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鸞捏碎一枚毒丸以飛花摘葉手向空中彈出,藥丸在空中炸開,讓這些人睜不開眼睛.
有人大叫:"妖女!如此陰狠毒辣!想廢了我們所有人的招子嗎!"
古青鸞拉著姥姥的手,倆個人施展開輕功,迅速地離開這些人的包圍圈.
沒等她們走多遠,夜空中"咕!"地一聲鳥叫,古青鸞向空中招手道:"小青青,我和姥姥在這兒呢."
青鳥鳳凰拍打著透明的翅膀,劃破夜色,飛翔而來,降落在古青鸞的面前.古青鸞沒有一刻的猶豫,和姥姥中躍起,坐到青鳥的背上,迅速離開了河南鎮.
當阿澤駕黑鷹到了河南鎮時,又一次和古青鸞錯過.
三天後.
浩瀚驚滔拍浪的東海,一望無際的海天一色,漸近黃昏之時.
落日余輝如無數的金色粼片,晶光閃閃地落在波瀾壯闊的海面上,給一望無際的大海度上了一層夢幻般的神奇色彩.
傳說中的東海長空,望不到邊際的海空之上,一只淡青色的青鳥鳳凰駝著兩個人,依然傲視長空,拍翅飛翔,驚動了這大海里生活著的一切海底生靈.
大海的深處,一條皎龍瞬間排山倒海般游出海面,龍尾卷起千堆白浪,幻出層層疊疊的萬朵雪花,驚鳥沉魚.
這游龍似乎和天空中飛翔的青鳥鳳凰是舊識一樣,拍打著龍尾巴,擺著頭上的龍角,翻江倒海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緩緩地游回海底中去.
"咦?姥姥,您看!那是不是一條龍啊!是不是我眼花了?難道東海當真有龍的存在麼?"坐在青鳥之上飛了三天三夜的古青鸞大感神奇.
在現代,只聽到龍的傳說,卻從未見過真正的龍.但回到這個古老的時空,她不但能駕馭青鳥鳳凰,還親眼見到了東海的騰龍在驚滔拍浪,好不神奇!
姥姥卻如等閑般冷冷地說道:"廢話!龍自古就有.龍和鳳凰一樣,是這世間最有靈性的尊貴生靈.丫頭既然能駕馭青鳥,就不該對東海有皎龍而大驚小怪."
"姥姥見過很多龍麼?"古青鸞還是好奇地問道.
"姥姥也只是聽說過,沒想到真能得以一見."賽白霜雖然在東海生活,也常常聽說有龍,但卻真沒自眼見到過.
"這麼說,姥姥也是第一次見到真龍麼?"
"當然!你以為誰都能見到龍麼?龍是不會輕易以真身出海的."
"哈?不以真身出海,那以什麼樣子出海啊?"
"聽說龍鳳除了真身之外,都有人身."
"那我這青鳥難道也有人身麼?姥姥的意思是,他們能變成人麼?"古青鸞不太相信,這也太玄了些吧.她從未見青鳥變成人啊,姥姥是不是太誇張了?
古青鸞輕輕地摸了摸青鳥鳳凰問道:"小青青,你是不是能變成人?等我們到了島上之後,你變成人讓我瞧瞧."
青鳥"咕!"地叫了一聲,用力拍翅飛翔.它飛了三天三夜,都累得快要不行了.它不喜歡變成人類,人類太沒用了.它可是神鳥鳳凰
姥姥道:"看來,我們上島的時侯對了,剛好是日暮黃昏.我似乎聽到了上邪仙尊的嫋嫋琴音."
古青鸞從青鳥的背上俯瞰下面,發現下面已經是一個美麗的綠色小島,各種植物生機盎然,怪石林立,似乎還有些珍奇的小動物在活動.
她也聽到了一陣悠揚遠古的琴音傳來,飄飄渺渺,若有似無,仿如天籟之音,細聽,美妙如珠似玉,古典優雅,悅耳動聽.
誰在島上彈古琴?這島上有仙人麼?
"姥姥,這就是東海的蓬萊島嗎?我們終于到了?蓬萊島真美啊!就象仙人住的地方."古青鸞驚喜交加,望著這樣的美景,也不冤枉她駕青鳥飛了三天三夜了.
白霜姥姥卻突然冷冷地回答:"不!這不是蓬萊,這是紫霞島."
古青鸞驚呼:"紫霞島?姥姥,您不是說過,要我送你回蓬萊島麼?為何卻先到紫霞島?難道是到蓬萊島要先經過紫霞島麼?"
"這倒不是必經.徒兒,你還記得麼?姥姥說過,姥姥已經給你下了毒.你還記得那是什麼毒麼?"白霜姥姥忽地陰沉著問古青鸞,就象問她,還記不記得她所教的摘葉飛花一樣.
古青鸞一聽,歡喜的情緒一落千丈道:"記得,你說那叫勾魂香嘛."她一直暗暗在懷疑,她是真的中毒麼?以她的醫理和感知,為何沒有任何中毒的感覺呢?是不是姥姥在嚇唬,她根本就沒中毒?
姥姥的聲音殘忍地打破了她的樂觀道:"鸞兒,我沒告訴你,勾魂香的另一個名字就是白,歲,霜!"
"什麼?姥姥!你真的給我下了百歲霜的毒?可是,我沒有任何中毒的感覺,也沒有什麼不適,我的臉!會不會變老了?"古青鸞立即用雙手摸著自己的臉蛋,大驚失色.
百歲霜太可怕了!想起幾天前的白霜姥姥那個七老八十的模樣!
白霜姥姥如鬼魅般坐在她的背後,聲音如魔音入耳道:"你不用慌!只要你乖乖地聽姥姥的話,幫姥姥辦成一件事情,就算你老到七,八十歲,姥姥也會教你如何練功恢複容貌的.你看!姥姥的容貌不是恢複了麼?不過,你要是不聽姥姥的話,這百歲霜可是沒有任何解藥的.而且,中了百歲霜的毒後,要十五天才開始發作.發作之前,你不會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不過,發作之後,你一天就會老去三年.大約二十天,你就會老到你在大牢里見到我的樣子了."
"啊!姥姥,你為何如此待我?我以為,你只是在嚇唬嚇唬我而已."古青鸞是一個現代的醫博,卻從未想過,這世上有這種無恥的毒!雖說這世上無奇不有,但如此霸道的毒,她仍然沒法相信.
白霜姥姥卻象背書一樣,毫無感情地說道:"百歲霜!故名思義,這毒催人紅顏老去,直至變為百歲老人,老死而終."
"姥姥,你要我辦什麼事?你太狠了!"就算是死也不怕的古青鸞,對這百歲霜的毒不禁感到了空前絕後的害怕!
她這本尊才十六歲,就算是現代的她,也還年輕啊.要是突然變成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誰能接受?沒有人能接受自己人不到一個月就會迅速變老而死.死還能接受,就是老成百歲才令人覺得恐怖.
想到幾天前在獄中見到的白霜姥姥,她驚得渾身發顫,實在沒法相信自己也會變成那麼老的一個老人!
可姥姥的聲音的確還在她的耳邊殘忍地響著道:"其實此事不難,你只要願意做就行.百歲霜雖然無藥可解,但姥姥卻能教你練功解毒.最終還是能恢複容貌.你一路上就已經看到,姥姥的容貌已經恢複,並且更勝從前."
再冷靜的人也被姥姥激怒了:"姥姥,虧我千里迢迢地送你回東海,又拜了你為師父.你要徒兒做什麼事,就算是千難萬難,徒兒既拜了你為師,定然會全力以赴.可你!又何苦再給徒兒下這種毒?你太……我再也不做你的徒弟!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姥姥我行我素道:"師父本來就從不喜歡常理!師父要你做的事情,你只怕未必願意做.師父一生最愛最信任的人卻給師父下了毒.此仇不報,師父死不眠目.但要報仇,師父需要一樣寶物."
"什麼寶物?"古青鸞幾乎失控了.
"天音琴."姥姥既冷且絕.
"天音琴?就是江湖人都在傳說的寶物之一天音琴?師父要天音琴,就非得給徒兒下這樣的毒麼?這是哪門子的事情?"古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師父為老不尊,給自己的徒兒下毒,這算哪門子的師父?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
"這天音琴是紫霞島島主司空煙雨的寶物,我若向他借用,他必不願意相借.別說是姥姥,這世間任何人,只怕都難以借到司空煙雨的天音琴.除非是用你古青鸞,青鳥鳳凰的主人來作交換,那自然又另當別論了."
"為什麼?你想用我來交換天音琴?一張琴有何了不起?你徒兒不比一張琴更好用麼?還有我的青鳥,不是比一張琴更加有價?"古青鸞氣極,反而無悲喜了.
姥姥的聲音忽地變得溫柔而又陰冷道:"因為天音琴是鎖魂琵琶的克星.鸞兒,你只要乖乖地聽姥姥的話,待會兒讓青鳥鳳凰降落後,你讓青鳥鳳凰別飛走,留在這島上,陪伴司空煙雨十天,他必願意借天音琴給姥姥用十天."
"為什麼?那什麼鎖魂琵琶不就是一個樂器?難道還是一個琵琶精不成?姥姥,你越說越離譜了!你用西瓜換芝麻麼?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得上你徒兒我更有用的?"
"別老是問為什麼,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你幫了姥姥這個忙,姥姥要是趕得及的話,你根本就不用變老.你只需照姥姥的吩咐做事就行,你的功力尚淺,姥姥的仇,你幫不上忙."
"那所謂的天音琴很厲害麼?"
"那是上古寶琴,是鎖魂琵琶的克星.鎖魂琵琶便是白露那踐人最厲害的功夫.倘若是在從前,姥姥自然不怕她的鎖魂琵琶.但如今姥姥雖然恢複了武功,卻只有從前的七成功力了,只怕抵抗不了那踐人的鎖魂琵琶鎖魂銷骨之音."
"那你還是沒必要給徒兒下毒哇.你要是不給徒兒下毒,等我們借到了天音琴之後,徒兒也可以和你一起對敵."
"只要能借到天音琴,那踐人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但天音琴的主人又豈會輕易將琴借給別人?那當然得有相當于天音琴價值的東西做抵押了.比起天音琴來,這青鳥鳳凰和你古丫頭加起來,絕對是超值了."
"你要將我和青鳥鳳凰拿去賣給天音琴的主人麼?"
"丫頭,總算聰明一次了."
"姥姥太過份了!姥姥太讓我傷心了!"
"姥姥在教你一件事情,將來,無論多麼親近的人,都不要相信他.現在,你讓青鳥鳳凰降落這個小島吧!只要你幫了姥姥這個忙,姥姥會趕回來教你解毒的."
古青鸞正讓青鳥鳳凰徐徐地在小島上降落時,忽地側耳傾聽,先前那陣悠揚如天籟般的琴音這時更加清淅地傳入耳中,古典優雅,美妙動聽,如聞天外仙樂,頓時令她因姥姥的*而急怒攻心,悲憤難抑都減少了許多,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正在這時,一個比琴聲更加動聽迷人,清冷而柔緩的男子聲音自島上飄渺如煙般傳來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那聲音顯然是用內力緩緩地送出來,散于空中,令人聽之于耳,和著海浪驚滔之聲相襯托,竟然輕柔如在耳邊,一點也不象來自那麼遠的地方所發出.
那人語音剛落,白霜姥姥立即回道:"上邪仙尊!我乃蓬萊島上的女主賽白霜,今日冒味登島拜會,是特地為上邪仙尊送來兩件無價之寶,想和仙尊做一個買一送一的雙喜交易."
古青鸞有些傻眼了!她傻眼的是白霜姥姥的聲音.這一路上,她聽慣了白霜姥姥殘酷陰涼的聲音,實在難以接受她此刻突然變得如此地溫柔巴結,誠惶誠恐的聲音.
稍頃,那男子的聲音溫柔如春風沐過,輕飄飄地再次漠漠傳來:"原來是蓬萊島上的女主賽夫人,失敬失敬!不知夫人想和司空雨煙做何交易?這世間,似乎並無我司空雨煙想要,而又要不到的東西了."
古青鸞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聲音讓人聽了之後,雖然悅耳動聽,性感迷人,卻可以讓人感覺那麼空寂漠漠,曠古幽幽.似乎這人長久以來,就已經寡漠千年,離群獨居,于天外月宮中生活一樣.
這時,只聽得白霜姥姥道:"那麼,不知上邪仙尊想不想見到青鳥鳳凰和駕馭青鳥鳳凰的主人一面?"
琴聲"咻"地嘎然而止.
古青鸞正覺得,那麼美妙動聽的琴音,怎麼停了呢?她還想繼續聽下去.
正可惜之際,但見面前不遠處的一片萬木叢中,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冉冉升起,似乎會飛一樣,身上卻沒有翅膀.
他墨發散下,三千青絲迎風飛揚,身段欣長玉立,衣袂飄飄,右手負後,左手抱了一張古琴,如仙似幻,神祗般飄然而來,讓人懷疑他絕對的不是人,而是神仙.
古青鸞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的面前出現了幻覺,但他卻已經飄飄然地來到了面前,正于她面前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佇足而立.
白霜姥姥讓古青鸞繼續降落,直至落于島上,足下已經是一片樵石,白霜姥姥問道:"上邪仙尊,看仔細了麼?她就是青鳥鳳凰的主人古青鸞."
男子五官完美無瑕,玉面生香,一雙比美人更美的鳳目眸光凝聚在古青鸞的臉上,瀲灩著微微的流波,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想要什麼?"
白霜婆婆從來不笑的臉上現出了笑容道:"我只想借仙尊的天音琴一用,十天之內必定歸還,仙尊覺得如何?這個交易是不是買一送一?青鳥鳳凰和它的主人一起,仙尊此生無憾了吧?"
"好!"司空雨煙只輕輕地說了一個好字,仙姿緩緩地落于一個突起的尖石上,空靈飄渺,如幻境中的仙人,卻是活生生的一個絕世美男子.
賽白霜道:"只要仙尊將天音琴借我十天,她和青鳥鳳凰就在島上陪仙尊十天,如何?"
"好!"司空煙雨袖手輕輕一擺,他手中的古琴立即隨著一股真氣送出,飄到了賽白霜的面前.
賽白霜拿到了天音琴之後,大喜,傾身向司空煙雨拱了拱手道:"多謝仙尊!十天後,姥姥自會來歸還天音琴."
她說完,抱著天音琴立即翻身而去,好象生怕司空煙雨會搶回去似的,急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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