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鬼報社之夏家村的老人臉(下)】

村長不見了.

出了村長辦公室,我本來想著要去找到村長把印章還給他,順便再問問關于那個夢的事宜的來著,但是到村長家里的時候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牆上一片噴泉樣式的血跡.

哎?看起來不妙啊……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尋找村長,但是屋子里沒有村長的尸體或者什麼的,就連地面上也是一點血液也沒有--我有些懷疑那片血跡是不是村長家的壁紙了.

並且看得出來,那個殺人犯--如果他存在的話--的動作很是乾淨利索,屋子里的東西沒有一件是被打亂了的,甚至,連放在屋子中央正對著大門的那把藤椅,都還在一搖一晃一搖一晃,似乎其主人還坐在上面一樣.

"哇唔,這里是怎麼了……嗯?那是什麼?"社長茫然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隨即我看見社長飛快地越過了我,幾乎是用跑地到了那把藤椅旁邊,慢慢蹲下,伸手似乎撿到了什麼.

"喂,別破壞犯罪現場啊,留下指紋你就遭了--"我頓時嘴角一抽,邁步走到了社長身後,沒等我一拳頭敲在社長腦袋上,我就突然聽見門口處傳來一聲高聲的怒吼:"果然是你們!"

哎?我回過了頭,當我看見門口站了一溜兒的人的時候我就茫然了.這十幾個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怎麼……看起來都這麼年輕?夏家村不是只剩下老弱病殘了嗎?為首的那個男人果然是我們是什麼意思……嗯,看這個況,貌似是我們被算計了啊……

"阿瘋你看這個,砍人肯定比你那把匕首要快哦~"最要命的是社長居然還在這時候開口了!更要命的是我看見他手中拿著一把染血的刀!最要命的是他居然還了那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啊咧?怎麼這麼多的人?"社長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人,然後就茫然地抬起了腦袋看向了我,"阿瘋,你的朋友嗎?"

"你認為這些一臉要殺了我們的人會是我的朋友……"我抽搐著嘴角,轉過身慢慢地後退了幾步,"那個,你們有什麼事?"

"別裝蒜了!夏俊華已經全部告訴我們了!你們不僅殺了祖姑婆,還殺了村長!"為首的那個男人惡狠狠地看著我們,看起來他手里的那根鐵棍也不是好對付的.隨即男人轉頭看向身旁的一個人,,"夏俊華,是不是他們?"

夏俊華……我頓時一愣.是……她的嗎?

夏俊華沒有將連衣帽拉起來,丑惡的面孔展現在陽光之中,她慢慢地掃了我和社長一樣,然後:"對,就是他們.我親眼看見他們走進了祖姑婆的房子,出來之後祖姑婆就死了.並且剛剛我還看見他們和村長在一起,村長怕是也已經被他們殺掉了."

"她死了?"出聲的不是我,是社長.社長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刀,盯著夏俊華一字一頓地問道.

現在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吧啊喂……我們已經被當中殺人犯了啊……我頓時一陣無力.夏俊華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個樣子,抬著眉毛,夏俊華冷冷地看著社長:"你們自己殺的人,自己還不知道麼."

"啊啊,已經死了啊."社長慢慢地將寬大的手掌插進了自己的頭發里,貌似是有些為難地搖搖頭,,"看起來事要變得麻煩了……算了,阿瘋,走吧."

"啊?"我茫然地看了社長一眼,又掃了堵在門口的人牆一樣,扯著嘴角,"走?"

"當然是走咯,不然你還在這里過夜啊?"社長回過頭來白了我一眼,無視著門口蒼蠅一樣的人群,徑直就走了過去.哎?我頓時一頭黑線,躊躇了片刻,直接跟上了社長.

"殺了人還想走?!想得倒美!一命償一命,你們兩個人就留在這里好了!"男人這樣著,首當其沖地就拿著鐵棍沖了上來,或許是發揮了領頭羊的作用,在男人身後的人群頓時一湧而進.在人群中我看見夏俊華沖著我笑了笑,慢慢地就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夏俊華……我皺了一下眉,無意識地一轉目光,一眼就看見看見領頭羊帶著一群男人將我和社長圍在了一起,我頓時一個冷顫.我了個去……這麼多人?拼命也沒他們命多啊……

社長聳著肩,雙手攤開,沖著站在他對面的那個領頭羊道:"怎麼?沒有證據就想治我們的罪嗎?"證據……我的目光落在了隨著社長的右手而動的那把刀上.

"其實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我們可是非常友好的."社長微笑著看著領頭羊,再次攤開手表示忠誠.友好……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又被社長換到了左手的那把刀上.

"別廢話了!殺了我們村子里最重要的兩個人還想活命?兄弟們,殺了他們兩個為祖姑婆和村長報仇!"怒吼了一聲,領頭羊握著鐵棍就沖向了社長,與此同時,形成一個圓形的其他人紛紛沖了上來,揮動著手中簡單的武器怒吼著.我看見那些武器里最高級的就是鋤頭,最低級的是板磚……嗯?等等,拿著個飯勺打架的那個是怎麼回事??

"啊啦啊啦,打我就算了唄,打女人可是不行的哦."聽見社長這樣我還以為社長沒有還手,但是我眼睛一瞥就看見社長正拿著那把刀砍領頭羊的鐵棍砍得不亦樂乎.

嘴角一抽,我彎腰躲過了從我旁邊砍過來的鐮刀,伸手抓住了最近的一個人的手腕,向著地上一拽,看見他摔在地上之後還不忘踩他一腳.順手就抓住了那個人的鐮刀,我抬手就用鐮刀扛住了從正面砍下來的那把鋤頭,順便還出聲叫道:"喂那邊那個,得好聽,快過來幫我挨打啊."

"我覺得我過去就是幫那些人挨打."被隱藏在人群中的社長這樣回了一句話,"拜托我這邊也有很多人誒."

"拜托我只是個女的誒,很快就會堅持不住然後被毆的."我氣急敗壞地怒吼了一聲,隨即就看見一塊板磚從我的左邊拍了過來,頓時連忙蹲下,順便一個掃膛腿踹在了身邊某一個人的腿上.沒等我站起來,我就看見有一根鐵棍朝著我腦袋打了過來,哎?趁人之危?!不帶這樣玩兒的!我頓時在地上一個打滾,瞄准一個方向就滾了過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總算是勉強跑出了包圍圈,雖然途中貌似被踩了十幾腳還被什麼東西砸中的肩膀,然後疼得還把到手的鐮刀給丟了……

好多星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眼前的金星還沒有消失,我就看見發現我不見了的人都轉過了身,惡狠狠地瞪著我,隨即很快就提溜著手上的東西朝著我走了過來.

伸手扶住了牆,我晃了晃頭,把眼前的星星搖走之後我就看見他們已經到了我的面前.呃,好像要被打了……看來我的烏鴉嘴還真是夠靈的啊.下意識地伸手護住了腦袋,我猛地蹲在了牆角.嗯,要打就打吧,反正又不是沒被打過.

雖然是這樣豪邁地想著,但是當貌似是掃帚的東西落在我的身上的時候真的很痛誒,我下意識地就想要跳起來大罵,但是好像又被什麼東西給拍了回來……我了個去這麼密集的攻擊是個人都受不了啊,要不要跳起來拼了啊,不然遲早會死的會死的……

哎等等……不對勁……怎麼感覺好像沒有被打了……我愣了一下,將護住腦袋的手臂打開了一條縫,然後一眼就看見了社長放大了的臉,撇著嘴角翻著白眼:"結果我還是得替你挨打啊."

哎?!我這才發現那些村民的攻擊大部分地都被社長擋住了,雖然社長怎麼從那邊突破重重人群到這個牆角來的還是一個問題,但是我著實被感動了一把,抓著社長的肩膀激動地搖晃著:"社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喂別拿感激做掩飾讓我完全把你擋住啊……很疼誒你知不知道."社長頓時一個白眼就砸了過來.誒?被揭穿了……我頓時松開了社長的肩膀,然後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地:"社長快發大招滅了他們……"

"你給我怎麼發大招?上上下下左右上嗎?"社長扯著嘴角,然後伸著雙臂慢慢地就站了起來,歪著腦袋道,"我你們啊,差不多就夠了……再打的話,我也會發火的啊."

我看見社長身後的那些人手上的動作都是一頓,部分的人不確定地看了看那只領頭羊,大部分的人是非常蔑視的一笑,掄起手中的東西就要再次砸下去.

"我過了,夠了."社長再次重複了一遍,這一次話音剛落社長就反手一巴掌拍了回去,我看著社長的手在站得靠前的人的臉上一一拍過,瞬間就又被社長收了回來.一切都做好之後社長才轉過了身,看著呆住的靠前的人以及更加憤怒的剩下的人,慢慢地伸出手在領頭羊的衣服上擦了擦,:"被打的滋味怎麼樣?"

頓時那群人都是看向了那只領頭羊,領頭羊慢慢地看向了社長,然後嘴巴一動,噗嗤一聲就噴出了一口血水,似乎還吐出了幾顆白白的牙齒……

我了個去,社長果然厲害……沒等我在心里驚悚完畢社長就突然一個回頭,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領朝著門外拖去:"別發愣了,快跑!"

哎?!我感覺我的臉好像有些抽筋了.

"撲通!"也不知道是跑到了哪里,社長猛地松開了手,我就華麗麗地跌在了地上,臉朝下……差點吃了一口的泥巴,我憤怒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腳就踹向了社長,怒吼道:"我你就不能不抓我衣領啊?!我沒被他們打死也差點被你勒死啊你知道不!"

"我救了你一命誒你知道不."社長夾著尾巴躲到了一邊,哀怨地蹲在地上,伸出手在地上畫著圈圈.

"你夠了……"我一把捂住了臉,轉過頭看了看四周,我才發現社長把我拖到了哪里--祖姑婆的樹林.抬腳踹了踹社長,我緊張地看著四周,道:"誒,神經病,來這里干嘛?萬一那些人跑進來這里怎麼辦?干嘛不直接跑出去啊?"

社長揚起頭瞥了我一眼,望了望隱藏在樹林深處的祖姑婆的茅草屋,:"這里不是村民隨便就能進來的,更何況里面還死了人呢.再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阿瘋你語文沒修好啊."頓了一下,社長轉過頭嘟囔著道:"進來的時候你看了周圍的環境的啊……反正我是暈暈乎乎的,才沒注意的……"


自動略過了社長的鄙視以及碎碎念,聽見社長提起死了人我頓時就反應了過來,伸手把社長從地上抓了起來,皺著眉頭問:"喂,你夏俊華為什麼要我們是殺人凶手啊?好像我們也沒怎麼得罪過她啊."

"因為--"社長翻著白眼,還沒完,我就聽見我的身旁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因為這是我的主人的命令."

我頓時一個冷顫,猛地轉過身,我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一棵樹下的夏俊華.那蒼老的臉還是沒有變,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冷得嚇人,死死地盯著我和社長,已經是傍晚了,火火的夕陽在夏俊華的眼睛里反射了出來,就像是血一樣的.

夏俊華冷冷地看著我,然後又將目光移向了社長,半晌,突然一個轉身就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咦?我下意識地邁開步子就要跟上去,但是社長卻伸手抓住了我,搖搖頭,繼續蹲在原地在地上無聊地畫著圈圈.我茫然地看了看社長,又看了看快要消失在樹林深處的夏俊華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喂,你到底是有什麼計劃啊."站了半天,我同樣在社長的身邊蹲下,看著他用指甲在地上畫了無數個圈.

"計劃?什麼計劃?"社長慢慢悠悠地瞥了我一眼,"就在這兒先等著外面的人跑光了然後再出去找路唄,你還想怎麼?"

"喂!那個樣子會被認為是畏罪潛逃的誒!"我頓時一拳頭敲在了社長的腦袋上.

社長捂著腦袋,哀怨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我,:"還能怎麼樣啊……告訴你夏俊華背後的那個人我可不想去招惹她啊."

哎?社長都不想招惹的角色?我頓時一愣,慢慢地將目光投向了夏俊華消失的地方.會是什麼人呢……指使夏俊華將我和社長帶到夏家村來,又將兩樁命案嫁禍到我們身上,害得我們被村民一頓好打……怎麼看,怎麼像是和我們有深仇大恨的人啊.但是……我有得罪過這樣的人嗎?

想了半天,我最後將罪名歸咎到了社長的腦袋上.斜著眼睛打量了社長一眼,我更加敲定了自己的猜想.嗯,社長果然是長著一副到處惹禍的樣子……

"那個……真的要在這里等著麼?"躊躇了半晌,我還是不確定地開口問道.等著的話……那群暴怒的村民不知道會不會跑進來捉人,就算是有社長在他們也不能做些什麼,但是萬一在樹林里的那個東西來了怎麼辦……社長都不敢惹的啊.

社長聳了聳肩,突然仰起了頭,看著即將消逝的夕陽,沉默了半天,歎著氣道:"啊啊,我都過了我不想招惹了……你也沒必要非來招惹我啊."

愣了一下,我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靠在了身後的一棵樹上,弓著身子警惕地看著夏俊華消失的那個方向,順手還把插在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接下來會看見什麼……是和平常一樣的鬼還是……和夏俊華一樣的東西……

"……我必須得到她."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夕陽已經完完全全地沉澱下來,夜晚的漆黑突然就籠罩住了整片樹林.從夏俊華消失的那個方向,突兀地就響起了這樣一個冷漠的聲音.

我頓時一愣.好……熟悉的聲音……等等,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我的?!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這個聲音和我的聲音一模一樣!

隨著那個聲音慢慢地響起,我看見從那片黑暗中慢慢地走出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人影.從腳到頭,那個身影一點點地從黑暗之中沖破了出來.那麼華麗的衣裳,我也只在電視上看見過,但是那上面布滿著的泥土莫名地讓人骨寒,就像是……就像是她剛剛從地下爬出來的一樣.

等到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我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除了蒼白得有些嚇人,以及遍布她全身的泥土,可以,她就像是鏡子中的我一樣.

這是……什麼況……我茫然地看著她,她卻是冷冰冰地看著社長,連一次也沒有看向我.我看見她機械地動了動幾乎和她皮膚一樣蒼白的嘴唇,冰冷地道:"還有你."

社長用手撐著臉,靜靜地看著她,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其實應該是捂住了他胸口的那顆骷髏頭——等她完了好久才開口問:"你認為,僅憑你的一魂三魄,就能夠爭得贏她麼?我還以為你會乖乖地呆在那里,一直沉睡到我來把你拿走……沒想到才四百多年你就醒過來了啊,並且竟然還反噬掉了你的原主……"

話一完,社長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背對著我,完全看不見社長現在是什麼表.但是我猜想的話……怎麼也不可能是笑吧……當這個想法剛剛從我的腦海里面閃過去,我就聽見社長一聲淡淡的笑聲:"所以,無論是什麼時候,你都會讓我驚訝不已."真的,我也是驚訝不已的啊……

"……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應該是笑了一下.盡管整張臉除了一雙黑得嚇人的眼睛都是白紙一樣的顏色,但是……我沒來由地就覺得如果她沒死的話,笑起來應該是非常……漂亮的.

"所以,"社長的聲音驟然冰冷了下來,隨即我看見社長慢慢地握緊了拳頭,,"我會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地回到你的主體上,要麼……就被我塞回你的主體上."

我頓時一個踉蹌.

她睜大了眼睛,沒有眼白的黑色眼睛在那蒼白得不成樣子的臉上異常恐怖,她生氣了,我看得出來,也聽得出來:"不可能,我就是主體,我……我就是主體!我就是主體!我不需要回到任何人身上!!"那聲怒吼爆發出來的同時,我看見她的臉驟然就開始開裂,就如同是一張完美的白色面具一樣,一條仿若深入腦髓的裂痕在她的額頭上突然出現.

她也是一陣驚慌,顫抖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猛地抬頭,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那張雪白雪白的嘴唇顫抖著著:"只要……只要殺了你……殺你了……殺了你就行了把,就行了吧!!"

"糟糕……"我聽見社長突然一聲暗罵,隨即社長身子一側就想要轉過身來,但是在那之前我就感覺身體猛地被什麼東西給纏住,就連我的嘴也是被什麼東西給死死捂住,通過余光我可以看見,那個東西……是樹枝!是從我身後的那棵樹上伸出來的樹枝!

我掙紮著想要把匕首刺進纏住我手臂的樹枝里,但是那些樹枝猛地就是一陣收縮,我頓時感覺眼前一黑,眼前殘留的唯一景象就是社長猛地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把我抓住,然後我看見她站到了社長的身後,伸出手挽住了社長的脖子.

我看見社長大張著嘴,大叫道:"不要!--"

啊……腦袋好疼疼疼疼疼……恢複意識之後我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勉強睜開了眼睛,我看見我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如此濃郁的漆黑,就像是要把我吞噬掉一樣.我不自覺地就伸手摸向了腰間,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好的事--我的東西不見了.

也就是,現在的況是非常糟糕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身上沒有一件東西可以防身,而社長也不會過來--那個人大概會纏住他不讓他來找我.然後為了殺死我,那個人大概會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為什麼不直接用那些樹殺死我啊,還搞得這麼麻煩……我下意識地捂住了額頭,然後突然就摸到了濕淋淋的東西,視覺在黑暗里完全起不到作用,我慢慢地將手放在了鼻子下面,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就侵入了我的鼻腔.啊……難怪腦袋這麼疼,原來流血了啊……

不對不對,現在才不是顧及這個的時候……先搞清楚現在我在什麼地方再.這麼想著,我慢慢的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但是還是伸著手摸索著不知道朝的哪個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我就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凹凸不平的東西,沒猜錯的話應該也是樹……我了個去是樹?!我條件反射地朝著後面一跳,成功地把在我心目中原本怡人現在嚇人的樹給躲了過去,但是代價就是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個踉蹌而扭到了腳……

呃,得不償失得不償失……我坐在冰涼的地上,捂著發疼的腳踝一個勁兒地哀歎.唔,如果剛剛那是樹的話,那我現在應該還是在樹林當中,這片黑暗的話,應該是因為本身就是夜晚,再加上樹林的透光率不好造成的……我再一次疑惑為什麼她不直接殺了我.

好不容易等到腳踝的疼痛減輕了一點,我踉蹌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瘸著腿繼續伸出手摸索著朝前走去.不知道是撞到了樹多少次,當我感覺腦袋上的傷口又加大了不少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了一點亮光,習慣了黑暗的雙眼現在對如此微弱的亮光也是非常敏感的,我頓時來了精神,單腿跳向了那絲微弱的亮光.

很好很好,不是懸崖或者峭壁什麼的.最終我來到了一塊異常平整的土地之上,四周的樹木在此結束了延伸,而稍微暗淡的月光在這里終于有了落腳的地方.我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愣愣地望著土地中央的那個大坑.

在那個大坑旁邊堆積了無數的浮土,浮土之上是一口木頭棺材,棺材板大開著.

別告訴我她就是從這里爬出來的啊……那個樣子的話她不就是僵尸了麼……僵尸長這樣啊就,完全和電影里面的不一樣啊……不對不對,又想偏了……我伸手就拍向了自己的腦袋,很快就因為疼痛跪在原地捶地無數下.

"在向前走吧,向前走,到這里來就好了."在如霧一樣的森林里面,突兀地就回旋起了這樣一個誘人的聲音.我猛地抬起了頭,警惕地看向了四周,但是沒有人……四周沒有一個人.


"向前走,幾步就好."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我很快就找到了它的來源--那口棺材里面.我皺緊了眉,緊緊地看著那口棺材,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個大坑.

在我邁開腳步的同時,我聽見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一步,兩步,三步……七步,八步,九步."然後戛然而止.嗯,原因應該是我停下了腳步.

我離那口棺材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只剩下不到兩米的樣子,但是因為它是在那堆浮土之上,所以我看不見里面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不過來……為什麼不過來?"從那口棺材里面傳出的聲音驟然變得詭異起來,顫抖著的音節在黑夜聽起來的確有些滲人.

我慢慢地側開了步子,做出了隨時逃跑的姿勢.

"來吧,既然都走到這里了,就過來吧."話音剛落,我看見從那口棺材的底部慢慢滲出了猩的液體,將那堆浮土給染了個遍,與此同時一聲輕響,從那口棺材里面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搭在了棺材邊兒上,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里面爬出來了一樣.

我頓時就准備轉身逃跑,但是剛剛拖著腿向後挪動了一下,就有什麼東西猛地從我的正面撲了過來,我頓時一個踉蹌,猛地倒跌在了地上.

我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是在棺材里的那個東西,它還沒有爬出來.而我能夠感覺得到,至少有兩個東西壓在我的身上.

我猛地側過頭,迅速看向了壓在我左臂上的東西.剛剛轉過了脖子,我就看見了一張蒼白的孩子的臉,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睛,如同青蛙一般蹲在我的左手手臂上.我了個去……我感覺腦袋一抽,再次朝著另一邊轉過了頭.果然,我看見了一張女人的臉,緊繃著嘴唇,如同灰一樣令人惡心的皮膚上盡是鮮的血液.而隨即我就看見她的姿勢很是奇怪,大概是因為只有半個身子的原因什麼的……嗯,貌似無論是這個女人還是這個孩子,都有一絲夏俊華的影子去……

等等……別告訴我這女人就是夏俊華……我瞪大了眼睛,用力地看著壓在我右臂上的女人,很快我就通過她脖子上的一顆肉痣確認了她的身份——她居然……居然就是夏俊華!

我僵硬著脖子,慢慢地將腦袋轉正,盯著腦袋上方的夜空,半天才把自己的聲音找回來:"我……我都動不了了你還不出來啊……"實在的,我還真想看看是誰那麼變態……為了讓我和社長相信生生殺了一對母子還把那個母親變成那個樣子……

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我猛地看見我的正上空出現了一張干巴巴的臉,如同干尸一樣絲毫水分也沒有,但是……但是那雙熟悉的眼睛告訴我,她……就是那個人才對.

我猛然一怔.她在這兒?!那在社長那邊的是誰?!或者,難道社長已經被她?……

"來吧,就這樣把你的身體交給我,乖乖地交給我就好了."我看見她將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雖然沒有用力,但是卻給了我無限的壓迫感.而她的另一只手則是慢慢地伸向了我的腦袋後面.

誒……是准備把我的腦袋拍開了嗎……我扯著嘴角,任由她的手在我的腦袋後面摸索.突然,我看見她的臉猛地一皺,突然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隨即就用手抓起了我的衣領,怒吼道:"去哪兒了!!告訴我!你把它丟在哪里了!"

我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茫然地看著她,半晌,突然反應了過來她要的是什麼.那個簪子,社長給的那個簪子.

沒猜錯的話……那個簪子也應該已經掉在不知道的地方了……

"告訴我!它去哪里了!!"她怒吼著,抓著我的衣領向著地面上撞去.一陣撞擊之後我感覺額頭上的傷口再次裂開了……

疼……

"想知道它去哪兒了是吧……"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一種沖動,我抑制住了喊疼的沖動,盯著她扯開嘴角笑了一下.

她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瞪著眼睛將腦袋湊向了我,似乎在努力地控制著自己聲音里的憤怒,道:"吧,在哪里?"

"其實啊……"我喘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笑著,"其實我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啊."

"砰!"她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接下來就是如同雨點一樣密集的拳頭不斷地落在我的身上,伴隨著一陣陣瘋狂的怒吼:"去死吧去死吧!!給我去死!"

要死了……我感覺腦袋越發疼了起來,眼前也是慢慢地黑了起來.要死了……再這個樣子下去會死掉的……

"給我住手啊臭女人!!住手住手住手!"果然是快要死了吧,怎麼在這個時候產生幻覺了……唔,這個聲音……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的……自從陰陽走了之後可是受了不的打擊呢……還什麼是我害的,雖然本來就是我害的……

誒?等等??!我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剛剛將眼睛打開了一條縫,聚集在眼皮上方的血液驟然間就湧了進來,我頓時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啊,眼睛好疼疼疼……

看來尸蝠的話沒有被我腦袋上的這玩意兒聽進去,我還是感覺有不少的拳頭砸在了我的腦袋上.顱骨被敲擊的聲音讓我一陣一陣地發暈,連尸蝠的聲音也聽得不太分明了.

"我叫你住手啊臭女人!"一聲怒吼之後就是一陣撞擊和撕打的聲音,可以猜出沖上去的是壓制住我的那兩個東西,因為她還在打……

是想活活把我打死嗎……我動了動手腕,接骨處頓時發出了咔嘣一聲脆響.很明顯這個細微的聲音被她聽見了,我感覺到她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有些精神崩潰地大叫著:"你還想反抗嗎?!還想反抗嗎?!我才是主體,我才是!!"然後就是再一輪的拳打腳踢——好吧沒腳踢這回事兒.

眼皮被血液糊在一起了,睜開眼睛廢了我好大的勁兒,好不容易從貌似損壞了的視覺神經里奪回了一點視線,我一眼就看見了她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臉,以及那個快要再一次落下的拳頭.

掙紮著右手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我終于抓到了一顆石子,然後抬起了手,無力地朝著她扔了過去,再然後就真的無力地癱在地上了……好吧這就是一個找死的舉動……但是我就是想扔她……

"啊啊啊啊!!你怎麼還沒死!怎麼還沒死!!"果然,她被我激怒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了,我看見她展開了手,指尖就朝著我的眼睛,"你看我干什麼!!你沒資格看我,別看我,別看我你聽見了嗎!!"

"噗嗤!"

好在那不是我的眼睛被挖出來的聲音,而是尸蝠的爪子刺進她的眼睛的聲音.

我看見她的全身一陣顫抖,然後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仰著頭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趁著她准備蓄氣發飆的時候尸蝠一下子就撲騰向了我的手,似乎想要把我拽出去,但是很快它就放棄了,還非常憤怒地大吼了一聲:"我你怎麼這麼重啊!能活著回去的話就去減肥啦!"

啊,我重得讓你這只蝙蝠拉不動真是不好意思……盡管臉上已經沒有多少感覺了——我該不會會變成面癱吧……——我還是盡量使自己扯了一下嘴角表示無語.

"那就只好先把這個臭女人給解決了!"喂孩子怎麼能一口一個臭女人呢.沒等我掙紮著想要把這句話出來,尸蝠就已經撲扇著翅膀朝著她撲過去了,與此同時她也是放下了自己的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現在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被尸蝠抓得不輕的眼睛里淤積著不少黑色的血液.

突然我聽見從尸蝠的嘴里傳出了一聲蝙蝠該有的叫聲,隨即從樹林深處都響起了這樣的聲音,而尸蝠自己卻是首當其沖地沖向了她,銳利的爪子已經是蓄勢待發.

她猛地抬起了腦袋,伸出手似乎妄圖想要抓住尸蝠.但是或許這就是的好處,尸蝠的速度及靈活度令我都有些瞠目.尸蝠完全就是變成了一道影子在她的身邊轉來轉去的,但是很明顯她也知道尸蝠的目的是殺了她,所做的防禦工作也是讓尸蝠怒罵連連——誒我是不是很適合當解員……不對不對,妹子的我怎麼老在重要的時候想偏?!

在我以為這場鬧劇會持續下去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四周異常的響動,就像是有無數只鳥在樹林里穿梭一樣,樹葉被破開的噼里啪啦的聲音在黑夜里異常刺耳.我無意識地將腦袋一歪,看向了某個陌生的方向.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她似乎也因為這個聲音而顯得有些慌亂,尸蝠已經在她的身上抓下好幾塊肉來了,與她的臉一樣,她的身體上也是沒有絲毫水分的,以至于我看見尸蝠的爪子總是帶著片片碎骨頭.


終于那個聲音到了盡頭了,我看見從樹林間猛地沖出了無數的蝙蝠,無數的翠綠色眼睛在黑夜中如同窺視的狼群一樣,望上一眼就讓人骨寒,而最令人注目的,就是踩在蝙蝠上面的那一個漆黑的人影.

果然……無論是到了什麼時候社長都是特會耍帥的啊……我努力使自己僅剩的力氣聚集在了勉強能動彈的手上,然後慢慢地伸向了社長的方向,最後沖他豎了一個中指……好吧貌似對待一個接下來就會把自己救出去的人這樣做有些不禮貌,但是……為什麼剛剛就是好想這樣做啊……

"尸蝠,等等!"社長很是快速地瞥了我一眼,隨即飛快地從那群被踩得夠嗆的尸蝠上跳了下來,速度驚人地向著尸蝠沖了過去.此時的尸蝠已經殺了眼睛——真的,他的眼睛了——即使是對社長的命令也是不管不顧,仍舊是帶著一股煞氣向著她沖去.

而此時的她已經是狼狽不堪,本來和尸蝠有周旋的余地的,但是很明顯社長的出現打亂了她的心思,以至于連連被尸蝠給中傷.純粹只是用來包裹住骨頭的皮膚已經被尸蝠抓了個滿堂彩,我甚至還可以看到三道從她的胸口一直蔓延的肚子的傷口,並且尸蝠好像還很不厚道地叼走了她的幾根骨頭……

"尸蝠!你在聽我話嗎!"社長的怒火是沒來由的,我看見他伸手就要去抓住尸蝠.但是尸蝠卻是翅膀一扇,猛地在空中打了一個轉,然後突然轉了彎兒朝著我飛來,很快他就已經到了我的旁邊,落在地上不斷地嘰哩呱啦地怒吼著.

社長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她站在社長的面前,狼狽不堪.四周是一片寂靜的樹林,天邊還有著一輪淡淡的月……喂怎麼看怎麼像劇里面被用爛了的場景啊……

"這是你自找的."社長開口的時候的聲音真的把我嚇到了,當然不是那種冷冰冰的聲音,而是……而是異常的溫和……溫和到讓我覺得很不對勁……社長伸出了手,在半空中又突然停頓了下來,又被社長很快地收了回去.

她有些發愣地看著社長,活像一個表白被拒絕的女生——只有神態而已……

社長手掌一翻,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掏出來了一個東西,遞到她的面前:"你在找的是這個?"我清楚地看見社長的手心是那個漂亮的簪子,我也清楚地看見看到簪子之後她的表就變得猙獰,伸手就要去奪那簪子.

"咔嚓!"但是社長卻是猛地握緊了拳,那漂漂亮亮的簪子竟然就被舌這樣子折斷了.我看見她的表頓時一怔,隨即蔓延上去的那種狂怒讓我也是不寒而栗.那種憤怒……就像是要毀滅世界一樣……

"這是假的."社長慢慢地道,"真的你是永遠拿不到的."隨即我看見社長的手猛地刺進了她的身體,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皮膚和骨頭開裂的聲音.社長再次把收縮回來的時候手里握著什麼東西,然後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就朝著我走來.

我看見尸蝠狀態反常地跳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社長.怎麼呢……尸蝠這種況貌似是炸毛了……

社長想干什麼……我看見社長慢慢地把另外一只手伸向了我的衣領,然後竟然從我的衣領後面摸出來了一個東西——簪子,又是簪子.他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我怎麼完全沒感覺到?!誒……衣領?別告訴我是在來這里的時候……

然後社長望了我一眼,慢慢地將簪子重新插到了我的頭上,用那只不知道握著什麼的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腦袋,笑著:"阿瘋,沒事了."

"社長……"我努力地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太嚇人,但是喉嚨里積攢的血液不讓我這麼做……

"怎麼?"社長嘴角的微笑看起來有些陌生,即使是保持著之前那個蹲在地上的動作,我還是覺得社長哪里怪怪的.

"…………"這不是表示我沒話,主要是我了之後連我自己也沒聽清楚自己了些什麼,然後就是腦袋一昏,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眼前最後一幕就是社長突然皺緊的眉以及緊繃的唇,還有就是一直想辦法偷襲社長的尸蝠.

社長……還是怪怪的.

XXXX年XX月XX日

如果一個女人太像男人的話,是嫁不出去的.只有嫁得出去的姑娘,才會有好的生活.

她的母親就是這樣一直跟她的.第一次倒可以聽下去,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第N次,她就壓根沒有聽了.和母親的那一次吵架也是因為這個吧?她竟然還失手將母親從田坎上推了下去,以至于母親到現在都還需要用設備來維持生命.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有個聲音在她的腦海里這樣著,為了逃避這個聲音,她從村子來到大城市,為了逃避這個聲音,她讓自己埋頭于學習.但是那個聲音還是一直都沒有消失,最後她煩了,怒吼著:這都是媽媽她害的!她的理論根本不成立!

所以為了徹底消除這個聲音,她要向母親的理論發起挑戰.她以男人范兒十足的形象嫁給了一個看起來是個受氣包的男人,婚前還好好的,等到她徹底改掉臭習慣要挑戰母親的第二條理論的時候,事就變得瘋狂了.

丈夫開始崛起了,整天抽煙喝酒賭博,樣樣都來.打罵她也更是不再話下.

很多系她都在疑惑,自己是為了什麼才嫁給這樣的男人還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

家庭主婦是很辛苦的,並且每天還有承受著丈夫的怒罵,她最終還是忍不下去了,帶著孩子就離家出走了.

離開之前她最後一次去看了住在醫院里已經好多年的母親,跟她:你錯了,太像男人的女人也是可以嫁出去的.嫁出去的女人也是不一定能夠生活幸福的.

完之後就是離開的時間了,在離開之前她還拔下了母親維持生命的機器的電插頭.

她這次離開就是准備帶著兒子一起自殺的.但是在自殺之前她回到了自己的山村,卻很不幸地在那里迷了路.不過幸運的是她遇見了一個老人,她還記得,那個老人就是村子里的神女.

神女認出了她,還邀請她到家里去.在神女的家里她第一次看見了那個東西——一個裝著一個人形的圓球.神女不允許她碰,她偏要碰.

第一次碰的時候她看見里面的人睜開了眼睛.第二次碰的時候她看見里面的人動了動手指.第三次神女就厲聲阻止了,告訴她碰了三次會發生可怕的事.

她不信.好歹也是在城里讀過書的孩子,怎麼可能信這些呢.然後她就偷偷碰了.的確是發生了可怕的事,她在離開的時候再一次迷路了,這一次沒有神女帶她離開,她只有帶著兒子一起摸索著路線.她最終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什麼也沒有.正在抱怨的時候她聽見了什麼聲音:來吧,來吧,到這兒來,把這里挖開,挖開,把我挖出來,挖出來.

她就這樣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了,聲音來自地下,她就這樣把那個地方挖出了個大坑,坑里面,是一口棺材.

接下來的事在她僅存不多的記憶里不太清晰了.她記得,有什麼東西從里面出來了,有什麼東西把自己的兒子掐死了,有什麼東西把自己砍成兩半了.

她死了,死于他殺,沒理由的他殺,她沒意識了,卻明白自己被人操控.她想逃走,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長久以來她就這樣絕望了.

甚至直到她真正解脫的那一天,她都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解脫了.只是,在那一刻,她又想起了母親的話.

太像男人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對啊,她當年嫁的那個男人的確是被傳有同性戀的傾向啊.

只有嫁出去的姑娘,才有好的生活.對啊,如果當初嫁人的時候,她是一個姑娘,而不是一個像男人的女人,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