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聖地,可以說是這個宇宙形成的第一個聖地,誕生了這個宇宙的第二尊先天神,起源神王.
起源神王這一生多災多舛,大司命守護著起源聖地,起源神王誕生之後便認大司命為兄長.大司命雖是第一尊先天神聖,完美無缺,但完美無缺的不是大司命的性格和為人處世,而是他的肉身.
大司命無論是在謀略還是在做事上,都有著其不足,是起源神王一路扶持他,在漫長的黑暗時代將他扶持成為黑暗時代的統治者.
大司命能夠有那時的地位,起源神王有大半的功勞.
然而起源道神從混沌中登陸上岸,卻將他吃掉,冒名頂替,成為了起源神王,然後暗算了大司命和一眾神王.
後來大司命複生,複活那一役葬身的眾神王,重建道界時大司命又暗算了一眾神王,將他們血祭給道界,起源神王也在其中.
先是無故遭災被起源道神吞噬冒名頂替,後是被最信任的大司命背叛血祭,起源神王這一生可謂是淒慘失敗.
作為這個宇宙第一聖地誕生的先天神,宇宙中第二尊先天神,他落得這樣的下場,不能不讓人唏噓.
鍾岳來到起源聖地,這座聖地依舊很是完整,並沒有被損壞.
起源神王被血祭給道界,大司命下的是狠手,那些被血祭的神王沒有一個有複生的可能,死在那一場血祭中的神王盡管聖地都保存完整,但是意識不存,是不可能從各自的聖地中複生的.
掌控著生命大道的大司命,擁有這樣的手段,不足為奇.
起源聖地空空蕩蕩,沒有生靈的跡象,外面盡管打得天崩地裂,無數偉岸的存在葬身,但這里倒像是個甯靜的港灣,絲毫沒有被波及到.
只是能夠來到起源聖地避難的生靈卻少之又少,須得有大帝的本事才能平安來到這里,避開沿途的凶險.
鍾岳邁步而行,四下觀覽,突然停步向外看去,但見外界的景象奇異,還處在宇宙誕生的那一刻,宇和宙都在形成之中,空間在飛速膨脹,光追不上膨脹的空間,因此未曾有時光.
這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起源聖地中尚未有時間的概念.
當初鍾岳回溯時光,打算看一看伏旻道尊和華胥娘娘是否在這里真的見到了起源神王,結果卻無法進入十萬年前的起源聖地,便是這個道理.
"多麼不可思議的一個聖地,既是宇宙的起源,也是一切問題的起源."
鍾岳感慨,宇宙是從這里起源,混沌也是來到這里吞噬了起源神王這才有了起源道神.
這里可以說是唯一一個不在輪回之中的地方,輪回藤統一了六界,甚至連道界也被輪回藤納入其中,然而這宇宙中唯有這里不在輪回之中.
所有的聖地,所有的世界都處在輪回之內,哪怕是道神,而大一統輪回中並沒有起源輪回.
能夠跳出輪回的地方,唯有此地.
那麼誕生在這個聖地之中的起源神王,是否也不在輪回之中?
一個不在輪回之中的存在,被大司命血祭給了在輪回之中的道界,對于鍾岳來說,這不太合理,里面有些貓膩.
大一統輪回,是鍾岳一手造就,是他將輪回藤分為兩萬四千三百三十五株,也是他將輪回藤祭起演變為輪回第七區,也是他將輪回第七區貫穿了道界,將宇宙重疊,形成了第七時空.
輪回第七區有道界輪回,六道界輪回,紫薇輪回,虛空輪回,古老宇宙輪回,惟獨沒有起源輪回.
大司命血祭諸多神王,他動用的獻祭,其實是獻道,將這些神王的大道獻給道界.
因為這些神王是先天而生,本身便是先天大道,血祭他們,其實便是將他們的大道獻給道界,讓道界穩固下來.
這就有些奇怪了.
"道界的大道輪回,是我統一的."
鍾岳自言自語,聲音卻化作奇異的波動,傳遍起源聖地,道:"我用輪回大道統一道界的大道輪回時,並未發現道界中有起源神王的大道.而且即便有,輪回大道也無法將起源神王的大道統一,畢竟起源聖地都不在輪回之中,談何統一?"
他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繼續道:"也就是說,大司命將起源神王獻祭給道界,但是道界卻無法承受起源神王的大道.既然無法承受,那麼起源神王自然不會死.既然起源神王沒有死,那麼當年道界下的尸體中,起源神王也在,他是否會是假死?"
"不再輪回之中的起源神王,一定是活了下來,但是我麾下的大帝在收拾尸體時,發現了起源神王的尸體.這說明起源神王的確死了,既然起源神王沒有死于大司命的血祭,那麼他怎麼又會變成了一具尸體?"
鍾岳從元神秘境中取出一個大肉球,這個巨大的肉球蠕動,正是太歲神王,這厮無眼無面無口無鼻,也沒有四肢,就是一灘肉,很是古怪.
鍾岳不緊不慢道:"我覺得,起源神王應該是主動身死,然後從戰場中脫身.畢竟當時極為混亂,誰也不會注意到他又死了一次,他的意識可以回到起源聖地,借助聖地的大道複生.你一定很恨大司命吧?"
鍾岳突然笑道:"你視大司命為兄長,大司命卻背叛了你,不僅背叛了你,也背叛了那些效忠于他的神王.你非常非常恨他,他背叛了你,于是你決定背叛他,而大司命已經死了,怎麼背叛他才是最佳的背叛?"
起源聖地中沒有其他聲音,只有鍾岳的聲音在回蕩,顯得空曠寂靜.
太歲神王滾動一圈,也不知道鍾岳在與誰說話,心中納悶非常.
"大司命的尸身,落在我的手中,無頭身體化作了混沌之氣,落入混沌之中,其中一塊血肉不曾被化去,變成了太歲."
鍾岳的聲音傳來,太歲神王精神一震,鍾岳突然說到了他,讓他頗為開心.
鍾岳詢問道:"太歲神王,你當年是怎麼來到天庭的?"
太歲神王老老實實道:"起源道神說我乃是混沌中漂流來的一塊肉,不死不滅,任何存在都無法將我斬殺,而我生性喜歡吞噬,可以吞噬一切,于是將我丟到天庭去吃輪回天球."
鍾岳笑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你們捉住了,被送到軍中當成了軍糧!"太歲神王悲憤欲絕道.
"疼不疼?"
"疼!"
鍾岳微微一笑,悠然道:"我以為,起源神王還在恨你,所以將你丟到我這里,你被億萬神魔不斷啃吃,這自然是極好的報複."
太歲神王頗為不解,納悶道:"起源神王?不,是起源道神將我扔到天庭的."
"報複太歲神王,並不能讓你身心愉悅."
鍾岳繼續道:"太歲畢竟不是大司命,只是大司命一塊不曾被混沌磨滅的血肉而已.想要真正的報複大司命,無疑是回到過去,卷土重來,大司命不是想開辟道界嗎?那麼我便毀掉他,讓他被道界壓死!這種報複還不爽,那麼就讓大司命殺死自己最好的兄弟,毀掉他的道心.這才是最好的背叛,最好的複仇!而這樣,恰恰形成了一個封閉的時空輪回環."
"只是回到過去,過去不可更改,起源神王沒有辦法複仇,怎麼才能回到過去複仇呢?"
鍾岳悠悠道:"有一個辦法可以,那就是化作混沌,變成一頭混沌生物,從過去爬上岸.不過這一點有著極大的凶險,混沌會將起源神王徹底化去,變成渾渾噩噩的生物,不知道前因後果,不知道自己複仇的願望.那麼,他如何才能保留自己的意識,向大司命複仇呢?"
太歲神王茫然.
"這就需要一件可以讓他的意識在混沌中不滅的寶物."
鍾岳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巧的瓶子,這口瓶子是第七子涿光從干涸的混沌火海中撿到的混沌漂流瓶,從瓶子里釋放出了華胥娘娘.
華胥娘娘得到這口寶瓶也是機緣巧合,是大燧從混沌火海中釣起了一頭混沌生物,那頭混沌生物贈給他的.
那麼混沌中怎麼會有混沌漂流瓶這種東西?
"這種漂流瓶,應該是後世煉制的."
鍾岳把玩混沌漂流瓶,露出笑容,道:"用什麼東西煉制才能抵抗得了混沌侵襲?無疑最好的材料是混沌生物.而四面神恰巧就是一頭上岸的混沌,不過想要從四面神那里得到他的身體一部分,對于起源神王還是極為困難,幸好,起源神王已經有了四面神的手掌."
"四面神的手掌,是輪回聖王誕生之前,被我斬斷的(宅豬按:詳情見第1401章道界起源).然而我卻沒有尋到四面神的跌落在道界輪回中的手掌,當時我無暇尋找,因為我還需要鳩占鵲巢,煉化輪回大道,奪取輪回聖王的機緣.大司命卻帶來了一眾神王尋找輪回聖王的靈胎的下落,起源神王應該就是在那時找到了四面神的手掌."
"這口混沌漂流瓶,便是用四面神手掌的指骨所煉.對不對,起源神王?"
他突然察覺到一絲細微的精神波動,抬腳重重頓下,起源聖地轟然震動,這座聖地裂開,露出聖地下的滾滾混沌之氣!
太歲神王心中一驚,向下方看去,只見一條台階通道來到混沌之上,而起源神王正坐在台階盡頭的一座平台上,面前漂浮著一口玉瓶,隱約還能看出是由手骨打造.
他還未徹底煉成混沌漂流瓶.
起源神王一臉錯愕,抬頭呆呆的看著鍾岳手中的那口漂流瓶,愕然的發現與自己正在煉制的這口極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