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提下起了淅瀝的雨,蕭瑟的秋風下,更加不勝寒.
第一次帶著貝蒂乘上了我的艇,找出毛巾擦干後,我和她都換上了以前備用的衣服.因為自打貝蒂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後,我和水草很少出海找生意.所以現在艇里不免有些灰塵.
簡單的打掃完畢後,到了兩杯熱水,我給她裹了一條毛毯.
"還能堅持麼?"我有些心疼她.
"沒問題."她笑的燦爛.
"嗯,那就好."我摸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天空中烏云密布,海上掀起了不的風浪,我們的艇看上去是那樣可憐,似乎只要一波大浪就足矣將它打散在**大海中.但我相信她沒問題的!
"姐姐,你要怎麼找到那個毛哥哥?"貝蒂有些不安,她以前從未經曆過如此驚險刺激的事.
"我盡量吧."聳了聳肩,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做決定的時候有些魯莽,並沒有考慮這麼多,但我不後悔!
"還有哦,等見到的時候,絕對不能叫他什麼'毛哥哥’的!那家伙一定會很凶惡的殺掉你呢!"我做了個鬼臉,貝蒂咯咯的笑了起來.
雷電在外炸開,耀眼的白光透過艙門縫隙,將艇照的慘白.再看貝蒂正瑟瑟發抖.
"害怕打雷?"我給了她一個擁抱.
"嗯."她卷成一團.
"沒事的,有我在!"我像模像樣地拍了拍胸脯,她終于再度展露笑顏,臉也潤了不少.
閉上眼,我試圖排除雷電的干擾,盡可能擴大見聞色覆蓋的領域,搜索那個毛刺猬的聲音.時不時改變航向,向更深處的漆黑不自量力地探索而去……
"姐姐?"本來一直很安靜,生怕打擾我的貝蒂突然叫我.
"怎麼了?"我不解道.
"我覺得,船現在……在傾斜……"她滿臉擔憂.
為了找到基德那家伙,見聞色分散了我大部分精力,貝蒂提醒之後,再看桌上的東西,竟然全都齊刷刷地向艇的右方滑動著.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推開艙門,密集的雨點打的我臉頰生疼,抹了抹眼瞼上的雨水,我費勁地張望,終于發現了一個恐怖卻不爭的事實:
艇現在正處在一個大漩渦的邊緣!
深陷的漩渦中心黑暗的無法見底,好似那里直通海底深淵,或者,地獄.漩渦周圍激起的雪白浪花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激烈的多.而我們,現在就在那驚濤駭浪的邊緣,螺旋向下的海流在不停地吸引著艇,而艇也因此危險的向下傾斜.
糟了!再這樣下去,絕對會玩完的!
"姐姐……"貝蒂怯怯地叫我,"我們還能逃的了嗎?"驚慌失措之時,連慣有的"喵"都忘了加上.
"別傻話!"我象征性地拍了下她的頭,想要安慰她,卻無法笑出來,"沒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你不敢做的事!"
"嗯!"她用力點點頭,表稍微舒展.
"在里面乖乖呆著,我現在就去做給天看!"我留下豪邁的遺——如果我失敗的話.
風雨越發的大,不過好在風向對我們有利,況且我們還僅僅在漩渦的邊緣,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我冒雨揚起了艇上的帆,跌跌撞撞地下來,幾次險些被甩到漩渦里去.握緊了舵輪,我只希望它還能再撐一會.
天空陰沉的似乎快要塌下來一樣,艇在強有力的水流中吱嘎哀鳴著,我死死握著舵輪,拼命往反方向擰,不敢有絲毫松懈.雖然現在還能硬是對抗一會,但對于艇的渺和漩渦的強大來,這是一次毫無勝算的博弈!被卷進漩渦,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雖然出那樣的豪壯語,雖然我也很不甘心,但贏的幾率真的很低!
有什麼聲音響起了……我稍微分了些心,用起了見聞色.
這是……
是他的聲音,能夠聽到了!
就在不遠,一艘大船的輪廓被墨色的雨和銀白的雷電所勾勒!
即使模糊,也能分辨出來!即使嘈雜,也能聽清他的聲音!
我激動的一拍舵輪,不料卻讓船深陷了些.
"信號彈!信號彈!"我濕漉漉地沖進船艙,倒是嚇到了貝蒂.我粗暴地亂翻著,像個前來行竊的偷.
"姐姐,你要找的……是這個,嗎?"貝蒂語氣顫抖,指著地上的東西.
我轉眼再看,寶貴的信號彈已經被浸泡了個徹底,旁邊還倒著一個杯子.
"剛剛開始傾斜的時候,水杯打翻了……"貝蒂委屈地解釋原因.
我頹然坐到地上,已經沒有再去爭斗的渴望了.垂下的手卻觸到了一個冰冷的物什.
"煙花?!"我又驚又喜地看著手里的玻璃瓶.
找出抽屜里的火柴來,終于點著了引線,我心地把那簇火苗保護好,等快要燃盡之時才快步走到甲板上,滿心希翼地等它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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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你看那漩渦附近好像有只艇!"空把瞭望鏡遞給了身旁的基德.
他一頭發,淋了雨水,在黑夜中卻越發耀眼,如一團不滅之火!
瞥了角落里的那人一眼,基德反手推開了瞭望鏡,他可沒心思去管艇什麼的.
"打舵離開這里,"基德轉身准備回船長室,他們離漩渦很遠,不必要再擔心什麼.
"等,等一下!"蜷縮在角落里的家伙硬撐著站了起來.
"喲,還能動啊."基德嗤笑著.
"你的項上人頭是我的!"他一甩鐮刀上的血跡,盡管渾身是傷,也站的那樣筆挺.
"能從克里斯提一路追到這來還真是不簡單."基德抱著肩,雖然依舊還是睥睨的姿態,但眼里多了幾分尊重.
"呵,你在意錯重點了吧?"他的表被面具遮掩,但基德覺得他的眼神現在一定很不錯.
在這片大海之上,只有永遠值得尊重的對手.
基德剛拉開架勢,心上卻突然泛起一陣不安來.他怔怔地盯著漩渦深處,那樣的漆黑中,無法分辨出任何東西來.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點亮了那一片陰霾的天空.他清楚地看見了那艘艇的模樣!如此熟悉的形狀,叫他如何忘卻?
"把纜繩給我!"基德的頸椎咔嚓作響,手里熟悉的噼啪聲再次響起.
"基德老大……"布盧塞猶豫地勸他,"艇跟我們沒關系啊……"
"少廢話!"基德吼了他一句.
接過金屬纜繩,基德心里也有些沒底,只能硬著頭皮一試了!
用力甩動幾圈後,基德猛的一發力,將纜繩拋向飄零的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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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忽然猛烈地搖晃著,我措手不及撞向另一側的圍欄上,不但手中的煙花也飛出去,掉落在大海里,熄滅了那渺的火星,孰料也澆滅了我最後的求生欲望.而且眼看我自己就要翻滾出去,追那煙花而去了.
我歎口氣,終于絕望.
眼看自己的手指逐漸脫力,馬上就要不由自主地松開.這時卻被一只手握住.
"姐姐!我幫你!快爬上來!"貝蒂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來,隱約看見,她的眼眶泛,聲音也帶了哭腔,"姐姐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咣當一聲,什麼東西砸到艇上了.我費力張望,竟看見艇的圍欄上掛著一只碩大的鐵鉤,蜿蜒的纜繩蔓延到毛刺猬的那艘大船上!
怎麼可能?如此的環境下,他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怎麼會!"我粗魯地大笑著,絲毫不顧什麼矜持,那些東西,還是見鬼去吧!"貝蒂,我們不會葬身在這里了!"
………………
握緊了毛刺猬那有些粗糙的大手,我一翻身攀過了船舷.斬斷了纜繩,貝蒂體力透支,躺在地上怕是已經昏迷了.還來不及些什麼,無人操控的艇已經直直栽入漩渦中,化為了烏有.
"我還以為我真的要死了啊!混蛋!"死里逃生,我忍不住哭著捶毛刺猬.
【眾人:……】
"你怎麼在這里?"他意外的縱然,任由我放肆胡來,只是安慰似的摸了摸我的頭.
"來找你的!"我忍不住吼他.
"找我?"他一臉問號.
"基德你知道那個殺戮武人基拉吧!"我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和雨水,"他被海軍騙了!現在要來刺殺你啊!"
"殺戮武人?"他疑惑著,"這老子倒不記得,只是……"他旋即大笑起來
"想要取老子項上人頭的,這里倒是已經來了一個啊!"他抬手指著角落.
"克勞恩?"
熟悉的金發身影從角落里走出來,他的襯衫破了幾處,面具上沾著鮮血,渾身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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