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撒旦的獰笑 第三十五章:雞犬不留

“停!‘張野高舉純鋼手杖,大喊一聲,六輛推土機同時停了下來,高高舉起的巨大鐵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車里的每個司機始終都在用余光看著張野,他一旦下達命令,所有的人都熄滅了推土機。

王敗類和何勇各自開了一輛推土機,他們分別從兩輛推土機跳出來,跑到張野身邊。王敗類臉色微紅,像喝醉酒了一樣,嘴角也因為興奮輕輕顫動著,他邊跑邊喊:“我靠,我靠啊!老大,太爽了!再讓我搞幾下吧?”

此時的黑色奔馳車像被褪了毛的烏鴉,已經面目全非,原本一米多高的車身,如今剩下不足半米,橡膠輪子脫離了車體,滾落在四周,其他的部件都被砸的稀爛,里面的人更是無一生還。飛濺出來的鮮血將車子附近的路面染成了紅色,一只斷臂伸出了車窗,五根手指用力岔開,這是它的主人在臨死前做出最後的掙紮。

這些死無全尸的人就算到了陰曹地府恐怕也無法相信,短短的十幾秒鍾內,他們這些曾經在黑道呼風喚雨的人會慘死在車里。其實就連參與行動的雇傭軍們也像在做夢一樣,這是他們見過最為凶殘的屠殺場面,張野用最簡潔的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三十多人喪失了生命。

王敗類興奮了一會,看到其他人微微發白的臉色,再看血腥的殺人場面,到處是破碎的汽車零件,斷肢,猩紅的鮮血,一塊人的頭蓋骨血淋淋地掛在倒車鏡上,上面的黑發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著暗紅色的光,這時他才從興奮緩過神來,猛地打了一個機靈,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活著二十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恐怖。在場的其他人和王敗類的感受是一樣的,但是空氣漂浮的濃重的血腥味讓這些久經沙場的屠殺者變得異常興奮,像是一群眼冒綠光的餓狼。

整個場面靜悄悄的,很多人都抑制著的自己的呼吸,可是心髒卻越跳越快,像要跳瘋了似的。雇傭軍們悄悄打量著張野,現在他們不得不重新衡量起自己的老板,他平時仗義豪爽,可是對待仇家極盡殘忍。經過這件事情,在他們心里又增加了幾分對張野的敬畏。

“嘭,嘭,嘭!”張野揮舞著手杖,用力砸著壓路機巨大的黑橡膠輪胎,在場的人都被嚇了一跳,他們的目光似乎都被路面血液栓住了,這時才緩過神來。張野喊著“我來!”他把手杖伸向壓路機的駕駛室,兩名站在上面的雇傭軍抓住手杖,把張野拉了上去。駕駛壓路機的司機連忙離開座位,接過張野的手杖,讓他坐到了駕駛位上。

“哈哈,到底是大家伙,爽!”張野用力拍著方向盤,扭頭問雇傭軍:“告訴我,怎麼能讓它動起來?”

張野會駕駛普通的汽車,但是沒有駕駛這種大型車輛的經驗,經過雇傭軍的指點,張野很快就啟動了壓路機,隨著震耳的轟鳴聲,龐然大物般的壓路機緩緩開動了。

王敗類茫然地看著張野,壓路機前端的大鐵輪比他還高,他心想:“人不是都死了嗎?老大還要干什麼?”正在發呆,站在他身邊的何勇猛地拉了他一把,把他拽到了一邊,遠離了駛過來的壓路機。王敗類指著駛過來的,喃喃地說:“還搞什麼?”

沒有人回答王敗類的問題,即使有人說話他也聽不清了,他的耳邊響起了“咯嘣,咔嚓,嘩啦。”的各種聲音,每種聲音都可以把毫無防備的人嚇成癡呆。這時的張野活像複活的鍾馗一樣,咬牙切齒地駕駛著壓路機,原本英俊的臉龐在仇恨的宣泄中扭曲變形,他駕駛的壓路機緩緩地壓過已經列成一排的黑色奔馳車,這些車子已經報廢,癱在地上的只是破碎的汽車零件,還有天德盟那三十個倒黴鬼的殘破尸體。

站在路兩邊的雇傭軍紛紛躲到了推土機的後面,在壓路機超乎想像的壓力下,奔馳車的零件一些被碾成了鐵片,還有一些零件被壓飛,像發瘋的子彈一樣四射,這些沒長眼睛的鐵皮橫飛出去,撞在推土機的車體上就會砸出凹洞,如果砸在人的腦袋上,射進人的身體里,那麼後果......

張野駕駛著壓路機將六輛奔馳車壓成了一片廢墟,壓了一遍之後,他又開始倒車,用壓路機巨大的鐵輪反複施虐,原來華麗的黑色車門變成了薄薄的鐵片貼在地面,里面的人更是尸骨無存。

“好了!還有正事要做!”張野輕輕吹了一口氣,離開了駕駛室,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舍不得,還沒有過足癮。

跳下壓路機,張野仰頭嗅著空氣中殘留的血腥味,扭頭問:“幾點了?”


王敗類,何勇和幾名雇傭軍頭目都靠過去,何勇看了看表說:“差一刻鍾四點。”

“留下四個兄弟看著這里,五點之前不要讓人靠近。其他人跟我走!”張野隨手點了四名雇傭軍,大步流星離開了現場。他留下四名雇傭軍的意圖很明顯,雖然現在是黎明,但是還有一些過往的車輛,難免會有人報警,他要這四名雇傭軍對付將要趕過來的警察,只要過了五點他就沒有什麼顧慮了,那時候綠屏的醫院肯定已經被他們夷為平地。

綠屏醫院離這里並不太遠,但是張野的鐵腿讓他的步伐漸漸變慢了,他看了看天色,這會天邊已經隱約變白,用不了多長時間天空就會大亮。他心里著急,于是對何勇說:“你先帶人過去,記得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到了再動手。”

“好!”何勇一揮手,帶著三十多名雇傭軍以急行軍的速度朝綠屏醫院跑去。

綠屏醫院是一棟歐式風格的建築,建築風格典雅而不失美觀,到台灣的這幾天,張野幾乎每天都要到這里轉一轉,既為了熟悉地形,也是想讓自己感受下屠殺前的氣氛。

張野看到綠屏的醫院的時候,這棟小樓的頂端已經微微發亮,剛剛探出地平線的曙光照在了它的身上。距離醫院大門幾十米的時候,張野猛地停下腳步,他看了看身邊的人,除了王敗類還有九名雇傭軍,他抬起手快速指著這些雇傭軍說:“你們四個去南面的車門,你們四個去北面的側面。記住,不留活口!”

“是!‘八名雇傭軍低喝了一聲分頭行動。綠屏醫院一共有南北兩個側門,這些雇傭軍對醫院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他們每個人的口袋里都放著一張醫院的平面構造圖,這是張野早就發到他們手里的。

何勇帶人走進醫院的時候,馬上看見了醫院大廳里的四名天德盟的保鏢,他們已經困的抬不起頭,看到身穿黑色衣褲的何勇和雇傭軍的時候,他們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你們都屬王八的,要爬的嗎?看看,都他媽幾點了!”

何勇抬頭朝掛在牆上石英鍾一看,已經是四點過六分,確實比他們正常的交接時間晚了。這時一名會說閩南話的雇傭軍吐了吐沫走了過去說:“別提了,真他媽倒黴,前面堵車,我們走路過來的。”張野這次一共帶了四十名雇傭軍,其實有四名雇傭軍會說閩南話。

“噢。”說話的保鏢伸長脖子朝醫院外面看了一眼,似乎在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坐車來。聽到大廳里有人說話,從旁邊的房間里陸續走出了六名保鏢,他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抱怨,不過一個像是頭目的家伙倒是很清醒,他警覺地看著何勇和雇傭軍說:“怎麼都是生面孔,換人了嗎?”另外一名雇傭軍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根說:“有個堂口出了點麻煩,不知道誰他媽瞎了眼,敢砸咱們的場子!原來的人都被調過去了,我們是臨時被派過來的。”

保鏢頭目將信將疑地接過香煙,叼在嘴上觀察著面前的這群人,他發現三十多個人里只有幾個人開口說話,其他人都是緊閉著嘴巴,而且很多人好像漫無目的閑逛著,但是卻守住了門口,走廊,和樓梯口。何勇看到他的目光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于是悄悄靠近了他,他身後的軍刺已經蠢蠢欲動了。

何勇看著面前的十個保鏢,心想:“樓下十個人,二,三層樓梯口各有四個人,那麼四層只有十二個人,事情好辦!”

保鏢頭目抽了幾口煙,看了一眼身邊的何勇說:“兄弟,你以前跟哪個老大?我怎麼看你面生?”

何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一張口就是普通話的口音,肯定會露餡。保鏢頭目瞪大了眼睛看著何勇,大罵了一聲:“我跟你說話呢?你他媽是啞巴?”說著他就要動手,一名會說閩南話的雇傭軍連忙攔住他說:“別動手啊!他真是啞巴,能聽見不會說。”


“真的?”保鏢頭目還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

何勇悄悄把手背到身後,心想:“張野要是再不來,我就動手,看來這個家伙已經有疑心了!”他正在著急,這時醫院門口忽然出來了“咣,咣,咣。“的聲音,何勇眉頭一展,聽著聲音他知道,張野來了。

張野的鐵腿在地上碰撞出刺耳的聲響,把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他身穿黑色的絲綢衣褲,手里拿著純鋼的手杖,長長的假發批在肩膀上,臉上掛著桀驁不馴的表情。

“你是?“保鏢頭目看到張野身穿天德盟的衣服,氣度不凡,但是沒有見過。他把手里抽了半截的香煙丟在地上,踩了一腳,朝張野走過去“你是本幫的兄弟嗎?”

“廢話!我操你媽了個逼!”王敗類站在張野身邊大罵了一聲,他本來想耍耍英雄,可是他的口音馬上暴露了自己。

保鏢頭目臉色一變,身子後退,右手伸進了外頭里,透過裂開的衣襟,張野可以看到里面黑色的槍套。始終跟在他身邊的何勇上前用胳膊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保鏢頭目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正要大喊,只覺得喉嚨咯噔一下,像被勒斷了似的,站在他面前的張野一把拽出手杖劍,在空中畫了半個圓圈,一劍將他刺了個透心涼。保鏢頭目的眼睛瞪的像要爆裂了一樣,已經伸進衣服里,抓到槍套的手緩緩地落下了下去。

就在張野動手的一瞬間,三十多名雇傭軍同時行動了,他們已經三五成群地把醫院大廳里的保鏢圍了起來,迅速處決,場面看似在聊天,其實是早已經演練多少次的結果。三十名雇用對付十個保鏢自然綽綽有余,大多數的做法是一名雇傭軍捂住一個保鏢的嘴,另外一名雇傭軍用軍刺一刀致命。

轉眼間十名保鏢全被料理乾淨,最後一名保鏢被兩名雇用架住,張野趕上去一劍穿心,保鏢被刺中後表情痛苦地扭曲著,大口的鮮血湧出了嘴巴,滲出了捂住他嘴巴的那只大手的指縫。一劍穿心對于張野還遠遠不夠,他挺劍上前,把保鏢逼的頻頻後退,最後靠在牆壁上。張野手中的長劍刺透他的身體,‘叮’的一聲刺在牆上,將雪白的牆壁染成了紅色。

雖然雇傭軍出手敏捷,但還是弄出了一些聲響,守在二樓的四名保鏢聽到聲音,有人朝下樓大喊:“怎麼回事?這麼吵?”接著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換班的!”一名會閩南還的雇傭軍應了一聲,張野把手杖劍在鐵腿上擦了一下,交給身邊的雇傭軍,抓過他手里的軍刺,藏在身後,帶著七八名雇傭軍朝樓道走去。這時何勇指揮著剩下的雇傭軍把保鏢們的尸體都拖進了附近的房間。

四名駐守在二樓的保鏢下樓的時候,在樓道里遇到了張野,走在最前面的保鏢皺眉打量著他:“你是誰?哪個堂口的?怎麼沒見過你?”

張野也不答話,站在他對面的台階上大手一伸,抓過他的脖子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肩膀封住了他的嘴巴,藏在身後的軍刺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窩。

就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遠看好像他們在擁抱,其實保鏢已死在了張野的肩膀上,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張野手里的軍刺紮進他的心窩以後,又狠狠地擰了一圈,發出吱嘎的聲音,像長刀用力刮著白花花的豬骨。


剩下的三名保鏢同樣沒能幸免,幾乎在同一時間被七八名雇傭軍用殺死,而且沒有發出任何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聲響。一名雇傭軍走到張野的身邊,彎下腰接住了靠在張野肩頭的死尸,扛到了樓下。他的身後留下長長的血線。

張野站在台階上警惕地朝樓上觀察了一會,樓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看來上面的人沒有發現他們。他指著王敗類,又指向一樓的走廊,王敗類會意的點點頭,留下四個人守住醫院大門,帶著六個人逐一推開一樓的房間,一旦發現喘氣的人,直接就用軍刺說話,他們知道張野這次行動的目的,那就是屠城!

七名值班醫生,十幾名護士,他們的下場和那些保鏢一樣,如果早知道會慘死在雇傭軍的刺刀下,他們肯定不會選擇在黑幫所屬的醫院內供職。

張野帶著雇用軍和剩下的人躡手躡腳爬上二樓,他先讓何勇帶人逐一清理房間里的活口,接著爬上了三樓。三樓的四名保鏢正圍在一張小桌子旁邊打撲克,看到有人上來也沒多問,結果被雇傭軍輕松料理。走上四樓以後,張野松了一口氣,原來他以為四樓肯定會有嚴密的警戒,誰知道這里卻是整個保衛系統最薄弱的環節,除了站在病房門面的三個保鏢還算清醒,其他都溜進旁邊的空病房睡起了大覺,一個沒有關門的病房里還傳出輕微的鼾聲。張野帶著十幾名雇傭軍大搖大擺地朝病房走去,他知道巴叔很有可能就躺在里面。

看到眼前的情景,何勇心里也樂開了花,他心想:“看來這幫王八蛋以為樓下萬無一失,這會他們可打錯算盤了!”

“喂,是換班的嗎?”一個站在病房門前的保鏢朝張野輕輕喊了一聲。

張野也不答話,腳步越來越快,跟在他身邊的雇傭軍快速鑽進附近的空病房,這幫保鏢手里都有手槍,一定要趁他們還沒有發覺的時候,把他們殺死在夢里。

“他媽的?什麼人?”坐在椅子上的兩名保鏢猛地站起身,但是一切都晚了,張野已經帶著人撲過去了!

槍打出頭鳥,站在最前面的保鏢最先倒黴,張野揮動軍刺紮進他的胸口,用力一推,他的身體跌跌撞撞的摔在病房的門上。病房的門被撞的四敞大開,保鏢一頭栽倒在地,張野看也不看,鐵腿在夾著風聲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腦.....地上,牆上,到處都是豆腐腦一樣的,白色腦漿。

剩下的兩名保鏢被跟在張野身後的雇傭軍隔斷了喉嚨,之後迅速分散到其他房間,刺殺剩余的保鏢。

病房非常寬敞,雪白的牆壁,淡綠色的牆圍,天藍色的窗簾,像是小夫妻的甜蜜的愛巢。可惜自從張野跨進房間之後這里再也沒有了溫馨的感覺。靠近窗戶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多功能的病床,病床旁擺放著許多儀器,心髒測試儀的屏幕閃動著綠色的亮點,心髒跳動規律,這說明躺在病床的人還有頑強的生命力。

張野走到病床前,低頭審視著躺在病床上的人,來台灣之後,張野就得到了他所有的照片,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他返老還童,回到三十年前,張野同樣可以一眼認出他。

巴叔!

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沒有任何知覺的人就是天德盟的大佬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