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好久不見."海子遇看向有些無措站在一旁的葉水墨,主動走過去抱住她,"好久不見,水墨."
"小淼,我不記得有讓你把人帶回來."葉初晴有些不高興,現在她看這一對,相當于已經有了男朋友的女人和自己哥哥的孩子還攪合在一塊,更別說之前明明已經說開.
葉淼不動聲色的擋在葉水墨面前,"來看看表姐,這是水墨給你們的禮物."
葉水墨詫異,下飛機拿行李的時候,葉淼確實拿著幾個袋子,但是她沒想到是幫她給的.
"既然來了就留下吃飯."葉初晴把話題避過去了,不過也沒說不要.
"不用了,我們順路過來,很快就走."
丁依依恰好從樓梯上下來,"這麼熱鬧?水墨也來了,那剛好,一起吃飯吧."
在這家里,除去已經在國外接近定居的夏一涵葉子墨,說話分量最重的無形中就是丁依依,既然嫂子都這麼說了,葉初晴也就沒說什麼.
飯桌上十分豐盛,司文冰面無表情的戴著手套幫忙弄螃蟹,先把殼子掰開,然後用小勺子把蟹黃給剔出來放進小碗里,再拿專門吃螃蟹的工具幫著把蟹肉給弄出來,這才放到海子遇面前.
要是一年前,海子遇一定會拒絕,但是這一年的相處,很多事情已經成為習慣,比如說在餐桌上接受對方十分細致的照顧.
螃蟹好吃,吃了一小碟後,飯反而就吃得比較少了,司文冰就把蟹黃蟹肉拌了小半碗米飯,再淋上一點肉汁遞過去,"吃飯."
葉初晴和丁依依互相看了一眼,眼里的擔心都消退了些,這一年里的陪伴終究是換來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海子遇單純而沒有心機,或許也就只有司文冰能夠如此堅持的陪伴在她身邊,過去的已經成為過去,未來的還可以期待.
現在海子遇離婚,而司文冰也因為以前的猶豫不決和疏離付出了代價,如果可能的話,兩人最後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結局了.
這時候,聽得刀叉在盤子里劃過的尖銳聲音,眾人紛紛往桌子另外一邊看.
葉水墨羞憤扒拉飯,本來就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所以她也沒抬頭,只專注眼前的米飯還有碟子里的什錦拼盤,隔壁叉子叉過來一塊可樂雞翅,她往旁邊撥了撥,沒吃,後來再低頭去勺拼盤里的菜,那可惡的人居然把盤子挪走了!
"公司還有會議,我們兩人都得到場."葉淼起身.
"這麼晚還有會議?"丁依依和葉初晴同時蹙眉,不過丁依依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笑了笑,"那你們去吧,注意安全."
葉淼很自然的幫葉水墨拿了外套和手提包,然後往外走去.
車內,葉水墨系好安全帶,心里長舒了一口氣,也覺得難過,什麼時候,那個熟悉的地方卻讓她有想逃跑的感覺,不是不愛那個家,只是覺得沒有資格.
她沉浸在思緒里,直到發現這條路不是去葉氏的路,這才出聲,"不是要去開會?"
葉淼掃了她一眼,"你真相信?"
車子停在一家高級廣式餐廳門前,他把人領進去,拿了單子點了蘿卜糕,流沙包,蝦餃........葉水墨本來吃不下的,但是一嗅到鄰桌菜肴飄過來的味道還是咽了咽口水.
"我已經吃飽了."
"我沒吃飽."
葉淼自顧自的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過去,"姑姑很關心你,那一年里經常擔心你,總有一天她會理解."
聞言,葉水墨握著茶杯的手抖了抖,幾滴茶水濺到手背上.
東西一樣一樣的上來,一下子擺了一大桌,葉淼夾起一塊蘿卜糕放進她碗里,涼涼道:"如果你不吃的話,今天不會送你回去的,你的錢包還在我這里."
怎麼會有這麼惡趣味的人?葉水墨無奈,心想也不知道表姐那邊是怎麼看自己的.
說曹操,曹操到,還不到一個小時,本來在葉家的海子遇出現在大廳里,後面依舊跟著司文冰.
"哎呦,跑來吃獨食,不錯呦,雖然我已經吃飽了,但還是能夠吃得下一點的,新加坡的夜茶都不好吃."
她一邊說話,司文冰就在一邊默默的幫著撕開碗筷的保鮮膜,又拿茶水燙了,然後才把筷子遞給她.
"表姐?"葉水墨詫異萬分,"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里."
"是啊,我怎麼會知道的呢?"海子遇用眼睛掃了葉淼一眼,接著大快朵頤.
吃得差不多了,海子遇發話,"現在要進行女人間的對話,男人請回避!"
這也是葉淼這次讓兩人見面的原因,他弄不清葉水墨的想法,所以想借助海子遇問一下,再不加緊追,他真的擔心所愛的女人走了.
"我們去抽根煙."他干脆利落的起身.
司文冰也跟著起身,摸摸海子遇的頭發,手掌卻無意識的掃過尖尖的耳垂,那是海子遇十分敏感的地方.
海子遇有些臉紅,故意低頭不去理會,等到察覺人從身邊離開,才抬眼看了看.
"表姐?"
"恩恩."
她回神,這次回來完全是為了這一對回來的,不過因為心疼葉淼,她還是忍不住出口斥責,"一年前那件事雖然你的出發點我能理解,但是大家都急死了,我知道你走了都快急哭了."
葉水墨低頭,"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海子遇歎氣,"那你和葉淼兩人是真的結束了?"
對于這點,葉水墨倒是點頭點得很快,"恩,我交了男朋友,他叫林楓,現在我們很好."
"好到什麼地步,你想和他結婚嗎?"
這一點葉水墨沒有想過,一時間也回答不出來.後者歎氣,"那你告訴我,以前你想不想和小淼結婚."
這一點她沒辦法否認,多少次在夢里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走進婚姻殿堂的時候,醒來時哭得不能自己,又有多少次夢見和他手牽手走進殿堂,醒來的時候傻傻的樂上一天.
看到她這樣子,海子遇明白了,面前這人就是當初的自己,或許也需要兜兜轉轉才能苦盡甘來.
"我去一趟洗手間,你慢慢想."
她起身往洗手間方向走,半路卻拐向門外,收獲了不少目光.
門口,剛好又幾個客人要進去吃東西,看到迎面而來的海子與都挪不開視線,甚至停下腳步赤裸裸的看起來.
一具算不上高大,但是絕對有壓迫力的身軀走了過來,嚴嚴實實的把人拉到身後,冰冷而壓迫的視線直逼看呆了的幾個男人.
"有事?"
"沒事,沒事."
司文冰牽著海子遇往門外走,後者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沒甩開,安安靜靜的等著.
葉淼在看見表姐的時候就把煙掐滅了,眼神里有一絲期待.
"她什麼都不肯透露,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和那個新男朋友,並不是隨便玩玩或者拿來氣你的存在."
這一點他也知道啊,如果只是拿來氣他的,現在就不會那麼煩惱了.
"抱歉,我們只能幫到這里了."海子遇遺憾,走過去主動抱了葉淼.
司文冰一直波瀾不興的眼神有了波動,不動聲色的靠近把人拎出來.
"謝謝."葉淼有些哭笑不得,擺擺手後便往大廳里走去.
車上,司文冰倒車,"沒說真話?"
海子遇盯著餐廳透露出來的燈光,"水墨和當初的我有些像."
剛開始啟動的車子忽的停下,司文冰靠過去想要親吻,卻被躲掉.
他坐正,繼續開車,仿佛剛才的躲避不曾發生.
海子遇悄悄打量旁邊人的面龐,相處一年了,這一年里,他時刻陪伴在自己身邊,就好像前面多年的暗戀,在這一年里能都得到了補償.
但是這種陪伴能夠延續多久?當有一天他發現感情得不到回應的時候,會不會掉頭就走.
一年的陪伴于他來說或許是正常的,但是兩年後呢,三年後呢?
"到了."
到了,她完全沉浸在思緒里,沒有想那麼多,葉家門口的路燈亮刷刷的開啟著,確實是到了.
"你不進去?"
"恩."
她有些急,"那你要去哪里?都這麼晚了,就住在葉家吧,反正家里房子也很多,你又不是外人."
司文冰嘴角一揚,不言苟笑的神色里多了一絲愉悅,"你希望我留下?"
後者沒說話,耳根子都紅了,聽見車子重新開動,海子遇道:"去哪里?得和媽和舅媽說一聲才行."
"已經說過了."
"................."
高級公寓,一室一廳,海子遇因為種種原因,所以一直沒有來司文冰個人住所過,進門的時候很好奇.
屋子里的家具都蓋上了白布,已經一年沒有人住了,所以空氣里都是潮濕和灰塵的味道.
"去沙發坐好,我稍微收拾一下."
司文冰把家具上的白布拿掉,又去開窗通風,這里絕對是比不上葉家的,但就是想讓她來看看.
聽得後面又動靜,他回頭,海子遇很主動的幫忙收拾桌子,蹲在地上十分認真.
他心里一暖,又轉頭去收拾,兩人沒有說話,氣氛倒是很和諧.不一會,司文冰進房間拿了一套沒有拆裝過的襯衫,因為是臨時決定把人拐回來,所以也沒有過多准備.
"你要用浴室嗎?抱歉,只有襯衫,如果你穿得不習慣的話,我出去買."
"不用!"海子遇急急忙忙起身,把寬大的襯衫拿過來疊好,有些欲蓋彌彰的糾結著襯衫的每個邊角,眼神有些飄,"你先去洗,我要接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