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當淳于鳴接過莫凡手中的玉佩時,原本慵懶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而冷冽.

"這是哪里來的?"

莫凡見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原原本本將得到玉佩的前後經過仔細說來.

跟了武王這麼久,他自然知曉何事對于武王來說是重要的,所以他說的特別仔細,不落下任何一個細小的環節.

在他說完之後,淳于鳴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坊間傳言,這個王參軍以殘害女子為樂,若是這個玉佩真的與皖蕾未曾分離,那麼這就意味著……

思及此,他周身散發著一股戾氣.

"江陵之中有多少人可以信任?"

"不到四分之一."

"此次前來,帶了多少高手?"

"二十人."

"好,今晚我們就去會會這個王參軍."

淳于鳴眸色一沉,目光如刀鋒一般寒冷.

夜悄悄來臨,漫天的天幕如被潑了墨汁一般,就連星星也不見了蹤影.

黑暗中,一個個矯捷的身影迅速的越過牆頭,潛入大宅之中.

"爺,卑職就是在那里發現的玉佩."

其中一個黑衣人頓下腳步,指著前方亮著燭火的房間,壓低聲音說道

原來這些黑衣人,就是淳于鳴所帶領的.

"按照事先計劃好的行事."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飄至遠方,直奔亮燈的房間.

只是,還未等他靠近,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讓他的腳步變得有些凌亂.

緊貼著窗欞,他幽寒的目光投向屋內,只見一男子**著上身,手持著長鞭,正在發狂一般的抽打著地上**的女子.

女子的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婉蕾!

想也未想,他直接沖了進去,鋒利的劍鋒直接指向王參軍的脖頸,滴滴血珠滴落在黑色的大理石上,形成褐色的印記.

"你是誰?"

王參軍雙手一抖,長鞭頓時落在地上,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神情卻還算是鎮靜.

"我是誰不重要"淳于鳴壓低嗓音,眼光幽魅道"重要的是你今天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在哪兒?"

一入室內,淳于鳴就發現地上的女子根本不是婉蕾,只是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蹤影,難道她不在這里?

"姑娘?什麼姑娘?"

王參軍先是一怔,隨即雙瞳微縮,似是想到什麼.

他的異樣沒有逃過淳于非的眼睛,不由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微眯著雙眸道.

"你難道不奇怪,為何整個別院如此的安靜."

他的話音剛落,王參軍原本鎮定的顏容頓時出現一絲裂痕,屏住呼吸,他側耳傾聽,外面靜的連貓叫的聲音都不複存在.

這回,他的眼中終于出現了慌亂.

"你……你是什麼人,你可知這是參軍府……"

"少廢話!人呢?"

淳于鳴右手微微用力,鋒利的劍尖立即劃破他的皮膚,鮮血如注般湧了出來.

"別殺我,別殺我……"覷見他眼中的暴戾,王參軍嚇得哆嗦成一團,求饒道"我說,我說,那個姑娘我已經放走了."

若是說出那個人已經讓他活埋,恐怕他的小命就會終止在今夜.

走了?

淳于鳴一怔,他真的會如此輕易的放走婉蕾嗎?

他手中的玉佩,已經有了一絲裂痕,顯然是外力過大摔落在地導致的,這就證明他們曾經發生過爭執,甚至婉蕾曾經拿出來玉佩.

想到此,他眸光一沉,閃過一絲狠毒的光芒,冷笑道.


"我會讓你說出真話的."

說完,他伸出晶瑩的手指,在王參軍的肩上如蘭花一般飛舞著,頓時,王參軍的口中傳出如豬嚎一般的聲響.

"啊……"

見此情景,淳于鳴又加大幾分力氣,眼底的眸光陰狠.

"人呢?"

這是分骨錯筋手,即使是鋼鐵漢子也承受不住,何況是貪生怕死的他.

"啊……好漢住手,我說,我說……我已讓人將她埋在後山……"

什麼?

淳于非大手微抖,只聽咔嚓一聲,王參軍的肩胛骨頓時碎成數半.

"你殺了她?"

久久,淳于鳴才再次開口,只是陰冷狠絕的語調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聽得王參軍冷汗涔出,渾身顫抖不已.

"我……我不是故意的……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是誰動的手?"

"是王二肥."

原本淳于鳴只想救出婉蕾,不招惹事端.

可是當聽到他的言辭後,淳于鳴只感覺所有的鮮血都已經湧上心頭,他們,竟然殺害了婉蕾!

"府中的所有人,一個不留!"

拎著已經癱成一團的他,淳于鳴負立在夜色之中,寒聲喝道.

手起刀落,劍光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血腥,眼看著地面被鮮血染紅,王參軍才意識到,大勢已去,眼底一片絕望.

"爺,這個人有話要說."

片刻後,一個黑衣人拎著一個矮胖男人走到淳于鳴的面前,低聲道.

"王二肥?"

王參軍眼前一亮,脫口喊道.

王二肥看也沒看他一眼,臉色慘白的轉向淳于鳴,結巴道.

"你們要找的人沒死."

淳于鳴聞言,冰冷的眸子頓時燃起一絲光亮,扔下手中的王參軍,緊聲問道.

"人呢?"

"那個姑娘說,我若是說出她的下落,可以保我一命."

"好,若是你能帶我找到她,我會留下你的狗命."

淳于鳴應道.

"跟我來."

王二肥挪動著肥胖的身體,在後山的大雪中前行,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停在一個山洞前,指著里面氣喘道.

"那個姑娘就在這里."

話音剛落,淳于鳴已經嗖的一下竄入洞內,漆黑的山洞內,夜目甚好的他瞧見一抹嬌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正在瑟瑟發抖.

"誰?"

似是聽到了有人進洞,婉蕾驚慌失措的喊著,濃重的鼻音泄露出她此時的慌張與恐懼.

"別怕!是我."

淳于鳴眸色一沉,上前抓住她揮舞在空中的雙手,緊緊的將她攬入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

在這漆黑的山洞里,她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極限,此時突然被一個陌生男人攬入懷中,讓她的精神徹底的崩潰,發瘋一般的踹打著.

"是我,是我,我是淳于鳴."

他感受著她的恐懼與驚慌,心底的某一個角落竟然有種撕扯的痛楚.

淳于鳴?


這三個字終于讓她安靜下來,顫抖的問道.

"你真是淳于鳴?"

他的大掌輕撫著她的玉背,帶著無限的柔情,安撫著她崩潰的情緒.

"是我,真的是我!"

哇……

下一瞬間,她痛哭出聲,所有壓抑的恐懼,驚慌與無助,此時全部傾瀉而出.

"嗚嗚嗚,你怎麼才來,我還以為我會凍死在這山洞之中,你給我那塊什麼破玉佩,怎麼連你的屬下都不認識,你是不是在騙我?"

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她用力的捶打著他厚實的胸膛,語無倫次的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

淳于鳴心疼的將她緊緊抱住,這個女孩,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滴在他的心里,留下一個個深刻的烙印.

也許,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喜歡上這個奇異的女孩.

在他的懷中,婉蕾放任著自己的眼淚,終于在她的聲音已經嘶啞的時候,她淚水停了下來.

"放開我,喘不過氣來了."

淳于鳴聞言,有些無奈的松開她,柔聲道.

"有沒有受傷?"

婉蕾搖搖頭,胡亂的抹著臉上的淚珠.

"沒有."

淳于鳴盯著她的小花臉,嘴角不由抹上一絲笑容,大掌代替她粗魯的雙手,輕輕的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溫柔的動作,仿佛在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

粗粝的手指在她如天鵝絨一般細膩的皮膚上留下奇怪的感覺,婉蕾一怔,黑夜中雖然看不見他的俊顏,但是她卻能感覺到他散發出的深情.

不太自然的避開他的手指,婉蕾咕噥道.

"我們快點走吧,淳于非還在等著我,恐怕此時他已經抓狂了."

一想到他生氣的摸樣,婉蕾的頭皮就有些發麻.

"二哥也在?"

淳于鳴微微一怔,眼底劃過一絲冷然.

"要不我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干嘛?"

婉蕾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洞口走去,隨口應道.

"我還以為你是來這里尋我的."

淳于鳴跟在後面,清淡的語調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這……

婉蕾有些尷尬,她哪來的如此閑情逸致.

"不是尋我,你怎麼會亮出玉佩?"

一提玉佩,婉蕾頓時火冒三丈,叉著小蠻腰,扭頭說道.

"還不是那胖子,自稱是武王的部隊,所以我才會傻乎乎的被帶進來,原本以為亮出玉佩就會相安無事,沒想到那個該死的淫賊竟然瞪著眼睛說不認識,還要將我活埋……"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婉蕾現在還心有余悸.

"你是如何說服王二肥的?"

淳于鳴走上前一手攬住她的纖腰,帶著她繼續前行.

困在這里一天了,婉蕾又餓又累,有人攙扶著,索性整個身體都靠在他的身上,讓他帶著她前行.

"還不是威逼利誘,我說給我三天時間,我自然能證明我的身份."

"三天?你怎麼篤定三天之內我會尋來?"

"即使你不來,如我今夜沒有回客棧,淳于非也自然會派人出來尋找的."

又是淳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