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集上

第一章血戰 到了下午,還沒有近黃昏,天就暗了起來,一朵朵厚厚的烏云象是沖鋒的戰車一般,排得密密麻麻地從西邊壓過來。在大自然這只魔手的策劃下,風化是他的凶器,毫不留情地沖擊破壞著阻擋在它面前的任何生靈;烏云是它得力的助手,遮住了朗朗的晴空,將大地變成黑暗的溫床;砂塵是它的小嘍羅,洗滌著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所有的生物都只能痛苦地扭曲著身子,今晚的風暴將會很猛烈。 根據夜襲的特點,我們從部隊中精心挑選出了一千人。今晚的夜戰將發生在一個睜眼如盲的環境下,所以這次准備夜襲魔族的部隊都是極擅長夜戰的新人類戰士,比如說擁有大地精靈變身力量的半精靈,貓人變身力量的半獸人,或者就是極擅長潛蹤之術的擁有獸人中“地鼠精”之魄的新人類戰士。 這一千人現在就集中在村子里的空地上,每個人端著碗牛肉,吃著他們“最後的晚餐”。牛當然是從當地的居民那兒“借”來的,雖然條件惡劣,但按照過去給敢死隊的待遇要求,負責打理後勤的白蘭度還是努力地為今晚即將奔赴險境的勇士們做了頓味道最好的餞行宴。 羅蘭德和虎特各有各的任務,暫時不在這里,娜依秀這次將和我一起參加這次夜襲戰,他們倆現在正在下面為部隊分配任務。我只能找到奧維馬斯和已升為龍騎兵團團長的拉茲,一起商議今晚行動的事項。事實上在我手下的這幾個將領之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奧維馬斯。不知從何時起,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我都習慣性地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魔族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我問奧維馬斯道。 “據偵察兵報告,他們在離我們約有四里遠的地方紮下了營,由于風太大,現在已停止了行軍。”拉茲向我報告說,這十天來他的任務就是負責臨視身後的追兵。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暴風雨會在午夜來臨,或者更早。”奧維馬斯望著烏云密布的天空說道。 “你對今晚的行動有什麼建議?”我問奧維馬斯道。 “一個字,亂!”奧維馬斯沉聲說道。 “對,我們今晚這一戰,將在亂中取勝。”我說。 轟!就在這時,天上落下一個驚雷,炸在村莊附近,放出耀眼的閃光。震耳的雷聲登時將引起戰馬的一片嘶鳴,有幾匹受驚的馬掙脫了缰繩在大風中沒有目標地亂闖著,給本就被大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部隊添加了更多的混亂。 “現在才是開始,今晚的風暴會更猛烈的。”奧維馬斯盯著前方說道。 不遠處有兩個士兵捉住了一匹跑失了的戰馬,正抓著缰繩向回拖,受了驚的馬象發脾氣的倔牛一般死命地想要向前跑,而人則拼命地向後扯著不讓馬逃走,兩人一馬,形成一個相互較勁的奇異情景。 “你的亂字讓我有個想法,拉茲,今晚的行動,以傷人為主。”我望著人馬對峙的場面,轉頭對站在我們身邊的拉茲說道。 “傷人?”拉茲不解地問道。 “試想一下,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一個被砍掉腿的士兵不斷發出痛苦的慘叫聲和一個被一劍洞穿要害的死人發出來的厲嚎,哪一樣對人的心理影響來得更大?”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跑上前去拖住了那匹馬,幾個人合力之下,受驚的戰馬終于被乖乖地制服了。 “死人只會叫一聲,傷者會叫很久,我們今晚的目的就是要讓魔族在黑暗中自相殘殺。”奧維馬斯幽幽地自語道,他的腦袋轉得比誰都快,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明白了,我馬上把這個命令傳達下去。”經奧維馬斯一解釋,拉茲馬上明白過來。 “告訴下面的人,今晚夜襲的時候,盡量砍敵人的腿。看不見東西沒關系,只要閉著眼睛把刀在地上亂抹就行了。” 遠處那匹受驚的馬現在已被戴上了眼罩,堵住了耳朵,由人牽著進到風較小的林子里去了。 ※※※※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有那麼一段令人窒息的平靜。臨近傍晚的時候,風象被截斷的流水般突然停止了,樹木不再搖晃,塵土不再飛揚,一切又歸于安甯。 該是我們出發的時候了。 風雖然暫時不刮了,但我們駐紮的這片營地現在卻人聲湧動,在軍隊中偷偷戀愛的少男少女,曾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就在這時一一揮淚告別。因為誰都知道今晚這一戰是孤注一擲的亡命攻擊,能否活著回來還是未知之數。 身為最高指揮官的我,情況也和他們一樣。我呆在屬于我的那間小屋內,靜靜地享受著風暴前最後的溫馨。 安達和希拉一前一後地站在我身旁,細心地為我整理身上的行裝,而梅兒則彎腰蹲在地上,為我穿好靴子。今晚的行動是奇襲,輕快靈巧最重要,所以我們這支夜襲的部隊身上只穿了輕便的皮甲。本來我有神龍不死身護體,並不需要穿戴盔甲,可是我現在只能使用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無法用上這一招。 “保重,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摸著安達滑嫩的臉蛋說道, “因為家里有我最愛的女人在等我,為了她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看了看正躺在屋內的榻上大睡的朵拉,現在的正做著香甜的美夢。 “色狼,整天就想著做這種事。”希拉醋勁大發,正在為我整理衣領的雙手向上一抬,抓住我的耳朵使勁地向下一扯。 “嗚……”我在呼痛中把希拉摟進懷里,一雙賊手立刻亂摸起來。 “嘿嘿,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好象我們也快三個月沒有行房了。你要知道,男人要是在某些地方得不到發泄,到時候谷精上腦,會落得個半身不遂的……”我的手一只摸著她的小屁股,另一只卻隔著衣服揉著她胸前的雙峰,眼睛卻盯著蹲在地上的梅兒。梅兒彎著腰,衣領下垂,胸前的雙峰若隱若現,這個小妮子好象又豐滿了不少。 “你這個壞蛋!朵拉才剛剛被你……現在又想……”整個身體和我貼在一起的希拉感覺到了我下身的男性反應,觸電般地用力推開了我,臉漲得通紅。 “安達……”我轉過身子,用甜得令人發毛的聲音向安達發出暗示。 “別把你的壞東西對著我!”安達板著臉,硬是裝出一副惡狠狠的面目對著我。 “老大,部隊要出發了!”就在我們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該死的波爾多在外面猛敲著門壞我的好事。 “我知道了,別叫了!”我不滿地朝屋外吼了一起,外面立刻鴉雀無聲。 “安達,希拉,還有梅兒,我要走了,你們等我回來。”我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姿態,正容對三女說道。 “這個你帶上吧。”安達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一個三角形狀的小荷包,上面系著一根紅頭繩。 “是護身符嗎?”我用手捏了捏荷包,有種沙沙的感覺。 “是的,里面裝的是姐姐的頭發。”希拉解釋道。 “安達……”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熱流,感激的說道。 “別說了。”安達伸出右手按在我的嘴唇上, “要回來,我們等你。” 安達溫和的微笑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個小村莊,那個春意綿綿的雨夜。 “為了你們,我會回來的。”我發誓道。 ※※※※ 風變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怪風代替了原先狂吹不止的大風。有一陣,沒一陣的暴雨也夾在風中當頭澆向我們,豆大的水滴打在臉上,落入脖子里,涼颼颼的。烏云遮住了陽光,百步之外已看不清人臉。 前路一片黑暗,但並非沒有光明。在西邊盡頭,天空白茫茫的一片,時不時地可以看見從天上擊下的雷電,白色的閃光撕破了黑暗,將天與地連接在一起。 突襲部隊在風雨默默地行走著,每個人都身著黑衣,用布包住了口鼻,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頭。風雨用泥水在我們的身體上抹上了一層黑色的偽裝,濕漉漉,粘乎乎的。當西邊的天空也被黑暗吞噬的時候,我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近八萬人的追兵現在就擠在一個緊挨著高山的小盆地里,在平坦得沒有多少起伏的帕爾斯平原上,這里是這方圓幾十里地內最適合大兵團避風的地方。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我們定下夜襲這個計劃的時候,這里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魔族將會駐紮的假想地,而情況也正是如此,他們的合作讓我們省去了許多煩心的事。 趕了一天路的魔族部隊正忙著鋪設營帳,生火做飯,安頓好坐騎,為即將到來的暴風做好准備,絲毫沒有發覺到殺星已經接近。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連行走都變成了極為困難和痛苦的事情,更不要說騎著馬四處亂逛了。一路過來我們都非常地順利,居然沒有遇上過半個敵人的警戒部隊。 風暴將在深夜從西面登陸,自然而然的,我們也就選擇了魔族營地的西面作為突破口。一千人的突擊部隊拉成一條長長的單列縱隊,趴在潮濕的草原上,與地上的泥水融為一體。浸在泥水里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大家都默默地忍受著,等待著,等待著風暴為我們吹響行動的號角。 等待是煩人的,時間在等待中總是過得特別的慢。風暴就是怕了什麼似的,遲遲不肯到來。趴在我身邊的波爾多開始不耐煩起來,一根一根地拔著地上的青草。 “這樣要等多久啊?老大?”波爾多抱怨道。 “慢慢熬吧!”我心不在焉對波爾多說道,對付這種煩人的等待最好的方法就是胡思亂想,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安達她們的身邊,飛到了那個平靜祥和的小山村里。 “安達她們現在一定是正在為我祈禱吧,等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回到風都之後,我就向皇帝要求辭去一切官職爵位,帶上她們回到那個小村莊里,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開始構築起未來山村生活的美景:我為安達畫眉,為希拉梳頭,看羅莎為我一人表演的豔舞,與雪芝一起賞月觀花,順便再教她一些床上格斗的技巧,和幾女一起在床上胡鬧,把安達她們的肚子全都搞大,生下一打的孩子…… 時間就在我編織美夢的時候飛快從身邊流過,不知過了多久,格魯巴的叫聲和耳膜的刺痛驚醒了我的美夢,來自西海岸的颶風終于到達了。 “轟!轟!轟” 狂風帶來的聲響就象是攻城錘撞擊著城門般震耳,壓得我的耳膜都欲碎裂,風擠壓著我後頸上的肉,將它們堆成一層疊一層的皺紋。在風中人根本就直不起身子來,因為只要一直起身子,背後傳來的巨大壓力就將我們的身體向前猛推。 在狂怒的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顯得那麼的脆弱。 “該行動了!”我從泥水爬起來,半跪著身子,發出總攻擊的命令。在大風中順著風向前跑,有種飛起來的感覺,一千人貓著腰,借著風力,滑翔般地潛入了魔族的營地中。 對于防范夜襲,魔族並不是沒有絲毫准備的。他們在營地附近布下了好幾個結界,可是在惡劣的環境下,結界早已被大自然的力量破壞無遺,起不了半點的作用。 我們順風而來,黑暗是我們的掩護,遮住了我們的身影;風沙是我們的盟友,掩蓋了我們的腳步聲。營地里亂槽槽的,風把所有較輕的物品全都卷上了天,軍營里的魔族雖然沒有睡著,卻都在忙著保護帳篷行李不被大風吹走,根本就沒有發現敵人已經潛入了他們的營地中。 趴下,拔刀,揮刀,砍! 單調的風鳴聲中添加了新的音節,在短短的數息的時間里,這個世界一下子多了成百上千個殘疾青年。 刀再揮,再砍,熱血飛濺,殘疾青年的數量又翻了一番。 我們這一千人成為跑到別人家里四處作怪的壞小孩,到處破壞,制造混亂。為了最大限度地將混亂擴散到整個軍營,幾乎所有人用的都是“地趟刀”法:趴在地上,見到腳就砍。壞孩子們的手腳動個不停,嘴巴也沒有閑著,一千張大嘴一邊砍殺一邊怪叫著制造謠言惑亂軍心。 “我們中埋伏了!” “我們被包圍了! “周圍全是敵人啊,快逃啊!” 在帝國建立之前,人類和魔族雜居在一起,雙方共用同一語言,所以人類和魔族之間的語言溝通不成問題。 斷了腳掌,少了大腿的魔族痛得在地上嚎叫著,打滾著,整個軍營立刻成了炸開的馬蜂窩,人們互相碰撞著,踐踏著,到處都是驚呼與慘叫。 在這種大風的天氣里,對著風頭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何況是在一片黑漆漆的深夜。暴風造成的小混亂在人類的催化下很快就變成了大混亂,面對著時不時地從地下冒出來的黑刀子,魔族根本就無從抵抗也無法抵抗,因為他們現在全成了瞎子。敵我雙方其實都看不見東西,但人數不過一千人的人類部隊在這個時候反而占了人少的便宜,只要閉上眼,趴在地上,握著刀子的右臂反複地做鍾擺運動,總能砍到幾個“木樁”。偶爾遇到敵人的抵抗招架時,早有准備的人類士兵立刻就聰明地大叫起來:“不要打!是自己人!”然後趁著對方發呆的一刹那就是一刀。 這次追擊我們的敵人中也不乏會閃光球,光明術之類照明魔法的魔法師。不過當他們的手上凝聚起一個照明閃光球的時候,這些“黑暗中最醒目的人”立刻就成了大地精靈弓箭手裂風弓下最好的獵物。縱使在大風的環境,大地精靈弓箭手的准星仍然是高得嚇人。 在這種敵我難辨的情況下,一些聰明的魔族認識到只有先下手為強才是讓自己活命的硬道理,他們開始不分敵我地攻擊著身邊的人。可惜這種沒有目標的攻擊准星實在太差了,誤傷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一百——因為我們這一千人的夜襲部隊全都是象蛇一樣地貼在地上專攻下三路,只是必要時才抬起半個身子。站著的人亂舞大刀所能砍中的也只有自己人而已,當晚魔族近三萬陣亡人員中,超過一半的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殺到哪兒,反正見人就砍准沒錯,趴在地上作戰樣子雖然難看了點,卻基本上沒有什麼危險。那晚我也不知道砍了多少條人腿,我只知道我的身邊慘叫聲一直持續不斷。砍人雖然過癮,但是也要付出一點代價的:因為趴在地上,在黑燈瞎火中我也不知讓敵人踩在腳下多少次了,藍魔和美杜莎也就罷了,最慘的就是遇上那些蠢笨的牛頭怪。在混亂中被幾百斤重的牛頭怪一腳踏在背上,骨頭都會碎掉的,恐怕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別人“踩”在腳下的龍戰士了吧!幸好不是惟一的,和我一起參戰的波爾多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有他做伴,就算是被老爸罵沒出息也有一個陪罵的。 颶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刮了半夜風就過去了。風吹走了所有可以吹走的東西,留給魔族的卻是無盡的噩夢。而且在天亮之前,這個噩夢還將持續不斷地做下去。 久違的太陽在無數魔族的千呼萬喚中終于慢慢吞吞地從東邊探出了一點頭皮,微弱的光線總算讓人可以勉強看見自己的手指。但對于魔族來說,光明並沒有帶給他們希望,而是更多的陰影,更多的恐怖——暴風過後就做好突擊准備的人類騎兵,在天明前的那一刻朝魔族軍營發動了沖鋒。 面對著洶湧撲來的鐵流,被夜戰折磨了一整個晚上的魔族士兵立刻就作鳥獸散,朝各個不同的方向逃亡。但這正中人類騎兵的下懷,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戰馬的鐵蹄毫不留情地將他們再次踐踏在逃跑與追擊的過程中。 虎特的騎兵是從北面發動攻擊的,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他象趕鴨子似地將殘余的魔族部隊向南趕,將他們送入另一個陷阱中:趁著風停的契機,羅蘭德率領著精銳步兵早就在魔族營地南面二里的地方設下了一個大大的口袋陣。南北夾擊,以逸待勞,一下子就將往南逃竄的魔族吞了下去,只有向東西方向逃竄的部隊才算幸運地躲了這一劫。 這一戰黑龍騎士團大獲全勝,斃敵四萬余人,俘虜四千人,徹底解決了後顧之憂,我們回家的路已經走完了一半。 第二章隔閡 颶風過後,碧空如洗,湛藍如水,和用無數死尸做裝飾品的大地相比,天空純潔得就象是不染塵埃的淨土。 “波爾多,娜依秀,拉茲,沒死的話都給我出聲!” 當戰斗結束的時候,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被摧毀的軍營里游蕩著,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這幾個人的名字。一夜的惡戰,加上今早又被虎特的騎兵用“梳子”梳了一遍,營地里到處都是散落的腳掌大腿,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殘疾青年就更多了,這全是“地趟刀”戰術的傑作。 “老大,我在這呢!嗚,好痛。”波爾多的聲音從右邊傳過來,我轉過頭望去,發現一個髒得象泥猴一樣的人正扭動肢體費力地從死人堆里爬起來,這個人除了一雙閃動的眼睛還算乾淨點外,全身上下都是泥,仿佛是剛從泥漿中鑽出來的泥鰍。 “瞧你現在的樣子,哈哈……嗚……”望著波爾多髒兮兮的樣子,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笑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昨晚新受的創傷,胸口一陣疼痛。 “還笑我,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波爾多以碧落槍為拐杖拄著挨到我身邊。 “累死我了,讓我扶一下。”波爾多用左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右肩上。 “啊,別這樣!”連路都走不穩的我哪里馱得動這條百余斤重的肥豬,兩腿一軟,身子向後一仰,兩人一起向後跌了個四腳朝天,滾倒在爛泥之中。 “嘿嘿,波爾多,記住我們現在的樣子,將來也許用得著。”我和波爾多肩並肩地躺在被血水染紅的泥漿里,懶得連身子也不想移動半分。 “這有什麼用處啊,老大?”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萬一哪一天我們倆身邊的美女太多,想把她趕走又不忍心的時候,我們就打扮成現在這副樣子,絕對能夠把她們通通嚇跑的。”我笑著對波爾多說道,波爾多髒兮兮的象只泥猴,我想我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 “哈哈哈,好主意,不過美女我是從來都不嫌多的。啊,對了,老大,”波爾多象是想起什麼似地,轉過頭來問我道。 “昨晚你怎麼用的是墮落天使變身的力量啊?為什麼不用龍戰士的力量?” “嗨,那天我過度使用黑暗魔法,腦部的龍之魄受損,暫時不能運用龍戰士的力量了。”我向波爾多解釋道。 “什麼?那現在怎麼樣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一直瞞著我們?”波爾多聞言一驚,連忙關切地追問道。 “告訴你?這十天來你們斗志全無,我要是說了的話不是添亂嗎?” “那現在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好,等過了月圓之夜,應該就可以恢複龍戰士的變身能力了,再等幾天吧。”我回答道。 “不過你那招心靈風暴的反噬力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最好還少用為妙。”波爾多好心地勸道。 “還有以後啊?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用這一招的。”我對波爾多說道。 “怎麼了?” “那一招非要有堅強的意志力才能使出,我這次差點精神分裂,心靈上已出現一處破綻,以後絕對不能使用這招,否則必定發瘋發狂變成一個喪失理智的瘋子。”我老實向波爾多坦白道。 “這麼嚴重?”波爾多驚呼道。 “當然了,這次沒有發瘋實在是運氣好,打死我以後也不用這一招了。”我心有余悸地說道,同時也感到惋惜,失去了特色魔法,以後和強者交手時將會吃虧不少。 戰斗在中午時基本結束,虎特的騎兵結束了對敗兵的追擊。打掃戰場的時候,我們在死人堆里發現了一具敵方高級將領的尸體,死者的右腳腳掌被剁掉了,衣服上布滿了腳印,他是在亂軍之中被人活生生地踩死的。 經過俘虜的指認和尸體上發現物件的查證,此人正是追擊我們的第九軍團的軍團長,路西法十三世的弟弟羅西-路西法。 “這就是所謂的第三魔將嗎,死得也實在是太冤枉了。”站在尸體面前我得意萬分地嘲弄著,羅西兩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甘心的樣子。昨晚這一戰大捷,參加突襲作戰的“壞孩子”僅損失了四百三十七人,而且多半是被人踩死或者是在亂軍中被魔族胡亂砍殺時死于瞎貓碰死老鼠的幾率下的。 “就算是漢尼拔重生也不過如此吧。”看到昨晚的戰績,雖然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貨色,可是我仍然禁不住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麼多天來受了這麼多的窩囊氣,這回總算出了口惡氣了。”波爾多高興地說道,打了勝仗,大家都很高興。娜依秀和拉茲兩人正在邊上接受治療師的療傷,他們兩人身上的傷不輕,事實上昨晚的夜襲部隊,除了我和波爾多以外,活下來的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 “這次打了大勝仗,繳獲了大量的糧草補給,最珍貴的是得到了好多坐騎,這對我們實行第二步計劃非常的重要。”剛剛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虎特也興奮得滿臉發紅。 “白蘭度在哪?我需要他為我們重新做一個合理的行軍表,現在沒有了追兵的威脅,行軍方式該改變了。”奧維馬斯依然保持著他一貫冷靜,勝不喜,敗不憂,這就是他的性格。 “找到了,找到了,這就是我要的東西!”就在這時,白蘭度抱著一堆地圖,興沖沖地跑過來。 “找到什麼寶貝了,我們向導先生?”波爾多笑著問道,向導是大家給白蘭度取的新外號。 “阿沙尼亞的大地圖,魔族版的!”白蘭度有些情緒激動地說道。 “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波爾多不解地問道。 “這點你就不明白了。”白蘭度笑著解釋道,“魔族和帝國的戰爭打了三百年了,我們手中的地圖都是一兩百年前的舊貨,錯誤非常的多。地圖上標注的河流,山川,城市和實際上的地理位置的出入極大,有的地方甚至偏差了一百多里。” “哦,是這樣啊。”波爾多摸摸腦袋,做出個明白了的神態出來。 “這個地圖是路西法十二世時期做的,精確度要比我們原先的那份高多了,原來的可以扔掉了。”白蘭度說道。 “啊……這樣吧……啊!”我打了一個哈欠,厮殺了一夜,現在手軟腳軟,連腦筋也懶得動了。 “奧維馬斯,打掃戰場的事就由你來處理吧,以後的行軍路線,你們幾個人先商量決定吧,我現在要先去睡一覺。”我說著又伸了一個懶腰。 “什麼?” 包括羅蘭德在內,所有的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來。 “難道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嗎?這十天來我費盡心血,絞盡腦汁苦思如何擊敗敵人的良策,就差沒有油盡燈枯了。現在事情全都解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煩我了吧?”我問道。 “行軍可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哦。”羅蘭德不滿地說道。 “就因為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才先要去休息的!”我辯道,“我一晚沒睡,現在腦袋里全是漿糊,神志不清的人不能指揮軍隊,這是比利亞叔叔說的。”提到比利亞叔叔,大家全都沉默下來,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間相對無語。 “我先去睡一會兒,傍晚的時候你們把商量好的結果做個總結交給我。”我打破沉寂說道,我的心里沉甸甸的。 兩匹格魯巴喘著粗氣,拉著滿滿一車的糧食,載著我慢吞吞地朝黑龍騎士團的營地駛去。這次夜襲戰大勝全勝,部隊從魔族手中繳獲了大量的補給物資,最珍貴的,就是得到了近二千匹的格魯巴,以及幾百輛運糧的糧車。有了這麼多的交通工具,部隊實行長途奔襲,奇襲尼爾斯城的計劃也勝算大增。由于對未來再次燃起了希望,十多天來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隨之放松下來,加上搖搖晃晃的車廂,車轆咯吱咯吱的聲音的催眠作用,不知不覺地,我躺在運糧車上遁入了夢鄉。 “喂,達秀,快醒醒啊,喂!”才睡了沒多久,希拉的呼喚聲把我從夢中搖醒。 “唔,好困,別打擾我了!”我揉著惺松的眼睛很不情願地從爬起來。 “你又髒又臭,這兒又這麼熱,洗個澡再睡吧。”希拉一手拉著我的手,一手捂著鼻子說道。 “安達呢?”我慢慢吞吞地爬下馬車,落地時還差點跌倒。 “姐姐剛才來過了,看到你睡得正香,交待了幾句就走了。”希拉把手往遠處一指說道, “她正在那兒為昨晚夜戰新增的傷兵療傷呢。” “療傷?”聽到療傷這兩個字,我的睡意全被趕跑了。 “不會吧,她又要用生命魔法?”我追問道。 “今天的傷員不是很多,我們的回複師忙得過來。”希拉安慰我道。 盡管希拉這麼說,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還是忍不住要過去看個究竟,因為我知道安達的身體再也經受不住生命魔法的消耗了。 在第一次認識安達的那個晚上,安達就曾告訴我說她立志要做一個治病救人的回複師,她也一直是在朝這個方向努力的,她在回複魔法上的造詣並不比那些皇帝養著的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僧侶神官們差多少。 “不要亂動,忍住,有點痛。”我找到安達時,她正專心致志地為一個左肩受了重創的士兵療傷。安達的右手心里聚集了一團淡藍色的水元素球,她把水元素球放在創口處輕輕地來回滾動著。 回複魔法分為水系和光明系兩種,聖光術(光明系)或複原術(水系)這些較低級的魔法只能治療不太重的皮肉之傷。而遇到這現在這種情況,就必須用上較高級的回複咒文。安達的變身力量是水精靈,屬性是水,她現在用的這招魔法就叫做“生命之水”,在魔法中屬于第六級的范疇,而安達的特長魔法正是這招“生命之水”。 “唔……啊……”世上任何的回複魔法在治療傷口的時候,因為要刺激傷口附近的組織,令受損的肌肉再生,所以疼痛是免不了的。用魔法療傷等于是要讓自己再承受一次受傷的痛苦,甚至更重。 這個士兵和娜依秀一樣,是個大地精靈弓箭手,他參加了昨晚的夜襲戰,左邊的肩膀上中了一刀,傷口很深,皮肉全翻了出來,整個鎖骨幾乎都劈斷了。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這條手臂就要廢掉了。 雖然四肢手腳都被人壓住了,這個傷兵的身體仍痛得不住地扭曲著。若不是嘴里塞了一團布,恐怕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和他比起來身為龍戰士的我要幸運多了,龍戰士那奇異的體質讓我在被魔法師療傷時少吃了許多苦頭。 “好了,忍著點,別亂動。”安達把另一只手掌按在士兵的額頭上輕聲地安慰他道,安達的聲音似乎有著催眠的作用,傷兵不斷抖動的身體漸漸地平息下來,他肩膀上的傷口逐漸地愈合,而安達手中的水元素球也漸漸地縮小消失。 “好了。”安達收回右手,有些疲憊地站起來,額角上還帶著幾滴冷汗,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那個傷兵的身上,絲毫沒有發覺我就站在她的身後。 “啊,你醒了。”轉過來身來正好和我撞個正著的安達看清是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說道。 我動了動嘴唇,心中有千言萬語要對安達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我的腦子驅動嘴唇,說了一句沒用的話。 “我回來了。”我開始有些羨慕起眼前的傷兵來,受傷人為什麼不是我? “我還有事,還有很多的傷員。你先去洗個澡睡一覺吧,我走了。”說完這話安達就離開我去為另一個傷員治傷。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溜溜的味道,我覺得自己和安達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很遠很遠。 “你怎麼了?”希拉發現我的臉色有些異常,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有點累。”我回答道,“我要去洗個澡。” “朵拉和梅兒已經為你燒好熱水啦,可以直接洗了,你看你全身上下都是臭泥。”希拉邊說邊手擦去我臉上已經硬結的泥土。 “現在天氣這麼熱,用冷水就行啦,洗熱水澡?太誇張了吧?”我不解地問道。 “你呀,”希拉用手指在我的額角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是姐姐特地交待的,她說你昨晚淋了一夜的雨,又吹了一夜的冷風,濕氣侵入身體,必須泡熱水才能除去侵入身體的寒氣的,不然會生病的,姐姐她很關心你啊。” “啊,安達還是很關心,很在意我的。”聽希拉這麼一說,我的心中剛剛冒起的那個漣漪立刻就化為水泡消失在空氣中。“希拉,等下我們一起洗好嗎?”我抓著希拉的手說道,下半身正逐漸地變硬。 “我會教你一些新的格斗技巧的。” “……” 沒辦法,現在安達的心都被那些傷兵奪走了,我也只好拿我最疼愛的希拉來消消火氣了。 第三章淫蕩的聖潔(去掉這章名或者改名吧) “喔”,坐在裝滿滾燙熱水的大木桶中,我舒服得喘了一口氣。這間水汽騰騰的屋子里,現在充滿了熱氣和少女的體香。 木桶很大,足夠一男一女在里面洗個鴛鴦浴。我全身浸在熱水中,背靠著木桶壁,美滋滋地享受著希拉的服務。希拉現在就和我一起浸在同一個水桶里,手里拿著一條毛巾,輕輕地為我擦拭著左肩上新增的傷口。希拉的頭上包了一塊白毛巾,把她漂亮的長發束了起來,這個裝扮使得她看上去更象是一個少婦。至于朵拉和梅兒,她們倆人也沒有閑著,現在正在屋內另外一角的床上在為我和希拉表演一出“美女裸體摔跤”的好戲。 朵拉的行動是我默許的,可是她瘋狂的舉動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你們以前是情人的關系嗎?”我的下巴枕在手背上靠在木桶邊沿,色迷迷地看著床上香豔的游戲,希拉現在就在我的背後,用她的纖纖玉手按摩著我的雙肩。對于床上發生的事情,她是裝作沒有看見,但我從她粗重的呼吸聲聽得出來,小妮子也情動了。 “還說呢,要不是你,我本來就是梅兒的男人!”朵拉瞪了我一眼說道。 “卟哧!”我不禁莞爾。 在學校里的時候,朵拉和梅兒就一直住在一起相依為命。由于有倫蒂爾這個嚴厲的老師的存在,兩女都一直沒有男朋友。學院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我過去時常從一些好事的同學那兒聽說過一些發生在同居女生中間虛凰假鳳的事情。 “今天你都是我的。”朵拉說著伏下身子,另一只手也加入其中,將梅兒的雙手都扭到了背後,她的整個身體現在都壓在了梅兒的身體上,梅兒在朵拉的身下掙紮求饒著,小嘴卻被朵拉一口封了個正著。看著兩人的淫靡的動作,聽著如泣如訴的淫聲浪語,在一旁的我登時血脈賁張。 “啊……”身後的希拉也受不了這種香豔的場面,從背後貼上了我,雙手攬住了我的腰。 “怎麼了?”我知道她想要什麼,故意裝傻逗她道。 “很痛嗎?”希拉滿臉通紅,卻毫不相干地問起了我左肩的傷勢。 “還好啦,打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等注意到的時候傷口已愈合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地回答道,這道傷口是昨晚夜戰時留下的,約有兩指長。長度雖然嚇人,卻是很淺的皮外傷,靠著龍戰士奇異的體質,沒有用回複魔法就自動痊愈了,現在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紅痕。 “昨晚讓你擔心了,唔……”我正說著,左肩上一熱,希拉已用她那條火熱小舌輕輕地舔著我肩上的傷痕。 享受希拉香舌麻癢濕熱的刺激,聽著朵拉和梅兒兩女在床頭的淫叫,感受著希拉的胸前那兩團嫩肉,我終于也忍不住了。 我一把抱住希拉,以過去從未對她用過的最粗暴的手段占有了希拉。 第四集裂痕 我渾身舒泰地走出屋外,對于“淫龍”身份的我來說,做這種陰陽調和的運動有益身心健康。 我剛剛在屋外伸了一個懶腰,立刻就被波爾多“請”了去開會。 “老大,剛才睡得好嗎?”從波爾多那不懷好意的笑臉里我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當然好啦,好久沒有麼舒服過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呀,剛剛做過全身運動,骨頭都舒展開來,真不錯啊。 “波爾多,你在干什麼?” “沒有啊,我在看她們睡著了沒有?” “找死啊,老大的女人在里面睡覺,竟敢偷窺?” “里面的風景不錯啊……” “混蛋!” “事出突然,純屬意外啊!只是巧合,老大,你拔劍干什麼?” “宰了你!” ※※※※ 傍晚的時候,打掃完戰場,我把羅蘭德幾人又聚在一間屋子里,商議下一步的走向。 “幸好得到這份地圖!”開會的時候,白蘭度拿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怎麼了,舊的那份不能用嗎?”我問道。 “當然了。”白蘭度說道,“原來的那份錯得一塌糊塗!尼爾斯城的位置和這份新的差了整整一百多里,尼爾斯城是在紐因斯港的東北面而不是在它的西北面,二者間的間距是四百里!”白蘭度指著新得來的地圖說道。 “還不算很糟,我們現在距尼爾斯城有多遠?”我問道。 “如果地圖沒有錯誤的話,也有四百里。”白蘭度回答道。 “我們距紐因斯港多遠?” “一百里左右吧。”白蘭度瞄了一下鋪在桌上的地圖說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直接去尼爾斯城了?” “是的。” 我把眼光移向奧維馬斯。 “奧維馬斯?” “差不多了。”這只壁虎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羅蘭德?你還有你們呢?”接著我轉向征詢其他人的意見。 “可以。” “就這樣吧。” 最終我們定下一個方案,部隊不再向南行進,直接轉向移動到尼爾斯城。為了達到奇襲的效果,我和奧維馬斯率領六千騎兵脫離部隊,提前行軍,突襲尼爾斯城,行軍的時間就是今晚。 “我們擊潰了身後的追兵,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路西法十三世的耳中,相信他立刻就會調動全部的兵力來圍剿我們,所以下面我們的行動一定要快,要和時間賽跑!” 會議中奧維馬斯向我提出了這個忠告,因而我們的這個計劃一切都以快為主。我將親率先頭部隊的六千人將在三天內向東北方向斜插,急行軍四百里,殺到尼爾斯城下,奪取那兒的船只。我離開部隊後,軍隊的總指揮權則交給羅蘭德,由他指揮三軍在四天半時間趕到尼爾斯城下。 其實在我心中指揮步兵行動的最佳人選應是奧維馬斯才對,可惜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比什麼都重要,我需要他的現場建議,好在羅蘭德也是個不錯的人選,虎特還太年青,其他的人我都放心不下。 “還有一件事。”就在我准備宣布散會的時候,羅蘭德問道。 “那些俘虜怎麼辦?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們走的。 “俘虜?”這可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放也不是,殺也不是。 “放了他們,還是……”羅蘭德問道。 “這個,讓我想想……”我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屠殺戰俘在戰爭中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帝國和魔族都干過。由于這樣做很殘忍,有違人道精神。所以除了用來指責對方以外,雙方的宣傳機構對這種事都是秘而不宣的。在帝國的宣傳中,永遠只有發生在帝國護士和敵國戰俘之間的戰地愛情故事,屠殺戰俘,那都是野蠻凶殘的魔族和獸人干的。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了這樣的命令後,她會怎麼想?上次我拋棄重傷員已夠讓安達傷心的了,她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我覺察得到她眼中的悲哀。”我低著頭來回地在屋里兜著圈子,剛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幾員大將由于還來不及洗澡,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熏得我煩躁不已。 “你的意見?”我把目光投向奧維馬斯示意道。 “按照老規矩!”奧維馬斯舉起右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娜依秀?”我一個個地問下去。 “好象太殘忍了一點。”這個精靈弓箭手皺了皺眉頭說道。 “虎特?” “屠殺戰俘?”虎特搖了搖頭,“我不同意,這不是騎士應當做的。” “戰爭只有生死勝負,騎士精神?那是騙小孩的。”我對虎特說道。 “卡托?” “我?這個……”隼人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奧維馬斯,又瞧了瞧另一邊的羅蘭德,最後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我的想法。 “我服從大人您的意見。” “混蛋!”我心中暗罵一句, “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要不是用人之時,我一定撤了你!”我心中想。 “羅蘭德?” “殺了他們?這太殘忍,會激怒路西法十三世的,他一定會調動所有的兵力來追殺我們;放了他們,難道要給他們以後拿起武器再來殺我們的機會嗎?早知道是這樣,當時不必這麼麻煩了。”羅蘭德搖頭說道,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卻把這個皮球踢給了我。 “就算我們不殺他們,路西法十三世也一樣會全力地來追殺我們的,我們現在是他背上的一根刺,必拔之而後快。”奧維馬斯說道。 “那就挑斷他們的腳筋吧!”我折衷道,“這樣也可以為魔族增加贍養殘疾人的負擔。” “挑斷腳筋?這不切實際!”我的提議馬上遭到奧維馬斯的反駁。 “首先這個很費時間,其次俘虜們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會拼死反抗,很麻煩的,再次就是……”奧維馬斯說著停頓了一下,把目光停在我的臉上。 “有人會阻止這種行為的,所以還是……”奧維馬斯說著把切的動作又做了一遍。 我當然聽得出他們話里的意思,他是指安達,安達一定不會贊成我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對待戰俘的。 “殺?放?弄殘他們?” 這三個念頭在我的腦海里來回轉動著,屋子里鴉雀無聲,大家都在等著我做出最後的決定。 早知道如此,當時就應當在戰場上將他們直接殺死,也省去這麼多的麻煩。 我透過窗戶朝屋外望去,現在已臨近傍晚,晚霞在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麗的金裝,經過一天暴曬,昨晚暴風雨後遺留下來的積水早已蒸發殆盡。 安達應當已經處理完那些傷兵的事情了吧?或者還在為那些傷員療傷呢? “大人?”看到我的樣子有點失態,奧維馬斯在邊上輕輕地提點道。 我應聲望向奧維馬斯,陽光從西邊的窗子里射入,映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染成了古銅色,一時眼花,我差點把他當成了比利亞叔叔。 “要是叔叔在,他一定會要我屠殺戰俘;如果是安達的話,她肯定不喜歡我這樣做。” 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在個人的情感和理智這兩方面,我最終選擇了理智。 “老大,放了他們吧,太殘忍了點。”波爾多和我從小一塊長大,看到我的臉色,他已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 “就這樣吧,最省事的方法,殺!”我沒有理會波爾多,右手一揚,將桌子的一角切了下來。 我下這個命令時很堅決,可是心卻很痛,為什麼人生總是要有這麼多痛苦的抉擇呢? “安達要是知道我下令屠殺戰俘,她會怎麼想?” ※※※※ 四千多名戰俘集中在一片沒有半點樹蔭的空地上,雙手反綁,被分成十幾個組看押著。被俘之後,他們已整整一天水米未進,加上又在日光下暴曬了一整天,個個全都萎靡不堪。重裝步兵手持厚盾,圍成一個個的鐵桶陣已將他們分割包圍起來,在步兵的身後是三排的長矛兵,兩排的弓箭手,最後是黑魔法師。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在數十秒內解決這兒所有的戰俘。 為那些傷員療完傷之後,由于過度疲倦,安達早早地就睡著了,她並不知道屠殺戰俘之件事,而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下了軍令,嚴禁任何人打擾安達,也嚴禁任何人將這件事告訴她,一切都是瞞著安達偷偷地進行著。 紙是包不住火的,安達遲早會知道這件事,但我已別無選擇,我是最高統帥,任何一個命令都應當是為全軍著想,而不是為個人的情感。 到時候我該怎麼向她解釋這一切?道歉嗎?講道理?還是死不認錯? 望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我不停地問自己這個問題,殺了這些戰俘之後,我該如何面對安達? 他們現在是怎麼想的? 我把目光一一地掃過身邊的將領:壁虎終究是壁虎,在這種情況下他依然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娜依秀和隼人的臉上則流露出不忍的神態;羅蘭德則是保持著他慣有的鎮定與冷靜;至于虎特,他對我說他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並沒有跟來。 “波爾多呢?他到哪兒去了?”我發現人叢中少了波爾多,問身邊的人道。 “波爾多大人他剛才急急忙忙地跑走了。”我的跟班胡安回答我,看到要屠殺這麼多的戰俘,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急急忙忙?”我感到有些奇怪,隱隱約約地,我猜到了波爾多干什麼去了。 “快點動手吧,小心夜長夢多。”聽到胡安的話,奧維馬斯轉過頭來對我說道。 “夜長夢多?” 奧維馬斯這麼一說,我已猜到波爾多做什麼去了,我朝奧維馬斯點頭示意了一下。 “動手!”隨著一聲令下,弓弦的響聲拉開了屠殺的序幕。 先箭雨,然後是大規模的雷電魔法攻擊,短短的幾秒內,千余條人命化為烏有。俘虜們在這個時候開始反抗起來,可是手無寸鐵,雙手被縛的他們在武裝到牙齒的人類士兵面前只是一只只撲火的飛蛾,很快就消失在鐵血的海洋中。 “不……” 在無數死亡的叫喊聲中,我隱隱約約地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呼喚。 我尋聲望去,發現波爾多正抱著一個人從空中朝我這兒飛過來,聲音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是安達的聲音?該死的波爾多!” 波爾多扇動著翅膀落在我的面前,他還沒有著地,安達就從他的懷里跳了出來,她赤著腳,沒有穿鞋子,頭發亂蓬蓬地。由于跳得太早了,她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娜依秀出手快,將她扶住了。 安達來遲了,屠殺在數秒前就結束了,剛殺完人的重裝步兵現在正在把刀收入鞘中,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辦事效率比帝國里的那些官僚們要高多了。 安達擺脫娜依秀的攙扶,跑到鋪了一地的死尸堆里,跪下來,她從地上扶起一具死尸。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達的眼中盡是淚花,她哭了,哭得很傷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達哭,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氣,生我的氣。 安達的身邊除了死尸之外,就是那些正抹著刀上血跡的人類士兵,在安達面前,他們全都羞愧地低下了頭,因為安達曾救過他們中間很多人的性命。 “安達……”我低下了頭,我不敢面對安達的目光,我感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和她的身上。安達象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在死人堆中一具接一具地翻動著,她在尋找還沒有斷氣的傷者。 最終她在死人堆里翻出了一個還沒有斷氣的魔族,那是一個少年模樣的魔族戰士,臉還很稚嫩,胸口中了一刀。安達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驅動著“生命之水”魔法為他療傷,從傷者身上流下來的血沾在安達衣服上,將安達一身的白衣染得鮮紅。 四周一片平靜,安達跪在死人堆中,獨自一人搶救著傷者。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很想過去幫安達的忙,我挪動腳步,發現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我猶豫地停下了腳步。 許久,安達沮喪地站起身來,因為那條生命她還是沒有搶救回來,傷者變成了死者。 “安達?” 我走上前去,扶住安達搖晃的身體,我想了無數的理由向安達解釋這一切,可是望著安達那悲傷的雙眼,我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長大了,也成熟了。”安達輕輕地推開了我,疲倦地對我說道, 就在我咀嚼著這句話的個中含義時,安達已邁動著沾滿血水的雙足蹣跚地離我而去,圍在周圍的人叢自動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白衣上的那塊血漬看上去很象是一片染成紅色的楓葉,在夕陽下非常的醒目。 “我知道安達會原諒我的。” “過去無論犯過多大的錯誤,安達總能原諒我的,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會的,安達一定會原諒我的。” 我不停地對自己說道。 ※※※※ 在騎兵出發之前,我終于鼓起勇氣去見安達。或許是心理作用吧,我總覺身邊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甚至連希拉她們也一樣。 當我走進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時,安達正躺在床上。自從發生那件事開始,安達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看到我進來,安達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看到我和安達現在的這樣的關系,其她女孩都識趣地離開了屋子。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今天我不對,可是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我答應比利亞叔叔的,我要盡力地把所有人都活著帶回家去,這次我是萬不得已。” “我答應你,這次回到風都後,我無論如何都會拋開一切,和你一起回到那個山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我坐在床邊,一遍又一遍地向安達解釋著今天這麼做的理由,同時也許下一個又一個的誓言,可是安達仍然沒有理會我。 “大人,部隊要出發了。”就在這時,胡安在外面輕輕地敲著門催促著我。 “知道了!”我朝門外吼了一句。 “我馬上就要出發了,我們可能要分開四到五天的時間,你多保重。”安達依然裝作睡著的樣子,默不作聲。 我捏了捏胸口戴著的那個護身符,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安達的耳珠,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安達一眼,這才推開門走出去。 所有的高級將領都站在屋外,他們早都准備好了,就等我一人了。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姐姐的。”希拉看出我心中的擔憂安慰我道。 “我今天是不是做得很過分?”我問希拉。 “也許是吧。”希拉回答道,“我也覺得你做得有些過頭。”她低著頭說道。 “秀耐達將軍,該走了,大家都在等你呢。”這時奧維馬斯走過來,打斷我們的話頭道。 “好,我要走了。”看到大家都在等我一人,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和希拉朵拉她們一一揮手告別。 ※※※※ “你想對我說什麼,奧維馬斯?”當我跨上座騎准備出發的時候,我問我身邊的奧維馬斯道。這次奇襲尼爾斯城,我把奧維馬斯也帶在了身邊,我需要他的建議。 “沒有什麼。”奧維馬斯理了理馬鞍說道。 “你在騙我,剛才你故意打斷我和希拉的話,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逼問道。 “真的要我說嗎?”奧維馬斯這才抬起頭來面對我。 “是的,說吧。” “我們今天能走到這一步,不光是我們的運氣好……”奧維馬斯說道,“還有很大的一點就是身為最高指揮官你的英明的指揮。” “英明的指揮?”我嘲弄道,“奧維馬斯,你什麼時候學會溜須拍馬了?” “英明的指揮的意思並不是拍馬屁,我從來就不會拍人家的馬屁,否則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奧維馬斯嚴肅地對我說道,“這十多天來,你一直以一種理智的心態指揮著整支軍隊,你的眼中只有勝負而沒有情感,但今天你不同了……” “我知道了。”我把頭轉向安達住的那間屋子,想看看她會不會跑出來送我。 “我們現在擁有的時間和空間越來越少,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本錢在這些地方消耗……” “你放心好了,這一點我很清楚,我不會用情緒來指揮軍隊的。”我心不在焉地說道,我很失望,安達並沒出來送我,她一定不肯原諒我。 “該出發了。”奧維馬斯也朝那間屋子看了一眼,再次催促著我。 部隊開始行動了,戰馬和格魯巴載著騎士們向東北方向遠去。城市做戰和平原上作戰不同,在城市複雜的地形條件下,騎兵的作用大受限制,所以這次奇襲尼爾斯城的五千五百名騎兵中,只有二千五百人是屬于原先的騎兵,其他的都是從部隊中挑選出來的精兵。出于欺騙敵人的戰術考慮,五千多騎騎兵中有近一千人騎的是格魯巴而不是馬,並且所有人身上穿的都是魔族的制服盔甲。 性子暴躁的格魯巴並不好駕禦,就象魔族無法騎馬一般,它們根本不受非魔族的生物的驅使。好在新人類是個血統複雜混亂的種族,軍隊中也不乏象我這樣的混血兒,混有魔族血統的人類士兵就可以較好的駕禦它們。 按照白蘭度的要求,我為剩余的部隊留下了近千匹坐騎,這是為新繳獲的那幾百輛運糧車准備的。除了必需的十幾天的口糧外,多余的糧食全被燒掉了,運糧車上空出來的空間將被用來拉人。 先頭部隊將用二天半的時間跑完四百多里的路程,而和我們同時出發的步兵的我也只給了他們四天半的時間。要想用這麼短的時間走完四百多里的路程,無論對誰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作為部隊移動的休息平台——車輛在這個時候也就顯得極其的珍貴。 部隊一批批地離開營地走向遠方,我是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人,我在等安達為我送行。 當最後一匹馬也開始行動的時候,安達仍然沒有出現。 “你該走了。”為我送行的羅蘭德催促道。 “看來安達還是不肯原諒我。”我暗歎一聲。 “羅蘭德,告訴下面的人!”我對羅蘭德說,“這次幾天的急行軍無論如何都不要掉隊,都要趕上前部。我們這次屠殺四千戰俘,魔族一定會對我們采取報複的!如果被俘的話,魔族肯定也會把我們對他們所做的成百倍地回贈給我們,我們已沒有半點退路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再用一次赤血術,狂暴術這樣的魔法,我也會逼著那些人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到尼爾斯城下。”羅蘭德點頭說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你記住了!”我最後向羅蘭德交待道,那次遇伏之後,羅蘭德的穩重給我留下了沉刻的印象。 “我走了。”我向希拉他們揮手告別,准備離開。 “達克……” 正當我要揮動鞭子離去的時候,安達的聲音終于出現了。 “啊,是安達。”本來是垂頭喪氣的我聽見安達的聲音,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我跳下馬背,迎上前去,緊緊地把安達摟在懷中。 “多保重。”安達在我的耳邊輕聲交待著。 我緊摟著安達,瘋狂地吻著她,天地在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嗅著安達身上那熟悉的氣味,我的心中充滿了失而複得的幸福感。 “安達,我不會再做出讓你傷心的事情來。”我暗暗地發誓道。 第五章獸王變 夏天行軍里是件極令人痛苦的事情,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體力,同時也是了隱蔽行軍的需要,晝伏夜行成為我們這次四百多里急行軍的主要方式。魔族地廣人稀,新繳獲的地圖標明了城市的詳細位置,一路上我們有意地避開城鎮,盡挑人煙稀少的地方行走,避免和當地居民接觸。當然也有不幸遇上我們的普通平民,為了保密,這一路上我們血洗了好幾個村莊,殺光了數百個見到我們的居民。 “這樣做合適嗎?”和我一起隨軍的虎特對這種行為提出了質疑。 “我們的情況非常惡劣,必須把握往任何一點對我們有利的優勢。”奧維馬斯用這個理由駁回了虎特的抗議。 “秀耐達大人?” “快點行軍,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裝作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把頭扭一向邊說道。 我現在煩惱的事情就是羅蘭德的部隊會順著我們的行軍路線跟來,肯定會發現這一路被血洗的村子,到時候我該如何再向安達解釋這一切? 經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我們終于在第三天中午前趕到了尼爾斯城下,為了讓座騎跑得更快更持久,我們不惜將類似于赤血術的透支體力的魔法施加到坐騎身上。當我們到達尼爾斯城附近的一片茂密樹林里停下來時,五千多匹戰馬和格魯巴中竟有一千多匹同時倒斃在地。馬背上的騎士經過這兩天兩夜的折磨,個個都累得不成人形。 “我的騎兵……”和我一起同行的虎特看著一匹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戰馬和格魯巴,心痛得大叫不已。 “回到帝國後你要多少騎兵我給你弄多少來。”看著撫馬尸痛哭的虎特,我安慰他道。 由于人馬現在都疲憊不堪,自然不可能馬上去進攻尼爾斯城。命令部隊就地休息之後,我和奧維馬斯,虎特三人一起親自去查看尼爾斯城的地形。至于娜依秀和拉茲,我命他們倆帶人去掃蕩附近的村莊,清除掉附近的居民,以防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等我們親眼看見尼爾斯城的情景之後,我們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爾斯城依山傍水,城高牆厚,易守難攻,雖然比不上斯羅特要塞那樣固若金湯,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知這兒的守軍有多少?” “估計不會很多,但他們據城而守,加上有城市居民的支援,也絕對不是我們這點兵力可以攻下的。”奧維馬斯回答道。 “這還不是最壞的,就算我們攻下了這座城市,他們在我們進攻的時候把船開走怎麼辦?”我們幾乎是空手而來,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就這樣想攻下尼爾斯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除非他們的城主是個白癡,否則強攻根本就沒有用處,只有用老掉牙的木馬計了。”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我們這五千多人的突襲部隊身上穿的全是魔族的軍服,按原來的計劃,我們打算裝成魔族的軍隊騙開城門,殺入城去。這次我們大敗追兵,連第三魔將羅西的帥印也繳獲了,偽造一份文書並不是很難的事。 當晚我們在尼爾斯城附近的樹林里過了一夜,經過一夜的大掃除,附近的村莊的閑雜人員全部被清理乾淨。所謂的清理,自然也就是殺光所有的原住民,不留半個活口。全部殺光比把人關起來更省事也更安全,現在魔獸聯合已被打破,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裝成是仁義之師。除非有意外發生,否則這幾天之內暫時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我和奧維馬斯商議完後,決定讓部隊休整一天,在第二天夜里裝成魔族第九軍團的部隊騙開城門。就在我們等待天黑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事件最終改變了我們的計劃。 ※※※※ 第二天一早,當我吃過早飯,正准備和奧維馬斯細細商量攻城的事宜的時候,拉茲向我報告說捉到了一條大魚。 “大魚?” “帶上來!”拉茲打了一個響指,兩個士兵把一名雙手反綁,臉如死灰,身穿軍官服飾的男子押到我的跟前。這個男子是個擁有黑魔族血統的魔族,臉上風塵仆仆,他身上穿的雖是下級軍官的制服,可是服裝的布料卻很高級,看來這個人的主子不簡單啊。 “這是從他身上搜來的。”拉茲把一封信遞給我。 我接過信件,上面蓋著一個紅色玫瑰花印記,這是路西法家族中皇族獨有的印記,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封信對我們非常的有用。 我小心地撕開封口,打開信紙,紙上只寫了一句話。 “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將于三日後中午到達尼爾斯城,請拉涅利城主做好接待工作。” 落款是聖卡門-路西法,另外還蓋著一個元老會的大印。聖卡門這個名字對我並不陌生,這人是魔族的大祭師,身份尊貴,在魔族的地位僅次于皇帝斯羅。至于埃洛斯親王和米蘭達公爵這兩個家伙,我卻半點印象都沒有,不過看他們公爵親王的頭銜,估計他們都是皇帝的親戚吧。 “真是一條大魚啊。”我把信遞給了奧維馬斯,為了封鎖消息,除了水路以外,我派拉茲在通往尼爾斯城的兩條官道上都設下了埋伏,見到這樣通訊官之類的人就抓,原意是為了阻止我們大敗第九軍團的消息傳進尼爾斯城,卻沒有想到抓到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人物。 “帶下去好好地審訊!”我對拉茲命令道。 “我感到個消息我們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看著拉茲拉著俘虜出去,我對奧維馬斯說道。 “是啊,先抓住這兩個人再說吧,這封信是三天前發出的,他們正好是今天到達。”奧維馬斯說著把信交給波爾多。 經過審訊,我從俘虜口中得知這個埃洛斯親王實際上是斯羅的親弟弟,而那個米蘭達的身份卻是個獸人,身份竟是獸人駐阿沙尼亞的外交官。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們在這兩位親王公爵來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陷阱,准備生擒這兩人。 ※※※※ &title=龍戰士傳說(正文)第七集上 (如果章節有錯誤,請向我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