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人了.
全嬤嬤走進來,笑著與玉熙說道:"夫人,藥浴准備好了,可以泡了.等泡了藥浴再用早膳."
玉熙一臉的驚異,全嬤嬤竟然改了稱呼,而且還一大早讓她泡藥浴.玉熙問道:"這藥浴是什麼時候弄的?"
這個時候屋子里也沒其他人,全嬤嬤說得很直接,道:"夫人,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孩子至少的過個兩三年才成."就玉熙現在這身子骨,要孩子,十有八九得一尸兩命.
玉熙這才反應過來,說道:"這個藥浴保險嗎?"玉熙原本是想喝避子湯的,不過若是這個藥浴也有一樣的作用,那自然藥浴好了.
全嬤嬤道:"夫人放心,不會有差池的."這是她親自調制的藥,怎麼可能會出錯.
這個藥浴也沒泡太久,一刻鍾左右就好了.
跑完藥浴,早膳也擺上了.看著桌上清淡的早點,玉熙笑了下,有全嬤嬤在身邊,真好.
用完早膳,玉熙原本還想出去走走消食呢!就見天空布滿了烏云.玉熙自言自語道:"這三月的天就跟娃娃的臉說變舊."昨日還晴空萬里,今兒個又要下雨了.
因為不用忙外面的事,玉熙取了針線准備給云擎做幾身夏衣.因為云擎總出汗,玉熙就取了葛布料子出來.還沒裁剪,就被全嬤嬤走進來說了一通.
全嬤嬤道:"這府邸又不是沒繡娘,你有這功夫,不如好好地陪陪棗棗跟柳兒."做衣裳,也很費神的.帶孩子,有幾個媽媽在,倒不用玉熙費什麼神.
玉熙有些無語了,這會做什麼都不成,都成瓷娃娃了.
外面的事太多了,云擎這一忙又是忙到半夜才回府.玉熙這會已經上床睡覺了,也沒起身.不過等云擎睡下,她挨著云擎的身子就感覺不大對了.再摸了一下云擎的額頭,玉熙的臉就不大好看了:"你怎麼自己發熱都不知道?"
云擎不在意地說道:"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玉熙甩開云擎抓住她的手,爬起來穿好了衣裳,叫了甘草進來:"讓許武趕緊去請白大夫過來,將軍有些發熱."生病了,看大夫很正常,哪能諱疾忌醫呢!
云擎覺得玉熙有些大驚小怪:"就吹了點風,沒多大事."
玉熙見云擎起身將他按回去,沒好氣地說道:"身上那般燙人還說沒事.你好好躺著,沒再起來了.真是的,還不如棗棗呢?棗棗不舒服也知道乖乖地看大夫呢!"讓棗棗診脈什麼的沒問題,不過吃藥卻是個大難題了.
倒了一杯開水過來,遞給云擎說道:"來,先喝杯水."然後又取了毛巾,沾了冷水後敷在云擎額頭上.
云擎靠在枕頭上,說道:"你跟全嬤嬤不是懂醫嗎?還叫什麼大夫?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玉熙第一次沒給云擎好臉色,說道:"你這是生病,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們知道又怎麼了?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回事?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發熱了?"見云擎沒吭聲,玉熙說道:"你該不會今日淋雨了吧?"除了這個,玉熙真猜不出來云擎為何會發燒.
云擎也郁悶了,說道:"就淋了點小雨!"在外面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小雨,他也沒在意.回到營帳里,高松讓他喝姜湯,他也沒喝.
回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頭有些重,不過他自恃身體好,覺得抗一抗就過去了.哪曉得玉熙一碰他就發現了不對.
玉熙將云擎額頭上的毛巾取下來,又換了一塊.換好後說道:"你當還是十七八歲那會呢?都兩個孩子的爹了,還這麼不穩重."玉熙知道,云擎也這段時間累得太狠了,又接連十來天沒睡個好覺,這才會淋點小雨就感冒了.換成平常,肯定不會有啥事的.
云擎有些訕訕的.
玉熙見狀,放輕了語氣,說道:"以後可要愛惜好自己,我跟孩子還得指靠著你呢!"不吉利的話,就不說了.
白大夫過來給云擎把了脈,說云擎是受了涼才發燒的:"得吃藥,要不然會越來越嚴重得.另外將軍這兩天也要好好休息下,不能仗著年輕就不拿身體當回事."
得了方子,全嬤嬤就去藥房抓藥了.全嬤嬤朝著玉熙說道:"你照顧好將軍吧!煎藥的事就交給我就好."
看著一碗黑漆漆的藥,云擎有些後悔,早知道淋雨後聽高松的話喝碗姜湯,出了汗也就沒事了.
玉熙哪能不知道云擎討厭喝藥呢!說起來玉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云擎竟然怕喝藥,就因為藥太苦了.玉熙柔聲說道:"喝吧!捏了鼻子一口氣將它喝完."她喝藥就是這般喝的.
云擎一口氣將藥喝完,沒多會就睡下了.
全嬤嬤朝著玉熙道:"你也去休息,讓甘草跟曲媽媽守著!"就玉熙現在這身子骨,若是熬夜,保准明日也得跟著病倒.
玉熙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敢逞強,乖乖地去睡覺了.不過她也不放心,沒去廂房睡,就睡在榻上.
云擎吃了藥,出了一身的汗,感覺好了不少.再看到全嬤嬤端過來黑漆漆的藥,他就不想喝了.
玉熙盯著他說道:"將這藥喝完,等會讓白大夫再給你複診下.若是沒問題,就不用再吃藥了."昨天的藥雖然發了汗,但保險起見,還是得再喝上一回.
云擎只能捏著鼻子將藥喝了.
剛放下藥碗,玉熙就聽到甘草說紫堇回來了.
看到紫堇,玉熙嚇了一大跳,說道:"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不過半個月沒見,紫堇竟然瘦了一大圈.不僅如此,胳膊還受傷了,這會還吊著呢!
紫堇先給玉熙與云擎見過禮,然後笑著說道:"沒事,養兩天就好了……"這次惡戰,能活下來就是運氣了.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正好打完了仗,讓白媽媽好好給你補一補."其他得玉熙並沒有多問,這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紫堇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說道:"夫人,那我先下去了."等將軍不在,再跟夫人說外面的事吧!
云擎望著紫堇的背影,說道:"紫堇現在已經是從五品的武官了."他也沒想到紫堇這丫鬟,上了戰場竟然這般勇猛.
玉熙說道:"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了."紫堇跟余志能活下來,一來是兩人武功好,二來是運氣好,三來也是楊師傅給了兩人不少的好東西.
云擎搖頭說道:"你可能不知道,你這丫鬟這十天砍下上千顆人頭.若不是上次她的功勞都給了余志,這會至少是個正四品了."殺了敵軍上千人,這可是大功勞.
玉熙覺得能得個五品得官職也不錯:"既然她有這本事,你以後多給她機會,別因為她是女子就瞧不上她."只要云擎以後給紫堇立功的機會,還愁官升不上去.
云擎沒答應,也沒拒絕,說道:"得看看她是不是那塊料."殺敵多,不代表就能做一個好的將領.紫堇性子太浮躁,讓她帶兵,云擎還真不放心.不過也不一下就給打死,只要紫堇真有這個能耐,他自然也會重用.
玉熙點了下頭.機會已經給紫堇爭取了,能走到哪一步,就看紫堇自己的本事了.
說了一會,云擎又睡下了.這倒不是云擎嗜睡,而是這藥喝了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睡夢之中,云擎感覺身上重重的,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等睜開眼睛,云擎就看見棗棗趴在他身上了.
云擎起身,將棗棗抱在懷里,問了走過來的玉熙:"我這生著病,怎麼能讓棗棗近身呢?萬一過了病氣怎麼辦?"
玉熙笑著說道:"白大夫已經給你看過了,說你已經退燒了,沒有妨礙了.這丫頭剛在下面玩得好好的,一轉眼就爬到你床上將你給鬧醒了."棗棗動作太利索了,都不知道摔了多少回磕了多少次.
用完午膳沒多久,曲媽媽尋玉熙說了一下府邸里的事.而云擎在帶著棗棗在臥房里玩樂.
全嬤嬤走了進來,跟云擎道:"將軍,有幾句話我想跟將軍說."是她讓曲媽媽拖住玉熙的,騰出時間給她與云擎說幾句話.
云擎有些疑惑,說道:"嬤嬤有話直說無妨."
全嬤嬤說道:"夫人的身體受了重創,哪怕將軍尋了那太歲給夫人服用,兩三年內也不宜再要孩子."兩年之內,她不想讓玉熙懷孩子.服用了那太歲,確實可以增強體質.可要想讓玉熙的身體恢複到在京城那般,怎麼也得兩年時間.
云擎想著之前那大夫說五年之內不能要孩子,只需要兩年,現在看來這太歲的藥效還是很不錯的.云擎說道:"自然以玉熙的身體為重."孩子晚兩年生也沒關系,反正已經有了棗棗跟柳兒.
全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頭的話說出來:"夫人現在的身體,不宜用藥避孕."不管是喝藥還是泡藥浴避孕,都不是穩妥的方法.
云擎聽到這話問道:"那是否還有其他的方法?"
全嬤嬤點頭說道:"方法自然有,不過就是不知道將軍答不答應了?"見云擎一臉疑惑的樣子,全嬤嬤說道:"夫人不宜喝藥,將軍可以喝藥,效果是一樣的."
云擎的臉瞬間就黑了,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就是喝藥了,沒有之一.云擎問道:"除了喝藥,就沒其他法子?"
全嬤嬤心頭一黯,看來玉熙在云擎心中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重要:"將軍,那藥喝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副作用.夫人不宜喝藥,是她現在在服用太歲,我怕對沖了藥性."
云擎聽到這話,沉默了下問道:"喝藥肯定是得提前喝,不大方便.有沒有那種功效的藥丸?"夫妻之事,又不能算計好了什麼時候,都是隨興而起的.萬一喝藥了,又沒行房,豈不是白受一翻苦了.
全嬤嬤見云擎松口,笑著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