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氣溫也是三十度以上.
這麼熱的天氣果然還是留在屋子里面吹風扇的好.
沙發旁邊擺著的我從家里搬來的風扇正呼嗤呼嗤吹得可勁兒,坐在沙發上熱成狗的我正呼嗤呼嗤地喘得可勁兒.
"你到底在找什麼啊……"明明都熱到快要暈厥了,還看到身旁這個淡定的女孩不斷地調換的電視頻道,我覺得我的腦袋已經開始發昏了.
本來想要把遙控器搶過來關掉電視,但是看見陰陽那個恐怖的表……我就卑微地妥協了……
明明……那是我的電視機誒……
好吧,我那個屋子里本來就不多的家具已經基本上被我搬到這里來了……
甚至我還真想把床也搬來.
實在是太熱了……即使是放了學也根本不想走回家啊.
"動畫片啊."陰陽無比淡定地道,半晌,又把遙控器放下了,轉頭對著我道,"他用了什麼方法?"
"嗯?"我挑著眉.
"怎麼全天都看得到動畫片?"陰陽一臉認真.
"這個你不要問我……只有他這個智商才看那個玩意兒……"我翻著白眼,等我把目光轉移到陰陽身上的時候,她給了我一個怒然的表.
咦……好像錯話了……
"我這個智商怎麼啦?總比某些人數次差點被殺掉好吧?"社長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的時候嚇得我一個踉蹌.
我了個去……他什麼時候出現的?!我怎麼沒看見?!
"要不是你,"我扯著嘴角,轉過頭,哀怨地看著用手扇著風的社長,"我能遇上那麼多鬼?"
"是你自己運氣不好還怪我……"社長翻了個白眼,沖著陰陽晃了晃手中的光碟,"那個屁孩,要不?叫聲哥哥我就給你!"
陰陽鄙夷地看了一眼社長,淡淡地:"叔叔."
我聽見從社長額腦袋里傳來了一聲神經崩斷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還想,想當哥哥?!阿陰,叫得好!叫得好啊!!"在我捂著肚子狂笑的時候阿陰淡淡地轉過了頭,看了看我,:"阿姨."
我聽見我的腦袋里也傳來了一聲神經崩斷的聲音……
"哈哈哈哈!!你還笑我!!"這一次輪到社長捂著肚子狂笑了……
陰陽的身體很是輕巧地一躍,就從社長手里奪過了那張光碟,看了看,:"這幾天怎麼沒有動畫片看?"
"不知道……"社長聳了聳肩膀,隨口道,"可能是因為要高考了……"
高考——我的腦袋里再次傳出了神經崩斷的聲音."怎麼辦怎麼辦?!快要高考了我一點也沒有複習啊!!!語文數學英語化學物理等等等等,一點沒看我是要干什麼啊!"
"咦……但是……我已經大一了我擔心這個干什麼."
在我拉著社長的子神經兮兮地出這樣一段話後我得到了社長和陰陽一致的鄙視的白眼.
"我阿瘋,我怎麼覺著前些日子那個淡定邪惡的阿瘋被吃掉了啊,"社長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喃喃道,"現在的阿瘋應該是某根——某把神經斷了吧.嗯,對,就是這個樣子."
然後我就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了,憋著聲音,尖聲吼道:"你才神經有問題!要不是去年高考給我的心理壓力那麼大,我犯得著這樣?!"
"那明你智商低啊,所以才害怕高考."社長摸著下巴,一臉博學多識的模樣,緩慢地道,"啊,無知的地球人."
"……你身後就有我自主研發的飛船,撞在上面你就可以馬上看見你的星球."我伸手指了指社長身後的牆,"尊敬的火星人."
"啥?"社長傻乎乎地猛然一回頭.
然後我就聽見了一聲巨響.
然後社長就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看來他的腦袋真的不完整啊."陰陽扯著嘴角,蹦下了沙發,將光碟塞進了那破破爛爛的影碟機之後就不再理我和社長了.
"你才知道……"我蹲在社長面前,用手戳了戳半死不活的社長的腦袋:"喂,死沒死啊?死了吱個聲我好埋了你啊."
"吱——"好吧要相信這不是社長會發出來的聲音——至少現在不是——是……什麼東西?
貌似……是我的手機?對了,我手機呢?!我手機放哪兒了?!
我頓時在身上一陣亂找.
"你手機響了……"社長軟塌塌地伸出手從我的兜里扯出我的手機的之後,就再次軟在了地上.
"我你怎麼比我還清楚我手機放哪兒了……"一臉抑郁地看了社長一眼,然後我就接過了電話.
"Hello,MissYe,Iwantplayagame……"
當電話里傳來這樣一句經典的台詞的時候我就默默地把電話掛掉了,然後就繼續蹲在社長面前,戳著半死不活的社長,直到電話第二次響起."阿夜你干嘛掛我電話啊!"電話那頭是嚴浩一片茫然的聲音,"人家好心好意地找你誒!"
"好心好意麼……"我站了起來,揉著有些發疼的腦袋,慢慢地走向了鬼報社門口.我看見沙發上的陰陽遲疑了一會兒,身體一晃就消失了,再出現時站在我的身旁.
陰陽,我是她的宿主,她就是只長得太大的寄生蟲.要知道,她不能離開我太遠,不能接觸有太強法力——聽到這里我噴了——的東西,甚至不能和人群接觸太多——因為陽氣太重.
其實我很疑惑為什麼身為九年鬼,陰陽卻連這些都做不到.後來社長告訴我,陰陽可能是個異種:意思是並不是死去的時候產生的執念所化.看著我疑惑的樣子社長只好給我打比方來解釋.
——陰陽吧,可能就是這個樣子的.在她死的時候並沒有產生執念,之後才忽然覺得怎麼怎麼委屈,就產生一絲絲類似執念的思維,變成半個鬼了——或者也可以是半成品.
——執念……不是在輪回之前都可以產生嗎?怎麼又成類似執念的思維了呢?
——誰告訴你的?人死的時候產生執念只在一瞬間而已——好吧也有例外.哎,這樣子吧.就有一女的啊,被那啥那啥了,然後匪徒把她給殺了.然後這女的吧,怨念不算太重,也就沒有變成鬼.但是那匪徒後來又把她的尸體那啥那啥了,暫時還在自己身體里的女人的魂魄吧,就恨得要死要活.然後就華麗麗地變成鬼了.——這樣子……嗎?
——大概吧.差不多就這樣.
——……
看了看玩著自己的頭發的陰陽,我搖搖頭,將思緒轉移到了通話上:
"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因為有什麼什麼讓你頭疼的案子才來找我的是吧……"嚴浩的腦子總是死的啊,實際上死腦筋的他能在警察局里待那麼久,的確讓我很驚訝啊,"還有你剛剛那句台詞啊……你果然還是腦袋有問題是吧?!"
"啊,啊……才不是……"我可以想象嚴浩在那邊把電話拿遠然後又拿近的那種猥瑣樣子,"這不我放假了麼……反正你那邊沒事是吧,我就想請你出去玩唄……"然後頓了頓,電話那頭的嚴浩又添上了一句:"社長也可以帶出來溜達一圈的."
"感覺好像我去哪兒他都必須跟著一樣."我捂著額頭仰天長歎了一聲,隨手抵在了門口那具骨架身上,在它的機器發動之前就一腳踹在了它的身上,"請客我就去."
"好啊,我請客."很難得嚴浩這麼豪爽,還沒等我高興一陣,他便接著道,"去清譚寺玩兒."
我頓時一個踉蹌.隨即我看見那具骨架被我拽下來了一根肋骨,然後它居然還很人性化地冒了一句:"好痛."我了個去……
"寺廟……"這句話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大廳里的社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撲滕起來的社長正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哀怨地看著門口這邊,然後我又轉正了腦袋,捂著臉,"嚴浩啊……你腦袋果然是有大問題的吧?!!"
"我聽那里不是很好玩的嗎……"嚴浩的聲音很茫然,從電話那頭還傳來了另外幾個壓制得低低的笑聲.
我一把捂住了臉,半晌,在嚴浩"喂"了半天之後,我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讓它太過于火爆,"我……嚴浩啊,等你……想要出家的時候再來找我去好了!!"
"那個……我……阿夜……"到最後嚴浩的聲音軟下來了,我可以想象拿著電話他可憐兮兮地表.
"……"
"阿夜……"尾音上揚.
"……"
"阿夜……"尾音下降.
"……"
"阿夜……"尾音上揚.
"我你要唱歌是吧……"嚴浩的白癡行為嘈點還真是滿滿的是吧!!
"阿夜……去嘛……我好不容易才有個假期的."就像是精神一抖擻,嚴浩的聲音再次激動起來.
"所以你的假期就要在寺廟里面度過."我揉了揉太陽穴,"什麼時候?"
嚴浩的聲音很明顯地歡快起來:"就知道你會答應的阿夜.就今天下午好了~"末了,再次強調了一句:"社長也可以帶出來溜達的."
"你是有多想見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我邪惡地一笑,"哦……我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不見你找女朋友啊嚴浩……原來你好這一口?""啥?你什麼意思?"忽然就警惕起來了.果然是被我猜對了沒錯吧?
"好了好了,NoProblem.我會把他帶來的."我再次轉頭看了看社長,正好對上他的目光,頓了頓,我繼續道,"如果他願意來的話."
寺廟啊……嚴浩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呢……我感覺我在期盼社長去寺廟呢.
或許可以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哦……"我了個去,一個大男人這樣順從的聲音是要鬧那樣?!在我起雞皮疙瘩之前嚴浩道,"那好吧,我來接你——們啊."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是不是嫌我當電燈泡了啊……我茫然地看了看手機,搖搖頭,隨手丟進了兜里,一步一跳地蹭到了社長面前.
還沒等我開口,社長就先打斷了我的思維:"你不用了……我都聽到了……"
"啥?!你順風耳?!剛剛是逆風啊?!"我能猜到我臉上驚愕的表是有多假.
"你開的免提啊笨蛋."翻著白眼,社長斜著眼睛看著我,"帶我出去溜達……?我是狗啊?"
"當然不是狗."是豬.隱藏了後面半句話,我討好地笑了笑,"就去唄……人家嚴浩可以那麼希望你去的."
"我有不去麼?"再次白了我一眼,社長淡定地揉著——鼻子,估計剛剛撞到鼻子了……?"寺廟的話,應該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樣子就可以真正放輕松了.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不去?"
"那好吧~我去等嚴浩過來啊."這樣著,我再次一步一跳猥瑣地向著門口蹭去.
但是當我打開門的時候我就石化是原地了.
"Hello,MissYe,Let'splayagame."嚴浩臉上的笑容讓我很想一巴掌扇過去.
"敢你一直在外面是吧……"我伸手捂住了臉,"你是腦袋哪根筋不對了啊……"
"不要注意這些細節,呐,我們走唄."著,嚴浩就拽著我向著那輛不知道他向誰借的敞篷車走去.
"那個——"社長呢?社長社長社長呢?我向著後面撲騰著,"你不要社長了?"
當我被拖到車子面前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副駕駛座上坐著的一個人,帶著墨鏡,穿著白襯衫,衣領翻滾,嘴里還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看著我,瀟灑地道:"Hey!Wego!"
然後我就一巴掌拍他腦袋上了,順手扯掉了他嘴邊的煙.
"妹子的,你怎麼出來得比我還快?!而且你還換了衣服?!還抽煙?!"明明剛剛沒看見他出來!並且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變裝呢!
"走後門啊……"社長委屈地道,"其實我平時里面就是穿的這個……不信你看看……"
然後社長就從旁邊掏出了一件黑不溜秋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好吧……我仰天翻著白眼,打開車門坐在了後座上:"你還是脫掉吧……免得別人你奇裝異服."並且,其實社長那樣子穿還是挺生的麼……
總之一片寂靜中嚴浩拐著我們向著清譚寺出發了.
其實……我還是總覺著我是個電燈泡呢……
清譚寺不遠.開車的話十多分鍾就到了.在進入寺廟百米范圍之前陰陽就不舒服,又躲到我的手臂里去了.
實在的我還是討厭那個紋身一樣的印記……並且當我進入寺廟時手臂上那股難的疼痛感讓我更討厭它了.
清譚寺和我印象中的寺廟完全一樣.
莊嚴,肅穆,金碧,輝煌.
即使是崇尚科學的現代,也有不少人來此旅游祭拜.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的,但是如果我看見有個大男人拉著有個女的在寺廟里大呼叫,我會認為他是神經病.
即使那是男的是嚴浩,女的是我的.
"我,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我搖著頭,看著走在前面拽著我的手腕的嚴浩.
"第一次來嘛,激動是難免的."嚴浩回過頭給了我一個傻瓜的笑容.
"但你吵著別人了……心方丈大人把你扔出去哦."我挑著眉,回頭看向了被落了好遠的社長,甩著手,"那邊那個丑男,你走快一點不行啊?"
"誰丑了."隔得盡管不算近,但是我還是可以聽到社長哀怨的聲音,"明明是你——們走太快了……"
"千年鬼——"忽然在我耳邊響起的聲音著實讓我的身體抖了抖.
"你什麼?"我皺著眉,轉過了頭看向了嚴浩.
"啥?"嚴浩還給了我一個茫然的表.
猛然間,沒有等我做出一個疑惑的表,在我耳邊突然就炸開了無數個重複的聲音:"千年鬼——千年鬼——千年鬼!!"
夾雜著尖銳的忙音,那個聲音不停地刺激著我的耳膜,疼痛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我聽見一聲輕微的響聲,從我的耳朵里傳來,隨即我感覺到了液體滑落下來.好像……又……流血了?明明知道什麼用都沒有,我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千年鬼!!!"這是我腦袋里最後一個聲音,就像是發怒的一聲狂吼,猛然在我的耳邊炸開,我的眼前頓時就像是缺氧了似的出現了片片雪花,一朵一朵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從最後一朵雪花縫隙中我看見了白白的天空.
好……難受……
怎麼會這樣子……
短暫的昏暗——至少我覺得很短暫——之後我腦袋里突然出現了一陣清醒的感覺.
待我以為我應該清醒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眼前仍舊是一片昏暗.
在遙遠的昏暗的地方我看見有一個點正在急速靠近,帶著不可思議的速度,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它就已經到了我的面前.
一張臉.
扭曲的臉.
帶著似乎是還沒有蛻下來的毛,那張粗獷的臉上盡是貪婪的神色,以至于他肥胖的大臉都被虛無的空氣扭曲得不成樣子.
突如其來的惡心的感覺讓我頓時產生了逃跑的心思,但是身上莫名其妙的束縛感……直接讓我軟在了原地.
"千年鬼!!!!"它似乎是用盡了力氣吼出了這樣一句話,幾乎被莫名的興奮擠壓出來的眼球死死地瞪著我,即使是看過很多類似場景的我也忍不住一陣顫抖."美味啊!!!!"很難得他換台詞了,但是同時他臉上那股瘋狂的色彩更濃,那對突出的眼珠更加突出.
想吐的我更加想吐.
"美味!!!的!!千年鬼!!!"他的聲音一點也不知道降低,反而越發大了,震得我腦袋里一片沸騰,就像是腦袋快要爆炸前的預兆.
我懷疑我的腦漿是不是被煮熟了.
在我幾乎想要自行了斷的時候他突然又消失了.
失去了莫名其妙的束縛感之後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明亮的光讓我的眼球有些刺痛的感覺,我下意識地一眯眼睛.
疼……
身上傳來的骨頭僵硬的感覺讓我咬了咬牙關,不知道為什麼,我猛地坐了起來.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
雖然代價就是我的腦袋瞬間沒有血液供應,眼前再次出現了白花花的雪幕.
我能夠感覺到我的雙手在空中揮舞了一陣,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然後有一只冷冰冰的手抓住了我的左手腕.然後有一只暖暖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
咦……我怎麼感覺我是精神病人……要被抓回精神病院呢……
不知道甩了多少下頭,我才終于擺脫了腦袋里的缺氧症狀,隨即我的視力勉強恢複,我看見我的視線內出現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
一個漆黑一個潔白.啊,黑白無常.
我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甩開了他們抓住我兩只手的手,然後撲騰著就要逃跑.
"阿瘋."從耳朵里殘留的哄隆聲中忽然響起的聲音讓我頓時安了心,隨即社長不太清楚的聲音再次響起,"躺好."
躺好?使勁揉了揉視線仍有些灰暗的眼睛,我才發現我躺在床上,簡單的被褥,硬硬的床板.這是……哪兒?
"清譚寺."社長的聲音不怎麼柔和,但是卻很好地讓我安靜了下來.
清譚寺……我還在清譚寺……我茫然地看了看他們,然後低著頭看著身上蓋著的白色被褥.
我這是……昏倒了麼?
我揚起頭看向了社長,社長回應我一個輕輕地點頭.
等等……我好像記得在我昏倒之前我聽到什麼了……一個聲音……一個蒼老的嘶啞的聲音,不斷重複著三個字……是……什麼字來著?
一想到之前聽見的聲音我就頭痛欲裂,耳朵旁似乎還在響起那難忍的尖鳴聲.
我頓時伸手捂住了耳朵,身體不自覺地蜷成了一個團.明明想要慘叫一聲,但是到了嘴邊又被我咽了下去.
有人在旁邊,才不要叫呢……
"阿瘋?"社長冷冰冰的手輕輕地伸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半晌,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對旁邊的人了一聲:"不燙."
以為我發燒了麼混蛋……我真的好想沖著社長翻一個白眼.但是耳朵里殘留的尖鳴聲讓我只能捂住耳朵,縮成一個團.
尖鳴聲在不斷擴大.
擴大擴大擴大.
似乎要鑽進我的腦子里去.
啊啊啊,不是實質的痛苦,根本忍受不了啊!!我能夠感覺得到我的身體越縮越下,甚至可以就快要蜷成一個球了.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世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安靜得有些詭異.
著實讓我詫異了一番.
總算是有了力氣睜開眼睛,張開沉重的眼皮後我第一個看見的就是社長放大的臉頰,靠得很近,以至于我可以看見他耳後細細的絨毛.
啊……好可愛……咦不對?!他在干嘛?!
在我反應過來時候我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隨即蹭到了床角,下意識地用被子裹住了身體.
很驚奇我這麼一個女漢子居然也會這麼做對嗎?
總之現在社長捂著臉,單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半趴在床邊,姿勢有些怪異.
然後我看見他捂著臉的手慢慢地向下縮了縮,從指縫里露出了一雙幽怨的眼睛,然後我看見他的嘴巴張了張,但是……我沒有聽見他在什麼.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怪異,社長頓時一愣,隨即急促地了些什麼.
但是我怎麼……還是聽不到?
我看見社長的臉色頓時一變.
然後在他身旁被晾了好久的嚴浩的臉色一變.
在想清楚什麼的時候我的臉色——好吧貌似我是最淡定的.
貌似是聾了.
望了社長半晌,我突然扯開了一個笑容——雖然可能很嚇人——然後對著社長道:"我聽不到."
雖然不知道正確沒有,但是至少我的腦子里是這樣想的.
社長的嘴巴再次動了動,我茫然地看著他,社長頓時無奈地一仰頭.半晌,社長看著我慢慢地道:你剛剛怎麼了?
剛剛麼……想了一會兒,我把腦海里的語轉化成了我聽不見的聲音:"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我看見社長忽然眯了眯眼睛,從他臉上瞬間閃過的一絲陰云讓我打了一個冷顫.
然後在這個時候那陣尖鳴聲突然又回來了.
我頓時下意識地再次想要縮成一個團,但是從旁邊伸過來的社長的冷冰冰的手阻止了我,在夾雜著令我難受之極的吱呀聲的尖鳴聲中,我斷斷續續聽見社長有些冰冷的聲音緩緩道:"膽敢……她受傷……我……殺了他……"我的身上竟然是沒來由得一冷.
感覺,那個像死神的社長,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