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次練習日

開學後第三天,是游泳社迎接高一新生的初次練習日。
這座露天泳池長25公尺寬13公尺6條水道,左手邊是男廁、男更衣室和男淋浴間,右手邊則是女淋浴間、女更衣間和女廁所。午後的暖陽微風,男社員都已裸上身著四角泳褲,女社員也都已著泳衣的站立在泳池畔等待。
「歡迎新同學的加入,我是你們的社長牧傑,現在由學長學姊們先帶你們做暖身操,等一下再請你們每個人輪流自我介紹。... 」一個有著開朗笑容的陽光男孩的開場白。
三年級的社長一人站在側邊,前方一排站著三名二年級社員,四名一年級新生則散開適當的距離站著。新生的表情都有些緊張,賴朝香是左右張望,眉開眼笑,看起來心情相當愉悅。
艾莉莎和其他人一樣乖乖聽指令做暖身操,只是還不習慣在校內穿著這麼清涼的面對那麼多男男女女的同學,雖穿著保守的深灰色連身泳衣,沒事時就會有些忸怩地兩手交叉抱在胸前。
相較之下,賴朝香大方許多,三點式的泳衣大膽露胸前乳溝和細腰上的小肚臍,似乎習以為常,暖身操的動作也很熟練,她做得很起勁。
牧傑唸出第一張入社申請單上的名字。
「賴朝香,是哪一個?」
「有!」最右邊的一年級女生愉快的聲調說。有著雙杏眼,帶著自信的笑容,身材凹凸有致,令人賞心悅目。我是一年甲班的賴朝香,建興國中畢業,身高165公分,三圍嘛...你們猜。」她雙手插著腰左右搖擺。
「83.48.85」「是38.84.58」幾個男生的戲笑聲響起。
「你們好壞喔!」賴朝香嗲聲抗議。
「好,下一個。艾莉莎。」
牧傑從申請表抬起目光,看了看,停在一個心不在焉的臉上,一個五官清秀的女孩。
「疑?」艾莉莎意識到,歪頭看著他。
「妳是艾莉莎?請妳自我介紹。」
「我是一年甲班的艾莉莎。」她微低著頭。
「妳的申請單上寫著會游泳,..蛙式和自由式嗎?在哪學的?學了多久?」
「...我哥教我的,沒學多久,大概半年吧,不過,我游得速度很慢。」感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臉上,讓她難為情地臉上有些泛紅,也或許是因為撒了點謊的緣故。因為其實是一位學長在她升國三的暑假裡教會她的,那個學長說開學後會很忙,會有一段時間不能來教她,後來就沒看他在市內游泳池出現了。
「嗯,那等等我來看速度慢的原因出在哪,下一個。鄭立音。」
待另兩位新生自我介紹完,社長拉高音量露齒笑:

「很高興游泳社加入了4位生力軍,為校爭光舉日可待。這裡有更衣室、淋浴間,...想必你們都參觀過了,泳池有分淺和深,淺的在左邊,深的在右邊,不會游的就先在左邊淺水區練習閉氣、漂浮和向前踢水,學長學姊會過去各別教,只要想學就一定學得會,加油了!」
剛說完就示意艾莉莎跟著他走,他們兩人慢慢的走到泳池深水區的第一水道旁,牧傑很熱心的在對艾莉莎講解游泳的正確姿勢和技巧,畢竟新生中只有她會游,可以多訓練個參賽選手。
「沐風學長─」賴朝香馬上朝沐風奔去,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她以自認最有魅力的笑容,撒嬌的說:「我在暑期教學營學過,還是不太會游,好像是姿勢一直做得不夠正確,可以麻煩你來幫我看看嗎?好嗎?」
沐風便和賴朝香走去泳池淺水區。她開始嗲聲不停:
「唉呀!沐風學長,我怎站不穩...,救我!」假裝在水裡站不穩。
「啊!我好像浮不起來,一直害我喝到水,沐風學長!快來幫忙扶著,我感覺快沉下去了,哈哈哈...」又假裝漂浮不起來要沉下去。
賴朝香正積極展開她的追求計畫,她相信要不了多久,沐風學長絕對手到擒來。
沒多久,泳池淺水區一陣騷動,七嘴八舌的吵雜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牧傑和艾莉莎同時扭頭看。
「就我剛剛說的那樣,妳再試試看,我先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
丟下這句話,牧傑腳步匆忙的前去處理狀況。
然後,艾莉莎看到賴朝香朝她的方向過來了,遂也往她那邊走過去─
「艾莉莎!好氣人!剛剛我被推..., 她用手肘很大力的推開我,害我差點跌倒,然後她把沐風學長拉走了。」賴朝香快步來到艾莉莎面前,圓瞪著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因怒氣而臉頰有些漲紅,話說完視線就開始尋找著他們兩人的蹤影。
沒看到沐風學長,只見社長牧傑正和曉籃學姊在池畔角落低聲說話。
「妳說的應該是曉藍學姊,她是沐風學長的女朋友,也是社長的妹妹,...昨天我也才聽我姊姊說的。」同樣是一年級新生說。
賴朝香吃驚地怔了一下,說:「女朋友?他們交往多久了?進展到哪了?」沒等回答便獨自喃喃地說:「難道我要這麼快就放棄嗎?不努力看看,又怎會知道有沒有希望呢?若遇到這麼一點小挫折就退縮,那就太不符合我的個性了,是不是?」皺眉望向胸前比她還豐盈的曉藍學姊。
真心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怎樣的?艾莉莎沒有實際經驗,有時候她很羨慕敢愛敢恨和勇敢追求夢想的人,不過像這時候,她不知道該鼓勵還是該苦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