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章,見太後,被打入天牢.
見到太後,古青鸞雙腿一軟,竟自動自覺地跪了下去.
先前見到皇後,皇上時,古青鸞也沒有這麼害怕過.
但是,這個太後她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腿腳有些發軟,跪得很快.
太後應當有六十歲左右了吧.
一頭銀絲白發梳成了一個古裝的的宮庭發髻,鬢上插著很多繁複的飾物,其中一只象鳳凰一樣的彩飾插在左鬢上,只此一飾物,就已經顯得尊貴無比.
衣著沒有皇後的華麗而炫目,而是顏色簡單,穿著一件鑲金絲線的軟綢銀色亮麗的宮庭寬袍,腰間打結.看似簡單,那質料卻極為考究,做工精細,簡單中顯出尊貴無比.
最為威懾的是她的相貌,氣勢,不怒而威攝得讓人不敢逼視.那張臉天庭開闊,地廓方圓,仿佛天生就該是太後的臉.
一雙眼睛很大,眼尾稍吊起,眸光威懾炯炯,一個六十歲上下的女人,卻絲毫不見老態.
那五官,實在比電視上演太後的任何演員都要出色,不知她年輕時,是多麼的豔麗不可方物!
古青鸞跪在她的面前,自動自覺地給她叩頭:"民女古青鸞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古青鸞發現,她只是望了太後赫連那拉一眼之後,就連太後所在宮殿也沒敢多看一眼,就跪下了.
因為太後的氣勢太強大了!
直到,太後的聲音在她的頭上平平地響起:"古千金,抬起臉來,讓哀家瞧瞧."
古青鸞這才緩緩地抬起小臉來,清冷的眸光沒敢眨眼地,向太後望去,水汪汪地,暗暗將太後的宮殿用眼角的余光掠了一眼.
這宮殿寬敞明亮,除了皇室的奢侈之外,頗為古典清雅脫俗,而又處處金碧輝煌.
那些擺設中,桌上的奇珍,她只粗粗地掠過一眼,光是那個屋角上擺放的一尊玉觀音,就讓人覺得價值連城.
古青鸞不敢多看,因她想起,紅玉姑娘說過,太後不喜歡說話不專心的孩子.
太後的目光落在古青鸞的臉上,好好地端詳了一會兒之後,頜了頜首,才緩緩道:"古千金,哀家聽說,你既能駕馭青鳥,又得了一只九尾小白狐,可真有其事?"
太後的聲音平緩,既沒顯得太冷,也沒多余的熱情,卻有些清柔婉轉,聽得還挺讓人感覺舒服的.
古青鸞一聽太後又提青鳥和九尾狐狸時,頭皮就已經一陣發麻了.
她只得照直回道:"回稟太後,民女是駕馭過青鳥一回,但它飛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至于九尾小白狐,其實它是一只可愛的小白狐,尾巴確是有九個分叉.現在,它也不見了."
太後的意思不明,她不想將青鳥和小白狐牽扯進來.這些人繞來繞去,都繞著青鳥和小白狐在說事.
明明只是比較有靈姓的兩只小動物,這些人卻硬是象吃飽了撐的,將它們牽扯得,好象兩只小動物就影響了整個大周國的國運一樣.
太離譜了!
也許,古代人就是相信這些莫明其妙的迷信吧,這就是落後了幾千年的科學盲點所造成的不文明.
"嗯,"太後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既沒法召來青鳥,也找不到你的小白狐了嗎?"
"是,太後."古青鸞想,找來小白狐,那是害了小白狐一命.召來青鳥,又得嫁給這個太後的其中一個孫子,做這皇宮中的一個貴妃.
何必呢?
一天之內,她見過了皇後,田妃,皇上,太後……
對這宮庭里的每一個人,她都不太喜歡.
猶其是皇後和田妃,她絕不想嫁給她們的兒子,跟她們有婆媳關系.而她倘若做了魏王的王妃,和那倆個女人成了敵人,那更是要斗得沒完沒了,這輩子還有好日子過嗎?
如何才能逃過這太子妃的命運而又不用丟了腦袋?
太後眸光突然犀利起來,右手輕輕地按在桌面上道:"古青鸞,你這孩子要在哀家的面前說謊吧?"
古青鸞心下微微一驚,低頭道:"青鸞不敢!太後何出此言?青鸞句句屬實,豈敢欺瞞太後娘娘!"
太後有條有理地駁斥道:"那青鳥既能做你的座騎,你就該能隨時召喚它.小狐狸既是你的寶物,你更加沒有理由找不出它來.你剛才的話,不是欺瞞哀家還能是什麼?古千金是不是覺得哀家老了,就可以胡亂說幾句,胡弄哀家?"
本來打算站起來的古青鸞又跪下了.
她不得不絞盡腦汁作出一番合理的說詞來:"太後,古青鸞能騎坐它,那是在天鷹山上,我從高處摔下,青鳥突然出現救了我,將我駝了一回.但我並不能隨意地駕馭並召喚它.小白狐是受了眼傷,我幫它將眼傷治好,所以它跟著我.可是,在皇後那里,人人要捉它,它就跑了.那麼多人都沒找到它,我也不知道它躲哪去了呀.太後也知道,那是兩個小動物,不是人,它們也聽不懂人語是不?"
太後臉上薄怒頓起,正想說什麼,一個小宮女匆匆地進來.
紅玉姑娘攔住那小宮女,那小宮女在紅玉姑娘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于是,紅玉姑娘又將話轉給太後,在太後面前說道:"回稟太後,司天監的夏侯淵求見."
太後看了古青鸞一眼,點了點頭道:"宣他進來!"
"是."
稍頃,司天監的夏侯淵躬身走了進來,走到太後的面前跪下叩拜.
"微臣夏侯淵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夏侯淵甩了下衣袖後,才跪趴在地上.
"起來吧!夏侯淵,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發現?"太後問道.
夏侯淵轉頭看了古青鸞一眼,似是欲言又止.
太後突然改口,吩咐紅玉道:"紅玉,你將古千金帶至隔壁,呆會兒哀家問完了夏侯淵之後,你再帶她過來."
"是!老佛爺."紅玉答應著,將古青鸞帶到隔壁去.
古青鸞走後,太後擺手對夏侯淵道:"說吧!是不是星象又有了新的預兆?"
夏侯淵連忙回稟道:"回稟太後娘娘,微臣昨晚夜觀星象時,確是有了新的預兆.黃龍的星象突然由暗轉明,大放異彩,並顯示了黃龍就在宮中的位置."
"黃龍就在宮中?哀家還記得,你上次說星象沒顯示這位置.現在,你的意思是,黃龍就是我們大周的三位皇子嗎?那會是誰?如何確定?"
夏侯淵道:"回稟太後,不但黃龍的星象明亮,代表著青鳥鳳凰的星象也大放異彩,並顯示其就在宮中的位置."
"宮中?難道是古青鸞出現在宮中的原因?"太後眸光異彩突現,立即想到了古青鸞道,"你看……這青鳥鳳凰會是右相的古千金三小姐嗎?"
"回稟太後,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她是青鳥鳳凰,太後可問她喜歡哪個王爺.青鳥鳳凰心中所喜者,必是黃龍的化身."司天監的夏侯淵信心十足地說著.
"這個可是……肯定?"太後對這個夏侯淵竟然非常地迷信.雖然她的語氣是個問句,但對此卻似是深信不疑.
"前提是,她必須是青鳥鳳凰的轉世.如果她是九尾狐狸的托生,她所喜者,就是亂國的禍根."夏侯淵又補充說明.
"嗯……你可還有其他的天象異警要稟報?"
"沒有了,太後."
"那你先退後吧!"
"微臣告退."
古青鸞重又被帶回太後的面前來,站著,很不想動不動就跪下,卻又不得不重新直挺挺地跪下,等待著太後的問話.
太後擺著寬袖,面色不冷不熱,聲音也不冷不熱地再次啟唇問道:"古青鸞,哀家聽說,你在皇後那里,大言不慚,拒不想嫁三位王爺.現在,哀家許你,只要你真心喜歡,你無論選中哪一位王爺,哀家必一力成全你!"
古青鸞一聽,驀然抬頭,美眸睜大!她有些不太敢相信,為何太後要如此厚待于她?這對于古代的女子來說,應是一種厚賜,但她不是古代的女子.
她實在不想嫁給三位王爺,為何人人都問她想嫁哪一位王爺?
她想了想,才大膽地說道:"多謝太後的恩典!青鸞受寵若驚.但是,請問太後娘娘,青鸞可以一個都不選嗎?"
太後臉上心中不悅,但臉上卻無波無瀾地問道:"可以,你想嫁誰,就算不是三位王爺之一,哀家也能成全你."
古青鸞聽了不是大喜,反是大驚.
她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太後為何要對古青鸞如此眷顧有加?古青鸞自認無才無智,普通平凡."
太後微抬下巴,冷然有理地說道:"你是右相的三千金,靖王娶你不成反將你休棄,這必然影響了你的清譽.哀家看在右相多年來輔佐了大周幼帝至今,仍是對我大周國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勞苦功高上,對你特別眷顧本就應份.古千金還有何話想問?"
古青鸞趕緊道:"既然太後念我爹爹之情,可否讓我回去,日後自己另行擇婿?古青鸞自覺無論是才還是德,皆難以和三位王爺匹配."
太後面色有點難看了,語音聚寒道:"你的意思是,三位王爺你一個也看不上眼,心中更無意中之人?"
古青鸞心中大驚,不知這太後究竟是什麼意思?語氣突然轉寒,難道她也和皇後一樣,非逼自己在三位王爺中選其一?倘若她不選,後果好象不是回家那麼簡單的意思.
"太後,是古青鸞配不上三位王爺."她低頭.
"你堂堂一個右相的千金,你配不上誰能配得上?"太後被古青鸞繞得惱怒起來.
"難道你當真象外面傳說的一樣,打算要做天鷹山上反賊的賊夫人?不是說,你還是完壁之身嗎?既是完壁之身,哀家許你重選夫婿,這是對你莫大的恩典,你還不知好歹,恣意矯情?"
古青鸞原本對太後存著敬畏之心,但她姓格也是個冷而倔的,別人好聲好氣時,她自然尊重有加.但若妄想以上欺下,用她太後的身份壓她,她反而不想買帳了.
她居然抬起頭來,面對著太後清冷說道:"不是青鸞不知好歹,古青非常感謝太後的成全之美意.但是,鍾情一事,芸芸眾生,百花百愛,青菜蘿蔔,各有所好."
她本來就不是古代的女子,原本想裝得唯唯諾諾,卻裝不來,算了,不裝了.太後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雖然這個女人權傾天下.
"哀家不是說了,准你說出意中人,會成全你嗎?"太後眼中隱隱有火苗竄起,因為這古青鸞挺直了背,面對著她,居然面不改色?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說了,我就喜歡天鷹山上的天鷹教少教主,難道太後也願意成全我嗎?"古青鸞干脆豁出去了!
她原本想說,她喜歡的是東方澤.可她想想,東方澤是宮中侍衛大統領. 她要是說自己的意中人是他,這太後多半不會是真的要成全她,反而會迫害她和東方澤也說不定吧.
太後聽了渾身俱都是一震,饒是她七情六欲早就不形于臉,卻也面上霜雪飄降一般,有些怒色飆起.如果古青鸞是青鳥鳳凰的話,她實不該喜歡一個反賊.
難道……除非……
太後沉下臉來,壓下心頭異常的情緒,道:"你果然喜歡天鷹山上的小賊.那麼,他也喜歡你嗎?"
"這個……喜歡吧."古青鸞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太後究竟是什麼意思?她這個回答是隨意亂答了.
太後卻又古古怪怪地問道:"你不嫁王爺,甯願嫁一個山賊.那麼,哀家且問你,倘苦你有危難時,那個小山賊會來救你嗎?"
"這個,我不知道."古青鸞被問得懵了!太後為何有此一問?她要是有難的話,北冥天佑會來救她嗎?天知道,她絕對是不知道.
太後沒再問,卻突然叫道:"來人!將古青鸞打入天牢!"
"啊!太後!您怎麼能這樣?"古青鸞花容失色!
立即,有人進來要帶走古青鸞.
太後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地殘酷宣布道:"請交待刑部侍郎張青,就說,古青鸞是九尾狐狸的化身,三天後斬首示眾!在這三天之中,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得提審古青鸞!"
"啊!為什麼?太後,你不是說,只要我說出自己的意中人,你就會成全我嗎?你說話不算話,你還是堂堂大周國的太後娘娘嗎?你是……小人!這還有天理嗎?"
古青鸞實在沒想到,這太後翻臉比翻書還快.
難道這宮里的女人全都是*嗎?個個說話不算話?才問問話,她就被打入天牢了?她犯了什麼罪啊?
"太後娘娘,我犯了什麼罪?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啊!"古青鸞被人拉出去時,大聲地嚷嚷著.
帶走她的人說道:"閉上你的嘴巴!敢說太後不講道理,你不要命了?太後是我們大周國最講道理的太後!"
這還是最講道理的女人了!她都被打進天牢了,哪里還有命?可是,出口罵人的話,她還真懂得不多啊.
幸好,她沒說她喜歡東方澤!因為北冥天佑那家伙橫豎是和朝庭水火不容的,所以,她覺得將他拖下水沒關系.但是,如此一來,不知道右相一家又會不會被她拖累啊.
轉眼之間,古青鸞就被打入了刑部的大牢里,這當真讓她想都沒想到.
一日之間,她經曆也未免太豐富多彩了吧!這古代的人真tm不用講一丁點兒道理,一切只講究權術.
有權有勢就可以隨便任性到這種地步!不是她不怕,而是,她總存了一點點僥幸之心,以為堂堂太後,也許和皇後,田妃之流有所不同.
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蹲在所謂的大牢里,坐下,縮在大牢的一角時,面對著大牢的四面舊牆.
明明還是日間,這大牢里卻暗無天日的光線不足,陰熱悶酷.
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此刻的遭遇就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