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漁翁之利

回到縣城,他們換乘麻木去宿舍.走到前面,車再也不能往前挪動了,往前一看,好長一條車龍,蜿蜒到很遠的地方,如果是雙輪摩托車還好,偏偏是這麼個東西,他們只得付了錢,下車步行.估計前面有事,不是車禍就是**,總之,人多的地方,事多,事多的地方,人多.

快到宿舍的時候,突然有人拉住宋波,喊道:"宋波,你也來了,走,我們去縣政府."

宋波回頭一看,認識,是原來的金礦同事,名叫賴三."你這麼來了,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宋波問.

賴三:"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真不知道,我剛從石橋村回來."宋波.

"今天礦上改制工人到縣政府與縣長'談心’."賴三道,"改制的錢給的太少,干部還克扣,層層剝皮,要求他們把貪的錢吐出來."

"哦,是這樣,我怎麼回事.那,誰,賴三,好久不見,我們去餐廳喝杯酒怎麼樣?"宋波道.

"不,謝謝啊,下次再,我把這材料送給他們."賴三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他們三個回到宿舍,躺床上休息一會兒,一閉上眼,就想到這個二居室的房間發生的事,這事還是宋波以前給他講過的.這個房間里發生了多少故事,不知道.但是,房間里肯定會發生故事,這是一定的.房間相對外界是個**,具有私密性,想當然地,房間里一定會發生房事.房事就是**,到底幸福不幸福,還是性福不性福,都是一樣的.在房間里完成了傳宗接代的工作,房間就成了群眾活動的場所了.夫妻之間,再也不是二人世界,二人來享受這個空間.因著添丁加口,有老有,房間就會熱鬧起來,每天睜眼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樣樣都得准備,少一樣,都是一種缺憾.孩子有了,夫妻再有房事,完全是一種機械運動.妻子一天天地老去,皮膚也變得松弛,丈夫的肚子一天天地崛起,眼睛看不到腳尖,兩個人在房間里干的事,不會驚天地泣鬼神,反而成了一壺粗茶,慢慢地由熱變冷,由濃變淡.把持得住的男人,就不會花心,只對黃臉婆好;把持不住的男人,就會中了狐狸精的鬼魅,漸漸精盡人亡.從此,世界上多了一名寡婦,地下多了一個風流鬼.

宋浪在去世之前,利用時間差,也就是利用別的同事都在村里做事的時候,他偷偷返回到了縣城的宿舍.回來的時候,不是一個,而是倆.

另一個就是他新結交的女友——那個被拐賣的苦命的女人.宋浪長有潘安的容貌,驢子一樣的行貨,功夫了不得.初次入港,那女的就**迭起,死去活來.可能偷跑回家後,有一年多都沒用,但是正值年少時期,欲求旺盛,每每徹夜難眠,聊以自慰完事.


不巧遇到了這個大災星,活活地被他的眼睛給勾引了去.宋浪也離家幾百里,也是烈火金剛般的需要,倆人一拍即合,一個回合,就甚滿意,如魚得水,竟然離不開了,三天兩頭地都要來一回,一回就是實實在在地弄個半死不活.女人剛好在娘家住,無巧不成書,宋浪正在她娘家做事.自打二人初嘗禁果後,每每思念對方,為顧及娘家人的臉面,宋浪算好時間,二人雙雙來到縣城繼續操練.

二人正在興致高漲之處,門外有人開鎖.宋浪迅速亂穿了一件衣服,出了臥房,看見同事尹懋站在門口.尹懋正盯著門口的一雙女鞋看著,宋浪對尹懋:"你怎麼回來了?"

"我給我兒子送學費.順便回來拿點東西."尹懋.

"老哥,今天真不巧,那里屋,有我的'初戀’."宋浪接著.

"那真不好意思,我拿了東西就走."尹懋二話沒,果真進了男生宿舍,撿了幾件衣服,悄悄地離開了.宋浪他們在女生房間繼續玩猴兒戲.

從那時候起,宋浪見到尹懋,就不自在,尹懋呢,也怕宋浪狗急跳牆,就不敢聲張,每逢開會,或者領導分別找同事談話,尹懋半個字兒都不敢透露.這樣過了兩三年,相安無事.一直到宋浪東窗事發,攜款潛逃,接著錢盡返鄉,然後病入膏肓,最後一命嗚呼,葉落歸根,埋葬.大概過了半個月,人們在唏噓之余,偶然談起這話題,才漸漸明白真相.宋波心里暗暗埋怨尹懋,真夠陰險的,隱藏那麼久,直到人死了才.如果早發現,早幫助,早挽救,宋浪也就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可是,人心難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必自討沒趣?尹懋如果不透露此事,這事和宋浪一起埋葬到土里,不見天日,也行,可尹懋偏偏要把此事翻出來,目的是什麼?不得而知,似乎在證明他的敏銳的觀察力吧.還有什麼呢?

躺在床上,眼睛睜著,毫無睡意,到了陌生的環境,德志就有點擇床,況且,他一向不到時候不睡覺,到現在,回到縣城過集體生活,很不適應,真是一種折磨.宿舍離縣政府不遠,人們的聲浪傳過來,噪雜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歇.在這里,他能體會什麼叫人聲鼎沸,真的像在大鼎里煮開水一樣.人們的吵鬧,不是為名,就是為利,不是為了革命,也不是為了大多數人,都是為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因此統治者很容易統治人們,利用人的自私性,就能利用人與人之間的爭斗,達到穩定的目的.越亂越好,動中有靜,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才能顯得統治者有用.他是局外人,宋波卻是局內人,和他的利益有著密切的關系.他為什麼不著急呢?

宋波:"我以前在金礦工作,是國有企業,因經營不善,守著金礦,卻發不出工資來,都是領導心術不正,老想著貪國家的,占工人的,肥自己的.現在,企業被買斷,工人的改制錢沒能足額發放,以前我也找過,沒用.實際上領導左邊口袋里的錢,放在了右邊口袋,這個法,現在,我已經心灰意冷,看看事態怎樣發展,怎樣收場?"他歎了一口氣,接著:"我希望他們能改變主意,把工人的錢還給工人,都是為企業拼搏了一生的,或者是幾代人都在為礦上效力,到最後卻斷了炊煙,實在讓人想不通."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

一個喇叭傳出的聲音:"工人們,朋友們:你們的改制錢明天就到賬,請明天到中山路建設銀行,憑身份證領取退補的錢."接著,外面又傳來群眾的歡呼聲:"**好,人民政府好!"一陣浪潮過後,一切都恢複平靜.

德志對宋波:"你聽見了嗎?明天去銀行領錢."宋波"嗯"了一聲.仿佛一點都不高興.


他問宋波:"你宋浪的爸媽都長得白,偏偏他長得黑,為什麼?"

宋波:"你想知道什麼?是不是懷疑宋浪不是他們親生的?"

"是啊,真奇怪."我回應道."宋浪是他們親生的,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宋海,長得倒他淨."宋波.

"那宋浪是怎麼回事?"德志繼續追問道.

宋波看了看他,慢慢地:"他有肝炎.最後的死因是肝硬化,肝腹水,典型的肝癌,這樣的人多數都面皮黝黑."

"哦,原來是這樣!"他終于釋懷.

第二天,宋波帶上身份證,到銀行領回八千多元退補的錢,到移動電話營業廳預存了話費,移動公司送給他一部新手機,宋波拿著新手機,研究了幾天,弄懂了各種功能,高興了幾天,這個正符合宋波喜新厭舊的心理,他喜歡創新,不喜歡守舊,因此在很多方面都讓人大跌眼鏡.

到了放假的時間,德志他們的實習期也完了,先回家休息一個星期,再到江城市集中評估,對他們的實習況做個總結.宋波回到家,向他老婆報告退款和購買新手機的喜訊.在這方面,宋波很當家,不用商量,可以先斬後奏,況且,這是他的意外之財,沒有必要凡事都要經過他的女人.男人還是要有點錢才算男人,要不然走出去,多麼沒面子,尤其在其他男人面前,一掏口袋,全是零錢,連一個囫圇的票子都沒有,豈不是太掉價了?話是這麼,心里這麼想,也想好,達到理想的狀態,然後因著金錢帶來短暫的快樂好好地享受,讓他找回曾經失落的男人的尊嚴,好好地過一段時間.但是,萬萬沒想到,況如此不盡如人意.在江城市集中開會時,宋波垂頭喪氣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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