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撒旦的獰笑 第五章:吃醋和撒潑!

張野和何勇開著卡車回到漁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車子的燈光剛掃到他們住的地方,何勇的三十幾個兄弟就朝著卡車跑了過來,當他們看到嶄新的AH94突擊步槍的時候,一起高聲歡呼起來,接著馬上就有人要提議去海邊試試新槍,張野本來也是這個意思,可是一個小兄弟去趴在他的耳邊說:“野哥,你還是先回去看看吧,家里打起來了!”

“嗯?”張野吃了一驚,轉頭看這個小兄弟,他卻低著頭,表情非常不自然,張野這才恍然大悟,心想:“一定是簡童和吉滴美兩個人在家里鬧事了!”他催促何勇先把軍火放到安全的地方,派人看管起來,之後拔腳就朝住的地方跑了過去。張野跑了一段路,遠遠地住的地方燈火通明,似乎蒙蒙朧朧地傳來一陣陣的哭聲“壞了!”他心里著急,簡童和吉滴美都是和他患難的人,他可不願意看到她們之間有什麼不愉快。跑進院子的時候,他聽得更清楚了,那是簡童的哭聲,他也看清楚了,簡童坐在門檻上,一條腿門里,一條腿門外,斷了跟的高跟鞋甩在了一邊。

簡童頭發凌亂一只手捂著額頭,一只手不停地擦著眼淚坐在門檻上嚎啕大哭,吉滴美臉上掛著鮮紅的三道抓痕,站在門里氣鼓鼓地掐著腰,目光像要殺人一樣。昨天晚上張野把吉滴美鎖進臥室以後就回了房間睡覺,早晨起來就忙著和何勇去購買軍火,吉滴美醒來以後想去廁所,可是門被鎖住了,于是她就大聲敲門喊人。吉滴美喊人開門的同時簡童醒了,她看到張野的臥室已經沒有人了,壞水就冒上了,她悄悄離開了房間,留下尿急的吉滴美,其實她並沒有走遠,而是搬了一張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吉滴美的熱鬧。

吉滴美就這樣在房間里憋了一天,不吃不喝不算,小腹漲得她幾乎彎著腰走路,天黑以後也不見有人幫她開門,情急之下她一個飛腳踹開了門,她捂著肚子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簡童看到她憋得通紅的臉蛋放聲大笑,就像看馬戲一樣興高采烈。當時吉滴美並沒有找她的麻煩,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廁所,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院子,一個漂亮的下劈之後簡童就跌坐在了地上。

簡童自然不肯吃虧,于是撲上去用指甲抓傷了吉滴美,這會可真的惹火了她,于是簡童成了她的最佳陪練,又是拳打又是腳踢,挨了一頓胖揍之後,簡童見吉滴美還不肯罷手,只好拿出了撒潑的本事。她甩掉鞋子坐在門檻上痛哭,吉滴美哪見過這種陣勢,只好站在一旁等她哭完了再打。簡童看出了吉滴美的用意,只有不停地撒潑打滾,心里盼望著張野早點回來救她。

簡童見到張野以後長嚎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撲進了他的懷抱,她指著吉滴美說:“她...她打我!”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從小到大簡童都是女魔頭,從來都是她欺負別人,像今天這樣被人打得屁滾尿流的事情從來也沒發生過,她心里難受,哭聲更大了。張野拍了拍的她的肩膀,看見她的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淚痕,像花貓一樣的臉蛋差點笑出來。

“笑?你還笑!今天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說吧,要我還是要她?”簡童氣極敗壞地看著張野,眼睛像得了紅眼病一樣又紅又亮。吉滴美看到張野回來氣也消了一半,她哼了一聲用力踢開腳下折斷的掃把“潑婦!”張野這會才發現院子里真的變成了戰場,窗戶的玻璃碎得只剩下了兩塊,院子里所有能抓在手的東西都變成了殘疾,掃把,板凳,水桶全都變得奇形怪狀。房間里也像被抄了家一樣,鏡子摔在地上,電視被杯子砸了一個小孔,雪白的床單上留下了一串黑乎乎的腳印。

安慰了幾句簡童,張野讓她坐在了板凳上,她坐下以後張野才發現,她額頭上的青包比雞蛋還大。張野心想“按照吉滴美的腳力,沒把你直接踢暈,這都算是客氣的了!”他想笑又不敢笑,又走到吉滴美身邊說:“怎麼回事?我剛走一天就鬧成這樣?”吉滴美朝簡童翻了一個白眼說:“你問她!”她手捂著自己的小腹,那里還隱隱作痛。她側過臉的時候,張野看到她臉上的三道抓痕,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卻在臉上,這對愛美的女孩子來講可是最要命的!

張野輕輕用手摸了摸吉滴美的臉蛋說:“別生氣了,去拿棉簽擦擦,別留下疤。”他簡單的一句話就哄得吉滴美笑了起來,那份得意簡直比吃了蜜糖還甜。看到張野關心吉滴美,簡童又哭嚎起來:“好啊!你心里只有她,不管我!”張野連忙又朝她走過去:“別哭了,去洗洗臉,找雙鞋穿上。”這會的簡童光著腳,塗著藍色指甲油的小腳丫已經變成了灰色。簡童不哭了,她撒著嬌說:“我腳疼,走不動路,你去給我拿鞋!”張野正要答應,吉滴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的臉要毀容了,你去給我拿棉簽!”


張野正在左右為難,何勇走進了院子,他剛把軍火安置好。一進院子,看到兩個怨氣十足的女孩他就明白了,他抬頭看了看,一臉疑惑地看著張野:“怎麼了?被空襲了?”簡童見到何勇脾氣更大了,剛擦干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你還說,別人欺負我,你也不管!”吉滴美也不示弱“誰欺負你了?你自找的!”簡童跳起來拉著張野的胳膊哭喊:“你說,你說!你到底要我還是要她!”

忙碌了一天,張野一口水也沒喝,本來他還在為搞到軍火的事情高興,可是兩頭母老虎敗了興他興致,他本來就是火爆的脾氣,這會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大喊了一聲:“別他媽給我閉嘴!”這聲怒吼像是晴天霹靂,鬧得不可開交的簡童和吉滴美都被震住了,傻傻地看著他,張野狠狠瞪了她們一眼“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我的生死之交,現在仇還沒報,你們先鬧起來了!知道嗎?明明的眼睛還沒閉上呢!”話說到最後,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想起死去的女友王明明,他的心里就像被澆了滾燙的油。

張野喘著粗氣,從口袋里掏出煙叼在嘴上,大概因為過分激動,他連打了幾下打火機都沒點著煙,一怒之下,他舉起用力地打火機摔在了地上!

“好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何勇拿出自己的打火機給張野點上煙,朝簡童和吉滴美擠了下眼睛:“都沒吃飯吧?趕緊弄點吃的,我們都餓壞了!”簡童和吉滴美這會都變成了乖孩子,低著頭走進了房間。

十幾分鍾之後,開飯了。吉滴美端著一鍋面條走進房間,興奮地說:“飯好了!嘗嘗我的快餐面大餐吧!”已經坐在桌子旁的張野連忙捂住了鼻子,心想“怎麼讓她做飯?”接著簡童拿出七八個剛啟開的罐頭放到了桌子上“家里什麼也沒有,只有面了,簡單吃一口吧!”她心里還惦記著剛才的事情,怕張野生氣,她偷偷撇張野一眼,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很平和,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

何勇坐在張野身邊,看著吉滴美說:“太榮幸了,泰國美女親自下廚啊!”吉滴美見到有人誇她,心里樂開了花,連忙給何勇滿滿盛了一碗遞給他:“多吃點啊!”何勇接過碗看了看張野說:“你怎麼不吃?”張野想說又擔心吉滴美不高興,只好說:“那個...我吃罐頭就行!”何勇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條說:“你不餓嗎?一天沒吃飯了,光吃罐頭可吃不飽!”面條到了嘴里之後他才明白張野為什麼連看都看面條一眼,他嘴巴塞得滿滿的,想吐又不能吐,面條實在太難吃了。

“怎麼?很難吃嗎?”吉滴美仍然對自己的快餐面大餐非常有信心,何勇強忍著把面條吞了進去,尷尬地笑了下“沒有...挺好吃的!”一碗面條他只吃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他對簡童說:“小童,沒有酒嗎?我們兄弟吃飯沒酒怎麼行。”簡童聞著快餐面的味道就想吐,可是她不敢說,一方面她害怕吉滴美再給她來一個下劈,另一方面也是怕張野生氣,她抱住一個罐頭低頭猛吃,含含糊糊地說:“沒有了,就剩下兩瓶,昨天不是都喝光了嗎?”何勇知道如果不喝酒,吉滴美還會強迫他吃面條,于是掏出一疊鈔票說:“我記得村里有個小賣店,肯定有賣酒的,你去找兩個兄弟,抬幾箱啤酒回來。”

簡童走了以後,何勇使勁用眼睛瞪張野,心想:“好啊,你知道面條難吃也不告訴我!”張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臉壞笑地指著面條鍋說:“先吃點面條吧,墊墊肚子。”過了一會,簡童帶著兩個人,抬著兩箱啤酒回來了,順便帶回一些小菜。有了酒助興,張野和何勇很快就喝紅了臉,話也多了起來,話題自然還和複仇有關。

何勇對張野說:“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何勇說:“你看,現在咱們資金也充足了,不如雇幾個殺手。現在花個幾十萬就能找個國際水平的殺手,那幫家伙用的都是狙擊步槍,一槍爆頭!省著咱們費事了!”

張野明白他的意思,他點點頭丟掉一個空酒瓶,用牙咬開了另外一瓶啤酒“APPLE是咱們的仇人,她殺了明明,殺了鴻哥和劉羽,還把敗類害得人不人,鬼不鬼,還有我姑媽,她頭發都白了,她也忍心下手,你說,咱們能便宜了她嗎?”聽到何勇說起狙擊步槍,張野腦海里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面:他緊張地蹲在APPLE住宅對面大廈的頂層,手舉狙擊步槍,當APPLE那張鬼魅的臉進入他的瞄准鏡的時候,只要輕輕地扣動扳機,他就會看到APPLE的腦袋高揚起來,還有飛揚的血線......

說起狄鴻,何勇心頭一酸,十幾年的恩情他始終不能忘懷,他歎了一口氣說:“是啊,你說的對,APPLE和咱們仇深似海!可是咱們的兄弟太少了,只有三十幾個,APPLE的靠山可是台灣黑幫天德盟,咱們幾乎就是雞蛋碰石頭。”

張野搖著頭說:“我不在乎付出什麼代價,我只要親手殺了她!”他的眼睛里冒出一股讓人發抖的殺氣“我要手刃她!我要把她吊在房梁上,每天給她放血,要用刀子一片一片割下她的肉,之後在傷口給她撒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說話的時候他面色凝重,眉頭緊皺,牙齒咬得咯吱咯吱做響。張野在縣城上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家庭非常富有,經常和他發生矛盾,當時他設想了很多殺死他的辦法,但是也只能想想,不能付諸行動。後來這個同學被人痛打了一頓,在還沒咽氣之前套上麻袋,丟進了三米深的糞池里,活活淹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張野興奮的一夜沒合眼,這種殺人的方法是他最贊賞的,也是最希望嘗試的。每個人在青春期的時候都會有性幻想,但是張野的青春期性幻想還伴有虐殺,有時候張野覺得自己確實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他的身上有太多潛伏的危險因素,偷窺欲,虐殺欲......每種可怕的欲望都可能將人推進萬劫不複的火坑。

何勇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干脆地說了一聲“你說的對,要手刃!不能便宜了這個婊子!”以前他在狄鴻身邊的時候,大小事情都是由狄鴻拿主意,狄鴻死後,何勇像被打斷了脊梁一樣,現在張野回來了,他注意多,膽子大,何勇佩服他,所以對他言聽計從。張野的心中一直想要手刃APPLE,可是他卻忽略了,他可能付出的代價可能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兩個人喝酒聊天的時候,簡童和吉滴美一直陪在他們身邊,她們各懷心事。簡童看著張野心想:“整天就想著報仇,也不知道關心我!現在好了,又從台灣帶回來一個泰國妞,以後......”吉滴美時刻都在留意著簡童,她心想:“這個女孩肯定早就喜歡張野了,以後我得守在張野身邊,不能讓她鑽了空子!現在張野一門心思想著報仇,這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報,早知道這樣,飛機停在泰國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他留下來!”

張野和何勇一共喝了十幾瓶啤酒,張野平時喜歡紅酒,因為喝啤酒他有個毛病:每次喝完啤酒,他不醉反而清醒。今天也是一樣,何勇鼾聲如雷的時候,他卻像得了失眠症一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躺了一會,他覺得頭像被釘進了釘子一樣,頭痛欲裂,于是他抓起煙和打火機走到了院子里。點上一根煙,張野抬頭望天,藍汪汪的夜空像一張靜謐的大網,明明遙不可及,卻讓他感覺近在身邊。張野抽著煙,那些夢魘般的往事又一次漩渦一樣在他腦海里盤旋,飛濺的血液,撕心裂肺的呼喊,支離破碎的肢體,這些東西每天夜里都會出現,無論他是在夢中還是睜著眼睛。在院子里彷徨了一會,他的頭痛好了許多,不知不覺走到了王敗類的屋外,他輕輕拉開了一點門縫,看到王敗類斜靠在床上睡著了。雖然在夢中,王敗類的表情還是那麼痛苦,緊皺的眉似乎被鐵鏈鎖住了,永遠不會展開。張野遠遠地凝視著王敗類,心里像被注入了煮沸的熱水,上下翻騰,久久不能平息。

“哎。”張野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原來手上的煙燒到了食指,他怕自己驚醒王敗類,輕輕地關上了門。今天清晨,他和何勇出去購買軍火的時候也曾經這樣悄無聲息地探望過王敗類,當時他也是這樣斜靠著,睡夢中緊鎖著眉頭。何勇當時告訴張野,自從受傷以後王敗類的睡眠越來越多了,幾乎每天都要睡上十幾個小時,有時叫他吃飯都叫不醒。張野長出了一口氣,心想:“可能傷到了腦子。”


在院子里站了一會,他悄悄來到吉滴美的房間,找到了她的手機,手機上有金律師在舊金山的電話。張野心想:“敗類肯定是留下了什麼後遺症,必須找一家有實力的醫院治療,但是在翠明島他們在任何地方出現都可能被APPLE的人發現,不如干脆把他送到美國治療,而且美國還有高科技的整容技術,王敗類那張臉如果不做整容手術,將來誰也不敢接近他。”想到王敗類那張鬼一樣的臉,張野心里像被針紮一樣,他連忙撥通了金律師的電話。

“喂,是金律師嗎?”

金律師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噢,是張野吧,怎麼在這個時間打電話?”

張野聽了金律師的話才醒悟過來,現在是凌晨時間,他連忙致歉:“對不起,你還睡覺吧?打擾你了!”

“哈,現在是下午,我怎麼會睡覺呢?”金律師停了一下說:“別忘了,美國和中國的時間正好顛倒,你哪里是凌晨,我這里可是下午。”張野尷尬地笑了一下,她心里只想著王敗類的病情,卻把時差這個最簡單的常識給忘了。

金律師似乎感覺到了張野顧慮,他問:“你回到大陸了嗎?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有事你就直說。”張野確實有些顧慮,金律師不僅幫得到了六千萬的遺產,還因此被APPLE追殺,逃到了舊金山,所以心里非常過意不去,但是話到嘴邊他不能不說,于是他就把想送王敗類去舊金山治療的事情說了出去。

金律師沉吟了一會說:“APPLE這個女人太狠毒了!這樣吧,你盡快把你的朋友送過來,我有一個中學同學是整容專家,我直接把他送到他那里去治療。”

張野不停地感謝金律師,正在和他商量具體的事情,吉滴美揉著眼睛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她是起來去廁所的,看到張野站在院子里,她伸開雙臂輕輕抱了一下張野,在他懷里像小貓一樣拱了拱,接著打著哈欠,朝廁所走了過去。

張野一邊和金律師說話,一邊看著吉滴美的背影,心想:“她和簡童千萬不要再鬧出什麼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