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日似乎被誰不慎打碎,破碎的邊緣宛如鋸齒.穿透綿而散的云層,傾瀉而下,如同耀眼的金色瀑布一般.
"你真的不打算加入?"辛德萊理了理衣領,抽出一根香煙叼到嘴里,點了火.
"嗯."艾文手肘撐在海邊的木制圍欄上,眼神浮在滿著泡沫的海面上.
"為什麼?"辛德萊左手食指繞著柔順的黑色短發."你不是很討厭這樣的海軍麼?"
"是啊."艾文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不輸太陽的笑容.
"但這個和在下有什麼關系呢?"他笑的像個頑劣的孩童.
辛德萊有幾分驚訝,他沒有料到艾文這麼快就吐露實.
"在下要的,是揚名天下!"
這與他剛剛半是玩笑的語氣大相徑庭,仿佛是在向某個人承諾一般莊嚴,卻又帶了賭氣一樣的倔強.
"你在乎名利?"辛德萊語調依然平緩而淡然,像個沉著老練的釣魚者.
"在下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他看不見艾文的眼神,不過想來一定是很黯然的吧?
"嘖."辛德萊並未意外,他早已調查過艾文的來龍去脈——在龍開口想挖艾文之前.
龍想做的,他總會在他提出來之前就早早地替他辦妥.
【作者:咳咳,人……妻……
辛德萊(笑):嵐角×指槍!!
作者:(花圈)……】
"艾文,"辛德萊打破了沉默,"我把上次尤斯塔斯`基德襲擊克里斯提的事件全都報告給薩卡斯基了."
艾文怔了怔,很快就讀懂了他不露鋒芒的威脅.
"所以,很不幸,你現在除了加入革命軍以外,別無選擇."
辛德萊的笑容完全沒有"不幸"的意思,老練地吐出一口煙,勝券在握的樣子一如多年前作為"死神"而捕獵.
風掠過,艾文雪白的大氅在空中飛舞著,如蝶翼,伴著片片花瓣.長風作綾,長發作筆,勾勒出無數條柔和的輪廓——這大概就是風的形狀吧.幾縷垂下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白框眼鏡,略略挑起的眉梢似乎隱喻著幾分玩世不恭,但他幽綠色的眸子卻透出無比的堅定來.
"你以為在下在乎麼?辛德萊!"
狂風大作,他粉色的長發跟上急促的鼓點,舞的更加眩目,更加熱烈.
"即使他因此而除掉在下又何妨呢?"
"薩卡斯基一定不會直接動手,他深諳'廢物利用’的方法."
"在下會等一個'光榮戰死沙場’的機會的."
"這輩子在下必須要做的,除了揚名天下之外,再無其它!"
"剩下的,隨便吧!"隱隱的,他笑了,卻並未夾雜任何感.
飄揚的落櫻,和艾文是何其的相似.最美麗的時刻,必然在消亡的那一刹.
但他艾文,終究不是柔弱無助的花,死亡,不是他的歸宿.
風漸漸平息,殘余的微風在耳畔奏響一曲步舞曲,而那舞風的人,就是艾文.
"況且,在下終歸是海軍.背叛,不是在下的作風."
「背叛,麼……」
辛德萊挑了挑眉,終是不置可否.
「不過怎樣都好了,只要自*地活著就是勝利!」
辛德萊笑著磕了磕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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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失敗了?"
龍反問的語氣有些糟糕,電話這頭的辛德萊已經做好了挨罵的准備.
"噗哈哈!"沉默半晌,電話蟲爆出一陣誇張的大笑來,嚇得旁邊的白色電話蟲抖了一下.
"Sir,你還敢再誇張點麼!"辛德萊頭上懸浮著一堆黑色十字路口.
"按照辛德萊你的那種恐嚇式'挖牆角’,人家會拒絕才不奇怪嘛."龍好不容易收了笑.
"……"辛德萊捏聽筒的手骨節開始發白,十字路口越來越多.
"好了,我不掀你老底了."龍終于正經起來,"你把報發給我,我再做定奪."
"了解!"辛德萊恨不能拍胸脯保證.
………………
辛德萊打了個呼哨,一只信鴿俯沖下來,停在了他面前.
"照,交給你了."
發動惡魔果實能力,的信鴿在刹那間變成了體型巨大的鷲,辛德萊把裝有報的密封筒綁到了它腿上,拍了拍它的頭.照振翅起飛,消失在高空中.
"心點別掉到海里去喲!"
辛德萊保持著目送照的姿勢發了會兒呆,才轉身走過街角,朝海軍駐地走去.
"少尉好!"站崗的士兵一絲不苟地立正向他行禮.
"你們也好喲~"他甩甩手,什麼東西飛出去,落到了兩個士兵手里,"這是'禮物’喲~"
"少尉請一路走好!"他們把手中的兩個空煙盒扔到腳下使勁碾了碾,咬牙切齒地跟辛德萊道別.
"喲,頹廢大叔!"一個身影用了六式之一的"剃",突然出現在辛德萊面前,一手西洋劍一手雙刃斧不容分就砍了下來."准將X`德雷克參上!"
"鐵塊!"辛德萊從容招架,嘴角卻露出笑,"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德雷克喲!"
"怎麼會是'老樣子’呢!"德雷克哈哈大笑,抬手從頭頂向面前的辛德萊畫出了k＞0,b＜0的一次函數圖像(PS.辛德萊左,德雷克右……泥垢!)"我比你高誒!"
"……"(─皿─)
【作者:咳咳,獨家披露!!
德雷克:233cm;辛德萊:191cm.】
許久的沉默之後,海軍駐地里爆發出了激烈的打斗聲.
"德雷克!信不信我'咔嚓’了你啊!魂淡!"
"嵐腳!!!指槍!!!鐵塊!!!剃!!!月步!!!紙繪!!!"
"……喔!德雷克你居然用惡魔果實!這是作弊啊作弊!!裁判在哪里啊!"
【作者:六式才更作弊吧!=.=】
士兵甲:多麼華麗的戰斗啊!不愧是准將大人和少尉大人!
士兵乙:為毛感覺少尉大人更勝一籌呢……
士兵丙:話那就是海軍六式吧!厲害啊!
士兵丁:要是哪天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
………………
"辛,"德雷克淺啜一口Rum,駐地的庭院如積水般空明,各種樹影在水中游弋如同水草.(咳咳,米納桑快想起東坡的《記承天寺夜游》!)
"怎麼?"辛德萊手搭在被月光漆成象牙白的欄杆上,手中端著一杯白酒.
"我現在好像有點理解你的話了."他略略垂下頭,不知是否醉了.
"哦,是那句啊."辛德萊很快就想起來了.
「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的.」
"現在就不耐煩了麼?德雷克喲."
辛德萊干了整杯白酒,辣得他不由皺起了眉.
"我可不會這麼快就放棄喔!"德雷克原地滿血複活."我還會一直作為海軍去捍衛正義的!"
"一定不要'墮落’喲."辛德萊笑了笑,給自己斟滿酒.
"大概吧……"德雷克沒足夠的底氣應允,上次羅伯茨事件還沒辦法讓他這麼快就釋懷.
「那些腐朽不堪的汙濁真相,你一定要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和承擔.
不論是去還是留,都將不會是一個輕松的選擇.」
辛德萊沉默著拿出煙盒准備點煙.
"敢抽煙的話,我現在就用惡魔果實!"德雷克惡狠狠地用恐龍的指甲掐斷了辛德萊的煙.
"(─皿─)……你現在就在用!魂淡!"
"這次'停職反省’以後要回北海去麼?"辛德萊忽然問了一句.
"是,四天之後吧.有事?"德雷克輕而易舉察覺出他的目的.
"幫我查查一個叫做莉蓮`利維坦的女人現在怎麼樣."辛德萊遞過去裝訂好的資料.
"莉蓮`利維坦?"德雷克沒有接牛皮紙袋."不用查了."
"誒?"辛德萊一頭霧水.
"這個女人在北海很有名的,畢竟是貴族溫特伯恩家的太太啊.聽是個嫻靜溫婉的女人呢,好歹她也出身于南海名門利維坦家族嘛.她在溫特伯恩家中過的似乎也不錯,傳聞公爵家上下都很疼愛她.但畢竟她和克里斯特爾公爵年齡差太多了,好像始終都是郁郁寡歡的過日子."
"然後呢?"辛德萊急于知道近況.
"她病死了,半年前."
"……"辛德萊怔了怔,"是這樣麼."
"辛你為什麼在意她?"
"還不是因為我的水仙花長官啊!"辛德萊開始對德雷克大吐苦水,"你知道麼?Sir要我挖他牆角,然後今天我就……&*%$#@……"
辛德萊的報里表明:艾文其實還有姓來著.他的家族姓氏,就是利維坦.
【利維坦Leviathan(對應"嫉妒"的惡魔)】
"大叔你們還不睡麼?"加奈抱著熊出來找薩卡斯基,她一個人又睡不著了."爸爸熬夜不好哦.爸爸還……&*%$#@……"
"(/□)大叔錯了,大叔馬上就去睡,加奈你也快去睡吧."二人異口同聲地打斷了加奈的"長篇大論".
"……哦."加奈于是呆呆地朝仍亮著燈的中將辦公室走去.
二人松了口氣.
"哦,辛,我前兩天遇到克勞恩了."德雷克還是像少年時一樣愛和辛德萊講自己的所見所聞.
"誒?"辛德萊有些出乎意料.
"她被人偷襲,溺水了——就像辛你那時候的樣子."
"咳咳,曆史會重演的."辛德萊老練地打著馬虎.
"她喜歡Rum呢!"德雷克一臉"我找到知己了"的表.
"這樣啊……"辛德萊摸著下巴,開始考慮要不要把克勞恩列入暗殺名單里.
"辛,她問我,'人為什麼會死’."
"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我啊,是這樣的……"
一絲不染的天空中繁星璀璨,漸漸的快要奪取月亮的光華.有把酒歡的友人,那麼,即使是亂世又有何妨呢?怎樣活不是活呢?
夜已深,昆蟲們的演唱會似乎也散場了.
"那麼,祝准將四天後一帆順風!"辛德萊喝完了瓶中的最後一口白酒,終于趴在圍欄上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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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
"cow!"我揉著快要裂開的頭,一甩翻了酒桌上的N多空酒瓶,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對面空空的椅子讓我意識到德雷克已經走了.只有酒館里的嘈雜聲依舊.
"原來德雷克大叔的酒量這麼好."我歎一聲,洗了個涼毛巾,擦了擦臉.掃眼間瞥見有張白色的卡片留在桌上,走過去細細一看,是漂亮的圓體字.
「——人為什麼會死?
——也許是因為他們累了,需要暫時休息吧.
一種事物的終結,往往是另一種事物的開始.
因此,死亡並不是終點,相反,它也許是起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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