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翎微微一笑:"富貴險中求.二叔,等你有了大筆銀子以後,從前被抄去的家當也算是收回了一半了."
蘇玉煥哈哈一笑:"二姑娘,這次若是真的賺了,二叔絕對會和你五五分成."
蘇云翎一聽連忙推辭,可是蘇玉煥卻十分堅持.說這主意是蘇云翎想出來的,若不是她有這麼個辦法,他也絕對不會有做茶生意的決心,也決計想不到這麼好的點子來姣.
蘇云翎還要再推辭,那邊曹氏和蘇筱月也幫忙勸著.最後蘇云翎不得不失笑道:"二叔二嬸也真是有趣,這銀子還沒賺到手呢就開始分了.再說這銀子到了我這還是在二叔手里放著都是一樣.籼"
蘇玉煥卻聽出另外一層意思.他點頭:"是,二姑娘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等今年秋季過後,我去使一筆銀子讓宗祠那邊那些老家伙把大哥這一房和我這一房的合為一家.實在不成,來年的宗祠歲供我就不給了!"
他說得毫不客氣.自從上次宗祠來人後來的言行舉止,他就回過味來了.這宗祠那邊的幾個老頭子可是死死盯著蘇家大房那剩下一點給孤兒寡母的財產.
他是出自對親兄弟之情想要好好照顧瘋了的蘇玉書,還有孤苦無依的蘇云翎,可是宗祠那邊卻不是這樣想.這多多少少也徹底打醒了他.
原本蘇玉煥就是個不怎麼看重世俗禮法,不畏世俗流言的男人.要不然當時蘇家滿門都是書香門第,考取功名的官宦世家,到他這邊卻變成了商人.
蘇云翎一聽,眼中有笑意.
原本合為一家本就是兩房的事,宗祠那邊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這麼寬?她就是想等蘇玉煥想明白.
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玉煥堅持留了蘇云翎在家中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直到日頭偏西蘇云翎掛念家中父親,這才告辭離去.
……
蘇二府中.蘇玉煥和曹氏用完飯在房中歇息.
曹氏問:"老爺真的是決定了就這樣不顧宗祠那邊說法,秋季過後就要把大伯和咱們和為一家了嗎?"
蘇玉煥瞪了她一眼:"這還用說?先前你不也是說要這麼辦的?又反悔了?"
曹氏猶豫了一會,搖頭:"妾身怎麼會是這種人?老爺你有所不知,在你不在的時候……"
曹氏把這小半個月在蘇二府中發生過的事原原本本說給蘇玉煥聽.蘇玉煥當聽到那來提親的世家要蘇筱月做平妻時,氣得踢翻了一張凳子.
他罵道:"想我蘇玉煥雖然沒有功名在身,好歹從前還是皇上禦封的皇商.那戶人家姓什麼?老子要和他們說理!竟然敢如此輕賤我的月兒!"
曹氏將他這麼般護著蘇筱月,心中感動又安心.感動的是蘇玉煥與自己少年結發,夫妻情意還在.不會因為納了幾房妻妾就忘了她這結發妻子.
安心的是,聽得蘇玉煥這麼說的話,蘇筱月將來定不會被隨隨便便嫁給別的人家.
曹氏歎氣:"雖說老爺以前是禦封的皇商,可是現在落罪削了.難怪別人看不起."她說著又提起自己中毒,朝云被抓入官府的事.
這下蘇玉煥的臉色已經鐵青鐵青了.他沒想到曹氏這兩年身體一直不適原來竟然是因為被人暗中下毒.
曹氏抹淚:"要不是二姑娘,妾身這條命就要被閻王收去了,再也見不到老爺了."
蘇玉煥動容.曹氏平日溫婉謙卑,因為要主持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從來不曾聽過她說過一句抱怨,也不曾見過她這麼落淚傷感.
他連忙將曹氏摟在懷中安慰:"都是我不好,從來不曾關心府中,這才讓這些小人欺負了你."
曹氏難得得了蘇玉煥這麼溫存對待,臉微紅:"這不關老爺的事.是我識人不明.太會做爛好人了."
她又說蘇云翎怎麼識破朝云,又是怎麼讓人將朝云送官府.聽得蘇玉煥口瞪目呆.
曹氏道:"老爺也感覺到了吧?這二姑娘的氣派可真的像大姑娘,但是那脾性比大姑娘還厲害幾分.三下兩下,府中的下人都被敲打了一頓."
蘇玉煥驚得有點回不過神來:"是啊.試出朝云是內鬼這勉勉強強說她機智過人.可是把朝云送官,這一招太老道了."
"是啊,要是按著奶娘說的,當時生撕了朝云的心都有.仆人也拿了家法.
就朝云那個身板估計幾下就打死了.可是二姑娘卻在那節骨眼讓人把朝云送官.這樣朝云是生是死跟我們都沒有干系了.我們蘇家也不會對外落得一個苛刻下人,打死下人的而名聲."曹氏道.
蘇玉煥搖頭:"不不不……二姑娘這一步還有後招的."
"什麼後招?"曹氏卻愣住了.
蘇玉煥道:"就算朝云死了又有多少分量?可是朝云被抓了,那幕後之人要是在咱們府中,這些天那幕後指使之人最是難受了.你想,玩意朝云受不住招了呢?"
曹氏一聽頓時恍然大悟:"老爺的意思是,二姑娘是拿著朝云當誘餌去引出幕後指使的壞人?"
"正是!"蘇玉煥斷然道.
他說完和曹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眼中複雜的神情.
曹氏良久歎氣:"老爺,妾身沒有老爺想的那麼多.但是我總覺得二姑娘太好.樣貌好,為人處世大方端莊,又是個這麼有主意的人.咱們合為一家會不會拖累了她?"
"怎麼說?"蘇玉煥正色問.
曹氏道:"妾身總覺得如二姑娘這樣的女子,將來前途可不是咱們能預料的.萬一咱們商賈身份阻了她的前程呢?"
蘇玉煥搖頭:"暫時想不了這麼多了.難道你忍心看著大哥瘋瘋癲癲沒人管?難道忍心看著二姑娘一個人操持著一大家子的事務?你看看筱月像是個孩子一樣,再看看二姑娘的樣子,一個地,一個天,不是因為筱月輸了她什麼才華,而是二姑娘比她多了需要承擔的責任.梅花香自苦寒來,二姑娘若是有前途,我們絕對不會阻了她,這世上我還不信是金子會發不出光來."
曹氏一震:"老爺說得極是."
夫妻兩人又說了一番話,便越發決定秋季過後就要合為一家事宜.
……
那邊蘇云翎卻不知蘇玉煥和曹氏兩人怎麼商議.她回家中先是去看下蘇玉書,然後回了房中.蘇玉書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每日雖然還是渾渾噩噩的,卻已經不是先前那樣瘋瘋癲癲嚇人模樣.
正當她要繼續研究醫書的時候,忽然房門推開,小狼走了進來.玄青色的小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模像樣的,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小美男.
"小狼?"蘇云翎好奇看著他.
這小狼在蘇府中就是個特立獨行的存在.他在府中去哪里,去做什麼都沒有人約束著.只是每到吃飯的時候烏木珠得一番好找才拉著他來吃飯.
今日他不請自來,蘇云翎也不覺得奇怪.拐帶小狼的漢子已經在官府中招認了.至于小狼怎麼安排,官府那邊自然是三不管,只說等問出他的來曆再送到他父母處.
于是小狼就在蘇府中住下.
蘇云翎看著他一聲不吭地走來坐在自己的對面.小狼這幾日吃好穿好,原本粉嫩粉嫩的臉上都能掐出水來.
小帥哥在眼前,又是這麼個別扭.蘇云翎毫不避諱地欣賞他.
嘖嘖,這鼻子,這眉眼,這冷冷不愛搭理人,該死的氣質長大了也是妖孽一只.絕對的禍國殃民的貨色啊!
小狼年紀小沒有注意蘇云翎"狼心色起",指了指蘇云翎手中的醫書.
"你要看書啊?"蘇云翎大方一推:"那你看看吧.不認識的字告訴我.姐姐告訴你!"
小狼冷冷白了她一眼,眼底都是鄙夷.好像在鄙夷蘇云翎看不起他.他拿過醫書看了幾行,皺眉.
"看不懂吧?臭小子,這是醫書,光認識字是沒用的,很多醫理很複雜的."蘇云翎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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