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天葬台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從前方的山坳口突然吹來一陣猛烈的寒風,吹得我們都差點睜不開眼睛了。“大家再走快點,看來山里要變天了,這里兩邊都是高高的山崖,隨時都有可能滾落山石或冰雪,不適合紮營,”紮西姆抬頭看了看天色說,“在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要走出那片天葬台,到達下一個宿營點,否則可是很危險的。”“為什麼?難道這天葬台上還有什麼講究?”墩子好奇的問道。“天葬台就是藏民們的公告墓葬地,相當于你們漢族人的墳場。它在神山的北面,因此陽氣不足,陰氣有余,而且那里長年累月堆積著死尸和骨骸,陰氣聚集,邪氣橫生。這樣的一個地方,特別是在天色變化,陰云遮日的時候,到了晚上,那里就會出現一些非常恐怖的異常現象,十分的凶險,所以在夜晚的時候,當地人一般都不會去往天葬場的,更不會在那里停留。”聽完老藝人的話,我心中更增添了幾分恐懼。看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了,離天黑的時間也不遠了,心中更是有些著急。眾人盡可能的加快了腳步,希望盡早走過那片神秘的天葬場。然而越往前走,越靠近前方那個山坳口子,山風就刮得越猛,仿佛是有意要阻止我們前進的速度。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我的心中不覺更加焦急。

好不容易接近了山坳內這條山道的出口,那寒冷的山風變得更加肆虐。我們幾個人不得以相互拉著手,貼著崖壁一點一點的往外挪著。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總算沖出了這個風口子,來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碎石坡地。此刻山風比剛才小了許多,天上出現了許多的鷹鷲,不停的在空中盤旋。紮西姆指著眼前這一片開闊的碎石坡地說道:“這里就是多卡普天葬場了。”游牧之神手打

我順著紮西姆的手放眼一望,透過暮色,只見遠處圍繞著巍峨的雪山。除了坡地上幾塊從地下突出的灰岩巨石和幾棵早已枯死的西藏柏,這里應該也算是一馬平川了。巨石旁堆積的瑪尼堆如同一座巨大的墳墓,孤零零的矗立在即將來臨的夜色之中。遠處那幾棵粗大的西藏柏枯木,如同伸向蒼天的鬼爪,在這暮色中透出幾分死氣。寒風的呼叫聲夾雜著鷹鷲的鳴叫在我耳邊縈繞不絕,給這原本就陰冷黑暗的天葬場增添了不少幽深陰暗的感覺。腳下的碎石之間摻雜這不少白色的骨骸殘片。仿佛在告訴我們這里是一個與死亡有著密切聯系的陌生世界。

看著這仿佛寬大得無邊無際的高原坡地,我不禁擔心起來。心想,要穿過這麼大的一片山地估計怎麼也得用上大半夜的工夫了。如果按照紮西姆的說法,在夜里,天葬場里可能會出現一些恐怖的東西的話,那麼看起來我們恐怕是在劫難逃了。想到這里,我不禁冒出一些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背後的徒步背包。還好那支火力強大的AK-47被我隨身帶了過來,關鍵時刻或許還能頂用。游牧之神手打

紮西姆看著天色,面帶遺憾的說:“看來我們已經錯過天葬場的最佳時間了。現在天色已黑,這里隨時都會有危險和異常情況出現,大家千萬要小心,做好心理准備,而且要跟緊我,可不要輕易掉隊了啊。”我們聽老人這麼一說,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于是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謹慎行事的。


跟著紮西姆繼續朝前走了一段路,此刻,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路走下來,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具體是哪出了問題,自己一時又說不上來。看看其他人,也跟我一樣,一臉茫然的神色。估計都已經有了異常的感覺,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紮西姆在前頭帶路,我們排成一字隊形緊跟其後。但是漸漸的,我察覺到老說唱藝人的腳步越來越慢了。從他那略帶疑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因為體力下降才放慢了速度,而是他也察覺到了我們周圍存在的異常現象,所以才將速度降了下來。可是這異常到底在哪呢?沒有一個人能說得上來。

大約又走了幾十米,我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色,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原先盤旋飛翔在天上的那些山鷹禿鷲竟然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從我們的頭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眼下,周圍除了那咆哮的風聲和我們的登山鞋踩在碎石地上發出的“喀嚓”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響了。難道異常只是這個?就在我心中暗自搜索的時候,我偶然間又看到了另外一個奇怪的現象。我發現不論我們怎麼走,在我們左前方大概七、八百米遠處那棵粗大的西藏柏樹干竟然總是和我們保持著一樣的角度和距離,好象我們根本就沒有前進過,總是在原地走動一般。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我吃驚不小,趕緊把這事告訴給了其他人員。

“你們發現了沒有?走了半天,好象我們一直和那棵老西藏柏保持著相同的角度和距離,仿佛根本沒有前進過一樣,”我指著左前方那棵西藏柏枯木說道,“而且先前那些生活在天葬場的鷹鷲也突然不見了。”“是啊,我也早就感覺到周圍有些異常了,只是沒有發現具體是什麼,現在被司南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過來的確是如此。”珍妮回答說。老說唱藝人紮西姆透過夜幕看了看前方那高聳的一座雪峰,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我們一直是在原地打轉?不可能啊,我一直是以前方那座阿卡迪山為參照坐標,對著那座阿卡迪山走的,走的應該是一條直線,不可能是在原地打轉的啊。”聽完紮西姆的話,珍妮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後說道:“一般來說,只有在叢林深處或者茫茫大海之中才會因為周圍參照物不明的原因而迷失方向,可我們現在是在這一馬平川的空地上,又有周圍的群山和前方的西藏柏作參照,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迷失前進的方向了呢?”“不會是遇上了鬼,鬼打牆了吧?”墩子顯得有些驚慌。游牧之神手打


阿豹見此情形,從背包里取出一個Y/JZB97型軍用指北針,想用它來確定行進方向。可是當他打開軍用指北針的多用途防護蓋才發現,軍用指北針在這里根本起不了作用。隨著阿豹手腕的轉動,那指北針總是前後左右亂轉一通,根本沒有指定一個固定的方位。“見鬼,附近可能有磁鐵礦,軍用指北針不能用了。”阿豹一邊說一邊將軍用指北針重新塞進背包。然後又取出一個美軍裝備的便攜式GPS衛星定位儀,想通過GPS的衛星定位功能確定自己的方位。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是為什麼,不管他采取了什麼方式,卻總是沒有辦法把這套設備打開。“難道是沒電了?不可能啊,從拉薩出來的時候我是剛給它換上了新的電池,都沒怎麼打開用過,怎麼就沒電了呢?”這下就連阿豹也被這些接連發生的怪事搞得莫名其妙了。“一定是遇到‘鬼打牆’可。”墩子慌張的說道,“夜半貓叫,靈上身;老樹盤根,鬼打牆。現在我們被一棵枯死的老木給纏上了,一定是遇上了‘鬼打牆’。”說著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一看更是讓他驚慌萬分。“你們看,連表都不走了,時間也仿佛凝固了,這不是‘鬼打牆’是什麼啊?我們當真是要被困在這里了。”

此刻天上布滿厚厚的云層,根本看不到一顆星星。看來那可以查看星座辯識方位的“五星占”之術此刻也發揮不了作用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們真的有點手足無措了。看來紮西姆所言非虛,這天葬場內果然開始出現了異常的現象。而墩子的話更是讓我的心跳開始加速,直覺再次告訴我,還有更大的凶險即將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情急之下,我和阿豹趕緊將AK-47端在手中,用來防止各種突發事件。“異象已經出現征兆了,我們不能在這里等死,得趕緊離開這里。”紮西姆一邊說一邊繼續帶著我們朝前走去,希望能夠有奇跡發生,帶我們盡快走出這個怪圈。

我拿著AK-47緊跟著紮西姆,後面是珍妮和墩子,阿豹舉槍走在最後。又走了一會,可依然沒有走出這個怪圈。那棵粗大的西藏柏樹干和我們的角度以及距離始終沒有改變過。天葬場內散發著的獨特的血腥味此刻也仿佛變得更加濃烈了,壓迫著我們幾乎喘不過氣來。當我們第三次走過地面上同一塊頭蓋骨殘片之後,大家又不得不停了下來。游牧之神手打

“看來這樣蠻走不是什麼好辦法,”珍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我們得想法子破了這個邪。”“誰不想破啊,可關鍵是如何才能破呢?我們既找不到可靠的參照物走出這個怪圈。又看不出這個邪門的根源所在,怎麼破啊?”墩子略帶失望的回答說。墩子的一番話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另一個親密戰友——湯正陽。如果他在這里的話也許大家就可以依靠他祖傳的尋龍探穴之術看出這里的風水布局。找到症結所在,然後設法破解。可惜的是這次他卻因故沒有跟我們一起來,不過一想起他,倒是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