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撒旦的獰笑 第一章:重裝著陸

樹木和房屋逐漸變小,龐大的都市也逐漸變小,隨著飛機鑽進云層陸地模糊不見,張野朝機窗外望去,磅礴的云海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飛機再次提升以後云海也不見了,他的視野里只剩下了真正意義上的碧空如洗。他靠在趟椅上輕輕出了一口氣,心想“舒服啊!如果泰國小妞沒騙我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回到翠明島了。”

靜下心來以後,張野開始把眼睛瞄准了漂亮的空中小姐,這架飛機上一共有四個空中小姐,一律穿著藍白相間的短裙,和國內一些航班空姐的服裝不同,這四個空姐的服裝似乎是用一種薄紗制作的,既筆挺端莊,又讓人浮想聯翩。尤其讓張野感興趣是空姐的纖纖細腿,穿著肉色絲襪的八條苗條性感長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不禁閉了一下眼睛,心想“要是能在飛機上做一次...如果再遇到什麼氣流,飛機那麼一顛簸.....”

張野的這些壞水要是讓吉滴美知道了,她肯定會說:“你真是意淫的高手,無論走到哪都能就地取材!”不過吉滴美這會可時間搭理他,早晨起來以後她就沒有吃飯,現在正由兩個空姐服侍她吃早餐。剩下的兩個空姐在張野身邊忙碌。“先生,你想喝點什麼?”張野朝她擺了下手,對著吉滴美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本事?”吉滴美用叉子叉著一大塊奶酪塞進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說:“我是小偷啊,你忘了?”她低著頭吃東西不時側臉看幾眼張野,心想:“其實,我是一個偷心的賊!”

其實張野從見到那把泰國皇族護衛刀開始就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可是他始終不敢相信,這個有著強烈偷竊嗜好的女孩有非同一般的背影。張野哼了一聲躺在了躺椅上,心想“肯定是泰國富豪的女兒,富豪和軍方勾結很正常,據說泰國貪汙的官員比人妖還多。”他胡思亂想了一陣就睡著了,吉滴美聽到他微微的鼾聲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對面前空姐說:“告訴所有的人,誰也不能透露我的身份!”

張野太累了,從到台灣以後他就患上了失眠,有時晚上十點躺下,清晨四點的時候還睜著眼睛。生活的巨大變更,心靈和肉體的創傷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他。自從殺了花襯衫以後他心情好了許多,雖然還沒有除掉APPLE,但是這個意外的收獲使他暫時得到了安慰,後來他又成功接收了姑媽留給他的六千萬遺產,有了這些錢,他的複仇計劃總算是有點眉目了。

“喂,起來了!”吉滴美站在張野身邊,把他身上蓋著的毯子拽到了一邊。張野坐起身定了定神,發現飛機已經降落了,而他卻毫無自覺。睡得太熟了,他有幾個月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沒有噩夢,沒有血腥和哭嚎。他朝機艙門看了一眼,發現四個空姐已經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門的兩旁。“是泰國嗎?你不會給我空運到非洲了吧,聽說非洲寡婦特別多。”張野貧嘴了一句,首先走出了飛機。

張野從飛機出去以後,站在地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他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心想“真他媽舒服啊,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吉滴美這會變得非常恬靜,淑女,雙手交叉握在腹部,走路也像模特一樣,沿著一條直線行走。張野想到她平時瘋瘋癲癲的樣子就想笑,等他看清楚四周情況的時候再也笑不出來了。飛機挺在了一片濃密的森林中,范圍不大的機場停著兩架飛機,一架是他剛剛乘坐的私人飛機,另外一架是迷彩色的武裝直升機。他朝遠處看去,兩輛軍用大吉普,一輛軍用卡車,和幾輛叫不上名字的大型車輛全是迷彩色,機場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張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我靠,太誇張了吧!”接著追上了吉滴美。


吉滴美在哈少尉兄弟的護送下來到了武裝直升機旁邊,早就等在直升機旁邊的兩個軍官連忙給吉滴美敬禮,張野看到他們的肩章釘著好幾顆金星,他雖然不了解泰國的軍銜,但覺得這兩個的來頭絕對不會太小。吉滴美和兩名軍官悄聲交談著,張野把目光移到了武裝直升機的身上,剛才乘坐私人飛機的時候除了對里面奢華的裝飾感到驚訝以外,他並沒有多大興趣,可是見到武裝直升機的時候他卻瞪大了眼睛。他心想“爽!要不是這次的機會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這樣的真家伙!”他看到直升機下面有一排放置導彈的架子,他數了數剛好可以放置四枚導彈,他琢磨著“這應該是空對地導彈吧?”他對武裝直升機的武器一竅不通,所以只能一味地瞎猜,不過直升機兩側大圓筒子他還是認識的,這兩個大圓筒直徑有十幾厘米,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張野吧嗒吧嗒嘴“牛X啊,轉盤式機關槍!”

吉滴美和兩名高級軍官交談了一陣,像在再三叮囑著什麼,之後帶著張野登上了武裝直升機,陪同的只要哈少尉兄弟。武裝直升機內部遠遠沒有私人飛機寬敞,只有為數不多的座位,綁好安全帶以後,武裝直升機起動了。張野首先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接著他看到螺旋槳帶起的巨風吹得到飛機四周的草坪像波浪一樣翻滾。站在直升機下面的兩名軍官始終保持著敬禮的姿勢,寬大的軍服在巨風的吹動下,像戰旗一樣嘩啦嘩啦做響。

張野坐到直升機上以後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大陸會准許這種具有攻擊性的直升機降落嗎?”

哈少尉兄弟欲言又止,同時把目光投向了吉滴美,吉滴美笑著說:“放心吧,這架直升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尋思了一會,張野還是不放心,他擔心飛機還沒等降落就會被大陸的防空系統擊落,或者飛機根本不是飛往大陸的,他對吉滴美說:“咱們怎麼著陸啊?”吉滴美被他問的心煩,張嘴就說:“不著陸了,飛到翠明島上空的時候把你空投下去。”張野笑了一下,瞄著她豐滿的胸部說:“好啊,走的時候你要送我個紀念品。”張野並不知道,為了幫他回到大陸,這次吉滴美冒了極大的風險,她首先動用了泰國皇家私人飛機,後來又動用軍方的力量。她所有的舉動都是背著泰國國王的,所以她剛才在直升飛機下面再三叮囑兩名高級軍官,不要讓她的父親,也就是泰國國王知道。吉滴美為張野冒了一次大險,卻不知道她擅自調用軍方力量,為後來埋下了禍患。

張野再追問的時候,吉滴美用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很多都是軍方機密,我也不清楚,到了你就知道了。”這時哈少尉兄弟中的一個拿出一個包交給了她,張野回想起,這個包是上武裝直升機之前,一個軍官交給他們的。吉滴美拉開包,從里面掏出一瓶紅酒和幾根香腸,她拿出一根香腸咬了一口,把紅酒丟給了張野“打開吧,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到,咱們喝點酒。”張野也沒多想,掏出泰國皇家護衛刀就啟開了紅酒塞,他拿出刀子的時候,兩名哈少尉的眼睛直了一樣盯著他,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刀,而是泰國國王的大印。


張野和一邊吃香腸一邊舉著瓶子喝紅酒,過了一會他發現紅酒被他喝了一大半,可是吉滴美只吃香腸,一口酒都沒喝。他伸手想把酒瓶遞給吉滴美的時候,忽然覺得腦子一陣眩暈,眼皮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接著他頭一低,倒在了機艙里。他暈倒之後,吉滴美把他扶到椅子上躺好,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臉蛋說:“睡吧,省著問那麼多問題。”

張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他是被一陣冷水激醒的。他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上當了!泰國妞肯定把我給騙了!”從睜眼到從地上跳起來,他的反應速度絕對不會超過三秒鍾,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才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大驚小怪了。他站在一條公路的旁邊,公路兩側的草地上有一群孩子正在嬉鬧,遠處是甯靜的村莊,面前站著的正是一臉倦意的吉滴美,她的手里拿著半瓶礦泉水,其余的一半在張野的臉上。

“怎麼會事?”張野警惕地看著吉滴美,心想“這個泰國妞肯定不簡單,說不定又陷入了什麼大陰謀里。”這會正是正午時間,刺眼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在他的身上,有些發燙。吉滴美滿不在乎地看著他“當然是著陸了!還能怎麼樣?”她見張野的目光仍然疑惑不定,于是拉著他走到公路下面,那群玩耍的孩子附近,她叫住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小朋友,你告訴阿姨,這里是不是翠明島啊?”小男孩好奇地看著她,吉滴美的這種打扮他只在電視里見過“是啊,不過這叫張莊,要去翠明島還要坐半個小時的車。”吉滴美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謝謝你,小朋友!去玩吧!”她轉身得意地張野說:“現在你相信了吧,你已經著陸了!”

張野這才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他仰頭對著藍天伸開上臂大喊一聲:“我張野回來了!”這是一聲壓抑已久的呐喊,他閉著眼睛,仿佛自己站在云端之下,萬物之上的山峰,接著他爆發了一陣狂笑。自從王明明死後,他經曆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獨自神傷,現在他的複仇計劃終于可以開始,他怎麼能不興奮得大叫!

“哈哈!”吉滴美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起來,張野低頭一看,剛剛在這玩耍的十幾個孩子都被他的狂笑嚇跑了,還有一只鞋留在他們玩耍過的地方,看來是跑得太匆忙,或者真的被嚇壞了。張野上前一把拉起吉滴美,氣呼呼地說:“別笑了!說,昨天為什麼在酒里下藥?”吉滴美眨著大眼睛,裝出毫不知情的樣子看著他:“你胡說什麼?誰在酒里下藥了?分明是你自己喝多了,叫都叫不醒,害得我丟人現眼!”說完她就朝公路上走去。其實吉滴美這次是打著旅游的旗號到大陸的,下飛機以後,大陸准備了非常隆重的儀式歡迎她,用藥迷暈張野是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另外也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想讓張野知道太多。

張野緊跟在吉滴美身後嚷個不停:“我才不信呢,兩斤白酒都喝不倒我,何況半瓶紅酒,你說......”

兩個人朝前走了一段路,來到村莊的中央找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以後張野拍著大腿靠在座位上大咧咧地說:“去翠明島!”吉滴美坐在他身邊伸了一個懶腰,為了盡快把張野弄到翠明島,從昨天到現在她連眼都合過。她想了想對張野說:“到了翠明島我們住哪啊?翠明島現在可是APPLE的天下。”她的話提醒了張野,他拿過吉滴美的手機撥出了何勇的電話,關機!再撥簡童的電話,也是關機!張野心沉了一下,心想“這麼長時間沒和他們聯系上了,說不准已經出了什麼意外。”他把手機放到嘴里輕輕地咬著,忽然拍了座椅對司機說出了一個漁村的名字,那是他曾經養傷的地方,為了避開APPLE的監視,何勇和簡童當時都住在那里。現在唯一能找到何勇的地方只有漁村了。


“喂!你餓了也不能吃手機啊!”吉滴美從張野手里搶過手機,用紙巾擦了擦上面沾的口水。張野愣了一下,隨即尷尬地說:“回頭給你買個新的。”從遇到吉滴美以後,張野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吉滴美提供的,就連手機也是用她的,想起這些事情張野心里非常不安,他從來沒欠過女人什麼。

為了防止被跟蹤,他們中途換了兩次車,來到漁村外的時候他帶吉滴美下了車。他畢竟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對路徑非常熟悉,他沿著漁村正中的大路一直朝曾經住過的房子走去。張野邊走邊觀察著漁村里的情況,和他走時比起來這里似乎更安靜了,除了幾個坐在門外曬太陽的老人,他幾乎沒有見到其他人。“奇怪,這里不會也被APPLE發現了吧?”張野正在滿腹心事地朝前走,忽然被兩個人攔住了路。

兩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忽然跳到張野面前大喊一聲“站住!”,張野抬眼一看,兩個年輕人剃著平頭,穿著體恤,兩個人都把右手放在身後,似乎在他們的後腰插著什麼家伙。張野心里說了一聲不好,把吉滴美拉到自己的身後,瞪大了眼睛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我還想問你是什麼人呢?”一個年輕人看到氣勢洶洶的張野,把手指放進嘴里打了響亮的口哨,很快他的身邊就聚集了七八個人,這些人有的藏在附近的草叢里,有的藏在住宅後面,像是早有准備。聽到他們的口音,張野心想“不會是何勇的手下吧?APPLE的人都是台灣天德盟的,說話帶著一股閩南話的味道。”他連忙擺手說:“何勇是不是你們老大,如果是,趕緊去告訴他,張野回來了!”帶頭的兩個年輕人聽了張野的話一愣,他們互相嘀咕了一句,其中一個疑惑地看著張野:“你真是張野?”吉滴美不耐煩地從後面冒出了一句:“廢話!如假包換!”

年輕人撇了張野一眼,轉身就朝後面跑,他邊跑邊喊:“你等著啊,我去叫勇哥!”時間不長,張野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熟悉的面孔老遠就朝他喊:“你他媽還活著啊!趕緊過來,讓我打你幾拳!”說話的正是何勇,他沖鋒一樣朝這邊跑了過來,笑得嘴都合不上了。簡童跟在他身後一跑三跳,嘴里胡喊一氣,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看到久違的好兄弟,張野抹了一把有些濕潤的眼睛,推開身前的人,張開雙臂給迎面撲來的何勇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