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 第十二章節

‘藍嶺’號指揮艦,旗艦指揮中心,喬治-布蘭森中將正在這個世界上最為先進的TFCC內用光筆在電子地圖上不斷的標注著一個又一個的符號,盡管這些事情本應該由參謀人員去完成,但布蘭森還是更喜歡自己去做這些事情。

在他看來,地圖作業是一項很不錯的工作,尤其是對于一個指揮官來說。還有什麼能夠再比一份地圖更為清晰的呢?在一個傑出的軍事指揮者的嚴重看來,地圖並不僅僅是一份地圖,只有那些菜鳥或是愚蠢的家伙才會把地圖看作一個簡單的平面。山川、河流、軍事基地、空軍機場、海港、島嶼,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投影一樣,呈現在面前,只要你用心去觀察,去思考,去判斷,你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任何信息。

“喬治,這是夏威夷的FCC(艦隊指揮中心)剛剛發來的情報”威廉姆斯中將走了過來,遞上一份情報“也許你應該看一下,這應該算的上是一份好消息!”

“哦,是嗎?很難聽到威廉姆斯你會用好消息來形容!”布蘭森中將轉身走過來,接過威廉姆斯中將遞來的情報,粗略的看了一眼,對旁邊正在忙碌著的副官-尼克少校說道“少校,幫忙去把瑞查德將軍和澳大利亞軍隊的唐尼將軍請到這里來。”

“唔,讓澳大利亞人來干嘛?”威廉姆斯中將聳聳肩“我可是很不喜歡這些袋鼠”

布蘭森中將笑著說道“但我們需要他們。這只是雙方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澳大利亞政府在這場戰爭中的態度很令人尋味。這並不僅僅是表現在這次澳大利亞國防軍派遣了相當規模的陸軍部隊和海軍艦只加入到美軍南太平洋司令部的作戰序列中,而且還與其在中美日三國之間的大陸戰爭以及東亞戰爭之中的立場態度有關。

作為英聯邦的成員國,澳大利亞人在很多時候,對于戰爭的態度往往是取決于倫敦。唐甯街10號的立場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堪培拉的立場。無論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浴血而戰的澳新軍團,還是在二戰中的歐洲戰場、太平洋戰場,澳洲人都是很樂意跟著英國政府征東討西。從越南戰爭開始,澳大利亞政府似乎更喜歡來自華盛頓的聲音。當袋鼠軍團走進越南叢林的那天起,約翰牛漸漸的發現,自己指揮堪培拉還不如華盛頓命令袋鼠有用的多。從阿富汗到伊拉克,似乎澳洲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山姆大叔的屁股後面。

在大陸戰爭和東亞戰爭中,作為亞太地區傳統勢力的代言人,英國政府都保持了沉默。當美日聯軍和中國軍隊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身為老歐洲的倫敦、柏林和巴黎都如同啞了口似的。除了發表兩句無關痛癢的‘要求交戰國,尤其是中美兩國要保持克制,通過和平談判的方式來解決矛盾爭端’這樣的聲明之外,英法德三國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並不是倫敦、柏林和巴黎政府要保持沉默,相比于莫斯科的蓄勢帶動,至少老歐洲們更明白是非。交戰的三國之間,其實也就是中美兩國打的最熱鬧,而中國人對日本則是打的最狠,誰都明白這場戰爭最根本的原因。什麼‘福摩薩獨立’、什麼‘東海爭端’,狗屎,也只有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評論家在電視新聞訪談節目中去吹著大牛,騙著愚昧無知的觀眾而已。

歸根結底,大陸戰爭只是中美兩國之間一個必然的對抗而已,但這種對抗是理智的,至少北京和華盛頓不會瘋狂的去用他們手中的核子武器將地球炸成荒原。而東京在其中只是一個跳梁小丑而已,當日本政府將自己捆綁上揚基的戰車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東亞戰爭爆發的必然。時事評論家們當然不會明白這些,因為政治這種游戲,也只有政客們才會玩弄。

于是當新聞媒體嘲笑著倫敦、柏林和巴黎政府只知道發表些無關痛癢的聲明,而兩個世界大國早已經站立在毀滅地球的懸崖邊上的時候,老歐洲們只是笑笑了之。怎麼去站立自己的立場,站在美國人這邊?誰都知道,中美兩個大國不會走向全面戰爭,雖然美國軍隊已經踏上了中國的國土,但為了兩個大國之間的一個對抗,老歐洲們知道自己不值得去和中國人翻臉。畢竟像日本人那樣赤裸裸的去和北京叫板是不明智的。

華盛頓是盟友又怎麼了,當初如果不是二戰,美國人搞‘馬歇爾計劃’,借著經濟重建扶持,而控制歐洲,加上紅色蘇聯的威脅,哪里會有什麼盟友關系。當然了站到北京的立場上也是不可能的,至少還不會為了北京去和美國鬧翻臉。大國之間就是這樣,或許這邊戰火紛飛,那邊白宮每天都還在和中南海通著元首熱線呢!

俄國人的貪婪則暴露的無疑,一邊做著調解人,一邊在中俄邊境集結重兵。反正北極熊最喜歡做的就是落井下石。要是中國在戰爭中不堪一擊,垮了,他們的坦克很快就會開到紫禁城下,從中國的大蛋糕中獲利。而中國贏得了戰爭,克里姆林宮又會聲稱那是為了隨時准備支援中國朋友的。反正政治就是這樣,誰都知道。

當美國和中國之間的對抗漸漸差不多的時候,當華盛頓因為這場戰爭精疲力竭的時候,英、法、德率先跳出來,調停戰爭。打著‘防止兩個大國因為失去理智而發起核戰爭’的旗號,老歐洲的政客們揣著一份份文件,往返飛于華盛頓與北京之間。大國之間的游戲玩完了,那些倒黴的就是上蹦下跳的猴子了,于是日本很自然的便成了犧牲品,只是東京不明白而已。

老歐洲的中立態度,為他們贏得了他們最想獲得的。美國人因為戰爭而失去了一部分,戰爭賠款只是一方面,在東亞地區的利益主導權將不可避免的失去。從古代中國,到英法這些歐洲老牌,再到美國人,饒了一圈的輪回,中國又一次主導了東亞。而要想成為王者,北京還必須再進行一場戰爭,就如同中國人的諺語‘殺雞儆猴’一樣,只是北京需要的是‘殺猴儆雞’,還有哪個國家比日本更適合做那只倒黴的猴子呢。

于是老歐洲們再一次的保持了沉默,再說了,自己在東亞已經失去了當年的威風。總不會為了日本,去把自己的艦隊開到中國人的家門口。中國已經不再是1840的滿清了,而老歐洲也不是19世紀的帝國了。大家都變了。既然無法做到干涉,那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而且華盛頓在東亞戰爭中的態度表明了這一切。

‘制裁中國’美國政府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底氣都不足。中國可不是伊拉克,一個有著13億人口的巨大消化市場的國家,一個有著完善的工業、農業、能源體系的大國。制裁,到最後倒黴的只是自己。美國經濟已經因為大陸戰爭而受重創,戰爭賠款的雪上加霜、加上本來中國又是美國的最大債權國,華盛頓的‘制裁中國’的口號只是給自己充充面子。要不然一邊喊著‘制裁中國’,一邊美國商務部以及政府高層反複的飛返與兩國之間。

無論是巴黎還是倫敦,還有柏林、羅馬包括布魯塞爾的歐洲議會,大家都知道,中國那個巨大的市場擺在那里。戰爭也使得中國經濟遭受重創,但通過戰爭一個新興強大起來的中國,是肯對會發展的更好的。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大家也都會照做,美國人能做的,歐洲也可以。一邊喊著‘制裁中國’,一邊是歐洲各國元首對北京的密集訪問,回頭帶回家的是有著巨大經濟利益的合作合同。作為資本主義國家政府的最大利益者,政客背後的財團當然喜歡這樣的結果了。普通的民眾也可以從中獲利,畢竟和中國之間的經濟合作可以從一定程度上降低歐洲的失業率,讓經濟低迷的歐洲國家再次注射進一針強心劑。

但是澳大利亞人並不這樣來看這些問題,在大陸戰爭的時候,堪培拉同樣知道,北京不可以得罪。至少自從陸克文政府執政以來,再到現在的當局,澳大利亞政府還是知道和中國保持友好關系更利于澳洲的經濟發展。于是在大陸戰爭期間,澳洲同樣的保持了沉默,比起那些上竄下跳東南亞國家,堪培拉還是知道自己怎樣定位好自己的立場的。

但東亞戰爭就不同了,也許美國軍隊不重返日本,澳大利亞人還真不好作出判讀,但既然美軍要和中國人結成盟友,劃分一塊蛋糕,作為亞太大國的澳洲怎麼會甘心落後。而且堪培拉要想讓自己在東南亞地區更有影響力,那麼這場戰爭澳洲是非參加不可了。和中國人做盟友總比對抗要好,更何況是痛打落水狗。

歐洲國家是鞭長莫及,干涉不了這邊的事務,而且老牌的帝國們都已經衰落下去了。他們要維持好自己在家門口,在非洲的利益都很吃力,更何況要來角逐情況更為複雜的東亞。大英帝國的龐大艦隊跑到馬爾維納斯去和阿根廷人大干一場,雖然勝利了,但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于東亞來說,堪培拉政府覺地自己要比老歐洲要有發言權。

于是由第61來複槍團、維多利亞裝甲團和維多利亞來複槍團喬治營組成的澳洲軍隊便加入到美軍南太平洋戰區的作戰序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