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剛才說什麼?"等到江山離開之後,宋希康他娘就從屋里走出來,手里還握著一掃帚疙瘩.
宋希康看到娘親氣鼓鼓的樣子,心中暗叫不妙,肯定是剛才的話被她老人家聽到了.他立即賠笑道:"娘,你耳背,聽錯了.俺是說壯丁什麼的,沒俺什麼事兒!"
聽見兒子如此說,宋希康他娘才松了一口氣,歎道:"你跟著江壯士好好學本事,以後能保護咱們村就行.快進來,吃飯吧!"
宋希康唉了一聲,屁顛屁顛進了屋,狼吞虎咽地吃過飯,就跑出去了.
他爹娘在兒子離開之後,都沒有胃口再吃飯了.
"孩兒爹,你這寶貝兒子要去打仗!你也不管管嗎?"宋母雙手抱在胸前,一陣唉聲歎氣.
"你要俺怎麼管?他能聽俺這個當爹的話嗎?"
知子莫若父,宋希康的爹也清楚自家孩子心里的想法.對于兒子的想法,他本應該鼓勵,可他一想到大哥家的事情,還有些後怕,生怕宋家一脈就此絕後……
"要不你去和江壯士說說,那小子最聽江壯士的話了."宋母一想到江山,便眼前一亮.
宋希康的爹也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看了外面一眼,點頭道:"這都快要天黑了,趕明一早俺就去大哥家找江壯士,讓他幫忙勸勸小康."
老兩口隨便吃了幾口,便收拾了桌子.
另一邊,宋希康跑出家門後,召集了他的小伙伴們.十多個人聚集在一起,按照江山傳授的方法,進行了加練.
眾人練了約莫半個時辰,都覺得有些困乏.
"俺聽說明天官兵就來拉壯丁了.你們有沒有人願意跟俺一起去打仗?"宋希康站起身來,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村里的年青人聽了這個消息後,反應不一:有的人和宋希康一樣,摩拳擦掌,很是希望能夠到真實的沙場之上,展現學到的本領;有的人則是略顯唯唯諾諾,對于壯丁之事有些反感,倒不是因為他們戀家,而是因為他們害怕一去不回;更有甚者,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跑開了,回到家里,躲到地窖里,不敢出來……
人各有志,宋希康並沒有看不起那些不願參軍的人,他雖然只有十六七歲,但是經曆的事情也不少,知道戰場險惡,自己的堂哥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大伙回去都好好想想,俺要成為江大哥那樣的英雄!"宋希康意志堅定,看著夕陽,信誓旦旦地說道.
夜色漸漸籠罩,這群孩子們訓練結束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在他們離開後,江山才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願看到宋希康等人去戰場,因為他們還太年輕,征戰之事並不是像打劫匪那樣,是真刀真槍的,搞不好是會丟掉身家性命的.
在黑暗覆蓋村莊之前,江山回到了村長家.
進屋後,他看到桌上擺著幾個瓷碗,里面盛著飯菜,他知道這是宋杏婉特意給他留下的.宋杏婉越是對他好,江山心里就越是不好受,他不知道拿什麼回報給她.
為了不讓宋杏婉的好心變冷,江山將就著吃光了飯菜,然後便想去將碗筷沖洗干淨.
"放著我來吧!"江山剛拿起碗筷,宋杏婉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看來,宋杏婉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江山.
江山注視著宋杏婉洗了碗,然後叫住了她,說道:"小康把過去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宋杏婉聽了之後,手中的碗竟然掉在了地上.
此時在西屋里,正准備入睡的宋智聽到這個聲音後,急忙站到了門口,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隙,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見江山與宋杏婉都在,他才放心地躺到了床上.
宋杏婉背對著江山,肩膀輕輕抖動著,似乎在哭泣.
江山很想走過去,從背後擁住宋杏婉,可他還是強忍著沖動,站到了宋杏婉的身邊,伸出手來,用衣袖為宋杏婉擦拭著眼淚.
宋杏婉忽然轉身,緊緊抱住江山,邊哭邊說:"我害怕打仗!可又想親自去戰場,給哥哥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江山並沒有推開宋杏婉,他的雙手自然下垂著,不敢亂動.
"江大哥,你能抱抱我嗎?"宋杏婉忽然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江山,"就像我哥哥當年抱我那樣."
可我不知道你哥是怎麼抱你的啊?江山心中叫苦不迭,管他呢,不就是抱一下嘛,又不會懷上寶寶!江山伸出雙手,溫柔地攬住了宋杏婉的額頭,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口.
"哥,你還好嗎?"宋杏婉喃喃自語,她真的將江山當成了自己的哥哥宋希旺了……
江山內心多麼盼望,宋杏婉真的將自己當成大哥哥一樣.
兩人相擁了良久,江山的腿站得都有些發酸了.
宋杏婉依依不舍地離開江山的懷抱,擦拭了一下眼角未干的淚痕,低聲道:"江大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她便開始俯下身子,收拾地上殘破的瓷碗碎片.
"啊!"宋杏婉低聲驚叫了一聲--可能是太過著急了,碎片割破了她的玉手.
剛轉過身去的江山,聽到宋杏婉發出的聲音後,急忙轉身蹲下來,捏住了她的傷口,慰問道:"沒事吧?你去休息,我來清理吧?"
宋杏婉抿著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將手抽回來,在身上擦了擦,搖頭道:"不礙事!我來就行."
江山沒有再言語,直接動手,將地上的碎片胡亂地抓了起來,並不擔心那些尖銳的碎片.
宋杏婉擔心地看著江山的舉動,見江山的雙手並沒有被割破,才放下心來.
回到房間後,她在油燈下,盯著自己的手指.都說十指連心,宋杏婉覺得不僅僅是自己的手指在流血,心里更像是被針刺了一般,在滴血.
以後就將江大哥,當做哥哥一樣來看待吧!
縱然宋杏婉對江山有愛慕之心,可無奈對方早已經心有所屬,她只能將愛情退一步,變成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