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撒旦的獰笑 第三十二章:長遠的複仇計劃

吉滴美走進指揮中心以後,乖乖地坐在了白沙沙身邊,像遲到的小學生一樣,表情很不自然。眾人大多看了她一眼,隨即把目光移開了,在這些人眼里阮金珠是大老板娘,而吉滴美是小老板娘,很多雇傭軍都認為張野早就將吉滴美‘一槍見血’了。

張野看到吉滴美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于是對眾人說:“各位對我的計劃都有大概的了解,現在你們說說自己的看法。”眾人聽了他的話竊竊私語了一陣,蛐蛐站起來說:“老板,你說怎麼干就怎麼干,兄弟們聽你的!”張野的計劃是將APPLE的心腹悄無聲息地一個個干掉,之後再對APPLE下手,張野在處理沈勇的時候這些雇傭軍都領教了他殘忍的手段,這也是他們喜歡的方式,所以大部分都沒有異議。

“總該有點自己的想法吧?”張野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金律師,他最近召開會議的時候一定請金律師和白沙沙到場,他要用這種潛移默化的方式,讓他們真正成為他的心腹,讓金律師開始為他出主意,讓白沙沙幫他炒股票賺錢。

金律師被張野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其實他早想說幾句了,就像有煙癮的人,看到打火機就想抽根煙,金律師這樣的人最喜歡幫人出主意,想辦法。他沉吟了一會說:“你的複仇整體來說沒有什麼大的漏洞,也許具體的方式可能有點血腥,但是APPLE必須受到這樣的懲罰。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的計劃只是針對現如今APPLE的情況,如果將來有了變化你怎麼辦?你難道真想把這個野島當作長久的基地?如果APPLE真的找到幾架轟炸機轟炸野島,你怎麼辦?”他越說越激動,站起身指著窗外的天空說:“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現在是機關槍加筆記本電腦的時代!不是糾集幾百個人就能嘯聚山林的冷兵器時代,我們應該去都市里建造真正的帝國!APPLE在翠明島,東京和曼谷都有總部,我們也要這樣,而且要召集更多的人加入我們,APPLE的勢力在亞洲發展,我們就把地盤擴展到整個亞洲,她逃到南極,我們就應該訓練企鵝,讓它們成為新一代的黑寡婦!”

金律師的一席話讓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整個指揮中心里靜悄悄的,何勇眼睛眨也不眨,長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一只蒼蠅落到桌子上,它振動翅膀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張野沿著金律師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比大海更遼廣的藍天,看到了百無禁忌的云朵,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複仇計劃是多麼膚淺,曾經讓他興奮的複仇計劃現在看來不過是見招拆招的舉動,從根本上來說是非常被動的,一旦APPLE有了什麼新的舉動他們很容易就會功虧一簣。

“精彩!”張野一臉欽佩地看著金律師,首先帶頭拍了起巴掌,接著在座的所有一起鼓掌,沒有歡呼,沒有呐喊,只有雷動的掌聲,比起鏟除APPLE心腹的好消息,金律師的建議更像是在眾人的眼前打開了一扇塵封已久的窗戶,讓人感到豁然開朗!

“金律師,我看你就別走了,留下來給我們軍師吧!”掌聲停下以後,王敗類首先開口了。“咱們這些人都是舞刀弄槍的人,說到去都市里建立公司,我們都一竅不通,老大要控制全局,何勇不能露面,只有你出馬才是最合適的。”說完他朝張野輕輕眨了眼,看起來王敗類喜歡胡鬧,但是他最能了解張野的心思,他明白張野為什麼費盡周折把金律師和白沙沙從舊金山帶到野島。張野贊許地看了看王敗類,心想:“你小子總算幫了我一把。”

眾人的掌聲和王敗類的馬屁功讓金律師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著坐到椅子上:“這些事情不著急,咱們從長計議。”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王敗類的幾句話說的他心花怒放,臉上還是微微露出的得意的神態。

張野看到金律師終于為他出主意了,心里非常高興,他問金律師:“金律師,你覺得APPLE多久能發現沈勇出事?”

金律師想了一會說:“按照正常情況來講,像沈勇這樣的重要人物如果三天不露面,APPLE肯定會著急,五天不露面肯定會通過各種渠道尋找,七天再找不到她肯定會慌。”

“好!”張野對黃粱說:“七天以後你派個兄弟去報案,就說偶然發現了沈勇的尸體,APPLE見到沈勇的尸體肯定嚇了一跳,到時候咱們再進行第二步。”他敲了敲額頭說:“哪個負責商業的家伙叫什麼?”

“趙然。”金律師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早已經把一切都裝在心里了。

張野一雙大手搓在一起,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他對黃粱說:“這幾天讓兄弟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趙然身上。”

“這次APPLE肯定會有所防備,偵察的時候一定要細致,包括他的朋友,癖好,經常出入的場所,活動規律一定要摸清楚。”金律師的表情就像一只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不過在旁人看來更像是搖著黑白鵝毛扇子的狗頭軍師。


張野點點頭說:“對!按照金律師說的去辦。”看到金律師已經開始為他出謀劃策,張野心里比得到小型巡航艦還開心,他的身邊不缺舞刀弄槍的人,就是缺這種在關鍵時刻可以給他出主意的人。他好像不經意地撇了金律師一眼,說:“我的金大律師,敗類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看你就別走了,留在島上給我做軍師吧。”

金律師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是想留我還是想留......”他說話的時候看著白沙沙,他這個妹妹是他唯一的心事,白沙沙做事天馬行空,普通的男人根本看不上眼,如果能和張野成雙配對,金律師倒也放下了心里的石頭,可是他不知道白沙沙的想法,張野的身邊畢竟還有阮金珠和吉滴美兩個女孩。

白沙沙始終都是面無表情,誰也看不穿她在想什麼,當金律師把目光投向她的時候,她竟然拿起吉滴美抓在手里的網球拍,鑒定文物一樣欣賞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有了金律師的敲門磚,眾人紛紛出主意,最後張野決定給黃粱的偵察小組增加二十個人,分別派到翠明島,東京和曼谷,一方面刺探APPLE在各處勢力究竟發展到什麼狀況,另一方面准備構建自己的新公司,他要把主要的力量集中在都市,而不是荒郊野外。最後張野吩咐何勇和蛐蛐,要他們親自監工,加快建造地下建築的速度,爭取在短時期內把島上的主要設施轉移到地下,雖然這里是公海,但是泰國的艦隊已經到過這里,萬一將來有什麼變故,也好保存實力。

散會以後,張野開始忙碌以後,一會跑到地下建築查看施工情況,一會跑到訓練場挑選可以進駐都市的人手,他發現無論他走到那里,吉滴美都會緊跟在他的身後。穿著一身白色網球服的吉滴美就像一只剛出生的白蝴蝶,不緊不慢地跟著他,還有些羞怯。

張野再次回到指揮中心,他要在地圖上尋找一個更隱蔽的島嶼,既可以做第二個軍事基地,也可以把小型巡航艦藏起來,這個大家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派上用場。

他前腳剛跨進指揮中心,吉滴美後腳就跟了進去,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門旁靜靜地看著他。張野終于忍耐不住,走了過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擔心,害怕吉滴美覺得野島寂寞,想回泰國的皇宮。

“沒事啊,就是想看看你。”吉滴美笑嘻嘻地看著他,仰著脖子,好像想要親吻似的。

“沒事就好。”張野正要離開,猛地轉身說:“有事就說,你今天有點不太正常。”

“那好吧,這可是你逼我的!”吉滴美拉著他的手就朝外走,張野一愣,心想:“怎麼成我逼你了?你跟了我大半天,分明是你逼我!”

吉滴美的腳步很急,拽著張野就上了樓,走進自己的臥室以後‘咔’地一聲,從里面鎖上了房門,接著飛快地拉上了窗簾,急不可待地坐到床上說:“過來吧!”

“你,你要干什麼?”看到吉滴美的舉動,張野腦子一暈,心想:“她不是想和我入洞房吧?”

“過來呀!”吉滴美朝他做了鬼臉。

張野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看樣子想要當逃兵。吉滴美看到張野痛苦的表情,‘噗哧’一聲笑了,上前拉著他的手,把他按到床邊坐下,她的目光里帶著一絲欣慰“沒想到你平時大呼小叫的,竟然還怕羞!”

聽了她的話,張野差點哭出來,他心想:“上帝保佑啊,有生之年終于有人說我會怕羞了。”張野不由自主地後退是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拿定主意,他的心里是喜歡吉滴美的,當初他搶劫泰國的小型巡航艦就是為了讓吉滴美能夠踏實地呆在這里,沒有後路,可是他又怕自己耽誤了吉滴美,她畢竟是泰國的公主,身份顯赫,如果她現在只是一時高興,過了一段新鮮的時間,她後悔了,哭著喊著埋怨他,到時候張野哭都找不到調了。


已經欠了女人很多債了,張野不想再有女人為他流淚。

坐了一會,張野發現吉滴美並沒有什麼舉動,只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他故做輕松地笑了一下:“你讓我來,不會就是想看我吧。”

“對啊?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吉滴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睛里純潔的像一片清澈的湖水,她用手摸了下張野下巴:“好紮手,你每天都應該刮胡子。”

張野心里一疼,最近事情太多,陪在吉滴美的身邊的時間實在太少了。

吉滴美輕輕歎了一口氣說:“我只想看看你。”她的目光漸漸的有些哀怨,好像在埋怨張野,也像在為自己歎息。張野明白她話里的含義,吉滴美是說她想他了,他苦笑著說:“干什麼,搞得跟遺體告別似的。”

“也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說著吉滴美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張野連忙抓起桌子上的紙巾遞給她,心里亂成了一團。

就在張野不知所措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囂,吵鬧聲和犀利的口哨聲響成了一片,吉滴美猛地擦了一下眼淚:“你快出去看看吧,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啊。”張野地應了一聲,轉身就朝外走,忽然聽到吉滴美警笛一樣拉著長音大哭起來:“你這個笨蛋,讓你走你就走,你是豬啊!”

“啊?”張野回身正要說話,吉滴美抓起紙巾狠狠地丟在他的臉上:“走!快點走!誰要你陪!”她像沖鋒的野牛一樣,伸出兩條胳膊,硬把張野推出了房間。

張野在門外愣了一會,心想:“我這是怎麼了?她也是個女人,我怎麼.....”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在張野的身上發生過,他對待女人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霸王硬上弓,另一種是干脆一腳踢開。張野搖著頭快步下樓,他都明白自己整容以後到底怎麼了。

走出橘樓張野抬眼遠望,只見訓練場附近人聲鼎沸,許多雇傭軍圍成了一個圈子,場面一場熱鬧。因為離的遠,張野看不太清,他一邊快步朝訓練場走一邊嘀咕:“搞什麼飛機,這個月的散打比賽不是早結束了嗎?”

野島每個月都有拳擊,散打比賽,為此還在訓練場附設立了正規擂台,雇傭軍聚集的地方就是擂台的位置。這時天色已經臨近黃昏,淡淡的夕陽灑在訓練場的沙土地上顯得懶洋洋的,平時這個時間雇傭軍大多已經堆在酒吧喝酒,小島上只能看到極少的人影。

隨著一陣喧天的鑼鼓聲,張野終于明白擂台上在搞什麼名堂了,走進以後,他的眼睛更證實了這一點。原來擂台上站滿了二十多個光溜溜的小姐,看樣子王敗類親手組織的裸體秧歌隊已經開始表演了。

“這小子還算有腦子!”張野滿意地笑了,這些站在擂台上的小姐並非真正的赤身裸體,大部分人穿著比基尼,還有一些穿著暴露的三點式。小姐們的腰上紮著各種顏色的絲綢帶子,一邊扭著屁股在擂台上轉悠一邊揮舞著彩帶,說她們像模特又不會走貓步,說她們在扭秧歌又像在跳豔舞。就是這場不倫不類的鬧劇,竟然深得雇傭軍喜愛。

張野抱著肩膀站在雇傭軍圍成的圈子外面,心想:“敗類還真有些鬼點子,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鑼鼓。”他看到皮哥帶著十幾個稽查小組的人圍在擂台附近維持秩序,而王敗類坐在從酒吧弄來的高腳椅上,一手拿著DV攝像機,一邊大聲吆喝:“都他媽給我老實點,只許看不許摸啊!”

“扭啊,給爺們扭一個!”


“脫,脫光了跳!”

擂台周圍呼喊的聲音此起彼伏,張野看了幾眼就離開了,雖然他並不贊成這種形式,但是島上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偶爾搞點花樣讓這些雇傭軍開開心也算是不錯的主意。

在回橘樓的路上,張野遇到了白沙沙,她穿了一套淡綠色的短裙,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金黃色的頭發梳成馬尾辮散落在肩頭。張野停下腳步說:“快到吃晚飯時間了,你這是要去哪里?”

“沒什麼。”白沙沙朝擂台方向瞄了一眼“我聽那邊挺熱鬧的,想過去看看。”

“嗯。”張野干咳了一聲“那邊太鬧了,我還是陪你去海邊走走吧。”說著他抬頭看看昏黃的夕陽,他可不想讓白沙沙看到裸體秧歌隊的精彩表演,否則她又會說張野粗魯,甚至下流。

“好啊,難道張島主有這種雅興。”白沙沙開心的笑著,挽著張野的胳膊朝海邊走。從上島以後,很多時候都是阮金珠陪白沙沙出去玩,張野偶爾陪她出去身邊也要帶著十幾,二十個人,鬧哄哄的,白沙沙不是特別喜歡。

張野被白沙沙的舉動搞的了一愣,隨著笑著說:“拿我開玩笑是吧,還張島主。”他發現白沙沙上島以後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咬文嚼字了,人也隨和了很多,看他的目光也比以前柔軟了,不過挽著他的胳膊還是第一次。

兩個人走在海邊的沙灘上,此時酒紅色的夕陽像一匹紅色的綢緞,將海面和沙灘上都染成了醉醺醺的紅色,加上溫暖潮濕的海風,讓人覺得格外愜意。

兩個人聊了一會,張野說:“回頭我帶你去翠明島逛逛吧,島上風景雖然不錯,但是呆時間長了,也得出去放放風,也應該給你買幾件新衣服了。”

“購物嗎?”白沙沙正用腳輕輕踢著沙子,聽到他的話猛地抬起了頭,她心想:“他不會真是購物狂吧?”于是眨著眼睛問他:“你喜歡逛商場?”

張野一聽逛街就頭疼,他咧了一下嘴說:“我這個人買東西講究穩,准,狠,比如我想買條領帶,那我就直奔金利來專賣店,挑領帶,刷卡,走人,這三個步驟用不了五分鍾。”

“這個我信。”白沙沙最討厭娘娘腔的女人,男人一旦有了女人的毛病那將是非常的可怕的事情,她心想:“張野這種男人恐怕連價都不會還。”

說了一會,張野還是說到了他最關心的事情,他對白沙沙說:“我對股票有點小興趣,正好手里有點閑錢,你幫我買幾支股票吧。”他一邊說一邊在自己心里罵自己虛偽,可是他和白沙沙認識的時間不長,又沒摸清楚白沙沙的脾氣,所以他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讓白沙沙幫他賺錢。張野最了解自己的經濟狀況,養活二百多名雇傭軍和救濟災民可不一樣,不是隨便給碗粥就能打發的。他生性豪爽,動不動就大嘴一張:“賞!”光昨天狂歡就消耗了五十多箱紅酒,啤酒更是不計其數,這樣花錢的方法就算有搖錢樹在手也無濟于事。

“呵呵。”白沙沙淡淡地笑了一下,隨即挑釁地看著張野:“你知道我是玩股票的高手,你難道不怕我耍你?我可以輕易賺到幾千萬,也可以輕易把你的賠得血本無歸,股市風云變幻莫測,到時候我隨便找一個借口就可以,那你怎麼辦?”

張野被白沙沙的話嚇了一跳,心想:“他媽的,這個娘們不會真的這麼做吧?這回我可是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