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鬼報社之妃子粉】

"塵歸塵,土歸土,魂靈歸天兮,"我看著對面的人,轉了轉拖地的劍刃,"塵間沒有你待的地方了,回去,或者毀滅,選擇吧."

它面無表,睜著眼睛,高傲地一不發.

"那麼……你的選擇,"我將手里重死人的劍拽了起來,眯著眼睛,慢慢地向著它走去,"就是毀滅了……哎呀!!"

一句話還沒有完,我剛剛踏在地上的腳猛地一滑,瞬間就華麗麗地就摔了個狗啃泥.

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我扯著嘴角,伸手撿起了一個在我腦袋前面的滿地都是的貌似是石頭的可疑物體,盯了半晌,我猛地把它扔在了地上,怒吼道:"我為什麼在屋子里還有石頭啊混蛋?!你是有多麼不愛打掃衛生啊社長先生!!"

"誰叫你耍帥……那麼大個石頭都看不見,活該你摔個狗啃泥."在屋子另一邊坐著看電視的社長轉過頭白了我一眼,調侃地道,"看見了吧,這就是愛廢話的下場,虧我還煞費苦心地買了把劍給你……"

"貌似你比我還愛廢話吧!你還意思我啊?!"我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拽起了地上的劍就扔向了社長,"你以為我是男的啊?!這麼重的劍你是從哪里買的啊混蛋!!"

社長腦袋一縮,那把被我扔出去的劍轉著圈,瞬間就從社長腦袋上空飛了過去,猛地撞在了牆壁上,一個拐彎,竟然還把我對面那個假人給割了腦袋,一顆做工不怎麼好的腦袋咕咚咕咚的就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社長嘴角一陣抽搐,正色道:"我阿瘋啊,亂丟垃圾是不好的,萬一砸到人怎麼辦?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你也知道那是垃圾啊混蛋!"我怒吼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大廳走去,"你愛耍劍就自己練好了!!"

這該死的社長,自從上次在梓桐消失的路上找到了被梓桐丟下的我的東西後,社長就把我拐了回來,還什麼"阿瘋還真是弱啊",也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把重劍,竟然拿來給我防身!

弱你妹的啊!人能和鬼比嗎?!防身你妹啊!那麼重的劍拿著對付鬼?我不被殺才怪啊!!

踏出了永遠漆黑著的走廊,我一眼就看見了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陰陽,以及她身旁那只疑似睡著的色蝙蝠.

"你頭上冒出火來了."陰陽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指了指我的腦袋,"快要燒著你的頭發了."

我一把捂住了臉,伸手摸了摸腦袋,翻著白眼道:"我為什麼兩台電視機都沒我份啊……明明這是我的東西誒!"來,社長是從哪里去接了電回來的啊……明明在暑假學校里大部分地區都斷電了來著……嗯,社長肯定有當偷的潛質.

"我沒不讓你看啊,"陰陽轉過了頭,繼續看著電視上的白貓警長,"電視開著,看不看是你的事."

"動畫片只有屁孩才看好不,就像你這種."這樣著,我就撲通一聲坐在了陰陽身旁,抓起面前茶幾上的蘋果就啃了起來,轉了轉眼睛,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了,阿陰,你的帽子真的找不回來了麼?"

上次之後陰陽好像就有了很大的損傷,雖然似乎又調養--呃,調養過來了,但是……一直戴在她腦袋上的那一頂帽子卻是不見了.現在看陰陽的話……的確很不習慣啊.

陰陽伸手去抓尸蝠耳朵的手一頓,猛地掃過來的視線嚇了我一跳,她冷冰冰的眼神好像就在我"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感覺我的身體頓時一顫,茫然地看著發火了的陰陽.誒……她在生氣什麼啊……我錯什麼了嗎……

"如果不是……"這句話是從陰陽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一股陰森森的憤怒,又突然戛然而止,目光掃過了我的身後,眯著眼睛,突然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繼續看起了電視,而手則是狠狠地掐了掐尸蝠的耳朵,尸蝠懶洋洋地睜開了一只眼睛,瞅了陰陽一眼,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咦……我下意識地轉頭,然後就一頭撞在了一個身體上.沉默了半晌,我伸出食指狠狠地戳在了社長的腰上.

"哎嗨!"社長一聲怪叫,猛地就蹦了起來,捂著腰一陣狂吼,"哎瑪阿瘋你怎麼越來越喜歡動手了啊你!很癢的誒!"

"因為你欠扁……"我挑著眉看著社長,皺了皺鼻子,怪異地,"我社長,你身上怎麼總有一股……檀香味兒?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愛乾淨的人啊你."

"你知道我不愛乾淨!告訴你,我可是最愛乾淨的了!"社長翻了一個白眼,順手把右手拿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有麼……有檀香味兒什麼的也太不靠譜了吧……"

"你本身就是一個不靠譜的人……"剛剛仰起了腦袋,我猛地一愣,使勁聳了聳鼻子,坐正看向了社長,"哎我,你身上的味道怎麼越來越濃郁了?太香了會惡心的!"

"哈?不是我啊……"社長一句話剛剛完,我就看見從正門的地方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了一個人影,還沒有到達我們跟前,就已經摔了一個大跟頭.

"呃?"我被他這突然的一個磕頭給弄懵了,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社長,社長挑著眉,雙手環胸地看著那個男人.

"救,救命!救救我!"男人顧不上從地上爬起來了,一把就近抓住了我的手,晃了好一會兒,神色有些崩潰,急促地道,"救救我!我要被她逼瘋了!我都要瘋了啊!!"

如此近的距離,我才聞到這男人身上散發的濃郁的香味,香到幾乎令人作嘔.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但是那男人拽得很用力,用力到我感覺我的手都在隱隱作痛.我扯著嘴角,使勁地晃了一下手:"呃……麻煩松開……松開……松開……"

"被誰逼瘋了?你女人?"社長懶散地趴在了沙發背上,習慣性地一問,然後噗嗤一聲笑噴了出來,"阿瘋你男人緣還是不錯……"邊著,社長邊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看似平淡地一握,我看見男人的身子一抖,兩只手猛地就松開來,社長則是笑得肩膀不斷地抖動著,顫著聲音道:"只是吸引來的都是蛤蟆……"

我感覺臉上一抽,一個後肘就打在了社長的肚子上,怒吼道:"你以為就你是青蛙?"

被社長警示性地一掐,男人的理智似乎有所恢複,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盯著茶幾發神,嘴唇直哆嗦,看得出來他的確是被什麼東西嚇得不輕.

看著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尸蝠的身上,我頓時一頭黑線.而本就心不爽的陰陽頓時臉色一沉,伸手就想去抓住男人的腦袋--我敢相信她是想要殺了那個男人.

我的心髒頓時咯噔一跳.

"咳,阿瘋啊,看起來這貨好像有點神志失常啊,要不你去給他倒杯水?"社長眯著眼睛,一把按在了我的腦袋上,"快去,乖."

"去你妹!"我揚起臉咬向了社長的手,只可惜被他躲開了.一抬起頭,我才發現,社長的視線一直定格在對面的陰陽身上,其內危險的意味不而喻.

而陰陽似乎接收到了社長的目光,冷哼一聲,從男人身下扯出了半死不活的尸蝠,身體一晃就在沙發上沒了身影.

貌似……這倆關系有些不對頭啊……我抿了抿嘴唇,無意識地聳了聳肩.

作為主人--啊,算是主人吧--我還是禮節性地給男人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後看了看社長,我坐在男人對面開了口:"那個……你還好吧?"

男人恍若未聞,身子還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腦袋不清醒吧."社長鄙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我看見他繞到沙發前面坐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用准備看好戲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揚揚下巴,"繼續啊,看看你能套出什麼玩意兒來."

這是被鄙視了嗎我……嘴角一抽,我轉頭看向了男人,咬著嘴唇半晌,才開口道:"你的身上還真香呢,是擦了什麼粉啊."

"粉……粉……"男人突然如同雷擊一樣一陣顫抖,一雙眼睛也不知道被瞪大了多少倍,激動地大吼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那是我女朋友給的!跟我沒有關系!!"


套出來的第一點,他身上的確是擦了什麼粉的,估計就是那個東西出了問題.我得意地朝著社長挑釁地一抬下巴,轉過頭繼續看向了男人:"那麼……你就是快被你女朋友逼瘋咯?"

"不!不是!是她!是那個女人!"男人的緒已經非常激動了,再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伸手就要來抓我的手,"求求你們!我知道你們會有辦法的!求求你們!!"

我扯著嘴角把手縮了回來,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躲了一下,指著社長:"去抓他!他才有辦法,我就是個打雜的……"

恍惚之中男人似乎聽清楚了我的話,踉踉蹌蹌地跪著爬向了社長,像一條卑微的祈求保護的狗,一把抓住社長的手,但是又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怪叫著蹦噠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社長:"你,你,你!!你是和那個女人一伙的!你們,你們都那麼冷!都那麼冷!死人!你是死人!"

社長似笑非笑地看著男人,又將手環在了胸前,作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

這笨蛋……我一把捂住了臉,什麼不好這個……直接戳中社長的底線了啊……估計已經開始生氣了吧社長……

"呐呐呐,你就別管那厮了,"不然他會動手殺了你的.在心里添上了這一句之後,我伸手指了指社長,聳著肩,"現在,你還是快把事交代清楚比較好,不然的話,出去的門在那邊."而進入地獄的門就在你面前.

男人很是警惕地看了社長一眼,又轉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覺我比較可信,慢慢地蹭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把手縮在了身後,好在這一次男人似乎不准備要抓住我的手,開始顫著聲音訴起來:"我,我叫魏鈞……我,我女朋友前些天去旅游了……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盒香料……我,我這人有個怪癖,就很愛香味,所以也就收下了,擦在身上之後……的確也,也很香……但是,自從擦了這個粉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噩夢……連續三天我都沒敢睡覺……本來我想著,只是噩夢而已,忍忍就過了……但是……但是昨天!昨天我的噩夢開始成為現實了!!真的!她已經出現在現實當中了!"

"夢?"我挑了挑眉.這樣子的話,聽他這樣,他口中的"她"應該是只想害人的鬼,但是,既然想要殺了這個蛤蟆--殺了這個魏鈞的話,干嘛還先讓他做噩夢呢……加大心理壓力?呐,明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就是阻止不了,那個樣子,的確會心理崩潰的……"具體內容."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杯子一口喝完,抹抹嘴,,"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個噩夢……在那個夢里,我是一個皇帝,有後宮佳麗三千……其中最受寵愛的就是那個最愛香料的妃子,她的身上總是有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並且有著據是祖傳的香料制作方法……你知道,夢里面什麼都可能的,我剛開始還很驚訝在夢里面我的意識還那麼清醒……之後也就,也就沉浸在其中了,我就像是--不,我就是一個君王……"

講到這里,魏鈞才算是把背景講完了,拿起杯子就又想要喝下去,但是才發現杯子里已經沒有水了,只好舔舔嘴唇作罷,雖然厚厚的嘴唇仍舊在不斷顫抖著.

"誒."我用手肘戳了社長的腰一下,"倒水."

社長一挑眉,似乎想要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然一句話也沒有就站起來向著里屋走去.

這貨該不會准備瀉藥去了吧……惡趣味地YY了一下,我轉過頭來繼續聽起魏鈞的故事來.

"……有一天,那天我記憶最深刻,就是三天前的一個晚上,那個妃子的父親鎮守邊疆失利,使國家失去了三百多畝的土地,罪當斬首.那個妃子一直求我不要那麼做,我不答應,她就整天渾渾噩噩的……有一次居然還把整杯茶都倒在了我的身上,而且……那茶里面居然有毒……"魏鈞突然就閉嘴了,似乎不願意把接下來的事出來.

"所以你就把她殺了?"如果是為了這個的話,該不會魏鈞上一世就是那個皇帝吧?

話間社長已經端著茶出來了,精致的茶壺茶杯隨著社長的走動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很快社長就走到了茶幾旁,隨手放下了三個杯子,拿著茶壺就先向我的茶杯里添水,然後就是他的,最後才倒給魏鈞.

淡綠色的茶葉在開水里旋著圈,社長收了茶壺,淡淡地道:"請您慢用."

嘖……還別,社長的身材本來就很修長,配上這道具這語氣,還真有一股服務生的氣味……我繞有興趣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心別嗆死了."剛剛完一句話,我聽見社長壓低了聲音在魏鈞耳邊輕輕地出了這樣一句話.

"噗!"茶水頓時被我噴了一地.我了個去忘記我最討厭喝茶了……我了個去社長剛剛是在什麼啊……

魏鈞臉上的肥肉頓時一陣顫抖,半晌沒敢去動那杯茶,嚅囁著道:"是……不,不是……啊,是……"

"我,你這樣子的話,出去的門在那邊."我翻著白眼,從茶幾上扯下一張紙擦了擦嘴巴.啊,果然,茶水什麼的最討厭喝了.

"……"一咬牙,似乎下了決心了,魏鈞這樣道,"那個……這,這可不是出自我的意願啊,是,是那個夢是這樣進行的!我,我,我的確下令處死那個妃子……方,方法就是……先把那個妃子扔進火爐里……蒸,把,把她活活烤成一個肉干……然後,然後再……再把她,用石磨磨成一點點的……粉……"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嘴角一陣抽搐,"好……好狠毒……那個妃子……叫,叫什麼啊……"曆史上,應該有這麼一個人吧……

魏鈞皺了皺眉頭,想了好久,才開口:"記不清了……好像……好像是叫什麼……景……景娘,我賜名號為花妃的."

"咔嚓!"一聲脆響,我看見社長右手里的杯子瞬間被社長捏成了碎片,夾雜著滴滴刺眼的血滴.

"呃?!"我愣了一下,看著社長滴血的右手半晌,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向了里屋,"我了個去!流血了流血了!繃帶!創口貼!在哪里在哪里!"

等我拿著醫藥箱從里屋跑出來的時候,我看見社長用那只傷痕累累的手緊緊地拽著魏鈞的衣領,比我都矮了不少的魏鈞居然就這樣被社長提了起來.社長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這樣一句話:"你,,什,麼?!"

啊咧……我慢慢地停住了腳步,望著社長出神.雖然很可惡,但是因為這樣子就生這麼大的氣,怎麼樣也是不可能的吧……更何況是社長這樣的人呢……難道,社長認識那樣一個妃子?唔……不可能不可能,社長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古代的妃子呢……除非……

我為自己的猜想打了一個冷顫.

"放,放開我!救命!救命!"魏鈞短的四肢在空中不斷撲騰著,看著我走了出來,淚水鼻涕一齊向下落,沖著我求救,"救命!他,他要殺了我!救命!"

我愣愣地看了魏鈞一眼,又看了社長一眼,心翼翼地靠近了社長,伸手抓住了社長的手腕,輕聲道:"那個……你都要掐死他了……來,放手,啊."

社長緊咬住的牙齒松了松,半晌,終于松開了抓住魏鈞的手,魏鈞頓時摔在了地上.

三分鍾後.

坐在沙發上的魏鈞有些害怕地瞅了瞅社長,又瞅了瞅我,神一片懊悔,似乎在後悔走進了鬼報社的范疇.

圈上了最後一圈繃帶,我把手中社長受傷--受傷了的右手放在了社長的腿上,然後磨蹭著朝著沙發另一端移了幾步.果然……還是不敢惹發火了的社長啊……超恐怖.

魏鈞猶豫了很久,一咬牙,道:"那個……既然你們不願意幫忙,那,那我就走……"

"誰的我們不幫!"社長突然的開口把我和魏鈞都嚇了一跳,帶著暴戾的聲音,壓抑著層層的怒火,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出來.社長抬起頭,眯著眼睛危險地看著魏鈞,:"誰的,我們,不幫!"

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社長一天都在失態中度過了,從早上魏鈞去到鬼報社開始,社長一天都在一種"別來煩我我很煩躁我會殺人"的狀態中度過,直到夜晚的再次降臨.

實際上,社長一整個下午唯一的一句話就是"阿瘋,你就不要來了",同樣是突然的開口嚇得我當即就把手里的遙控器掉在地上了.但是思考良久之後我還是要求跟著來了,我怕社長會失控殺了魏鈞啊……雖然不明原因.

魏鈞,他的夢是從"花妃出現在自己家的那條巷子里"開始變成現實的,並且不止一次.

此後花妃就經常出現了,或是在門口待著,或是在窗子外面吊著,或是在床邊看著,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卻什麼也不做,就像是存心要嚇死魏鈞一樣.


而今天,魏鈞的夢已經進行到了"花妃動手把自己磨成粉末"的部分了,所以我們今晚的工作,就是抓住並且解決掉那個所謂的花妃,當然,是在魏鈞給出的豐厚報酬之下--我怎麼可能會做沒有好處的事!!

夜晚比白天要長,特別是在失眠的晚上,更特別是在想睡覺卻不能睡覺一睡覺可能就會死的晚上.

魏鈞爬上床戰戰兢兢地睡覺去了,我和社長則是在魏鈞樓下的自動販賣機旁邊喝著罐裝咖啡--社長一個女的待在男人的房間里不好……不好你妹啊!雇主被殺了怎麼辦!!

即使是還沒有到花妃一貫出現的時候,社長也是認真不已地看著魏鈞所在房間的燈光,雖然嘴里喝著咖啡,但是我敢相信現在給他一杯**他都會喝下去的--如果他是個女的可能會有人這麼做,嗯,雖然現在好像男的也不安全……呃想偏了想偏了!!

"誒."遲疑了好久,我還是覺得要問清楚比較好.

"嗯?"社長從鼻腔里回答了一聲,目光卻一直看著那個黑漆漆的房間.

我學著社長,望向了那個房間,然後問道:"你認識那個什麼什麼花妃啊?"雖然不可能……但是問一下又不會死.

社長頓時沉默了下來,目光一垂,望著遠處的地面,沉默了好久,就在我快要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我看見社長嘴角突然一勾,那種笑容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不,似乎看見過一次,不過,那一次是……--那麼溫柔,就像是……羽毛絨一樣,令人沉醉.

"嗯,算是……認識吧."社長這樣回答.

認識啊.我仰著頭看著魏鈞所在的房間.花妃……花妃……花……

花茗.

呃?!我感覺我的瞳孔毫無征兆地一縮.

那個幾乎被我遺忘了的所謂的夢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社長仰起頭,臉上血跡斑駁,嘴角卻勾著一個疲倦但是溫柔的微笑,然後嘴唇一動,吐出的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花茗.

那就是……我頓時一怔.那就是社長發火的原因嗎?

"來了."社長沉著聲音開口,轉頭,然後一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阿瘋?"

"啊?"我猛地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看社長,然後突然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把咖啡扔進了垃圾桶里,拔出了放在腰上的匕首,掃視著四周,"哪里?在哪里?"

偶然視線掃過社長,我看見社長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眼睛一斜,望向了那條長長的巷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淒淒冷冷的歌聲驟然間在巷子深處響了起來,那宛若哀樂一樣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聽起來刺耳之極,那歌聲越來越近,不多時竟然就已經到了箱子口,"我欲……乘風歸去,又控瓊樓玉宇……"頓了頓,那歌聲竟然驟然一變,變得陰沉森冷,但是樂調卻仍就是那奇怪的腔調,"何處,去尋覓……"

在歌聲剛剛響的同時我就看見社長明顯把持不住了,未來得及扔掉的咖啡罐被他捏成了麻花.

漸漸的我看見從黑暗里面走出來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雪白雪白的素服在夜風里慢慢飄蕩著,人為至而香先到,一股淡雅如花的香味在刹那間就充斥了整個空間.而那個人……竟然沒有頭……只有一個光溜溜的脖子暴露在空氣當中.並且每走一步,從那個人身上都要掉落下來無數細的粉粒,飄散了一地.

我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地就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剛想問是不是該沖上去了的時候,我就看見從我的身旁沖過去了一個黑色的影子,目標直指那個無頭女鬼.

社長……我頓時一愣.

而社長竟然是一副魔怔了的神,瘋狂地沖向了那個人影,然後伸出雙臂,狠狠地將那個人摟在了懷里.

呃?!我頓時愕然.這……這算是怎麼回事……社長,社長竟然抱住那個應該是花妃的人了……

"刺啦!"什麼被撕破的聲音,當我抬起腦袋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心猛地一跳.有一只手,從社長的背後刺穿了過來,雪白雪白的手上,沾滿了鮮鮮的血,滾圓飽滿的血滴,落在地上濺開了一朵血花.

心底突然一痛.我愣愣地伸手捂住了心口.啊咧?這又是怎麼回事?今天一天……好像都不怎麼正常啊……要不要……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呢……

這樣想著,我看見我慢慢地舉起了匕首,半晌,我又把它慢慢地收了回來.算了……社長會解決的……不關我事……對,不關我的事……

"不該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何事長向,別,時,圓."那個陰冷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看見那只手猛然一動,慢慢地把社長腹部的傷口再次拉大,汩汩的血液頓時如同噴泉一樣地噴發了出來.

"混蛋!"混蛋!

兩個聲音混雜在了一起爆發在我的耳邊,一個是我自己的,一個……是……應該只是在我夢中存在的另一個我……

我猛地握緊匕首,一腳蹬在了地上,猛地朝著社長以及那個花妃跑了過去,還未到跟前,我就先一步做好了將匕首刺出去的准備.雖然上面的尸火符貌似是被梓桐拿去當自殺道具用了,目前的匕首只是一把普通匕首而已,但是……也要試一試!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把匕首刺進花妃的身體里……"砰!"

撞在自動販賣機上的感覺很不好,感覺好像撞在了一塊石頭上,疼痛在刹那間就爆發了出來,我感覺嘴里面一陣腥甜,沒忍住,"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啊咧……咬到嘴唇了……我愣愣地抬頭,看向了剛剛出手的人.

社長.

明明腹部還在不斷流血,社長卻視若無睹,將右手舉到了自己眼前,然後瞪著眼睛發愣.

啊咧……這是怎麼回事……今天一天,是不是都亂套了啊……我撐著凹進去一個大坑的自動販賣機站了起來,左腿又開始隱隱作痛了,看來再跑的話可能有些勉強……

"刺啦!"又是熟悉的那個聲音,我猛地抬頭,看著從社長原來那個傷口的地方穿過來的那只手,隨即就是社長身後那一個沒有腦袋的身體,輕輕地搖晃著."但願人長久,千里……共,長,眠."

嘖……好像……變得麻煩了……我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睜開眼睛,使勁一踏身後的自動販賣機,猛地沖向了花妃.

在接近花妃之前,我先一步把匕首握在了手里,然後一腳踹向了擋在我面前的社長,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社長一下子倒向旁邊的時候,我猛地把匕首送了出去.

"刺啦!"仍就是熟悉的聲音,但是好在這一次不是在我或者在社長身上發出來的,是花妃.

匕首正中心地刺入了花妃的心髒,沒有任何液體流出的傷口大大咧咧地露在空氣當中,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見好就收,我還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一腳蹬在了花妃的身上,我一個後空翻就落在了離花妃兩米遠的地方,急促地後退了幾步,我握著匕首警惕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社長和花妃.

"夜瘋子……"社長愣愣地這樣叫著,然後從地上慢慢地爬了起來,看著那邊的花妃出了神.


"嘁,我,神經病,"我將發疼的左腿向後面退了一步,弓著身子做好了再一次沖上去的准備,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朝著花妃再次沖刺了過去,"我記得我過我討厭我的名字的話吧?所以……不允許叫我的名字."

花妃仍舊躺在地上,要不是我不是個弱智,我會以為她已經死了的.再次握緊了匕首,我一蹬地面,盡最大的力跳向了空中,然後舉起了匕首,刃尖朝向花妃,開口道:"不然,我就用這把匕首,殺了你!"

一句話剛剛落下,我突然看見我身下的花妃張開了嘴!沒錯,她的腦袋,突然出現了!!

雜亂的頭發如同零星的雜草一樣,五官就像是臨時拼湊在一起的,完全,完全錯亂了位置!而那張滿是獠牙的嘴,正好在她的下巴下面,也就是,我脖子的位置!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呃,果然,俗話是沒錯的……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這個瓷器活……但是,有沒有俗話告訴我如果攬了該怎麼辦啊……

特別是在這種況下.

猛地閉上了眼睛,我把匕首迅速移向了我的脖子,但是仍就是慢了一步,剛剛移動一點,我就看見刃尖如同刀切豆腐一樣地刺入了什麼東西,我的心頓時一涼,啊,接下來就會有一張嘴咬在我的脖子上,然後我就會這樣死掉……

但是意外的我撞在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上,像冰塊,卻不堅硬.我頓時觸電一樣地一踩花妃的身體就站了起來,同時朝著身後噔噔噔退了好幾步.隨即我才看見,在剛剛我落下的地方,社長蹲在那里,本來就是傷痕累累的右手上插著我的匕首,而另一只手則是捂在了花妃的嘴上--是捂住,其實是被咬住了還差不多.

誒?我頓時一愣.

"啊疼疼疼疼疼……我阿瘋啊你插這樣用力干什麼啊!!都快沒柄進去了誒!"社長怒吼了一聲,右手一甩,那把匕首竟然就這樣被他甩了過來,"這樣子又要流多少血了啊!疼啊!!告訴你你還是得給我包紮啊!當作你的賠償知道不!啊啊啊為什麼你還不松口啊花妃!!痛啊!"

隨著怒吼聲的不斷響起,社長再一次將右手伸出,狠狠地砸在了花妃的腦袋上,隨即花妃猛地松口,一撐地面就站了起來,而那個突然出現的腦袋,竟然因為花妃抖動太用力而咔嚓一聲斷裂開來.

"啪!"輕輕的響動,社長簡單地一抬腳,竟然就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那顆腦袋,隨即還一腳將腦袋踢向了另一邊--也就是我這邊.腦袋剛剛被踢了出來,我就聽見社長歡快的大吼聲:"傳球!接住了阿瘋!"

"啊?!你妹子啊!!"看著飛來的腦袋,我頓時一陣驚悚,那上面錯位了的五官更加誇張地放大在了我的眼前,我頓時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把撿起來的匕首放在了身前.

"我你剛剛過去殺花妃的勇氣哪里去了?怎麼一個腦袋就把你嚇成這樣?"腰上一緊,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社長戲謔的聲音,然後社長猛地朝著地上倒去,連帶著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我一起.還沒有接觸到地面,我就感覺社長突然一個翻身就站了起來,順帶著還把我從地上扯了起來,然後還不忘要損我兩句:"嘖嘖,真是的,平常那個膽子比天大的阿瘋被豬啃了啊?這麼膽?"

呃……現在又是什麼況了……我的腦袋快要混亂掉了.我愣愣地睜開眼睛,看著社長一腳踩在了那顆落地的腦袋上,然後看著對面花妃的身體叫嚷開來:"喂!來拿你的腦袋啊!這麼辛苦拿回來,肯定很珍貴吧?"

"無望之人,觸怒吾神……"淡淡的樂調響了起來,花妃沒了腦袋似乎也沒什麼不適,慢慢地將身體轉向了我們這邊,腳步一站定,那個樂調聲猛地就演變成了怒吼,"以汝血肉,祭我真身!"

"呃?她發狂了誒……"我呆呆地指了指花妃,然後再次一握匕首,以示我隨時都可以沖上去.

然後我就感覺有一只手把我的腦袋按了下去,隨即就是社長鄙視的聲音:"你就好好待著吧學徒,看你師傅我怎麼三分鍾解決一個女鬼!"啊?學徒?師傅?你妹子哩!這句話還沒有吼出口,我就看見社長已經沖向了花妃,帶著一股煞氣.

"就當我,為傷了你,賠罪!"隨著這一句微不可聞的話被社長了出來,我看見社長一腳踹向了花妃的腿,那一條腿竟然就這樣被社長硬生生地給踹斷,朝著一個方向誇張地扭動了一圈,而花妃竟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就落了個只能連連後退的局面.

"社長獨家飛毛腿,請您慢用."社長一腳踹在了之前我刺中花妃的地方,隨著社長的用力,花妃猛地摔倒在了地上,隨即社長一腳踩在了花妃脖子的骨頭處,狠狠一踏,咔嚓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猛然爆發開來,伴隨著社長戲謔的聲音,"但是心別死了!"

"啊啊啊啊啊!!!"在社長踩碎花妃的脖子的時候,一聲醞釀已久的一聲尖叫猛地響了起來,隨即花妃的手猛地抓住了社長的腳,似乎想要把社長掀翻.

"可惜你沒這個資格."社長嘴角一咧,隨即再次抬腳,猛地踩向了花妃的肚子,一共三腳,其力度之大,我甚至看見不知道是隱藏在那具身體里多深的血液都從花妃的脖子斷口處噴發了出來.

"啪啪啪!"不斷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不到三分鍾社長幾乎就把花妃變成了一潭爛泥,散發著血腥味兒的粉粒落了一地,只有那一顆腦袋還算完好,在我的身前,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像是被打的不是她的身體一樣.

"不要看了,她的腦袋早就沒知覺了."社長總算是收了腿,擦著弄髒了的鞋面,斜著眼睛看向了我.

我望著社長,半晌才開口:"社長."

"嗯?"社長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

我抿了抿嘴唇,:"你過,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前提下,只有同等階級才可以肉搏.人,和人.神,和神.以及,鬼,和鬼."

我看見社長的身體很是明顯地一僵.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朝著魏鈞的房間走去,在拐角處突然一回頭,看著仍舊在發神的社長,問道:"那個……你不是人吧?"

社長的眼睛明顯地被他瞪大,然後猛地抬起頭來,聲音竟然有些驚慌失措:"你怎麼……!"

我聳了聳肩,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我的記憶,我怎麼會不知道啊社長先生.啊,對了,還要去看看那個蛤蟆——那個魏鈞."著,我轉身就朝著樓上走去.

"他已經死了."社長的話讓我頓住了腳步,"你沒看見在他身上她的身體她都拿回來了嗎."

"我知道……"我歎了一口氣,本來想轉頭看看地上的狼藉,但是我看到的卻是一片干乾淨淨的場地,然後就是站在樓梯口的揚起臉的社長,笑著:"我過,我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嘛."

後來我在魏鈞的房間里找到了一盒色的香料——其實我正在懷疑那是不是胭脂的時候社長的怪叫聲已經給了我答案了.實際上,事實證明,魏鈞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他不僅是蛤蟆,還是癩蛤蟆,惡心死人的癩蛤蟆.魏鈞有異裝癖,不僅是迷戀到了極點,並且還著變態一樣的習慣——裝女人,騙男人.

根據魏鈞的房間推測出這一點之後我的臉色就變了不止一次.我終于知道為什麼魏鈞在"女朋友"的時候神那麼厭惡了,也終于知道為什麼社長待在魏鈞家里不好了……

當我拍著社長的肩膀出"還是你好啊"的時候,我感覺社長的身體一陣僵硬.隨即我又添上了一句:"至少精神病的程度還沒有那麼深."

"……你才神經病……"社長頓時一個白眼就翻了過來,沉默了半晌,從兜里摸索著摸出了一張符,地給了我,"喏."

"啥玩意兒?"我用手指撚起了那張符,放在眼前看了看,也沒看出那上面寫的什麼字.

"按照書上制作的療傷符."社長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幫我試試成功沒有……哎瑪好痛!阿瘋不要踹我肚子!!"

慢慢地收回了腿,我一本正經地對著社長道:"社長."

"啊?"

"我在精神病院里有熟人,你去的話我叫他們照顧你,怎麼樣?"

"……你!才!有!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