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乞討的富豪 第九章:真相

張野進門以後徑直走進了客廳,客廳布置的很簡單,除了幾件老式的紅木家具和書架以外全是擺滿瓷器的架子,張野的姑媽酷愛收藏,尤其是瓷器,客廳里擺滿了幾十年來她的珍貴收藏。瓷器架前站著一個頭發雪白的老太太,她手里拿著一件明朝的瓷器,低著頭正在端詳。從背影來看,她就是張野的姑媽。

張野朝前走了幾步,把東西放在一邊,朝前走了幾步輕輕喊了一聲:“姑媽。”

張野的姑媽愣了一下,隨即緩緩地轉過了身,她驚訝地看著張野,手猛地一顫,瓷器掉在了地上‘嘩啦’一聲摔成了碎片。她慌張地四處看了看。“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姑媽。”張野以為姑媽的慌張是忽然見到他激動導致的,所以他也沒有介意,他拿起帶來的普洱茶說:“姑媽,這是你最喜歡喝的普洱。”其實張野在翠明島的時候收集了幾件明窯的瓷器,可是現在別墅已經在一聲巨響中化成灰燼了。

“你快走!”張野的姑媽看也不看摔碎的瓷器,她快步走到張野面前,用力地推著他“你快離開這里!”張野被推得後退了幾步,不知所措地說:“姑媽,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張野聽到身後有人干咳了一聲,接著姑媽朝他的身後望了一眼,表情一下就變得冷漠了。張野不解地扭過頭一看,站在他身後的正是開門的小平頭,他雙手抱在胸前冷眼打量著張野,冷冷地說:“好啊,來親戚了啊。”

張野的姑媽沒有理會小平頭,對著張野面無表情地說:“小伙子,你認錯人了,你走吧。”

張野聽得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小平頭,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傭人的樣子。這時從樓上走了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從下樓的一刻開始他們就盯著張野,目光閃爍不定。張野心想,這些人是干什麼的?看樣子不是傭人,以前的傭人呢?張野的姑媽以前有幾個女傭,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上,其中一個叫霞姐的人已經接近五十歲了,她在張野姑媽的身邊做了二十多年的傭人。當時張野姑媽還笑呵呵地對張野說:“和這些老姐妹在這里,我這里才像個家,要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張野扭過頭看姑媽的時候,忽然發現姑媽朝他擠了一下眼睛,似乎在暗示什麼“難道出了什麼事?”張野心里想著,從樓上走下來的兩個人已經站在門的兩旁,像是擔心張野逃跑。張野疑惑地看了一眼姑媽“姑媽,是不是.....”他正說著,姑媽忽然抓起張野帶去的普洱茶,用力地摔在他的身上“姑什麼姑!我說你認錯人了,給我滾!”張野聽到姑媽嘴里最後這幾個字簡直就像喊出來一樣,他警惕地四處看了看,抓起放在一邊的挎包,心想“我還是先離開這里,夜深以後再來吧。”

就在張野准備離開的時候,別墅的門忽然開了,他聽到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這不是張總嗎?怎麼,來了也不坐坐?”張野仔細一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久未謀面的APPLE,她打扮的異常豔麗,像是酒吧里出賣肉體的吧女。

見到APPLE的那一刻張野愣住了,多少次他想像在各種環境下遇到APPLE,可是沒有想到竟然在姑媽的家里遇到了他。他飛快地將挎包丟在一邊,一腳踩在身邊的太師椅上騰空而起,朝著APPLE俯沖下去。

站在門旁的兩個人立即擋在APPLE面前,拉開架勢攔住了張野。此時的張野腦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做響,他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報仇!只要能殺死APPLE,就算賠上命他也在所不惜!張野先是用飛腿踹飛了一個人,接著又是一個下勾拳重重地打在了另外一個人的下巴,這家伙的下巴發出“吱嘎”的聲音,他的眼睛像金魚一樣朝外凸著,痛苦地抱著頭倒了下去。


“好功夫!”離張野不到一米的APPLE好像在看戲一樣,眉飛色舞地拍著巴掌。張野一個箭步沖到她的面前,兩只大手像鉗子一樣卡住了她的脖子。此時的張野腦子里沒有任何的意識,他就想馬上要了APPLE的命,給王明明報仇。瘦小的APPLE在他的面前像小雞崽一樣任他擺布,張野加大手上的力氣,APPLE臉色迅速漲紅,喉嚨里發出咕嚕的聲音,張野撇了一眼身邊的牆壁,只要把APPLE的腦袋撞在牆上,她馬上就會.....

“啊!“張野怒喝一聲,抓著APPLE脖子正要朝牆上撞,忽然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放手!”張野猛地回頭,看見小平頭站在姑媽身邊,手里拿了把短刀架在了姑媽的脖子上。

“放手!”小平頭陰森森地看著張野,用刀尖挑得他姑媽的下巴高高地抬了起來。

張野迅速地左右看了看,另外兩個人趟在地上痛苦地來回翻滾,已經沒有動手能力,只要干掉小平頭,姑媽就安全了。他的手微微減少了一些力量,被卡住脖子的APPLE前後扭動著,拼命想要掙脫。張野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小平頭,心想,只要你的刀離開姑媽,我馬上就沖過去。兩個人距離並不是太遠,張野對自己的迅速和飛腳有信心,他眼也不眨地看著架在姑媽脖子上的那把刀,希望能有奇跡出現。

小平頭看起來流里流氣,做起事卻很果決,他一把抓住了張野姑媽的頭發,用刀子飛快在她的下巴上劃了一刀,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下巴上的血馬上湧了出來,滴在了她的胸前,濕了一片。“放手!”小平頭惡狠狠地又一次舉起了刀子,這次對准了她的眼睛。張野的姑媽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地大喊“快跑,別管我!”可是這會的張野怎麼回離開她,一人跑掉呢。

張野沒有時間考慮,他抓過APPLE用力地摔在了一邊。APPLE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臉已經憋成醬紫色,白皙的脖子上被掐得通紅。APPLE不停地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好...好功夫!”

APLLE走到小平頭身邊的時候,張野的心像被沉進了冰冷的水底,他在心里問自己“怎麼辦?沖過去殺了她?不行,姑媽在他們手里。可是明明的仇怎麼辦?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張野的心里異常矛盾,一會為姑媽的安危擔心,一會為不能為王明明報仇懊悔,他又想起了王明明臨死前的慘狀,想起她臉色發黑,舌頭吐出了嘴巴。張野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緊盯著APPLE不放,他在心里暗暗發誓“婊子,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APLLE站在小平頭身旁,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另一只撫摸喉嚨不停地咳嗽著。張野目光停在APPLE身上,腳下朝客廳輕輕挪了一下,他的身子剛一動,小平頭立即大喊“別動!別他媽玩花樣!”他用力扯著張野姑媽的頭發,把刀子放到了她的喉嚨上。看到寒光閃閃的刀子,張野停下了腳步,他知道,只要拿把刀子輕輕用力,姑媽就會橫尸當場。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客廳里的大鍾猛然間響了起來“咣,咣….”連續七聲之後客廳里又一次安靜了下來,張野覺得空氣似乎被冷凍了,他的皮膚一陣陣發緊,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比起張野,小平頭也不輕松,他握著刀的手輕輕顫抖著,剛才張野在一瞬間解決了他的兩個同伴,那種恐怖的爆發力嚇壞了他,他知道如果手里沒有人質,他恐怕早已經趟到了地上。

APPLE咳嗽了一陣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猛喝了幾口,站在小平頭的身邊笑嘻嘻地說:“別那麼緊張嗎?來吧,張總,坐下聊聊。”說著她坐在了客廳里的太師椅上。張野瞄了一眼客廳,APPLE坐的位置離小平頭不過兩米,如果他站在那個位置上,可以救下姑媽的把握就大大增加了。張野把目光投向小平頭,同時試探著朝前邁了一步,就在他剛剛移動身子的時候,小平頭馬上緊張起來,手里的刀子一抖,又在張野姑媽的脖子劃出一條口子。張野心里一驚,連忙撤回了身子。

“你也是,別那麼緊張嗎?”APPLE站起身,從身上掏出一把銀灰色的手槍,她的動作太快了,就連張野都沒看出來她的手槍藏在哪里。APPLE知道張野遲早回來台灣找他的姑媽,所以在機場安排了眼線,張野剛一下飛機,就有人打通了她的電話,告訴她張野已經到了台灣。


APPLE扭著屁股走到小平頭面前,晃了晃手里的手槍,這是一把袖珍手槍,通常是間諜或者搞暗殺時使用的,由于槍身小巧,也成了許多貴婦防身的家伙。APPLE打開了手槍的保險,嫵媚地看著張野說:“你知道嗎?這家伙的脾氣可不好,一不小心...”她忽然抬手朝瓷器架上開了一槍,一個宋代的花瓶被擊中,“啪”地一聲在瓶身上留下了一個小洞,過了一會花瓶才忽然從瓷器架上掉了下去,摔成了粉碎。“哈哈”APPLE發出一陣狂笑,手里的槍連續朝客廳一陣亂射,瓷器架,書架都成留下了清晰的彈孔。

“兩顆,三顆….”張野盯著APPLE,在心里默數著她開了多少槍,APPLE停下射擊的時候,他心里一陣高興,APPLE整整射了六槍,而這種手槍最多只能裝六發子彈。同時小平頭狠狠瞪了APPLE一眼,像是責怪她把子彈都射光了。

“這是什麼?”APPLE跳了一下,又掏出了一把一摸一樣的手槍,這回張野看清楚了,她把手槍別在了自己的腰上。“怎麼樣啊?哈哈。”APPLE又是一陣狂笑,接到張野抵達台灣的消息以後,她就只身來到這里,張野緊緊掐住她脖子的時候,她完全可以用手槍打死張野,但是她沒有,她要張野活著,讓他活受罪,讓他生不如死。APPLE走到小平頭面前接過他手里的短刀,把手槍塞到他的手里。她回頭朝張野嫣然一笑,掏出手帕一邊給張野的姑媽擦下巴的血一邊假惺惺地“干媽,你老人家以後得小心點,你年齡大了,走路要小心!”

張野心頭一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APPLE竟然叫他姑媽──干媽!他不知道早在姑媽在大陸找到他之前,APPLE就已經認了張野的姑媽做了干媽,那時候她還在澳洲留學。後來得知張野姑媽找到張野,還把遺產都留給他以後,APPLE知道以後氣得半死,張野兩次來台灣她都故意不見,而且安排私家偵探得到了張野所有的資料。為了得到張野姑媽的遺產,APPLE利用台灣投資公司CEO的身份跑到了翠明島,想干掉張野。見到張野以後,她卻改變了主意,因為她被張野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想要和張野成為夫妻,一起分享張野姑媽的遺產。可是在張野眼里APPLE是個連婊子都不如的女人,經過多次努力,APPLE放棄了,給張野以致命的重創之後她回到了台灣,囚禁了張野的姑媽。

APPLE掏出一個彈夾重新給手槍上膛,這樣就有兩把手槍對准張野了,她用手槍指著張野說:“過來坐吧,我的張總。”張野冷笑了一聲,面無懼色地走進了客廳,坐在APPLE旁邊。這會小平頭的臉上輕松了許多,他端著APPLE給的手槍挑釁地看著張野,心想,你就是神仙也敵不過兩把手槍吧。

APPLE色眯眯地看著張野,表情完全就是淫婦發春的表情,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張野忽然沉下臉說:“好了,我們該辦正事了。”說著她起身走到電話旁邊,撥出一連串的號碼,接通之後她冷冷地說:“金律師,你帶著遺產變更聲明過來一趟吧,對,就是現在。”張野聽到她的話心里一動,當初給他辦理遺產聲明時候的那個律師就是姓金。

掛斷電話,APPLE又坐到了張野的身邊,她陰郁地看著張野,像是恨極了,又像是想要殺人卻不忍下手。她悠悠地對張野說:“張野,你現在明白了嗎?”

張野坐下以後就發現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救下他的姑媽了,小平頭時刻警惕著他,APPLE的手槍就在離他不足一米的距離,如果他有任何行動,其中一把手槍肯定會射出子彈,即使傷不到他,也會傷到姑媽。張野活動著脖子,不屑地說:“當然明白,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張野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APPLE為什麼做出那麼多殘忍的事情,她是為了姑媽的遺產。張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姑媽到底有多少錢?能讓這個婊子費這麼大勁!”

“是麼?”APPLE又換上了曖昧的神態,她歎息著說:“可惜啊,你這麼了解我,還是不能阻止我。對了,王敗類就死在你的面前吧?還有王明明,她死的時候你去哪里了?怎麼沒有保護她?他可是你的女人啊,你不是說一定要娶她嗎?”APPLE還不知道王敗類並沒有死,她越說越起勁,她看著張野哈哈大笑“你他媽娶鬼去吧。”小平頭也跟著一陣狂笑。

張野知道APPLE在故意激怒他,所以他只是冷冷地盯著小平頭,希望事情能有所專機。APPLE一邊玩弄著手槍,一邊對張野說:“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我殺了你的兄弟,殺了你的未婚妻,讓你破產,讓你變成一分不值的窮光蛋,這就是你辜負我的後果!”她就像有一千張面孔的狐狸一樣,哄孩子般地對張野說:“你要堅強啊,千萬不要自殺,要不我活著就沒有樂趣了,總有一天你會變成乞丐,睡在馬路邊,身上爬滿了蟲子。”她的食指一曲一伸地做出蟲子爬動的動作“那些蟲子布滿你的全身,爬呀爬,爬呀爬。當時候你記得一定要通知我,我給你拍照留念。”

聽了APPLE的話,張野心里一陣惡心,他扭過頭淡淡地對她說:“一言為定!到時候我給你紅燒一盤蟲子吃。”


“真的!太好了!”APLLE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站在不遠處的小平頭聽了他們的話眉頭緊皺,好像要吐了一樣。

兩個人正在說話,門鈴忽然響了,APPLE站起身興高采烈地說:“職業律師辦事就是有效率,來的過快!”她用槍朝張野點點了說:“別亂動啊,我的槍容易走火!”說完,她跑過去打開了門。

夾著公文包的金律師走進客廳的時候愣了一下,他看到張野的姑媽被人用槍頂著,下巴還有血跡,看到張野的時候他的表情像不認識一下,似乎他在刻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張野看到這個戴著金絲眼鏡律師的時候,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當初張野的姑媽就是當著這個律師的面立了遺囑,遺囑上寫明,她死後所有的遺產歸張野所有。

APPLE站在金律師旁邊長出了一口氣,心想,這件事情終于可以有個了解了。她對金律師說:“把准備好的聲明拿出來吧,讓他們簽字。”在張野來之前,APPLE就讓金律師起早了一份遺產轉讓聲明,聲明上寫得很清楚,張野的姑媽將死後的遺產全部送給APPLE,而不是張野。

金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聲明交給了APLLE,她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接過了聲明,看合同之前她冷冷地對金律師說:“希望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戲。”

金律師用職業微笑回複了他:“我工作,你負酬勞,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APPLE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本來想警告金律師不要把這里的事情泄漏出去,現在看來不用了,金律師是個聰明人。

APPLE仔細地看過遺產轉讓聲明以後遞給了張野,她從金律師手里接過一支筆“簽字!”

張野看也沒看飛快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現在根本不在乎什麼遺產,只是擔心APPLE會害了姑媽的性命,因為這份遺產已經有很多無辜的人送命,他不想讓姑媽再有什麼閃失。他簽完字以後,小平頭押著張野姑媽也在聲明上簽了字。APPLE仔細看了看兩個人的簽名,覺得沒有問題以後撅著嘴輕輕吹了吹聲明,閉著眼睛說:“錢啊,好多錢啊!”看她的表情似乎在幻想著天上掉了無數的金幣。

享受了一會,APPLE睜開眼睛用手指著張野說:“滾!現在就給我滾!”

張野看了看姑媽,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仰著頭走出了別墅。他心里是擔心的姑媽的,但是在兩只槍的彈壓下,他什麼也做不了,他只想著盡快離開別墅,等到有機會偷偷跑回來,解救姑媽。

張野走後,APPLE拿著聲明在客廳又蹦又跳,一會大笑一會尖著嗓子唱歌,她足足興奮了十幾分鍾才猛地拍了一下額頭,自言自語地說:“壞了,光顧高興了,忘了一件事。”她抓起電話飛快地撥通了一個號碼,她對著電話大喊:“他身上一定有錢,馬上給我處理掉!記得,要把他變成一無所有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