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乞討的富豪 第十五章:妙偷的繡球

金律師難過地扭過頭:“是的,你的姑媽已經死了,兩天前APPLE給她辦了喪事。”

張野的腦子一片混亂,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喃喃地說:“姑媽...三天了?...APPLE給她辦的喪事?”他扶著桌子緩緩站起了身,眉頭像打了死節的麻繩一樣擰在了一起,他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世界忽然在他眼前搖晃起來。“不可能!”張野像一頭發瘋的獅子一樣咆哮著,他抓起桌子上的峨嵋刺狠狠朝桌面砸了下去,隨著‘咚’地一聲巨響,紅木桌面被刺穿,細小的碎木屑四散飛起,如同忽然爆發的煙霧。

“你...你怎麼了?”吉滴美驚訝地站了起來,張野在她面前始終都談笑風生,豁然大度的男人,她上前企圖安慰張野,可是張野卻一把推開了她,咆哮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可能!APPLE這個婊子養的,她憑什麼給姑媽辦喪事!”張野一把抓起金律師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你說,她憑什麼!”

“你別這樣!”吉滴美嚇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她用力地把張野抱在懷里“你冷靜點,冷靜點好嗎?”

被張野拎起來的金律師腳跟離地,但是表情並沒有變化,他淡淡地看著張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從現在開始,你不是為你自己活,你要為你死去的姑媽活,要活得像個男人!”

在金律師和吉滴美的勸解下,張野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嚎啕大哭,大滴的淚水落在地上,像暴雨突至。吉滴美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她從來沒見過男人發出這樣悲切的哭嚎,她雖然和張野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相信張野是一個堅忍的男人。第一次遇到張野的時候,他渾身是傷,即使在那種情況下,他仍然開著不咸不淡的玩笑,她以為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打倒張野,聽到張野的哭聲以後,她知道她錯了。那哭聲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是一種壓抑了許多的悲!從王明明被害以後,張野始終控制著自己的情感,他背負著太多的仇恨之債,他要為自己的愛侶報仇,要為自己的兄弟報仇,這些都沒有擊潰他,可是現在年邁的姑媽竟然也被害了,想起姑媽那滿頭的白發,他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地心里深深地譴責著自己“是我害了無辜的姑媽?害了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傷害的人......”

過了許久,張野終于抬起了頭,那顆從不認輸的頭顱抬起的時候,他的目光又變得堅毅起來,仇恨!除了仇恨還有什麼能讓他重新站立起來!張野仰著頭冷笑了一聲,像是想把所有的悲傷都從笑聲中丟棄,他轉頭對金律師說:“我姑媽的墳在哪里?”

金律師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他也被凝固在空氣中,巨大的悲傷感染了“我不知道。”就在張野向他投向質疑的目光的時候,他無奈地搖著頭說:“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啊!”接著他告訴了張野他為什麼會呆在這里。張野的姑媽死後,APPLE在最短的時間內領取了六十億的遺產,接著就派人沖進了金律師的住所。好在金律師已經意料到APPLE會殺人滅口,提前藏到了別的地方。金律師明白,除了張野,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APPLE陰謀的人,APPLE是絕對不會讓他多活一天的。這幾天金律師四處躲藏,在保命的同時他還要尋找張野,他不能辜負張野姑媽的重托。思前想後,金律師想到了張野姑媽的別墅,這里最容易被APPLE忽視,是最安全的,同時張野也可能回來,于是金律師從昨天開始就等在了這里。

冷靜下來的張野細致聽著金律師的每一句話,他歉意地看著金律師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金律師微微笑了一下“不!我是職業律師,我要為我的職業操守負責!”聽了他的話,張野心里舒服了許多,心想“看來姑媽沒有選錯人,金律師是個好人。”兩個人又談了一些關于如何取得遺產的事情,後來張野有些疑慮地說:“我的錢包被人搶了,身份證沒有了,這樣是不是會很麻煩?”

金律師說:“只要你還記得身份證號碼就行,我找人給你辦個假身份證,加上我的證明,不會有人懷疑的。”

張野驚訝地看著他,他一直以為金律師是個墨守陳規的老夫子,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幫他辦假身份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金律師笑著看了一眼張野,他站起身挺了下胸脯“我雖然是個律師,但是你別忘了,我還是個人!”他的一席話感動了張野,他站起身緊握著金律師的手,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張野的命運是淒慘的,遇到了APPLE這樣喪心病狂的女人,害得他家破人亡,他又是幸運的,如果沒有簡童,何勇,吉滴美,金律師這些人無私地幫助,他就算和貓一樣就九條命也不夠死。最後張野和金律師商量好三天後在台南的一家酒店見面,金律師問他認不認識路的時候,在客廳瓷器架上依依不舍的吉滴美忽然喊了一聲:“放心吧,我知道。”張野從悲痛中解脫出來以後,她就開始參觀這個藏有許多珍貴瓷器的客廳了。

臨要分別的時候張野問金律師要去哪里,金律師說:“找到你,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正在辦去舊金山的護照,留在台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把你的事情辦完之後我就直飛舊金山,這幾天我先去一個朋友家住。”

“那你的安全?”張野害怕APPLE會派人加害這個善良的律師。

金律師和藹地看著他“放心吧,我的朋友是反黑組的副組長,APPLE的手下遇到他逃還來不及呢。”

張野聽到他的話也就放下了心,他和金律師告別之後又返回了二樓的客房,那把泰國皇族護衛刀還釘在客房天窗的窗框上。吉滴美始終跟在張野的身邊,她看到張野把護衛刀塞進懷里的時候馬上像警笛一樣叫了起來。張野雙手捂著耳朵痛苦地看著她“你干什麼?”

吉滴美其勢洶洶地伸出了手“刀是我的!還給我!”

張野點了下頭:“嗯,你是的,借給我玩幾天。”他心想“什麼你的,分明是你偷來的,你偷別人,我偷你,你也不算吃虧。”

“不行!”吉滴美像要哭了一樣扯著他的衣服“你要什麼都行,就這個不行?”

“真的?”張野一邊朝別墅外面走一邊問她,這會他們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誰也沒想到,他們精心涉及的營救計劃到頭來變成了毫無用處的的演習。張野趴在吉滴美的耳邊說:“我要你行不行啊?就今天吧!”

“你這個無賴!”吉滴美又是皺鼻子又是咬牙,可就是對張野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個人回到吉滴美車上的時候,她的口袋在車門上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回音。張野看著她鼓鼓的口袋大惑不解“你口袋里裝了什麼?”吉滴美發動了車子,機警地看了張野一眼“沒什麼,裝的衛生巾。”她以為說是衛生巾張野就會不再追問,沒想到張野卻把手伸進了她的口袋。


“衛生巾?你們泰國人都用這種衛生巾嗎?”張野晃著他手里的瓷香爐說。在中國古代,一般的香爐都是青銅打造的,可是這個香爐卻是青瓷的,晶瑩剔透,薄薄得像是亮汪汪的一個小池塘。瓷香爐是擺放在張野姑媽別墅的瓷器架上的,架子上有很多讓吉滴美愛不釋手的東西,可是她都帶不走,考慮了半天她才藏起了瓷香爐。

張野伸手在她額頭上狠狠地彈了一下“好啊!你先是偷我打火機,現在又偷到我姑媽家里去了!”張野現在還並不知道吉滴美是泰國公主的身份,更不知道吉滴美的膽子有多大,她偷起東西來可是六親不認,她最大的一次收獲是把她父親,泰國國王時刻不離身的純金權杖給偷走了,後來見她父親氣得快要咽氣了,她才依依不舍地交出了東西。

偷竊並不光彩,吉滴美是個女孩,連續兩次被張野捉住,臉上掛不住了,訕訕地說:“對不起...可是這個香爐實在...太漂亮了。”

......

金律師和張野約好三天後見面,所以張野又回到吉滴美的貴族公寓,他又連續幾次給何勇和簡童撥打了電話,對方卻始終關機,他心里雖然著急,但是不會再表現在臉上,他只盼望著能快點拿到姑媽留給他的六千萬,這樣他就有足夠的能力給他的親人報仇,讓APPLE死無葬身之地!接下來的幾天,吉滴美整天都陪在張野的身邊,除了怕他寂寞,怕他因為受了打擊有什麼不測意外,她的言談舉止之中似乎還多了點什麼.....

兩個人經常開不葷不素的玩笑,張野還是喜歡捉弄吉滴美。有一次,張野見吉滴美走進了浴室,于是他敲了敲浴室的門說:“我出去一躺,一會就回來。”吉滴美剛脫了衣服正要洗澡,聽到他的話著急了,她大喊“你亂走啊,小心.....”她的話沒說完就聽到了關門聲。其實張野並沒有走,吉滴美的公寓里有吃有喝還有煙抽,他根本不用出去。他故意打開門又大聲摔上,之後拿起了吉滴美的手機撥通了客廳的電話。這會吉滴美的身上已經淋濕了,客廳的電話聲音非常大傳進她的耳朵的時候,她低低罵了一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不接!”過了一會,客廳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吉滴美忍不住了,她的朋友不多,知道這里電話人沒有幾個,她忽然想起外出的張野“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吧?”想到這里,吉滴美兩步並做一步就跑出了浴室,身上連條布絲都沒有。當她沖出浴室的時候才發現上當了,張野拿著手機靠在沙發上,洋洋得意地看著她,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呀!”吉滴美驚訝了一聲,罵了一聲趕緊跑了回去,可是她的玉體算是完全曝光了。張野靠在沙發上哈哈大笑,他心想“好一個出水芙蓉啊,不對,是出水胖芙蓉!”想到吉滴美下身濃密的毛發,他感歎了一句“真是一片肥沃的黑森林!”從這件事情以後吉滴美似乎喜歡上張野了,總是問寒問暖,偶爾還朝他飛幾個媚眼。

這天晚上,臨睡前吉滴美忽然出現在了張野的面前。張野傷好了之後就住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他躺在沙發光著上身正准備睡覺“怎麼還不睡?”張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吉滴美的下巴左右晃了晃“那個,你冷不冷啊?”

“不冷!”張野非常肯定。

“噢!”吉滴美緩緩地轉過身,之後又笑著扭頭說:“那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冷啊?”

張野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沒事吧?”他心想,泰國小偷怎麼色眯眯的?不是想勾引我吧?他身上猛地打了一個冷戰,他想起在醫院的時候被簡童強奸的經曆就害怕。


無計可施的吉滴美終于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她朝前挪了幾步“要不你也住到床上吧,床還是很大的。”

“狗屁!一個人躺還覺得小呢!”張野抓起身後的枕頭就朝吉滴美丟了過去“趕緊睡覺!”吉滴美躲過飛過來的枕頭跑進了臥室,她靠在臥室的門上氣鼓鼓地喊了一句“狗屁股!”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第三天吉滴美對張野說:“明天就要和金律師見面了,咱們提前慶祝一下吧?”張野抬頭看了看她“慶祝什麼?”吉滴美想了想“那就提前吃頓離別宴,你拿到錢以後就要回去了。”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張野心里有些失落,畢竟她陪自己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如果沒有她,自己可能早已經露死街頭了。“好吧!”張野算是答應了。

“他奶奶地,姑奶奶今天要大吃一頓!”吉滴美差點從地上蹦起來,她又唱又跳地跑進臥室,打開了衣廚。張野跟在她身後說:“不是告訴你了嗎?以後不要說姑奶奶,姑奶奶太老,要說老娘!”吉滴美嚴肅地點了下頭,從衣廚里掏出一個大袋子丟給了張野“這是老娘給你買的!”

“什麼?”張野撇了她一眼打開了袋子,發現里面裝著男式的衣服,不僅有兩套男式休閑服,就連襪子和內褲都一應俱全,他哼了一聲:“好啊,原來早有准備!”

吉滴美笑嘻嘻地拿出一件上衣在張野身上比量了一下“看起來挺合適的,換上我看看。”張野把她像陀螺一樣在地上轉了一圈,朝臥室門推了過去“換衣服沒問題,你要回避一下。”吉滴美不情願地扭著身子“為什麼?我洗澡你都能看,你換衣服的時候.....”

天黑以後,吉滴美拉著穿著一新的張野離開了她的貴族公寓,開著車來到了一個人聲鼎沸的街區。張野朝車外看去不禁皺了下眉,街邊擺滿了出售各種小吃的大排檔,街邊的店鋪多半是桑拿按摩,幾個穿著暴露的站街女正拉著過路的男人大聲地討價還價。吉滴美看到張野的表情得意地說:“怎麼,你不喜歡這種環境?只有在這種地方才不容易被人發現,一會我帶你去吃西餐,這里有一家西餐廳做的牛排特別棒!”張野聽到她開車來這里吃飯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也就沒說什麼,不過她後面的話張野不大相信,他心想“這里能有什麼高檔西餐廳,恐怕連個消費超過五百塊的高級雞都沒有。”

兩個人正在說話,路口的紅燈攔住了車子,吉滴美高興地指著朝遠處的霓虹燈說:“看見了?遠處就是了。”張野的眼睛卻沒有朝遠處看,因為一個幾乎半裸體的檳榔妹朝車子走了過來,他連忙打開了車窗。檳榔妹撩起薄紗裙露出明晃晃的大腿,一臉媚笑地趴在車窗上說:“帥哥,來包檳榔吧?”張野朝她的胸口瞄了一眼,衣服里面空蕩蕩的,半個乳房若隱若現。他在大陸的時候就聽說台灣的檳榔妹穿著異常凶猛,為了多賣檳榔還有裸體檳榔妹。他懶洋洋朝吉滴美伸出了手“拿錢!”吉滴美哼了一聲,不滿地將錢包摔在了他的手里,心想“你這個色鬼,回頭你嫖娼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我給你拿錢!”

綠燈亮了以後,吉滴美迫不及待地踩下了油門,酸溜溜地對張野說:“你喜歡吃檳榔?”

“不喜歡!”張野把包著檳榔的紙袋遞給了吉滴美,她接過來唰地就丟出了車窗“不喜歡你還買?”

張野伸了一個懶腰說:“出來混都不容易啊,你看人家穿得那麼少總得買點吧,不過就是咪咪小了點,要是你做檳榔妹,我最少要買上一火車。”吉滴美用力地握著方向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像隨時都會把張野吞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