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放亮的時候，王小路依舊躺在床上沒有起來。一宿沒有合眼，感覺眼睛有些疼。又躺了大約十幾分鍾，他忽然覺得院子里有些安靜的出奇。往常這個時候大黑早開始哼哼了，今天這麼安靜還是頭一回遇到。但想想昨天晚上的事，王小路就又躺著沒有動，安靜一會也是好事，自己的生活現在完全被大黑給搞亂了！看來那東西還真成精了，昨晚上的樣子完全就象是個人！依翠枝的秉性，今天不到中午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他王小路不是個男人了！說不上她就連大黑的事也會添油加醋地說出去，到時候只怕富貴第一個會來找麻煩！ 王小路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隱隱約約地聽見外面一陣嘈雜聲。他本不想去湊熱鬧，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忙穿上衣服出了門。走到了大門口他又回頭去看大黑，總覺得今天的大黑安靜的有些出奇。結果這一看嚇了王小路一跳，豬圈里什麼也沒有，大黑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王小路呆了好久，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翠枝來的時候沒有關門，大黑又被他從屋里踹了出去的事。他忙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出去，見好些人都朝村東頭跑去，就忙關上門也跟著跑。 從旁邊跑出來的劉強白了王小路一眼，沒好氣地說：“你現在才跑？出大事了！” 王小路一愣，額頭上的汗就冒了出來，雙腿一顫抖險些摔倒。人群漸漸遠去，他遠遠地被別人甩在了後面。等繞過一個彎，不遠處的玉米地里黑壓壓地圍著一群人，紛紛在議論著什麼。王小路停下來看了一會，剛想走上前看個究竟，卻被人從旁邊一把拉進了玉米地。 “你還亂跑個啥？富貴正四處要找你和大黑！”秀妮緊張地看了外面一眼，停下來對著一連驚鄂的王小路說到。 王小路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秀妮，一把抓住她的手說：“嫂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剛起來！” 秀妮在他頭上拍了一把：“還不是你家大黑干的好事！我昨天就跟你講把它賣了或者殺了，這下好了，真把翠枝那破鞋給咬了！” “翠枝？她，她昨天晚上，晚上不是……”王小路驚的目瞪口呆，他明明昨天晚上看著翠枝從自己家跑出去，怎麼會是被大黑咬了？難道大黑被他趕出去以後就在外面呆著，看翠枝出去了就跟上把她給咬了？ “她昨天晚上怎麼了？你沒見她那慘樣，身上全是血，人就還有一絲氣了！現在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富貴正紅著眼睛到處找大黑，見了你還不連你也吃了！”秀妮歎著氣搖了搖頭，嚴厲地警告到。 王小路扭頭就往外面沖，秀妮從後面一把拽住：“找死啊，你？！” “我不能丟下大黑不管！再說，我要出去看看，翠枝被咬了咋就一定知道是大黑干的？！”王小路一邊掙紮一邊說到。 秀妮大吼一聲：“你還有完沒完？現在大黑就是被富貴個吃了都不過分！要不是唐家奶奶早上起來的早，大黑還不知道把人家咬成啥樣？人家是看到了是大黑！” 王小路目光呆滯地站了一會，抱著頭蹲在了地上，一句話也不說。 “你先在地里躲一陣子，我要回去看看，小容還在家睡覺，順便打聽一下外面的情況。千萬別出去，家也別回了，晚點嫂子再來告訴你消息！”秀妮蹲下身安慰了一陣王小路，從玉米地的另外一個拐角走了出去。 王小路蹲了一會，抬頭聽了聽外面的聲響，一橫心就走了出去。他幾步跑到人群邊，象瘋子一樣擠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惡心的有些想吐。翠枝衣衫破爛地躺在地上，胸脯微微起伏，身下一片血跡。村長的婆娘正坐在地上大哭著，富貴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圍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誰也不說話，都愣愣地看著王小路。 王小路呆了片刻，紅著眼睛轉身沖人群叫喊到：“都傻了？救人啊，快叫醫生來！快啊！” 誰也沒有動，王小路身邊的幾個人後退了一步，怯怯地看著他發呆。王小路見大家都沒反應，脫下背心蓋在翠枝下身，一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他還沒有邁出步，村長上來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把人給我放下！你他娘的這個時候來充什麼好人？你家那騷豬呢？今天不把它找回來，我這人就讓死在這里！” 王小路一個踉蹌，險些將懷里的翠枝扔出去。他站穩以後有些氣急敗壞地沖村長吼到：“你他娘的還是不是人？救人要緊還是找大黑要緊？你沒看見她都快死了嗎？這人好歹也是你家的，你就看她這樣死？！” 村長撲過來就又要打王小路，王小路閃了一下身躲過了他的拳頭，將翠枝放到一邊，吐了一口吐沫：“行，你要打老子就陪你打個夠！等打夠了再救人，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貨！” 村長愣了一下沒有上來，沖自己的婆娘罵到：“哭個Q，先把人弄回去！” 村長婆娘抹了一把眼淚，招呼旁邊的幾個男人去抬翠枝。王小路微微松了口氣，看了看村長語氣平淡了一點：“先救人，你要算賬等把人救了再來找我，我王小路橫豎都在家呆著等你！” 村長還沒說話，富貴就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把一尺來長的殺豬刀，見了王小路一句話不說就捅了過來。 王小路驚出了一身的汗，躲過刀子後退了幾步。富貴又逼了上來，揮刀就砍。忽然，遠處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大家快來啊，大黑……快啊！媽呀，快來人啊！” 人群一下子全部轉頭看著遠處的女人，呆了片刻一起朝那邊跑去。富貴白了王小路一眼，收起刀子丟下他也跑了過去。 王小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涼到了極點，剛才叫喊的女人是秀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