。馬則轉頭望去,見那人身影纖細,說話聲音也清脆動人,明顯是名女子,更覺得納悶:神機營在什麼時候居然還收納女人?但所謂“一不做,二不休”,馬則父子二人已經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怎麼肯放過傅羽?當即向陳飛暗使眼色,複笑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何時入得神機營?”

陳飛與他多年交情,心意相通,明白他的用意。趁著馬則說話之時,便暗中持好弓箭,瞄准那名黑衣女子。對方似乎並無察覺,仍舊對著馬則,道:“廢話少說,放還是不放?”

“這個……”馬則還打算再糊弄兩句,拖延時間,卻聽陳飛慘叫一聲,跌落下馬,右手手腕被一支羽箭穿透,血流如注。又聽得一名黑衣人冷然道:“我們不想殺朝廷命官,最好不要逼我們動手。”這人聲音渾厚,身材高大,與剛才那名女子站在一起,顯得十分醒目。

馬則雖然自恃武藝,但深知神機連弩之威,若是那二十來張連弩一起對著自己發射,恐怕是必死無疑。再看傅羽軟軟靠在秦舒肩上,面色死灰,算起來毒性早該發作,于是笑道:“這二人與我也並非有什麼深仇大恨,看在二位面上,放了也就放了。”當下一揮手,左右家將以及陳飛部下便都散開一條出路。

黑衣女子輕哼一聲,也不再理會馬則,揚手扔給秦舒一個紙團,道:“先去那里等我們。”秦舒沒有想到自己會讓一名女子解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然後抱緊傅羽道:“多謝。”便展開身法,快速離去。

秦舒來洛陽只有幾日,除了少數幾個地方,都不是十分熟悉。好在那張圖紙上面,標注的十分詳細,秦舒本不欲旁人相助,但馬則、陳飛二人掌握京城兵馬,秦舒自己又沒有安全的落腳之處,再看那些黑衣人似乎並無惡意,于是按照圖上標志,一一尋找而來。最後走入一條偏僻胡同,只有一道小小的門戶,秦舒正猶豫該不該上前叫門,卻聽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生冷僵硬的聲音道:“客人來了?”語氣之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秦舒轉眼一看,那開門的乃是一名丑陋駝子,臉皮上的皺褶幾乎可以與百年老樹的樹皮相比,但一雙小眼睛卻是精光外露,倒讓秦舒不敢輕視。抱拳道:“在下受人指點,前來此地,還望老丈行個方便。”那駝子又眯著綠豆小眼,仔細打量秦舒以及傅羽,片刻後才點頭道:“隨我來。”雖然是答應帶路,但聲音聽在秦舒耳內,仍舊覺得十分刺耳。

這小院落門戶雖然極不顯眼,里面卻是三進三出,秦舒一面凝神戒備,一面扶著傅羽跟在駝子身後。來到一處房間,駝子伸手將門打開,頓時就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撲鼻而來,秦舒心中大驚,急忙屏住呼吸,正要後退,複聽那駝子道:“這‘天檀香’可以暫時壓制體內毒性。”秦舒方才恍然,知道方才的動作已經被對方看在眼中,只好道:“身處險境,不得不小心行事,還望老丈不要見怪。”

駝子冷哼了一聲,帶著二人入內,等秦舒將傅羽安頓好後,又道:“你二人就在房中等候小姐回來,千萬不可四處走動。”秦舒點了點頭,道:“多謝老丈。”那駝子便轉身出門,等到了門口,忽然又道:“我今年才二十一。”聲音之中,卻盡是苦澀。秦舒一怔,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正要說幾句致歉的話,那駝子卻早關門而去。秦舒只好搖頭苦笑,轉看傅羽的情況。


那“天檀香”果然極具奇效,傅羽原本死灰的臉色,竟然漸漸有些紅暈。

秦舒的師傅乃當世奇人,對醫道也十分精通,秦舒雖然不專研此道,但從小耳濡目染,治病解毒之術,也遠非尋常庸醫所能及。可是現在傅羽中毒已深,秦舒只覺他脈象微弱,似乎無力回天,只好再歎一聲,從懷中瓷瓶內,再倒出兩粒解毒丹,准備為傅羽服下。

“藥不對症,不過白白浪費而已。”秦舒轉頭就見房門打開,兩名黑衣人一起走了進來,從身影上辨別,正是方才救援自己的兩人。只是此刻二人都除去臉上黑巾,能讓秦舒看清容貌。那女子雖然不及諸葛芸美豔,但長相秀麗,而且眉眼之間,隱隱一股英氣。身後男子,長著四方正臉,棱角分明,說不上是美男子,但卻有股剛武之氣,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看著砰砰心動。

“好一對人物。”秦舒暗贊一聲,起身道:“多謝二位援手之德。”那女子並不理他,只是上前仔細查看傅羽身體,然後對著黑衣男子道:“應該還有救。”然後又轉對秦舒,用比剛才更加生冷的語氣道:“請暫時回避。”

雖然有個“請”字,語氣卻不容人拒絕,秦舒頓時劍眉一皺,旁邊黑衣男子急忙道:“舍妹救人之時,向來不喜有人在旁。更何況在下還有些事情要請教兄台,還請兄台移步。”秦舒聽他說話客氣,暗想這兄妹兩人,長得雖然有幾分相似,脾性卻是大相徑庭,不禁又想起太子李建、齊王李吉,這二人也是一母同胞,卻更是相差千百倍。于是笑道:“有勞引路。”

兩人走出房門,只見那駝子守護在外,黑衣男子低聲吩咐一句:“小心看著,不讓旁人打攪。”然後便帶著秦舒走到大堂。賓主坐下之後,黑衣男子先道:“在下葉嘉,敢問兄台姓名。”秦舒將自己姓名說出之後,便問道:“在下與葉兄素未謀面,不知為何肯如此援手,莫非葉兄與我那義弟乃是舊交?”他見葉氏兄妹似乎也很關心傅羽生死,所以才有此一問。

葉嘉卻搖了搖頭,道:“在下也是第一次與傅小公爺見面。”秦舒心中更是疑惑,既然首次見面,又何以知曉傅羽身份,而且敢在馬則和陳飛的手中救人?葉嘉看出秦舒不解,乃笑道:“其中原委請恕在下暫不能相告。只是秦兄能不顧生死,救援傅小公爺,可見二位交情深厚,所以在下兄妹才肯讓秦兄來此。”說著又微微一歎,才繼續道:“秦兄當知傅小公爺前來洛陽所為何事。此事干系重大,且十分危險,秦兄又非朝廷中人,所以在下想請秦兄將傅小公爺交于我兄妹二人。在下自會作好安排,護送秦兄平安出城,等時局好轉,再請秦兄相會。”

葉嘉說的十分客氣,但還是下了逐客令。秦舒千里迢迢跟隨傅羽從塞外而來,自不會輕易放棄,當即哈哈笑道:“閣下既然知道我與小公爺交情深厚,便該知道在下斷斷不會將他獨自留給閣下。”葉嘉雖然被拒絕,卻並不著惱,反而點頭道:“秦兄說的是。既不知我兄妹底細,當然不肯放心將小公爺留下。但此事確實萬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是滅門之禍,所以還請秦兄多加考慮。在下發誓,對小公爺絕無半點惡意,否則也不會辛苦趕來救援二位。”

秦舒哈哈笑道:“丈夫在世,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秦某若是貪生怕死之輩,小公爺又豈能等到二位趕來營救?先不說在下不放心將他留下,而且他與二位所行之事聽來也十分凶險,在下又怎能袖手旁觀,看著結義兄弟獨自冒險?”

自己的好意再次被拒絕,葉嘉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還待開口再勸,卻聽外面冷冰冰的聲音道:“你若不走,休怪我兄妹不客氣。”葉嘉抬眼,就見妹妹葉靈從外面走進來,似乎方才救治傅羽十分辛苦,此刻臉上還有陣陣紅暈,額頭也有幾顆細小的汗珠。

葉靈本來冷冰冰的臉上,因為這一抹紅暈顯得十分嬌豔動人,可是言語中的傲慢,讓秦舒連連皺眉,也冷然道:“雖然二位對在下有恩,但讓在下丟下義弟一人,卻是萬萬不能。”葉嘉見妹妹秀眉輕挑,恐兩人言語失和,急忙打斷話題,問道:“小公爺體內的毒性如何?”葉靈心中已經動氣,被兄長詢問,便冷冷道:“區區小毒算得了什麼?不過,中毒時間太久,余毒難清,那小子只怕還要昏迷三五日才行。”

“這麼久?”葉嘉似乎十分著急,不禁脫口而出。葉靈更是不悅,橫了兄長一眼,道:“若換成別人,只怕現在那小子已經是冷冰冰的一具尸體了。”葉嘉對這個寶貝妹妹也無可奈何,對著秦舒微微苦笑,然後道:“那就有勞妹子費心,盡快將小公爺救醒。”葉靈點了點頭,卻又轉問秦舒道:“你走還是不走?”

葉靈言語無禮,秦舒本來是很生氣的。但見她對自己兄長說話也是如此,心中的怒氣便稍稍消去,但此刻又被葉靈問及,不由道:“走也可以,但必須將我義弟一起帶走。”葉靈聽到他答應要走,原本面色緩和,但聽到後面一句,頓時又沉下臉,輕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話之間,手掌卻已經向秦舒拍去。

葉嘉聽到妹妹說話,便知道不好,想要出手阻攔已是不及,只好道:“秦兄小心。”秦舒冷冷一笑,右手在空中劃道圓弧,便將葉靈掌勢引開,道:“多謝提醒。”葉靈這一掌本無心傷秦舒,所以下手之時,有所保留,在被秦舒輕易破解之後,頓時大怒,雙掌平舉,卻已經用上十成之力。


葉嘉看到秦舒那輕巧的一招,心中不禁暗驚:此人武功竟然不弱,究竟是何來曆?等見到葉靈全力施為之時,也竟不開口阻止,一心想要再看看秦舒底細。但手臂已經注滿真力,一旦秦舒有所不敵,便立刻下手相助,萬不能讓葉靈傷他分毫。

可是葉嘉卻越看越心驚,葉靈的功力雖然不及他那麼般渾厚,但招式精妙,兄妹二人平日切磋也多是不分勝負。但在葉靈連續幾招之下,秦舒都能輕巧避開,身法尤在其妹之上。葉嘉師承名門,自以為在同齡人中,必然再無敵手,此刻見到秦舒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知道葉靈再難獲勝,輕咳一聲,便打算開口勸止二人。

剛要開口之時,廳外卻又激射一道人影入內,直襲秦舒背後。葉嘉看得真切,正是那名駝子,唯恐秦舒被他偷襲所傷,急忙喝道:“不可。”身體也跟著躍起,想要將其攔下。只是秦舒與葉靈動手之後,逐漸遠離葉嘉,雖然盡力撲救,卻還是來不及。眼看秦舒就要傷在駝子手中,葉嘉心中大急,從秦舒武功來看,必然來曆不俗,葉氏從來不願與人結仇,更何況秦舒又是傅羽的義兄,一旦雙方結冤,這絕非葉嘉所願。

就在葉嘉擔心的同時,秦舒輕喝一聲,接著“砰”的一聲巨響,三條人影乍分。葉嘉再看之時,卻是駝子連退幾步,幾乎站立不穩,右手撫在胸口,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紅殷。秦舒卻是傲然而立,神色之間,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葉嘉既驚且喜,急忙走上前,問道:“秦兄沒事麼?”秦舒點了點頭,轉看駝子,道:“在下無事,只是方才情急之下,出手失了輕重,這位兄台身上怕是有些不便。”駝子聞言大怒,張口便道:“誰有不便?”他受有內傷,本該閉口調息,但此刻強行說話,四個字出口之後,便接著一大口鮮血吐出。葉靈在旁邊看著他吐血,急忙上前拿出丹藥喂他服下,道:“你又何必逞強?”語氣之中,竟分不出是喜是憂。

那駝子原本臉色蒼白,此時卻又突然漲紅著臉,喃喃道:“都是我不好,給小姐丟臉了。”葉靈輕輕一歎,道:“你受了傷,先下去休息吧。”駝子雖然長的凶狠,對她的話卻是言聽計從,當下又狠狠瞪了秦舒一眼,方才緩緩離去。葉嘉看著駝子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似乎十分不悅,再次轉對秦舒道:“鄙下無禮,還請秦兄勿怪。”

秦舒與葉靈動手,知道他兄妹二人都非庸手,心中也十分驚異,道:“葉兄客氣。”轉看著面色鐵青的葉靈,又問道:“那傅小公爺之事……”

葉嘉也似乎頗難決斷,葉靈卻又躍躍欲試,只是明知不是秦舒對手,所以強行壓下心中憤怒。秦舒見兄妹二人神情,暗中納悶,實在不知道這兄妹二人是什麼來曆,而且對傅羽究竟是何用意?

三人在廳中暫時保持沉默,外面卻匆匆走進一名黑衣人,對著葉嘉道:“公子……”看著秦舒,又將後面的話咽了下去。葉嘉明白其意,便對著秦舒:“請秦兄稍等片刻。”然後與那黑衣人匆匆離開。秦舒越發覺得這兄妹奇怪,他本不愛管這些閑事,但是又隱隱覺得事情與自己所做之事有著密切關系,所以不肯就這樣離開,瞟了一眼葉靈,複又找了把椅子坐下。

葉靈雖然手上不能獲勝,嘴上卻不肯認輸,等兄長離開之後,便道:“想不到這世間還有如此厚顏之人,竟然不顧主人臉色,死皮賴臉地賴著不走。”秦舒也懶得與她計較,閉上雙眼,對葉靈的話充耳不聞。

葉靈說了兩句,見秦舒並不答理,心中固然十分氣惱,也無可奈何,跟著坐下,獨自氣惱。不久之後,葉嘉又回到廳內,葉靈急忙起身道:“大哥,這人還真賴著不走了。”葉嘉眉頭一皺,低聲呵斥道:“不得無禮。”複轉對秦舒道:“秦兄當真不肯放下小公爺一人在此?”秦舒早睜開眼睛,聽他問及,便毫不猶豫地答道:“不錯,在下並非不相信葉兄,但也確實不放心丟下義弟。”葉嘉遂點了點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強求。只是秦兄需知此事干系重大,稍有閃失……”

秦舒見他答應自己留下,于是截斷葉嘉說話,正色道:“在下與義弟結義之時,便有同生死,共患難的誓言,縱然上刀山、下火海,吾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