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黃雀螳螂捕蟬 避兵禍慈母送子(11)

陸三看趙立一眼,結巴道:“回——回稟將軍,按律當——當斬!”

公孫衍轉向趙立,又是一聲冷笑:“來人,將他拿下!”

隨身護衛立即沖上去拿住趙立,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趙立跺腳罵道:“你——你個毛頭小子,敢拿老子怎樣?”

公孫衍冷冷說道:“你死到臨頭,還敢在這里跺腳!我告訴你,龍將軍臨行之時,授予本將先斬後奏之權。你身為關令,居關不守,擅自撤防,已犯死罪!”轉對陸三,大聲命令道,“擊鼓通知全體關卒觀斬趙立!”

陸三答應一聲,即刻奔向軍營,不一會兒,戰鼓齊響,大荔關副將和全體關卒急跑出來,在關內場地上刷刷站滿一地。

趙立的酒勁已全跑了,臉色更是變得慘白,沖場中一個參將大聲喊道:“穆將軍,快叫呂將軍救我!”

在此場合下,那名參將哪里還敢動彈!

公孫衍鄙夷地看一眼趙立:“我告訴你,莫說是呂將軍,縱使陛下親臨,也救不下你!刀斧手何在?”

兩名刀斧手齊走出來,一左一右站在趙立身邊。趙立此時方才感到無助,突然跪在地上,大聲叫道:“公孫將軍,末將冤——冤枉哪!”

公孫衍冷笑一聲:“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卻是怕死!說吧,你有何冤枉?”

趙立跪前一步,急道:“公孫將軍,末將原本設防來著。只因前日後晌,陳上卿出使秦國,路過此地,見我等守關辛苦,特意囑托末將,說是秦魏已成一家,大可不必設防。秦、魏月前已經結盟,對岸秦人也早撤去關防,因而末將認為,上卿之言也還在理,這才下令撤去關防,讓弟兄們輕松幾日。”

公孫衍冷笑一聲:“你可當真癡迷不悟啊!幾日前,本將在少梁怎麼說的?河西進入戰時警備,關卡之地,更要人不離槍,馬不離鞍。你身為關令,不聽軍令,卻聽過路朝官閑言碎語,已是死罪!這且不說,依照魏律,關卒不得飲酒,你不僅飲酒,而且是大醉酩酊,又犯死罪。你身為守關主將,知法犯法,且又目無長官,咆哮犯上,已是死有余辜,還要在此喊冤!”

趙立無言以對,叩頭道:“末將知錯!”

公孫衍冷笑道:“現在知錯,已是遲了!”于是扭頭對刀斧手道:“拉下去!”

就在公孫衍處斬大荔關令趙立之時,秦宮怡情殿里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怡情殿是秦孝公通常坐朝理事的地方,殿內均是按照孝公的心意裝飾出來的。在怡情殿的左側原本是一個兵器架,上面擺著孝公最為喜愛的天下兵器。孝公自幼習武,雖說武藝一般,十八般兵器卻是樣樣皆通,而他平時的愛好之一就是收藏兵器。

但不知何時,這個兵器架卻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軍用沙盤。此時,秦孝公與幾個重臣正站在沙盤前,個個表情靜穆,目光緊緊地集中在沙盤前面的國尉車英身上。

車英手拿一根細杖,在沙盤上指點一通,然後說道:“龍賈接到魏王詔令,已于五日之前率河西五萬甲士東征衛境,河西現有守軍不足兩萬!我邊關將士已奉大良造之命退移百里,河西守軍見我邊關無人設防,戒備也自松懈。方才探馬來報,洛水大荔邊關,魏人也已撤守!”

聞聽此言,眾臣無不振奮,個個面呈喜色。

秦孝公點點頭,中氣十足地大聲說道:“好,寡人等的就是這個!”

眾臣見孝公說話,當下站定,齊將目光轉在孝公身上。孝公掃視眾臣一眼,朗聲說道:“諸位愛卿,十八年前,先君與魏人大戰河西,血染洛水。十八年來,寡人忍辱負重,變法圖強,為的就是今日一戰!”

眾臣齊道:“河西之仇,不共戴天,請君上下令吧!”

秦孝公再掃眾臣一眼,聲若洪鍾:“諸位愛卿,報仇雪恥,就在今日!眾卿聽命!”

眾臣目不轉睛地望著秦孝公。

秦孝公道:“封大良造公孫鞅為伐魏主將,國尉車英為伐魏副將,太子嬴駟為監軍,上大夫景監司邦交,太傅嬴虔司糧草,傾秦之力,與魏決戰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