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生存能力

「不需要,我另外有事要你做,魔動車的事不用你管。」

「咦--?」

賽真凡這樣說後,霍德一副受到很大打擊的樣子。

「怎麼了?」真凡疑惑地看著他。

現在是霍德來到安夏國的第二天,昨天他說想跟神聖大陸的人一起住一晚商業公會宿舍,今天中午他跟柯爾克斯一起第一次來到安夏國城堡,逸月和賽真凡把安夏也叫來,在會客廳迎接他們。

柯爾替坐在自己旁邊,失望到說不出話來的霍德說:「霍德先生似乎對古物和構造複雜的魔具很著迷,前天不但幫我改造好貨車,還跟我學了駕車。」

「那你給他一輛你覺得不錯的戰車讓他拿去玩吧,其他全部交給我,另外你教車期間要住商業公會的宿舍,趁現在人在這裡早點完成入職審查吧。」

「是。」柯爾回應後看向霍德。聽說是大魔導士,被真凡大人那樣敷衍也會生氣吧?

霍德生氣道:「真凡先生當我是小孩是沒問題啦,但是被大人敷衍小孩也會很受傷的啊!還有最重要的是,車子給了我就是我的,我絕對不會還的啊!」

「是是,告訴你我獨自處理的理由就行了吧。」

「嗯,車子真的免費給我喔。」

「沒問題。」真凡爽快地應。

小孩子啊?柯爾一臉意外地看著霍德。

真凡朝安夏問:「安夏,你應該有跟他詳細談過吧?」

「這......請他當我隨從是說了,不過皇室的情況和我的事還沒跟他說過。」

「這跟什麼都還沒說有什麼分別?在入職前要好好讓他瞭解狀況。」

「我知道了。」

「總之我現在先處理車子,你們就去吃午飯吧。」

霍德抗議道:「咦?先告訴我為什麼不給我幫啦!」

柯爾說:「請讓我旁觀,我想當場回收真凡大人處理過的廢鐵。」

安夏立刻說:「等一下,我去叫小歌公主過來,啊,還有響殿下,難得看到真凡大人用比較大的魔法,要讓殿下他們也看看。」

「你們湊什麼熱鬧!」真凡瞪眼道:「而且我根本沒有要施什麼值得觀看的魔法,不許叫!」

「真凡,」逸月用期待的表情威脅道:「應該不會只有我不能看吧?」

「......隨便你們。」真凡放棄道。


結果真凡還是被圍觀了,由於不想浪費時間處理這些多事的人,於是完全不理會,回辦公室拿了準備的東西就去練兵場的角落開始處理車子。他準備了一袋魔石,袋裡十顆魔石每顆約有拳頭大小,跟柯爾從百寶袋拿出來的一袋二百輛迷你戰車放在一起,然後接過柯爾拿出的圖紙細看。

「這樣看好像玩具車。」安夏看著袋中的戰車說,小歌在他旁邊點頭附和。

結果他沒去叫小歌他們,不過小歌自己過來了,響要上課因此沒來。

柯爾獻寶地說:「不是好像,在我們家來看是普通玩具車沒錯,這袋以外有四十多輛分別用作店的招牌看板,家居擺設,小孩子的玩具等等,我個人珍藏了十五款車。」

這該說用途廣泛還是很浪費?安夏心想。

真凡把圖紙還給柯爾,在袋子拿出一輛戰車站到旁邊空曠位置,一開始就在地上展開兩個不同的魔法陣重疊著,面層的是質量魔法陣,底層的魔法陣看起來較複雜也比較大,質量解放後玩具車立刻變回原本能坐上四人的重型戰車,真凡花了半分鐘卸除武裝和修改車子外型。

「好快啊!」霍德佩服道。

安夏和柯爾看向他,回想起前天他用了一個小時,只是改造外形而已。原因是霍德根本在玩,柯爾也在旁說明說得很起勁,期間霍德還不小心把魔杖當木柴丟進營火裡了,又說在這邊用魔法總覺得魔杖很礙事,於是收起來,接下來的改造都徒手施法。

真凡把卸下的廢鐵壓成鐵板放在旁邊,除去質量魔法陣後底下的魔法陣依然維持著,開始修改魔動車的術式,卸除多餘的反擊功能,降低最高車速,提高行車和停車時的穩定和安全性等。

「柯爾克斯,來檢查一下。」

「咦......?是。」柯爾驚訝了一下,立刻上前檢查由戰車改造成貨車的魔動車。他用了十分鐘仔細地再三檢查後說:「完美無暇!」

真凡再次展開質量魔法陣,把改造好的車壓縮變回小車子,放在魔法陣內放有戰車的袋子和放有魔石的袋子旁邊的空位,質量魔法再度消除後,他確認了一下剩下的魔法陣內的狀況,然後終於啟動這個魔法陣。「好了,複製魔法啟動。」

魔法陣內的東西,開始以陣中的魔石為能源,自動使用真凡剛才施展的魔法,讓要改變的東西改成應有的樣子。

真凡用五顆小魔石在魔法陣四周設置結界,以防其他人闖進去,施完魔法後收回其中一顆交給柯爾。

「這兩天應該就會全部完成,廢鐵似乎相當多,你用這顆石進去回收鐵板吧。」

柯爾接過魔石後疑惑地說:「那個......竟然能親眼看到量產魔法,真是很感動,不過......我記得這種魔法應該只有我家族會用,而且不外傳,也沒有給魔法學園提供過任何紀錄......」

「你們是怎樣進行量產我是不知道,不過我曾經做過傭兵,親自毀滅過不少你家量產的重型武器,注意到武器不是經人手製造的,稍微研究過原理,就只是這樣而已。」

柯爾驚訝地張開嘴巴,然後被逸月掩住眼睛了。「咦咦?」

「......陛下,你在玩什麼?」

逸月很熱心地說:「擔心你一直維持到現在的形象破功。」

真凡瞪了他一眼,繼續跟柯爾說:「你不用擔心會外傳,因為這魔法對一般人基本上沒用,傳出去更可能有害。」

「有害?這是什麼不好的魔法嗎?」逸月問。

柯爾忍不住抗議道:「才不是啦!」


「的確不是,只是過於便利的增產方式會令很多從事基本生產工作的人困擾。不過對於我這麼忙的人來說是剛剛好啦,陛下,你快給我去吃飯,然後回來工作。」

「你最近很常催我耶!明明是你早了吃飯啦!」逸月回瞪他,然後叫安夏他們一起吃午飯去。

* * * * *

「果然是風龍的報酬,真凡先生每次委託我都是這件事,這次也不例外啊。」

中午過後在賽真凡的辦公室裡,霍德一臉失望地說。

風龍在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妖精,而妖精跟精靈不同,要妖精使出力量給予幫助,付出要比精靈更多。雖然也有能讓妖精無條件付出的方式,那就是成為被妖精守護的對象。

不過不管真凡還是霍德,都不是需要妖精守護的人,因此要給妖精想要的東西,才能讓妖精幫忙。

剛才的魔法也是為了風龍的報酬而用,這是指魔法中使用的魔石。魔石並非天然石材,是魔法師親手煉製的,可以說是工藝品的一種,風龍要的就是人類花費在工藝品這類東西上的心力,即是費上不少血汗附在物件上的精神力,而且一定要是活人的氣息,雖然物件沒固定,但是風龍最喜歡真凡做給她的,抽空了魔力的廢魔石。

由於風龍不缺魔力,正常魔石她沒興趣,但是工藝品被她取走氣息又會立刻壞掉,於是真凡做廢魔石給她,這樣既能滿足她,又不會害他心痛(真凡的收集癖)。

「我很常要你做嗎?這次不願意沒關係,我還活著也有時間,不過,今後你們的生活開支請自行解決,還有車子還來。」

「已經是我的了,說了不會要我還的!」

「還有,你們帶來換錢的貴重物件在兌換後已經全數進貢到魔法學園了。」

霍德驚問:「為什麼是全部,那麼貴的嗎?」

「現在學園缺人,缺人等同缺資金,進貢當然愈多愈好。」

「等一下,進貢是什麼意思?我只付學費呀。」

「我沒有說嗎?我不知道多少學費,不付錢也一樣可以入學,不過要在學園裡貢獻到校長覺得在你身上賺到了為止。」

「沒聽說過......啊!於是我現在身無分文了?」

真凡指著放在桌子上,在霍德面前的袋子。「今後在這邊的生活安夏國皇室全包,還包括那輛車,我覺得你根本是賺到了,其實現在我不靠你也行,你確定要拒絕?」

「答......答應啦......會有零用錢嗎?」霍德很認真地問。

「當然有。基本上算是皇室雇用你,會每月支薪的,不過你要做的事由我來決定,因此處理這個就行了,我不想增加麻煩。」

霍德拿起袋子不滿地說:「這麼便宜是好啦,但是真凡先生很過分耶!」直接當他是麻煩。

「你真的很閒就找安夏,他知道如何讓你充實地打發時間。」

「是--對了,我那三個同伴在哪?怎麼一直都沒見到?」


「你們去吃飯時我好像有看到他們幫忙去送飯菜。」真凡不滿道:「明明叫了不要浪費時間做用不著的工作的。」

工作?

進魔法學園的首要條件不是金錢,而是生存能力,因此要入學參加考試成為能力者對貴族反而是難事,學院的優等生也以居無定所的旅行者居多。

在霍德帶那三人來到精靈大陸前,跟他們已經有多少交情,對他們的身世背景很清楚,在決定選他們修復氣候塔後,就直接不客氣地跟真凡說,這三人的生存能力是零了。

被這樣批評,即使對方是大魔導士,他們心裡其實也難以虛心接受,但是,從風龍背上起程後,他們就再也不敢對這個批評有意見。

霍德是一名獨立能力很強的青年,不但能自理,還能輕鬆地順便照顧他們三人。

而且很會照顧人的不只是他,後來迎接的神聖大陸的人也很獨立,自然地就跟霍德輪值做在風龍背上的三餐和清潔管理,他們三人卻總是不曉得自己該做什麼,多天以來連自己睡覺的被窩也從來未曾獨力弄好過。

打掃和做飯什麼的,跟魔法能力沒關係這種想法,都羞恥得消失無蹤了。

萊茵絲生於富商家庭,在魔法大陸是一名擅長魔法理論和大型魔法的精英,希頓和梅爾菲則是貴族,三人都一直在養尊處優的環境下成長與學習至今,從未發現自己連收拾被窩或給自己做點吃的都做不好。

因此當真凡說會給他們一個月練習必要技能後才送他們去學園,他們當下既感動又鬆一口氣,不用直接被送過去丟人現眼了。

中午後是部分僕人們的洗滌時間,他們也在工作間賣力洗衣服,好不容易找到這邊的霍德--因為不認識安夏國城堡的格局,看到他們後說:

「終於見到你們了,吃飯時你們在吧,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霍德大人。」他們叫了他一聲就繼續洗洗刷刷。萊茵絲說:「抱歉,我們光看著僕人們沒注意到,雖然真凡大人說傳菜沒用叫我們別跟,但是還是忍不住再跟去一次多看一下。」

「你們很認真學習呢。」霍德說。

希頓一邊專心洗刷衣服一邊問:「大人,我明白懂得照顧自己是重要的事,但是,真凡大人為什麼那麼認真為我們準備?」

畢竟直接丟他們去學園會丟臉的也只是他們而已。

萊茵絲附和問:「說起來,是為什麼呢?」感覺上賽真凡應該不會太在意遠道而來的他們。

梅爾菲也說:「真凡大人還說一個月後要考驗我們呢。」

霍德想了想道:「你們對修復氣候塔的事還完全不知道呢,除去準備和收拾的時間,修復塔的結界令塔能發揮力量要用上二十四天,這二十四天我們無法離開塔,外面的人也沒辦法進入,因此我們要靠自己在塔內過活。」

「二十四天......」希頓驚訝地看向霍德,停下了手的動作。

「雖然早了來這裡,你們的時間也只有一年而已,他說為了確保效率,普通人的基本生活能力也讓你們練一下,以便入學後盡快投入學習,因為他最討厭被拖後腿和帶小孩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