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機與反擊 第二百七十七節 大唐朝議(上)

在趙飛龍正在格爾木的城主府邸里面的大床上,肆無忌憚地大力做著醉人的運動,證明著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的時候。大唐從五更就開始的早朝還沒有散朝,大臣們還久帝國的經濟、軍事作著討論,最後出使吐蕃的使者,帶回來的消息,讓朝議的時間徹底地拖了下來。

趙飛龍沉浸在格爾木大捷解除了柔然當前最大的困境,並且打開了一片光明的前景,而且與自己的嬌妻美妾相聚,並且成功救治好紫玉,除去了自己心中的一塊詬病,心中一片輕松喜悅,准備放開手大干一場的時候。坐在龍椅上,性格一向平和的肅宗,正在大唐帝國的心髒長安城的皇宮含元殿內,大發特發著脾氣。

“什麼?你們將朕的女兒弄丟了?枉朕對你們如此信任,你們竟然還有臉面回來見朕!大理寺大理卿權獻何在?將陸據與崔咸拿去木魚脫去紫服,押大理寺嚴加看守,擇日問斬。”肅宗將一個紙鎮砸向崔咸,臉色蠟白,喘著粗氣大聲怒道。自從去年柔然攻克北庭都護,仆固懷恩叛變的消息傳來以後,肅宗的身體每況愈下,常有力不從心之感,今日陸據與崔咸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差點沒有氣昏過去。

大唐的朝廷的朝臣之間的關系,詳悉劃分,可以分為三黨。以張皇後張良娣為首的張黨,以李輔國、程元振、魚朝恩為首的宦黨,這兩黨勾結在一起,相互搖旗呐喊,結黨營私、巧取權利,安插任用親信,合稱為內廷勢力,在朝廷中則表現為拉攏朝臣,凝結成了濁流一派。

此兩派權傾天,把持著整個朝政,大唐帝國當前政權幾乎完全要靠他們來運轉。另一黨就是最早由建甯王李琰領軍的李黨,又稱為皇黨,這一黨有著自己的理念,一切以保證大唐朝廷的利益為最高利益,與朝臣中的清流派關系緊密,相互支援打壓著結黨營私、以權謀利的內廷勢力,不同與濁流派完全出自張黨與宦黨,李黨與清流派的關系,卻沒有統屬關系。

在建甯王被張良娣、李輔國構陷殺害以後,這李黨的領袖,就由機智聰穎,有女中諸葛的李甯接替了。陸據與崔咸能被任命為和親特使,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李甯的堅持,因為他們是李黨中人。李甯在吐蕃行事情,可以想象定然是舉步危艱,若讓其他兩黨做特使,有絲毫的差錯,自己不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且和親的目的根本就無法達成,卻哪知安排雖妥當,最後半路殺出來一個趙飛龍,將李甯的安排完全打亂了。

見皇帝盛怒,朝中諸臣無論是清流派,還是李黨的大臣,沒有一個人敢在此時上前求情。朝堂之上,一時陷入了片刻的靜謐之中,惟有龍座上的肅宗粗重的喘息聲,顯得這個皇帝已經人到暮年了。

新任兵部尚書的李輔國自然不會放棄一次能夠打擊異己的機會,見狀道貌岸然地走出臣列,充滿關切地安慰道:“陛下息怒!公主吉人自有天象,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現在吐蕃已經陷入崩亂,那對我大唐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也不虞共同出兵對付柔然以後,讓吐蕃在西北一家獨大,讓朝廷造成養虎為患的後果。至于公主的下落,老奴以為,可以讓金吾慢慢地查探,也可以讓江湖有名的情報組織傳鴻樓協助探察。”

李輔國口中百無禁忌,像這樣在朝堂之中說出利用江湖組織的話,恐怕也就他一人敢而。然而從他話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心思玲瓏的一面,他雖然已經官至兵部尚書,大唐帝國正三品高官,皇帝面前最寵信的朝廷重臣,但是與肅宗一直在用東宮時與肅宗主奴關系之間的稱呼,這個稱呼雖然突突,但是聽在肅宗耳中卻特別親切。他口中的金吾不是一個人,而是在他的牽頭下,大唐帝國新成立的情報組織。

此語一出,立即引來一片朝臣對肅宗的勸慰之聲,眾臣都知道這安平公主在皇帝陛下的心目之中有多高的地位。若安平公主真的失蹤遇害,這朝堂之上得有許多大臣因之禍罪,特別是當初力壓肅宗,讓李甯和親吐蕃的濁流派幾位大臣。


李輔國見大理寺卿權獻被肅宗大發脾氣嚇得目瞪口呆,毫無舉動,冷眼一瞪,當下呵斥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將這兩個罪臣拉下去嚴加看管,陛下的命令沒有聽到麼?”

僅僅比李輔國低了半階的從三品官員,大理寺卿權獻受到李輔國的呵斥,雙腿一軟,啪地跪倒在地上,慌亂地道:“臣有罪!陛下息怒。”

大唐朝臣中有一個流傳,‘不怕皇帝拍案嘯,就怕五父冷眼笑’,這五父自然是指得李輔國。他不但是兵部尚書,而且同時兼任著輔國判元帥行軍司馬,掌管禁衛兵權,又是殿中監,閑廄、五坊、宮苑、營田、栽接、總監等使,兼隴右群牧、京畿鑄錢、長春宮等使,勾當少府、殿中二監都使,加開府儀同三司,郕國公。不但官位顯赫,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握著財權、軍權,因為禁軍城衛在他手中,而皇帝的生殺大權也要通過他才能實現,這就等于他同時具有莫大的生殺大權。得罪了皇帝,給李輔國送點禮打點一下或許就會無事,高官照做,得罪了李輔國就等著引頸待戮吧!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扳倒了包括建甯王在內,有著大權的一個親王,一個大元帥郭子儀,三個丞相,如此大的運動能力,足以讓朝臣心驚膽戰。其實在曆史上,被李輔國的厲害遠不止這些,在曆史上他不但扳倒了唐玄宗李隆基,流放了一手提舉他的高力士,無辜怨死了蘭靈公主,捕殺越王李系,勒死了肅宗的皇後張良娣,嚇死張良娣三歲幼子定王李侗,氣死肅宗。

其後在代宗時代把持朝政,做大唐皇帝上的皇帝數年,讓朝野上下只知道有李輔國,不知道有代宗。只不過這種有違倫常,天理不容,喪盡天良的罪孽,還要肅宗病重的一年以後才能發生,此時尚未顯露端倪,是否會因為趙飛龍的到來改變了曆史而提前發生,就不得而知了。

肅宗見狀,恨鐵不成鋼地道:“輔國讓你帶人下去治罪,你有什麼罪?真是廢物,這滿朝之中,就不能多出一個可以為朕分憂的大臣麼?”肅宗充滿失望與疲憊地道。

權獻磕頭如蒜,口中高喊著臣無能、臣有罪,讓一手將他提拔上來的李輔國恨不得過去踢他一腳,片刻這小子才領悟過來,連忙起身招呼侍衛就要帶兩人下去。

陸據將這一切盡受眼底,望著龍座之上疲憊不堪的肅宗,心中一陣悲哀與無奈,這朝堂之上,就快成了李輔國肆意表演的舞台了。陸據背脊挺直地跪道在地,語氣充滿悲涼地道:“陛下,臣有話說,請陛下容臣將話說完,再治臣的罪不遲。”

肅宗疲憊地揮揮手道:“朕不想再聽你開脫什麼,將朕的愛女弄丟,又沒有完成和親大計,朕不株連你的九族,已經是朕對你的最大恩賜,給朕拉下去,擇日問斬。”李輔國也附和著快拉出去,立即上來四個衛士拖走兩人。


陸據爭脫著架著自己肩膀的兩個禁衛的手,大聲高呼道:“陛下,容臣將話說完,臣絕對沒有開脫的意思。”眼見禁衛根本就不容自己將話說完,就要拖自己下去,陸據不再有絲毫猶豫,直截了當地道:“臣此次在邏些城見到了忠富國公甘興,並且從吐蕃官吏之間得到了一些驚世消息……陛下,若不讓臣將話說完,臣死不瞑目啊!”

“陛下,臣與陸大人絕對不是開脫,事關帝國未來命運,臣之罪死不足惜,但是若不將話說完,臣等對不起帝國,對不起陛下啊!”陸據與崔咸已經被拖出了朝堂之上,聲音越來越小,但是那種激壯的情懷,依然繞在大殿的粱上。

聽著兩個人泣血的喊叫,肅宗盛怒的臉上,稍稍地緩解了一點道:“將他們給我拉上來,朕到要聽聽他們還有臉面給朕說些什麼?”

“陛下,您日勞萬機,不如將他們交給老奴,讓老奴先聽聽他們說些什麼?稟告于陛下,陛下擇日再親自審問他們?”眼見肅宗心軟,李輔國眼睛一轉,埋頭對肅宗關切地道。

肅宗欣慰地望著李輔國,感慨地對群臣道:“看看輔國,再看看你們,你們能有輔國一成為朕分憂,這敵軍怎能不破,何愁柔然不滅?”訓斥的朝中大臣噤若寒蟬,肅宗才對李輔國道:“愛卿為朕分憂過多了,朕不能事事靠愛卿來處理啊!將他們帶上來。”

冠帶不整,衣著凌亂的陸據與崔咸,很快又被侍衛帶上了朝堂之上,兩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懼,複又恭敬地跪倒在殿下,崔咸面色凝重地道:“陛下若要尋找公主殿下的下落,請于柔然與安慶緒叛賊處尋找,據臣所知逆賊北刀尊與柔然族長趙飛龍,都先後出現過吐蕃王成附近。”

肅宗臉色失望,充滿疲憊與嘲諷地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關乎帝國危亡的消息麼?安平的行蹤雖然重要,好像還沒重要到讓你們妖言惑眾的地步。”李享臉上閃現暴戾之氣,幾乎從牙縫里迸出來的道:“若只是這些,朕就株連你們九族!”

到了這個地步,陸據反而冷靜了下來,直截了當,語氣充滿震撼地道:“臣得到確切消息,吐蕃勾結阿拉伯帝國與拜占庭帝國,出兵五十萬,意圖東侵我大唐。如今阿拉伯帝國中亞總督哈希姆-伊本,率領阿拉伯帝國先鋒精兵十五萬,掃平了西亞小國師國,打敗了拔汗那,兵鋒直指帝國的西域安西、北庭督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