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鬼報社之詛咒姐《下》】

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排排排列整齊的墓碑時我只感覺啼笑皆非,這是……私人,墓地?看著墓碑上的年代從1014年一直到了現在,我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顫,特別是當我看見最後一個墓碑上用血染的1014-?時,我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那個所謂的苦難之神,還沒死……或許可以,他或者她,從1014年一直活到了現在……

呃,好吧不可能……估計是哪個鬼閑著無聊給給自己的後代立碑吧……

來……那個女變態呢,進來之後就沒影兒了……我抬起腦袋,向著四周望了望,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樹洞里一個更深的地方,漆黑得不可估量其深度,或許是鬼的體質有些特殊,我輕而易舉地就看見了那個女變態正跪在里面.

不,不全是跪在里面,她還在走,用膝蓋走,每走三步還要磕一個頭.我了個去,你這是在給你祖宗上墳嗎……我頓時感覺嘴角一陣抽搐,但是很明顯那只是我想象出來的反應……沒了神經哪兒來的抽筋?!

遲疑了一下,我轉身朝著女變態的方向走去,跟上了她向著樹洞更深處走去.當然,要知道我不可能學著她一面跪著走一面磕頭什麼的……惡心.

實在的,我再次開始感歎這個樹洞的大了,即使是現在不是人的我,也是走——飄了好久才勉強到了盡頭,實際上我是聽見從不遠處傳來了什麼調子我才知道要到了的,另外女變態越發恭敬以及激動的神更讓我確信了這個想法.

果然,沒多久我就看見另外一個樹洞——我了過去,這棵大樹居然是中空的!並且里面還長了一棵樹!——跟著女變態走了進去,我的視線內頓時豁然開朗.雖然實際上隔了兩層的樹干,這個空間已經沒了一絲光亮,但是不知道是眼睛變異了還是怎麼的,我居然可以看見在我身邊兩米范疇內的東西.

現在我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土地,而那個女變態還趴在地上,跪著先前走了幾步,她突然就跳了過去,瞬間就消失在了我本就不大的視野內.

我頓時警惕地向著她撲過去的方向看了過去,那個調子,同樣也是從那個方向傳出來的.遲疑了一下,我一咬牙,抬腳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當我的視野內出現了一雙腳的時候我就停下了,看著那雙腳我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如果我的眼睛沒有失靈的話,我可以確認那是一雙孩子的腳,並且上面還穿著一雙色的皮鞋.而如果我的腦袋還沒有徹底壞掉的話,我想我知道在我面前的黑暗中的是誰了……

我猛地退後了幾步,下意識地就想要按照原路逃回去,但是很快我就撞到了樹干上,我頓時一陣愕然.咦,剛剛明明是這個方向進來的……

"沒想到這一次會是你啊笨蛋."我面前突然響起了這樣一個清脆的聲音,隨即我看見在我面前的半空中出現了兩團青色的火焰,正好漂浮在她的身體兩旁.嗯,物理學得真好……鬼火什麼的就是這樣產生的……

"我也沒想到你還會干這些事啊,"我抿著嘴唇,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手臂,然後慢慢松開,"我就誰會有這麼變態的品味要用一個洋娃娃來禁錮一個冤魂呢,現在倒是明白了,你就是住過里面的啊阿陰."

"我想過了,"在所謂的鬼火的照耀之下,陰陽的身體呈現出了淡淡的青色,而那張臉卻是仍舊隱藏在了黑暗中,看不清楚,"如果現在你已經死了,那也就是我已經不能寄居在你的身體里了.所以你對我而就沒有任何用處了,對麼?"

"喂喂喂,搞反了吧搞反了吧!"我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用右手食指點著左手指尖,"第一,你是先不想寄居在我的身體里的吧?雖然原因我還想不到……第二,詛咒娃娃什麼的,就是為了讓我自己死掉的吧?殺了這麼多人,單純就是為了通過嚴浩那個笨蛋把我卷進來才對.做這麼多的原因我還是猜不出……第三,我,要殺我一個人,在外面布那麼多東西干嘛?你一個人——鬼一揮手就把我殺了好不?"

陰陽冷笑了一聲,伸出手點在了自己右邊的一團鬼火上,我看見那陰森森的青色鬼火頓時暴漲了不止一倍,順便我還在上面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社長.我了個去……真的是鬼火而不是磷火誒……誒,對了這個不是重點才對……我了個去社長是怎麼回事?!

"第一,原本我是的確打算要寄居在你的身體里,雖談不上什麼保護,至少我不會讓其他的雜碎損壞我的寄主.但是……"陰陽的語氣瞬間就降了下來,隨即我看見她的手略微抬高,青色的鬼火頓時將她的整張臉都照亮了出來.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陰陽的臉完全是殘破不堪,原本在我記憶里那個乾淨冷漠的臉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刀子劃得個傷痕累累,靠著絲絲的血管來支撐著的臉皮一塊一塊地掉在她的臉上,甚至連她的眼睛也是被刀柄給搗了個粉碎,稀稀爛爛地從她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但是這個男人,他讓我不能再隱藏這個丑惡的樣子."陰陽的腦袋的方向是朝著那團鬼火的,或者是朝著鬼火上的社長的,那種難的憤怒,讓我禁不住再次想要後退.她猛地轉過了頭,嘴角咧著一個嚇人的弧度,"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他才如此憤怒,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哈?因為我?我愣了愣,呆呆地看著陰陽慢慢朝著我靠近.

"你忘了?你竟然忘了?"陰陽冷笑著,裂開的嘴里整齊地排列著尖尖的獠牙,"也對,他會騙你的,他絕對不會讓你知道的.為什麼不直接抹去記憶呢?為什麼不直接抹去你的記憶呢?"陰陽已經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才發現她竟然是一直沒有站在地上的,因此她的腦袋竟然和我持平.我看著她伸出了手,像拍西瓜一樣地拍在了我的腦袋上,然後側著腦袋,,"是怕把你的腦袋也一起搞壞嗎?你,如果在他來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死在這里了,他會有什麼反應?"

等等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關于社長騙我的事是……什麼玩意兒啊?!我感覺腦袋有些混亂,眼前竟然再一次黑了起來.再睜開眼時我看見陰陽已經退後了幾步,臉上崩壞的笑容讓我有些膽顫:"開始了,開始混亂了,你都開始混亂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提起這個你就會混亂的!哈哈哈哈……!!繼續想吧,想吧!!想到讓你自己混亂!然後消失掉!那麼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就可以……就可以死在我的手上了!"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但是當我看見我的手的時候我頓時一怔.我看見我的手竟然是如同以前社長一樣不斷混亂著,或許是因為我的尸體還沒有太大面積的腐爛,我看見我的手也只是在正常皮膚與微黑的皮膚之間混亂著,但是……但是我的手腕上一條異常血的傷痕格外顯眼.

我,我是什麼時候弄上這個傷痕的……這個傷痕,這個傷痕是怎麼回事……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我完全不記得有過這樣一條傷痕?想到這些問題我的腦袋頓時疼痛起來,如同爆炸一樣的疼痛讓我顧不得這些問題,伸手就捂住了腦袋.咦,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我還能夠感覺得到疼痛……

"你不記得了,你已經不記得你身上發生的事了,哈哈哈,人類的記憶就是這麼脆弱,你已經忘記了!你想知道嗎?你肯定是想知道的,我會告訴你嗎?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的."陰陽顫抖著的笑聲讓我發黑的視線更加混亂,這要命的一句話,讓我控制不住我的大腦的活躍.

是什麼事?社長到底是在什麼事上騙了我?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了?腦袋更加的疼痛,我看見我的視線已經開始繞圈圈了,我顫抖著將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死死地看著那條血色的傷痕.

這傷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看起來明明不深的傷口,為什麼會有這樣血的顏色?我的記憶里為什麼完全沒有關于這個傷痕的部分?!等等……等等等等!我,我好像記得,我記得……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明明沒有什麼用,還是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眼前的手驟然地陌生起來.我的手……我的手沒有這麼白,我的手沒有這樣修長……


我記得這個傷口……不,不是傷口!我,我的手是被陰陽砍掉過……這個……這個……這個不是我的手!我死過一次!我真的死過一次!不對……應該是我差點死過一次!

也就是,也就是我和社長和嚴浩去過那個寺廟,也就是我曾經為了救社長差點死掉,也就是我被那個魑吃掉過,也就是我的身體里真的有深愛著社長的第二人格或者什麼東西.也就是……社長真的騙了我,他騙我那是一個夢,他騙我那不可能存在.社長在隱瞞什麼……

在隱瞞什麼……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一下子閉上了眼睛,又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看見我的右手已經開始腐爛,速度之快,讓我震驚.我甚至可以看見我的右手開始顯現出了森森的白骨.

"哈哈哈哈!你要消失了,你已經開始動搖了!!哈哈哈哈哈,你已經開始動搖了!你沒有執念了,你的執念要消失了!!哈哈哈哈!!"陰陽瘋狂地笑了起來,隨即一只手狠狠地刺穿了她左邊的鬼火,那一瞬間我看見上面是我的影子,隨即我還在我的尸體旁邊看見了社長.

那樣疑惑的表,在下一秒就瞬間暴怒起來,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一樣,將目光投向了某個方向,也就是我離開的方向.

"他要來了,他要來了!"陰陽的表很奇怪,可以……很……興奮?對,很興奮.隨即她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脖子,轉身快速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我看見之前我進來的那個入口,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了另一邊.陰陽狠狠地抓住了我的脖子,站在了里面這棵樹與外面那棵樹的交接點上,在這個位置上我可以看見之前進來時看見的一個個墳墓.

離我最近的就是那個沒有死亡年份的墓碑.

腦袋好疼……我倒吸著冷氣,如同一個人偶一樣被陰陽扔到了一旁.

"他要來了,要來救你了,你不能死,你現在不能死,你要死在他面前才對,死在他的面前."陰陽猛地回過頭,看著我,目光如同蛇蠍般狠毒,"再一次!"

再一次!

如此簡答的三個字,讓我的腦袋再一次疼痛起來,我頓時咬住了牙,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從地上站了起來——我猜我站了起來——盯著陰陽,啐了一口口水,然後咬著牙惡狠狠地:"好!告訴你,我死不了!我夜強的稱號就從你這里拿走好了!"話一完,我就很不爭氣地再次栽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忍不住將手狠狠地拍在了額頭上.

"陰陽!"如此一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感覺腦袋上的疼痛著實消失了一瞬間,然後再次在我的腦海里肆虐.盡量抬起了腦袋,我眨了幾下眼睛,泛黑度達百分之七十的視線內我只可以看見一個漆黑的人影,然後就是從地上穿插出來如同雜草一樣的手.

"我在."陰陽森森地笑著,伸手抓住了我的腦袋,向著後面一揪,我被迫抬起了頭.使勁地一咬舌頭,一個激靈之下我的視線清晰了那麼一秒鍾,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社長的表一愣,隨即就是無法抑制的憤怒.

"你的人兒啊,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是我親手把她變成這個樣子的,怎麼,想殺我?來啊,來殺我啊!!"陰陽這樣尖叫著,一把把我丟到了後面,"獵狗!吃了她!"啊……狗?我頓時一愣,但是當我的頭頂出現了之前那個女變態的臉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頓時一陣驚悚.

她還是那個樣子,腐爛不堪的臉緊緊地挨著我的臉,隨即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臉頰,與此同時我感覺我的肚子上也是一陣被咬的疼痛,我可以想象女變態肚子上的那個人頭同樣張開嘴咬住我的樣子.

我差點就尖叫出來,但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理,我猛地咬住了牙齒,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我嘲諷地咆哮了一聲:"陰陽!我告訴過你,我不會死!我絕對不會死在你的手上!所以那邊那個——"女變態猛地咬住了我的脖子,腦袋一揚,狠狠地撕下了一塊肉來,我頓時咬住了舌頭,一陣血腥味之後我繼續道,"那邊那個神經病!先把自己顧好!!我……我騰不出時間去救了你啊現在!!"

"自大!"社長怒吼著,隨即我聽見了有什麼被狠狠砸碎的聲音,"要是敢死了的話我就把你救活然後再踹死你!"

"那是我的招數!"我笑了幾聲,隨即瞪大了眼睛,閉上了嘴,因為女變態貌似已經咬住我的氣管了……

我敢我現在這個樣子絕對是少兒不宜了……

毫無懸念的打斗似乎已經進行到這邊了,我聽見了陰陽尖尖的笑聲:"來啊!把我殺了你就可以去救她了!"

"誰要殺你了?"社長一聲恥笑,頓了頓,"誰稀罕殺你了?"隨即我聽見一聲巨響,像是社長直接撞在了陰陽身上——實際上也就是這樣,陰陽已經從我的視線里飛過去了,然後噗嗤一聲撞在了樹干上.

壓在我身上的"獵狗"一聲哀鳴,狂叫著什麼就朝著社長撲了過去.

女變態離開的一瞬間我感覺我的腦袋頓時沉寂了下來,呆呆地看著視線完全地變黑,我聽見耳邊響起了社長狂怒的聲音:"你答應了你不會死的!"

對啊,我答應了.所以……不會死嗎?我感覺四周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呃,這次該不會真正地要死了吧……

"你還不能死."這個機械化的聲音是我第二次聽見了,隨即我看見我的視線明明恢複,隨即我看見社長呆立的身子,呆呆地看著什麼地方,他的四周,散落著無數的殘肢斷臂,那個女變態已經被他從正中撕成了兩半,正在朝著灰化程度走去.而陰陽,正倚在一邊,跟社長一樣驚恐地看著某個方向.

都是……我這邊……

我頓時一愣.我了個去!不會這麼戲劇化吧……他又在我快死的時候出現了?這一次他會怎麼?又要問我什麼問題嗎?我他到底想要干什麼啊……不讓我死但是又不在我被毆的時候出來……純粹只是為了讓我留下一口氣回答他的問題嗎?


"你還不能死,你還沒有告訴我,維系著你們之間關系的到底是什麼."煞羅這次的問題讓我有些頭疼,我甯可回答之前他那個社長是怎樣的人的問題.如果我沒有神經混亂的話,煞羅應該是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應該是推了起來……他是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的……要知道,我的身後就是土地.

"到底是什麼?"煞羅的聲音一直很機械,隨即我看見從我的身旁伸出來了一只手,指著社長,"到底是什麼?"

"你想知道?"回答的不是我——我都要死了怎麼回答!——是社長,那樣鎮定的神,我也莫名其妙地鎮定起來,隨即社長伸手指著我,"先放了她."社長的這句話讓我再次緊張起來.這樣,是不是社長都認為煞羅可能會突然殺了我……如果我沒有回答的話.

令我驚異的是煞羅真的就放開了,隨即我感覺背後一陣冰涼,想來也是煞羅已經退後了,社長很快地沖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攬住了我就朝著身後急速退去,然後抬著頭警惕地看著在這個巨大的山洞里的另外兩個人.

像是三國鼎立一樣……顯然我這個想法冒得不是時候,我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思想,看向了煞羅.如果沒猜錯……有煞羅在,社長和陰陽打不起來……

"告訴我."大兜帽後的煞羅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有那樣一個機械的聲音,估計煞羅也是個面癱樣兒吧.

社長沉默了一會兒,低頭望了我一眼,然後張了張嘴,似乎要開口了.我豎起了耳朵."你認為是什麼?"社長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我捏了一把汗,緊張地看著煞羅是不是要出手了.

煞羅沒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心翼翼地開口,就像是正在觸碰他自己內心的一個禁地一樣:"感?"

社長沒有回答,抱著我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我們可以走了麼?"

"什麼感?"多麼要命的問題!社長再一次頓住了腳步.不知道是受什麼驅使著,我抬起了頭,看著煞羅,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不要太奇怪:"上司和下屬之間,朋友和朋友之間,以及……傻子和瘋子之間,的感."我承認最後一個是為了損社長.

煞羅繼續沉默著,似乎在搜羅著自己不懂的地方,然後開口:"不是愛?"

"不是愛."我重複.

"為什麼?"煞羅的腦袋低了低,像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一樣,"我還以為,人類的感,都是愛."

"白癡……"下意識地出這個詞語之後我直接就決定咬舌自盡了,我了個去……我居然敢罵他……我是不是腦袋要壞了……

煞羅猛地抬起了頭,從那個大兜帽後面透出來的兩束灼人的目光讓我縮了縮身子,干笑著准備開口求饒的時候,煞羅突然開口了:"我聽過你這樣叫他."

咦?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煞羅,然後嘴角頓時一陣抽搐.該不會這貨是個偷聽狂把……

"這是不是你和我之間也有感?"煞羅這樣問著,我聽得出來這子對感一無所知但是卻很渴望去了解.

當然……當然有……強者和弱者,大象和螻蟻之間的那種……

"感分很多種,不止是愛."我感覺喉嚨有些發疼,我敢相信我再話我的喉嚨會流血,轉了轉眼睛,我頓時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不繼續?"煞羅果然這樣問了,正中我的下懷.閉目養神了半晌,感覺喉嚨的疼痛減輕了半晌,我繼續道:"想知道?"

煞羅點了點頭,見我再次閉了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腦袋轉向了一旁還在觀望著的陰陽.我看見陰陽的表頓時緊張起來,緊握著的手似乎隨時准備叫更多的冤魂出來.煞羅再次將目光轉了回來,問:"你會告訴我嗎?"

"感的一種,我對她,就是仇人."我猛地咳嗽了幾聲,感覺嘴巴里頓時甜甜的.

"你想知道感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也可以告訴你的!"陰陽明顯怕了,抱著一絲僥幸大吼了一聲.

煞羅卻是轉身朝著陰陽走去了,那樣冰冷的感覺,讓我都不覺打了一個冷顫,我聽見煞羅道:"陰陽,于1993年被人殺死,因未曾犯下大的過錯而不曾獵殺,現在我以損害人界73條生靈的罪名將你銷毀."隨即我看見煞羅從那件長長的黑袍中伸出來了一只手,那只手非常緩慢地伸向了陰陽,陰陽竟然是不躲不避——或者躲不了——地看著煞羅將手伸向了自己.

"噗嗤!"一聲輕響,煞羅的手頓時就刺穿了陰陽的腦袋,我看見他的手再次伸出來的時候捏著一塊有裂痕的面具,隨即煞羅猛地握緊了手,那塊面具頓時就咔擦一聲碎裂,而陰陽也是在一聲慘叫之下就慢慢消失,從腳到頭,就像是有火在她的身上燃燒一樣.

那張人皮殘破的臉扭曲著,陰陽在消失之前都在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啊啊啊啊——我不甘心!不甘心……"

陰陽消失了.真真正正的消失了.現在只留下的那一堆慘白的灰,也是在不久之後就會消失.

心里頓時空落落起來,我忍不住還是歎了一口氣.呃,雖然是我導致了這個後果的……但是如果我不這樣做,死的就是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煞羅慢慢地轉過了頭,從那大兜帽後面透出來的目光似乎更加凌厲.好吧我知道了他為什麼要殺了陰陽了……最主要的當然是他真的想知道感是什麼,另外……就是立威,表示他也可以殺了我……

"可以啊……"我晃了晃腦袋,使自己的視線不要再次黑起來,但是陰陽消失之後我也沒了繼續支撐的信念——就如陰陽所,我所謂的執念在之前已經開始崩潰了,雖然還搞不懂我的執念是什麼呢——慢慢地垂下了頭,我喃喃著,"就讓社長告訴你吧……他懂的比我多……我……我想睡覺……"

勉強擠出了最後一個字,我感覺腦袋頓時就垂了下來,從我的腦海里閃過去的最後一個想法就是我現在肯定很像咸魚……

不知道,這一次睡過去了,能不能醒過來呢……無論怎樣,都好……

反正我是個孤兒.

xxxx年xx月xx日

人的犯罪動機總是不一樣的,為錢,為色,甚至只是為了好玩兒.

陰陽是個孤兒,之所以成為孤兒,是因為三年前一個男人將她的父母殺掉了——純粹只是因為那時候他自己心里不爽.陰陽那時六歲,躲在床底下看著自己的父母被殺掉.

陰陽看著父親被男人用刀子釘在了牆上,腦袋一歪看著床下面的自己,不愛話的父親臨死前腦袋里想著的全是還無法自理的女兒.陰陽看著母親被男人用刀子砍掉了腦袋,腦袋咕咚咕咚掉在床邊,那瞪大的眼睛里,全是對自己年方六歲的女兒的擔憂.

陰陽被送進孤兒院的時候就不愛話了,陰陽也不是她的名字,她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只是喜歡那個太極陰陽八卦圖而已.被那個男人影響得太厲害,以至于陰陽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男人就是陰陽的噩夢.

噩夢里男人把陰陽的臉一刀一刀地割壞,陰陽是生生疼死的,而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候突然惡趣味地起了色心.

接下來陰陽就會從夢里嚇醒,抱著腿縮在床角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哭.

那個噩夢在三年後成了現實,那個男人找到陰陽了,像一條狗一樣,男人已經找了陰陽三年了.

那時候陰陽九歲了,還是不愛話.男人是趁晚上的時候偷偷溜進陰陽的房間的.

如同噩夢里的一樣,男人一刀一刀地將陰陽的臉割成了碎片,男人:其實如果你沒有被送進孤兒院,我還沒有興趣來殺你.

與夢里不同的是陰陽這時候沒有死,但臉上的那種疼痛卻讓陰陽生不如死,陰陽幾乎將指甲插進了水泥地里.

男人停手了,看著身子下面躺著的陰陽,然後笑著:我在想,如果你沒有被我殺了,長大之後會不會漂亮呢?

接下來的事像夢里一樣了,只不過陰陽沒有像夢里一樣醒過來.在那之中陰陽就死了.死了之後的陰陽其實沒有產生執念的,但是男人沒有停下那種瘋狂的行為,陰陽是因為這個才形成執念的.

關于容貌是陰陽的軟肋,也是陰陽的經曆.所以陰陽經常想要將那丑惡的容顏給隱藏掉,陰陽戒心很大,習慣了戴面具,也就習慣了防備別人.

陰陽喜歡和與自己相同的人在一起.她曾經遇上過一個女孩,但是後來卻被女孩的姐姐給強行帶走.陰陽是無所謂的,但是她著實討厭那個女人身旁的男人.

那種討厭是不出理由的,更何況那個男人還粉碎了他的面具.她只不過是遵從寄主的願望而已,她錯了嗎?她沒錯.至少陰陽自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陰陽徹底地恨上了那個男人,也順帶恨上了那個女人.

孩子發起狠來是沒有理可講的,陰陽殺了很多人,終于換得了那個女人的來臨,並且還引來了那個男人.

計劃成功的前一刻卻出了錯誤,是冥界鬼司的人出現了.本來鬼司是已經在冥界墮落下去的稱呼,但是那個人,那個人卻是在冥界里一度閃耀著.

在那一天,她終于回憶起了曾一度被他所支配的恐怖,以及臨死之前被他淡淡的目光輕視的屈辱.

她很不甘,但在那個大神的手下無力反抗.或許死會是一種解脫,但是在那一刻她甯可自己活在痛苦之中.

有時候,死比活痛快,活比死痛苦.但有的人,為了報仇甯可痛苦.

陰陽就是這樣的人,也就是這樣的鬼.至始至終,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