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特典 VOL.04 幕間 solo-play•coop-play(單人游戲,多人游戲?)

——講個故事吧。

那是,沒錯,某月某日的事。

DVD&BD第三卷里寫的——『大戰』時吉普莉爾的龍精種討伐。

正當我精力充沛,奮筆疾書的時候,擔當編輯的電話來了。

「SS用的篇幅太多了。動畫畫面圖和資料之類的放不進去了,請控制在20頁左右。」

開口第一句話就這樣宣告了,害的我一不小心用母語回了句「O que?(什麼?)」。

「啊,O•key嗎~,太好了~!」

——不是,等等等等。

「說實話,榎宮桑為了SS努力過頭了。也該去集中寫寫正片了,還有觀眾們也想要動畫周邊資料或者設定畫之類的嘛」

不是不是,都說了等會啊。

——截止日期五天前你跟我說這個?!

「不是有之前提出的第五卷預定的伊綱炭的企劃嘛。就寫那個吧。以前說過東部聯合是按台灣的印象寫的嘛,正好後天要出差去台灣呢?」

也就是說因為有出差所以哪還有五天實際只有兩天啊——

「那麼就拜托嘍~。啊,去台灣的准備也別忘了哦♪」

——于是乎,緊急變更計劃,為大家獻上伊綱篇。

吉普莉爾篇請大家期待下一卷吧……(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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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IV]solo-play•coop-play(單人游戲,多人游戲?)

【文中的獸人語將全都自動轉換成人類語♪ by方便的唯一神】

獸人種的國度——東部聯合•首都巫雁。

有著月讀之都,不夜城,極東的珍珠之稱,擁有高度文明的島國。

現在陷入危機,不斷融入人類種的國度——艾爾奇亞聯邦體制之中的都市。

在高掛天空的紅色月光和,路邊的紅色街燈的照射下——

「……那個,是……初瀨伊綱大人吧」

「……?怎麼啦,的說?」

獸人種幼女——東部聯合駐艾爾奇亞大使•初瀨伊綱一臉疑惑地望著畏畏縮縮前來詢問的獸人種男性。

狐狸似的耳朵和河童似的黑發輕輕地搖動著。

獸人種的男性緊張得斷斷續續繼續說道:

「非、非常難以開口,但是初瀨伊綱大人是外交官……」

整齊地穿著類似和服的服裝,正坐在地上的伊綱帶著不明白的表情,歪著頭,尾巴也彎出『?』的形狀。

「……?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說。把話說清楚,的說」

「是、是……那麼我就說了。——為何身份如此高貴的您,在游戲發售前的通宵隊里排著隊呢?」

這句話讓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伊綱身上。

他們好像也抱著一樣的疑惑。

——首都巫雁,內部的都心部大道一側。

被稱作游戲街的的地方,伊綱正排在某個人氣新作游戲的發售日行列里。

然而,從很多方面來說伊綱“沒有待在這里的必要和理由”。

「……待在這里不行嗎,的說?」

只是眨眨眼,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不安地問道。

看到這個表情,獸人種的男性——游戲店的店員慌亂了。

「沒沒沒沒這回事!完全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那個……讓外交大使在通宵待機隊里排隊這是要是讓次席大使——初瀨伊野大人知道了我的人頭(工作)就……,商品已經到貨了,現在馬上就——」

「耍賴是不對的,的說。伊綱遵守規則,的說」

——耍賴,已經不干了。

要是只是作為游戲獲勝也就算了——再也不想干那麼無聊的事了。

對著如此想到的伊綱,店員說出“沒有必要待在這里”的第二個原因

「那個,不是耍賴不耍賴——應該說,本來就是伊綱大人要求做的游戲,所以應該已經拿到手了才對啊……?」

是的,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天發售的人氣新作游戲就是——

『Living or Dead 系列番外 Love or Loved 2~將愛戀的子彈 射進她的心里~』

說白了,就是對艾爾奇亞戰里使用的那個游戲——的“市販版”。

但是……

「伊綱,想要特典碟所以排隊,的說。特典的樣品來的太晚,的說!」

店員被帶著氣場的伊綱認真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幾步。

就在此時。

『——話說游戲本來就是連發售日一起享受的東西嘛。店員這都不懂嗎?』

伊綱的身邊傳來模糊的歎息般的聲音。

那邊支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帳篷。

店員更加混亂了,向伊綱問道:

「那……那個,這個帳篷到底是……話說您說什麼呢……?」

「……哥,獸人語……」

「啊,對了,恩……」

一聲咳嗽以後,帳篷中傳出不熟練的獸人語。

「游戲,發售,一個樂趣,礙事,否決——這就能懂了吧,白」

『……哥,能讀懂獸人語……卻說不出……真丟臉……』

『半個月就要求能完美地說出來什麼的沒可能吧!?就算只是能讀懂聽懂也該表揚表揚才對吧!?』

伊綱就像翻譯這段對話似的說道。

「……空和白,說著:游戲本來就是連發售日一起享受的東西嘛。店員這都不懂嗎,的說」

聽完這個翻譯,店員的臉徹底白了。

——空和,白?剛才說的是空和白!?

這個小帳篷里是那•個•艾爾奇亞的兩位國王!?

店員開始不停冒汗,身體也開始顫抖。

……要是不小心說錯話了,我的工作肯定就沒了。或者最慘——頭就沒了。

正當店員說不出話的時候,帳篷里伸出了一只手,

「嘛,不過也是伊綱太搶眼了吧。讓外交官排隊什麼的說出去也不好聽啊,來吧」

「……伊綱炭,進來吧……」

「……?不是很明白,不過了解了,的說」

于是伊綱跟著鑽進了帳篷。

帳篷一開始好像很擠似地搖晃著,不過之後像是找到了位置一樣安靜了下來。

留下的只有安靜的隊列中支著的帳篷,以及周圍注視著帳篷的視線。

……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吧。

店員靜靜地下定決心,拖著腳步退回店里了。



——故事回到半個月前。

正當艾爾奇亞和東部聯合的一戰結束,開始合並的時候。

帶著疲憊的神色處理著大量文件的史蒂芬妮無意中說道。

「空……要求將對東部聯合戰的時候使用的游戲向一般大眾發售的文件,每天都會來個三位數呢。」

——不愧是人類,真是傻得可愛。

居然說想要那個用種之棋子當賭注去挑戰,差點就要種族滅亡的游戲。

真是值得佩服的小強精神。這才是人類啊。

——說實話,空也想再玩一次。

于是飛去東部聯合,與東部聯合的全權代理者——『巫女』直接談判。

「呐,巫女桑,『love or loved 2』拿去市販吧?然後出口到艾爾奇亞去吧?」

聽了以後,巫女無語地用手撐著臉頰,說道

「你還清醒吧?這可是國家機密啊。就算是你們,也不能輕易交出來啊」

嘛,這是理所當然。在假想空間里進行的游戲——這是不會受到其他種族的魔法干涉,所謂東部聯合的王牌。但是……。

「只要不是虛擬現實就沒有問題了吧?話說,這個國家的一般市民玩的電子游戲不都是像在伊綱家里看到的,拿手柄操作的嗎?」

是的,東部聯合的游戲的『必勝』條件並不是電子游戲。

——『虛擬現實』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用手柄進行操作的游戲的話,對操作手柄的玩家進行魔法干涉是可能的。所以之前那一戰讓所有人類種了解內幕的現在——也沒什麼問題。

雖說空和白,史蒂芬妮,吉普莉爾四人勉強獲得了勝利,只要對假想空間的魔法干涉還是不可能的,那麼那還是『近乎必勝』的游戲。

問題是——游戲被流傳到其他國家手里,其原理被解析了的情況。

因此,東部聯合普及的游戲都停留在手柄控制型。

虛擬現實被當做國家根本嚴格管理著,巫女就算是對『 』他們,也沒有告知其原理。

但是,反過來說——。

「那個游戲,對于人類種和獸人種來說都是做過最好的宣傳了吧?要是把它放到不會觸碰到機密的媒體里拿去賣應該可以賣得超多的不是麼?我們人類沒有驅動游戲的動力、原理——之後也可以為在艾爾奇亞賣個好價錢鋪路哦?」

面對一臉笑容如此說道的空,巫女撫了撫額,

「……你們,明明就是個玩家連商業頭腦都有麼?」

「誒?沒有啊。僅僅只是——」

「……想玩,而已……」

——于是乎這天,迎來了加了很多限制的市場販賣版『love or loved 2』的一般發售日。



帳篷里黑發的青年和白色的少女——空和白在里面。

兩個人都擠在稍顯狹小的帳篷里,伊綱也慢慢鑽了進去。

——對著正要開摸的兩人,問道。

「為什麼……干這種事呢,的說?」

「恩,這是個好問題。那麼我就回答吧——能讓有著視線恐懼症,群眾恐懼症的我們出門的為數不多的事件——那就是!」

「……游戲發售的,前夜待機隊列……在這里面的話,就不害怕了……」

「雖然不是很懂,不過好酷,的說」


Kira☆~——面對把羞恥到死的事說得好像很帥很酷的兩人,伊綱表示很興奮。

空撫摸著伊綱的頭說道。

「話說,伊綱還是第一次排發售日的通宵隊列嗎」

從社會立場而言那種顯眼度的無自覺來看應該不會錯了……

「是的,的說」

果然,摸著輕輕點頭的伊綱,空繼續問道。

「恩……話說伊綱,平常都玩些什麼游戲呢?果然還是FPS為主?」

「……?跟空和白一起玩的游戲,的說」

「恩?除了那個以外——」

「……沒玩別的,的說」

露出有點複雜的表情,伊綱低下了頭。

「游戲不是拿來玩的……一直這麼被教導,的說」

……游戲不是拿來玩的,嗎。

還真是矛盾啊,空苦笑著,突然想到那時候對伊綱的提問——

——最後覺得游戲“好玩”的是什麼時候?

「以前,和爺爺一起玩過其他游戲,的說……不過如果游戲是『好玩的東西』的話……伊綱應該一次都沒有玩過,的說」

敏感地察覺到空和白無言的氣息,伊綱繼續說道。

從她的表情感到細微的違和感,忽然空和白察覺到了什麼。

「啊—不好意思打斷你說話,不過伊綱啊」

「……?怎麼了,的說?」

雖然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不過抱著確認一下的想法,青著臉的空和白問道

「——這個帳篷的周圍」

「……被,包圍……了?」

然而還沒等到伊綱的答案,就已經聽到了明確的對話聲。

——聽得到人類語哦?

——俺這到這個聲音。是一直摸俺妹摸得表情都恍惚了的那些家伙!

——那不是艾爾奇亞的國王和女王嗎?

——什麼什麼!?【蕩漾的黃金之指】的兩位!?

——那、那個!整理劵給你了跟我換個……!

「伊綱,能快點去把剛才那個店員叫來嗎?然後趕快拿了商品回家吧」

「(點點,抖抖)」

對貌似整個都變灰色了的兩人,伊綱反駁道。

「耍賴不好,的——」

「這不是耍賴,是救命啊,拜托了,快點——!」

被那悲痛的叫聲嚇到的伊綱慌忙跑出帳篷。

——讓那個初瀨伊綱都軟了空和白的撫摸技。

已經傳遍了東部聯盟,超越了對游戲的關注,周圍的獸人種們都開始喘著熱氣。

隔著帳篷都能感受到那興奮的眼神,空和白抱在一起顫顫發抖。

跟伊綱叫來的店員結了賬,拿到初回特典後,三人就在帳篷里滾著帳篷迅速離開了那里……。



「喲西,那麼就趁早開玩吧~!」

熟練地將帳篷滾回伊綱家後空馬上說道。

伊綱高興地擺著尾巴,從箱子里拿出磁帶,放進游戲機口里。

啟動聲響起,映像機里浮出游戲畫面。

看著這個過程,空不思議的說道

「……不過還真是個迷啊……這東西到底是怎麼運作的?」

游戲機和映像機都沒有插上電源插頭之類的東西。而且看上去也沒有在充電也不像是放電池的類型。話說吉普莉爾也說,動力源既不是『電氣』,有沒有感受到使用了精靈的反應。

巫女也是「是秘密嘛❤」來蒙混過關。到底是怎麼運作的,真是個迷。

雖然從外表來看,跟外面的世界里的游戲機沒差多少……

看著畫面里顯示的制造商Logo,聽著幻覺般的響聲,空想到

——說實在的,只要想辦法揭穿虛擬現實的原理,就可以實現在假想空間也就是虛擬現實版的工口游戲之夢——然而思緒由于腹部感受到肘部的感覺中斷了。

「……哥,十八禁」

「能不能不要把等級限制制度拉進內心的自由里來啊,吾妹啊」

對著用冰冷的眼神如此說著的妹妹,空兩眼淚水抗議道。

「否決……比起那些,哥,特典……」

「喔,對了哈。伊綱這個怎麼安裝啊?」

「插到這邊的光碟插口,的說!」

按照伊綱的指示,空把像是單曲CD一樣光碟插進游戲機里。

這期間,白興致沖沖地准備好三人份的零食和飲料。

然後看著顯示出來的游戲畫面,空說道,

「——原來如此。改成第三人稱射擊游戲了啊」

還以為會改成第一人稱呢,不過理由馬上就了解了。

「……角色外觀可以自己設定……啊。原來如此——種族也可以設定啊,巫女嗎,制作人員嗎……不管是誰這不是很懂嘛~」

「在說什麼呢,的說」

「恩?沒什麼」

一邊顯示出獸人種的強大,同時選擇人類種時則難易度上升的系統。

從結果上來說——這也將成為“種族交流”的一環。

僅僅是個游戲,將來商業的一種,但是在融入聯邦體制之前,稍微讓氣氛緩和一點,于是布下了兩重三重的布石。真是干的不錯。

「那麼,特典呢——」

空操作手柄打開了特典包。

然後,顯示出種族設定被更新了。

確認一下更新內容——。

「……恩,這是惡作劇麼」

「……哥,白……長這樣……麼?」

眼含淚水的白說道,空也半閉著眼睛看著畫面發出呻吟。

特典追加的是,艾爾奇亞對東部聯合時的參戰成員。

確認游戲的『種族設定』時——『空』『白』『史蒂芬妮•朵拉』『吉普莉爾』『初瀨伊綱』的角色數據被追加了。

嘛,這倒是可以。恩,這本身是沒什麼問題啦。話說就是為了這個才去排隊的嘛。

『空』和『白』的屬性比『人類種』的屬性還低,讓人不敢相信得低——嘛,這也就算了。說是忠實于事實也可以說沒錯。用『人類種』玩的時候是『困難模式』的話——就是超越了它的『地獄模式』吧。

問題是,選擇這些選項的是時候角色外觀會被強制固定,這角色造型吧——

「不,這絕對是惡作劇吧。不會錯」

空斷言道。

角色畫面里,被默認設定出一臉惡人像的『空』和『白』不停轉動的同時發出邪惡的『Bu gya—』的叫聲。

「……史蒂公,挺強啊,的說」

在2P的畫面創建角色的伊綱突然說道。

那個『史蒂芬妮』的角色屬性比『空』和『白』兩人高出許多,這也——可以說是事實啦,不過還是很失落……。

還有,除了『空』和『白』以外的角色造型都是標准模型。惡作劇已經不用說了。但是嘛,先不談這些——

「那麼就先按大家想的,設定成『空』玩玩吧」

「……白……沒有……長成……這樣……嘛……」

空驕傲地,白不滿地選擇了自己的『種族』——角色。但是。

「……?伊、伊綱,該怎麼辦呢,的說?」

剩下的伊綱很困惑地問道。

看看畫面——『初瀨伊綱』的角色屬性表位數都不一樣。

六角形的屬性盤里顯示的屬性,基本全都超出了最外圈。

而『空』和『白』別說外圈的一半了,基本只剩像素點了嘛。

——『初瀨伊綱』怎麼看都是官方外掛一樣的游戲內最強角色了。

就自己用這個角色的話,伊綱有點猶豫了。但是,

完全不在意的空說道,

「那麼,來個那天的再戰吧,伊綱?」

「……能•拿•出•……認•真•的•實•力•麼•?」

不阻止。也不責怪。就算伊綱選了自身的角色,兩人也毫不動搖地確信著的樣子。于是伊綱——

「……還用說嗎,的說——拿出你們真正的實力來戰啊,的說!!」

選擇了種族『初瀨伊綱』,然後游戲開始了——。



「本來是來看看孫女的,卻發現瀕死的猴子在家門口掙紮呐」

——這情況,我該如何處置呢。

初瀨伊野笑著說出答案。

「該聯系一下保健所呐」

「爺,老爺啊……是小的(後生)啊,聽我說句話吧……」

貌似會發出gasagasa聲似的干癟的空小聲說道——但是。

「否決呐。因為從這情況來看是被趕出家門了——伊綱居然干到這一步,肯定是你干了什麼的非常不該干的事了——」

「不是呀……聽我說呀……只是玩了玩游戲而已呀……(關西腔)」

確實應該只是在玩游戲啊,伊野想道。

伊綱和艾爾奇亞的兩位國王出現在了市販版『love or loved 2』的發售待機隊列里——伊野偶然聽到這個消息,所以才來孫女家訪問了。

「然後呢?問了下能不能拿出全部實力,然後說是拿出全部實力來戰……」

「恩……然後呢?」


「——拿出真正實力的結果,就是這樣了」

在閃耀的烈日照射下,空和白趴在地上化成了灰。

像被關了的貓一樣,門上殘留著用爪子撓過門的痕跡。

「被扔到烈日之下又不認識路,去避難要是被獸人種的孩子們發現了——」

「……白,我們會被……視線,殺掉……短暫的,人生……啊」

「這也太快了吧——不過……」

——原來如此,伊野大概掌握情況了。

估計是,伊綱在游戲里一直被壓制,鬧別扭把兩人趕出來了吧。

但是,僅僅是這樣的話伊綱會干到這一步嗎?應該不只是這兩個人一直在贏這麼簡單——。

伊野用視線詢問,于是白呻吟似的說道,

「……哥,激將……激過頭了……」

對這眼含淚水責怪哥哥的聲音,空擠出最後的力量喊道,

「本來就是伊綱說全力來戰嘛!用激將法讓其失去冷靜是基礎中的基礎啊!然後拿最弱角色玩,再單手玩一起無損贏了五十三次後說句『啊哈哈,這是拿腳玩也能贏啊』而已就變成這樣——抗激將耐性太低了吧!?」

伊野瞬間轉身走了。

「永別了,空殿下白殿下,艾爾奇亞就交給史蒂芬妮大人,安靜地去吧」

「老爺!!不,爺爺,初瀨伊野桑!我,錯的是我!確實有點過分了啦!但是白沒錯啊,就算只是白也——」

「……白,想跟伊綱炭……道歉……」

回頭看著兩只粘著自己的禿猴,伊野想道。

……空也就算了,但是白不是騙子。而且一時意氣就把小孩拋棄掉還是——

對著如此思考的伊野,白帶著認真的表情,堅定地——說道

「——說腳,就不對……了……應該說……“最少要一根手指”……才對……」

「完全沒有反省呐。兩位自己保重」

本想帶著微笑直接走人,然而空卻……

「老爺,別逼我用本不想在求助的立場上使用的王牌啊——要是敢拋棄妹妹,我就大聲詳細描述你下半身知識讓伊綱也能聽到——」

「都說要組成聯邦了,怎麼會拋棄兩位國王呢。請到這邊來,臭•猴•子•們」

如同旋風一樣的速度轉變了立場的伊野拿出來備用鑰匙……。



察覺到三人進入了客廳之後,伊綱噗地一聲嘟起了臉。

「……伊綱炭……對不起……」

白在她背後小聲道起了歉。

伊綱不回頭地嘟囔道,

「…………,空和白,沒有錯,的說……是伊綱太菜(雜魚)了,的說……」

對這樣的伊綱,空突然感到不對勁。

……太弱了所以就不對了?

伊綱因為輸得很慘所以正在消沉。這是肯定的。但是那理由是——不回頭這點也是,不是因為生氣,看上去只是覺得羞恥了。

確實——堅強,很像伊綱的作風,但是——

空帶著疑問說道,

「那個,伊綱。沒有誰一開始就很拿手很強啦。我來教你變強的訣竅吧。」

「……?」

「第一,不要為輸感到羞恥。覺得懊惱是可以的,要是五十三連敗,以後來個五十三連勝就好。五百三十敗之後來個五百三十勝就好——白?」

「……恩」

「不帶我,陪伊綱玩玩吧」

「——!又,又給我放水,的——」

「放水?開什麼玩笑,就算不帶我白一個人也可以壓倒伊綱哦?」

帶著驕傲的笑容,但是慢慢變得溫柔的空繼續說道

「說過吧?變強的訣竅其二——比起一個人,兩個人一起更好玩。覺得好玩了才會進步啊。我為了能和白平起平坐地較量,輸了多少次啊——先說清楚,可不止兩三位數啊!」

「………………知道了,的說」

還在消沉著麼,伊綱不樂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再次開始和白的游戲。

空在背後看著這個樣子的她,向帶著複雜的表情低著頭的伊野問道,

「……呐,老爺。伊綱對勝利的執著也就算了。不過——」

深吸一口氣。

「對敗北的羞恥心,總覺得有點違和啊——你知道什麼嗎?」

——伊野懂的。

這不是提問。空已經有了大概的答案——不對。

應該說是在責怪,就算不依靠獸人種的五感也能知道。

——哼。

笑著,伊野回答道,

「正如你所知,我有三十位妻子……」

「喲西,老爺爺,我們也來游戲吧。就用你輸了就去爆炸的條件,向盟約發誓(assent)——?」

笑著邊說邊掏出撲克牌的空,卻中斷了。

以為發現伊野的臉上掛著“自嘲”的笑容。

「孩子很多,當然孫子更多。但是『血壞個體』——只有我和伊綱呐」

伊野帶著複雜的表情看著正與白進行游戲的伊綱,繼續說道

「巫女大人將教育進行得很徹底。在學校學習其他種族的語言自是當然,不許隨意進行向盟約發誓的游戲,同族之內也要求將盡可能多的時間花費在游戲上。當然,原•外交官大使的我也不例外」

「……」

「已經察覺到了吧。血壞個體的獸人種必須由血壞個體的血緣者而生。而且隔代遺傳很多。因此,我為了多生孩子——」

伊野說著,然而——

「質疑(doubt)!!!」

空半閉著眼睛盯著伊野,低聲叫道,

「別說謊了老鬼!一臉色相完全沒有說服力啊!就算那個啥政策是事實——生那麼多孩子還不是你的志趣所在吧!」

于是,伊野像看著可憐的孩子一樣——露出慈悲的笑容,說道,

「為了關照連一次經驗都還沒有的這位才說了謊啊,讓你不高興了嗎?」

「不許笑著跟我說這些!爆炸去吧,現在就跟我進行游戲——」

「——伊綱是“特殊”的呐」

空迅速停止言語。

伊野盯著前方,平靜地說道。

「我們舉行的游戲——你們已經了解了吧,血壞個體是“必須”的……」

果然啊——空歎著氣點了點頭。

那個假想空間——虛擬現實型游戲之所以『必勝』的根源就是——所有魔法都被禁止了的“公平性”。假如游戲內容被知曉,老千外掛都被封住不能用,同時魔法也無法使用的條件下,能贏過血壞個體的種族根本不存在——因為這不容置疑的“公平性”的存在——而不會被判定為不公正。

正因如此,血壞個體作為最後的最後的保險——王牌,是『必勝游戲』之所以必勝的必須條件。

「現在確實是東部聯合統一了,那個假想空間也被確立了——但是也不是一開始就有虛擬現實的游戲啊……我和巫女大人為了獸人種的統一也用了很多次血壞啊。再用幾次估計——就要死了吧。在假想空間里負擔會多少減輕一些——但是也用不了十次吧」

「……」

看著沉默的空,伊野露出笑容繼續說。

「伊綱出生的時候,是的……當然還記得。跟其他孫子的時候一樣,高興地抱起來慶祝了呢」

然而露出的笑容一變,蒙上了陰影。

「就像每天都在開心的玩著游戲似的呢——直到伊綱被發現是血壞個體為止」

————。

再次沉默。

周圍只回響著集中進行游戲的伊綱和白的操作音,以及畫面里的聲響。

打破這個沉寂的還是——伊野。

「——空殿下,允許我用疑問來回答你的問題」

伊野回過頭來。

白色的長眉下雙眼閃爍著光芒。

「你這家伙,關于我們的事——你以為你都知道些什麼啊,臭小鬼」

——既沒有說禿猴,也沒有說臭猴子。

這意味著什麼?與獸人種或者人類種無關,空沉默著接受了,這作為一個老人的似乎都包含了殺意的眼神。

「現在的東部聯合——獸人種中的『血壞個體』——除了我和巫女大人以外只有四個。巫女大人是絕對不能失去的。但是我們的話就很隨意了——到死的瞬間為止,都打算用這身體都在不停進行著游戲了。但是巫女大人說了」

「——將那個孩子,拿來當武器吧」

伊野向著不帶一絲表情沉默著的空,回答道。

「……問我知道些什麼嗎?是的,當然非常清楚」

那聲音了帶著的不是怒氣。也不是自我厭惡。

而是更冰冷更干燥,被漂白過的感情。

「我把,最愛的孫女,從父母身邊拉開,消耗著壽命,去掠奪他人,當成了兵器。後悔的資格和辯解的理由都沒有啊。」

空想著——從國家性質來考慮估計就是這樣吧。

實際上伊綱也是——很強。

就算不是血壞個體,也會是東部聯合數一數二的玩家吧。

雖然看上去像是很輕松的贏了一樣,但是實際卻是和白一起才贏了。

瞟一眼白的游戲情況。

得分相當——但是,為了維持,白集中了全部精神去運行她的神一般的演算能力。

估計巫女也是——在血壞個體的體質以外,對伊綱自身的才能感到希望了吧。

——然後,伊野

「所以,就任命為對艾爾奇亞大使了,是吧」

伊野歎著氣點了點頭。

「是啊……覺得到現在這情況應該不會再被人類種挑戰了呐」

——現在想來就像是把孫女放到戰場中間了啊,他的眼神如此訴說道。

也就是說,伊野把伊綱任命為對人類種的大使——也就是基本閑職,對血壞個體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想著只是對人類種的話……本來就算不用血壞也能贏。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以後,伊野繼續說道。

「……然後呢?聽了這些以後,空殿下——還要說我不知道自己對自己最愛的孫女做了什麼?」

像是威脅一樣的言語,卻沒有力量。

伊野看著開心地和白進行著游戲的孫女,怒火和憎恨之類的表情似乎都收縮不見蹤影。看著這樣的伊野——然而,空斷言道。

「啊啊,看樣子是不知道呢。再加一句不好意思啊——比你多知道一些」

——伊野突然失去力氣了。

然後發現——自己剛剛沖動地想揍這個男人,卻被盟約強制取消了。

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把孫女變成了兵器。

怎樣糾結地將她從父母身邊拉開。

你們居然敢挑戰過來的時候,我是多麼憤怒。

這些,任意一個,你那腦筋都不懂嗎。

正當伊野想開口爆發這些沖動的時候。

空說道。

帶著不是輕蔑也不是鄙視——只是——毫無陰影的眼神,

「你是——沒能做出士兵。結果就是……伊綱的重責和糾結煩惱」

——心髒被握住,擠碎的錯覺襲來。

那就是對脆弱感到羞恥的理由,一直被教育著不允許失敗而扭曲帶來的反動。

從沉默的伊野身上移開視線,空看著繼續游戲的伊綱和白。

「排隊買游戲的時候,問過伊綱平常都玩些什麼游戲」

「…………」

「她說,如果游戲是『好玩的東西』的話,一次都沒玩過」

伊野咬緊了牙關。

不後悔。也不要辯解。不能變得如此不知廉恥。但是……如果——。

像是要切斷他的思緒一樣,空說道

「——笑•著•——說是以前跟你一起玩過游戲呐」

伊野痛苦地喘息著思緒好像被凍結。

是的,那時候伊綱也還沒有自覺到吧。空想到,

自己說的話——完全是矛盾的。

沒有玩過游戲。以前跟伊野玩過游戲——帶著笑容說著。

「你知道嗎?那孩子——最後一次感覺到游戲好玩是什麼時候」

空想著,

——伊綱是天生的玩家。

跟伊野玩的時候,沒有重責的時候。

每逢勝利都興奮跳著慶祝的樣子好像浮現在眼前一樣。

這些——被那麼個小孩——無意識從記憶里消除了。

連沒有消除掉這一事實都沒察覺,被煩惱夾雜著痛苦著。

從來沒覺得好玩,不惜這樣對自己說謊來壓制自己的感情。

然後空——帶著讓伊野刮目的——從來沒見過也想象不到的溫柔的微笑,問道。

「——呐,老爺……對現•在•的伊綱——你覺得你了解些什麼?」

「……」

伊野沒有回答,只是和空一樣看著享受著游戲的伊綱和白。

「……又是,白的勝利……按照約定,讓我摸摸啊」

「為什麼!為什麼贏不了,的說!」

雖然擺手抗議,但是臉上還是浮出恍惚的表情。

懊惱,生氣——以及超越這些的高興。

伊野——低下了頭。

上次看到這樣的伊綱是什麼時候呢。原來如此。自認為了解孫女了什麼。然而自己完全沒有關于伊綱的發言權……。

但是,空對此表示歎息。

「……你看,又轉移視線了。別低頭好好看看伊綱啊」

「——什麼意思呐……?」

「假裝聽不見,一講到以前跟你一起玩游戲的事就轉•向•這•邊•的,可愛的耳朵啊」

聽到空溫柔的聲音,白和伊綱都定住了。

伊綱回過頭來。

伊野抬起頭,接受著孫女的目光。

然後空說道

「那麼,老爺!?這都不知道,那什麼優秀的五感啥的都當全是裝飾了哦!?」

誇張地,用多余的動作指著伊綱。

「最終問題!伊•綱•其•實•最•想•和•誰•玩•呢?——答案當然知道吧?」

「————」

伊野沒能回答。

只是靜靜向看著自己的伊綱走過去,說道。

「……伊綱,能讓爺爺也跟著一起玩嗎?」

「……!真是沒辦法,的說。不會放水哦,的說!」

帶著閃耀的雙眼,伊綱笑了。

之後,看著開始游戲的伊綱和伊野二人的空身邊,白走了過來,說道

「……哥,一點也不坦誠……」

「你在說什麼我完全不懂啊。只是在欺負老鬼那個臭現充而已啊。」

空抱起白,放在膝蓋上坐了下來。

——苦笑著想道,這些家伙,都想得太複雜了啦。

伊野不回頭地說道

「……空殿下。雖然我果然還是不能信任你——」

但是空高傲地笑了笑,擺擺手。

「喂,老鬼,我有說過叫你信任我了嗎?別說些啥亂七八糟的——」

換氣,說道

「——好好享受,玩吧。兩個人一起」

——反正已經變成了這樣的國度了。

接下來——讓全世界都變成這樣吧。

對這妄自尊大的男人,微微收收下巴表示些許感謝——

「那麼,老爺爺也認真拿出實力了呐」

「有種就來吧,的說——」

伊野卷起袖子,決定時隔很久,認真跟孫女一起“游戲(雙關)”了——



——1小時後。

「……爺爺,弱的離譜,的說。超雜魚,的說。不敢相信,的說」

完全沒有惡意,伊綱真的只是驚訝地嘟囔著。

同時,旁邊有個真是不敢相信一般的各種輸,然後趴在一邊把榻榻米都哭濕了的老人。

僅僅一個小時就六十二連敗——對與伊綱的游戲中連堅持1分鍾都堅持不了的伊野,

「啊哈哈~果然會這樣啊~♪」

然而空笑著——是的。

正是帶著讓伊野感到恐怖的,那惡魔一般的笑容——說道

「還是跟我們——『 』一起玩了這麼久之後——那麼?」

「……伊綱炭……換換胃口……跟白們,一起……玩不?」

「有種就來吧,的說!爺爺太沒難度了,的說!」

伊野被孫女發自內心的——毫無惡意的一句話補刀,癱倒在地上。

對著馬上開始游戲的三人——不對。對著空,發出像是從地獄而來的聲音

「……空殿下——不,臭猴子——你這家伙一•直•算•計•到•這•里•了是吧!?」

對著這充滿血腥的吼叫,空輕輕笑著答道

「誒,你在說什麼啊~一個娶了三十個妻子的男人中的男人,誰能想到會這麼弱呢~故意放水讓伊綱贏了吧。伊綱~?爺爺是讓伊綱想起自己很強的溫柔的爺爺呐~」

對這樣,棒讀台詞的空——伊野——下定了決心。



東部聯合首都•巫雁——巫社。

紅色月亮下照耀著兩人的影子。

「——初瀨伊野?咋哩,眼睛又紅又腫滴……不是用來血壞了吧?(關西腔)」

金色的二尾狐——獸人種的全權代理者——『巫女』和垂著頭的伊野。

「要是允許的話真想用了。巫女大人,能再考慮考慮那個叫空的男人——再考慮考慮艾爾奇亞聯邦的事嗎。當然不是對巫女的意向提出異議。但是那個叫空的男人——那個,有點,怎麼說呢——」

繃緊到顫抖的肌肉表現出藏著的感情。

「啊~啊~知道的啦,沒必要這麼認真地說出來……就是說這樣咯?」

然後,其實當然巫女也是,抱著一樣的想法。

輸給空和白——『 』的任何一個人都一定會這麼想——被動地這麼想。也就是。

「想•要•誑•住•贏•過•那•兩•人•讓•他•們•哭•著•道•歉,是吧?」

——一直輸,一直被玩弄,誰又能忍得了呢。

「安心吧,咱家也沒有哪天不在夢想那天到來呢」

于是,庭院里回響著獸人種二人猙獰的笑聲——。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