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擎知道柳兒是為嬌嬌的婚事而來,有些無語.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這麼點小事竟讓你愁成這個樣子.你要覺得好就將嬌嬌許給他,覺得不好就拒絕."云擎真不知道柳兒在糾結什麼.
柳兒說道:"要拒絕,怕誤了嬌嬌一輩子.可要看走眼,就害了嬌嬌一輩子."這當娘的,就是操不完的心.
云擎說道:"要都按照你這樣那姑娘都別嫁了,都留在家里,這樣最安全."
柳兒看著云擎,很委屈地說道:"爹,我都愁死了,你還在這說埋汰我."
云擎好笑道:"那你說,你來這里做什麼?總不能要我們幫你掌眼,看看這個許文昌值不值嬌嬌嫁吧?"
柳兒也沒繞彎子,點頭說道:"爹,我就想讓娘幫我掌掌眼."
玉熙這才放下手中的銀筷,問道:"這事志希跟國公爺他們怎麼說?"
"他們都覺得許文昌是難得的好女婿人選."說完,柳兒將自己的顧慮說了下:"寡婦的兒子不好嫁,看芊芊就知道了.爹,娘,嬌嬌被我養得天真無邪,心也特別的軟.許老太太那麼厲害,嬌嬌哪是她的對手.再者許家是寒門,我擔心嬌嬌嫁過去與許家的人相處不來."她不是嫌棄許家窮,許文昌這麼有本事許家以後肯定能發達起來.可是,不同階層生活在一起,這生活習性以及為人處世等都很難融洽呀!
不得不說,柳兒這當娘的真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玉熙說道:"早就說讓你不要太嬌慣了孩子,可你都當成耳邊風了."
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了.
柳兒說道:"娘,你就幫我掌掌眼吧!我自己,是真怕看走眼."
就這麼一個外孫女,且又事關一輩子的大事,玉熙不可能不管的:"約定明日在國公府見面了?"
柳兒點頭.
玉熙想了下說道:"那你去安排,明日你別出面,我先見他."要合意就讓柳兒出來見,不合意就算了.
柳兒點頭.
玉熙又道:"就安排在花園里見.另外這事,你也先別跟志希以及國公爺他們說.明日等我到了,直接讓人將許文昌引到見面的地方即可."
柳兒有些不明白了:"娘,為何要瞞著志希他們呢?"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總不能他們還會給許文昌通風報信.想也知道,不能了.
"見過許文昌的人基本都對他贊不絕口,這人除了聰明,肯定還有其他過人之處.事關嬌嬌一輩子,謹慎些的好."玉熙覺得許文昌這人,不僅聰明肯定還很有眼色.避免被他看出端倪,這樣的安排最好.
柳兒忙點頭.
用過午膳,柳兒就回去安排了.
云擎不由地說道:"你們這樣,是不是有些謹慎過頭了呀?"
"按照你說的,覺得好就嫁.當年要將嬌嬌嫁給崔偉奇,你覺得現在會是什麼樣?"一句話,就將云擎給堵得沒話說了.
"若是其他人家,這樣一個青年才俊上門求親,想都不想就同意的.柳兒正是因為疼愛嬌嬌希望她過得好,才會這般糾結."雖然沒見過許文昌,但對于他的傳聞卻是聽到很多.不管是才能樣貌這些都沒的挑,至于人品,還沒見過這個暫時不好下定論了.
云擎點了下頭.
回到國公府,柳兒就去花園轉了一圈.然後將會面的地方,安排在池子邊上的一個亭子里.
第二天清晨,封志希推了下還在睡夢之中的柳兒:"該起來了."
柳兒看了眼外面,說道:"天都沒亮,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你今日要見客,不上妝了?"柳兒每次見外客,都要上妝的.而每次上妝,最少得半個時辰.
柳兒嘟嚷著說道:"急什麼.了不得,就讓他等著唄!"以她的身份,讓許文昌等著又怎麼樣.若是等這麼一會就不耐煩,那更好,她還不用糾結了.
封志希想想也覺得是,也就不多說,起床穿好衣服去練功了.
辰時過半,許文昌就來了.此時,柳兒剛沐浴完,正准備上妝呢!
封志希見狀說道:"那你先弄著,我先去招呼下他."反正封志希已經視許文昌為自己的女婿,也不想冷落了他.
柳兒揮揮手一臉不在意地說道:"去吧!"按照封志希的說法,許文昌雖然年歲不大卻很有見地見識也廣.跟他聊天,讓人身心愉悅.
封志希跟許文昌聊了半天,見柳兒那邊還沒任何動靜,覺得柳兒拿喬得有些過了.也是太中意許文昌了,要不然他可能將架子擺得更大.
又過了小半刻鍾,才見到又蓮走了過來說道:"駙馬爺,公主讓奴婢來請狀元郎到花園去."
封志希聽了這話,站起來准備領了許文昌去花園.
又蓮垂下頭說道:"駙馬爺,公主說讓奴婢只請狀元郎一人前去花園."
封志希覺得柳兒今日的行為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點頭讓許文昌隨了又蓮去花園.
許文昌前腳走,後腳封志希的長隨大河就走了過來:"駙馬爺,太後娘娘來了."
封志希一驚:"太後現在在哪里?"
"去了花園."見封志希朝著花園的方向走去,大河忙跟上說道:"駙馬爺,花園已經清空,任何人不准進."
聽到這話,封志希就明白過來了.哪里是柳兒要在花園見許文昌,分明是太後要在花園見狀元郎了.
想到這里,封志希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時,柳兒正與嬌嬌在說話.
坐下後,封志希說道:"太後今日要過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的."怪不得柳兒今早上不慌不忙,要換成平日早早就起來梳妝打扮了.
柳兒笑著說道:"娘說狀元郎是個聰明又很敏銳的人,你若知道是娘去見他,說不准狀元郎就能感覺得到的."
其實玉熙並不是隨口亂說的.就說剛才許文昌等了這許久,柳兒磨嘰了這麼長時間封志希覺得柳兒有些過了,心里想的面上不由也帶出來一點.可若是他知道是玉熙見許文昌,別說半個多時辰,就是讓許文昌等一天也不覺得有什麼.
封志希沒對此發表意見,而是問道:"嬌嬌,你怎麼在這里?"
嬌嬌說道:"等會,我要跟娘站在高處看下這位名揚天下的狀元郎."
封志希表示,他也要跟著柳兒一起去.
許文昌跟著又蓮到了花園,一路走去竟沒看到半個人影.這情形,有些不大對.可想著剛才封志希熱絡的態度,他最終還是沉住氣沒有開口.
走過一道月亮形狀的拱門前,又蓮站住.指向百米外的亭子,又蓮說道:"許狀元,公主就在聽雨亭里等你."
許文昌朝著又蓮道了一聲辛苦,然後半點不遲疑地朝著聽雨亭走去.
靠近聽雨亭,許文昌就看到一個背影.來帶聽雨亭外,許文昌朝著背影行了拜禮:"墨竹見過公主殿下."
玉熙聽到聲音這才轉過身,笑著說道:"許狀元,上前說話."
雖然玉熙表現得很和藹,但鑒于之前的下馬威許文昌並不敢放肆,非常恭敬地說道:"是,公主."
走進亭子,許文昌就看見石桌上擺了六道糕點以及六碟水果.靠近玉熙的石凳上,放著一塊精美的竹墊.另外三張石凳子上,卻是什麼都沒有.
從這里可以看出,和淑公主其實並沒有很看重他.這門親事,還是有些懸.
玉熙看著許文昌的臉,笑著說道:"難怪外面傳聞說新科狀元貌若潘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許文昌的皮膚非常白,五官也非常的俊美.樣貌雖出眾卻沒半點的女氣,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公主謬贊了."許文昌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平靜.仿若誇贊的,不是他一般.
一般長得好的男子,都比較忌諱別人說他的容貌.所以看許文昌這態度,玉熙暗暗點了下頭:"許狀元,請坐."
許文昌今日穿著一身月白色直綴長袍,更顯得豐神如玉.聽到玉熙的話道了一聲謝後,就坦然地坐了下來.
等玉熙坐下來後,許文昌這才看清楚她的模樣.
玉熙今日穿著一身秋香色宮裝,裙角上繡著細碎的玉蘭花,頭上斜簪著一支綠汪汪的玉簪.因為保養得宜,加上又上了妝,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因為許文昌見過嬌嬌,而嬌嬌的眉眼有些像玉熙.所以,許文昌並沒有半點懷疑.
"上茶."
美蘭聽到叫聲,忙叫剛泡好的茶端了上去.給兩人倒好茶後,美蘭又退了下去.
許文昌聞著茶香,忍不住端起來品了一口.喝完以後,許文昌贊歎道:"我還是第一次喝到這麼好的茶."
"這是最頂級的龍井茶,江南每年也只上貢兩斤.我這里,也只能得個四兩."主要是玉熙跟云擎都不喜歡喝茶,要的這四兩還是用來招客的.
聽到這話,許文昌神情坦蕩道:"我聽說這禦供的茶葉,萬金難求.沒想到今日竟有幸品嘗到了."
沒有文人士子清高孤傲的毛病,這很難得.玉熙暗中,又忍不住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