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里陳大海正悠閑地盯著監控屏幕,腿翹在桌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抽著煙.
他的旁邊坐著劉勇,見徐向北被人圍了起來,劉勇心急火燎,想打電話報警,卻怕隊長陳大海怪罪.
劉勇旁敲側擊地提醒隊長陳大海,"他們這樣會打死人的,要是在我們小區門口打死人,我們要負責的."
陳大海斜了劉勇一眼,"不用擔心,唐總已經跟派出所王所長都說好了,只是普通鄰里糾紛,小問題,不會死人的,你多慮了."
他的意思是唐總已經與派出所通了氣,打死打傷都沒事.
劉勇還真是多慮了,別看大漢們氣勢洶洶,人多勢眾,卻根本不是徐向北的對手.
小區門口就像拍武打片一樣,可熱鬧了.
陳大海就是屏幕前的導演,而徐向北則是主角.
徐向北在大漢人群里,就像魚兒在水中穿梭,沒有人能摸到他的邊,他的雙手似變戲法一樣,每一次伸手就搶過了一根鋼管,然後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胳膊上,大腿上.
慘叫聲此起彼伏,沒要五分鍾,十多名大漢全都抱著腿,捂著胳膊倒在地上呻吟,而徐向北腳下扔了十多根閃亮的鋼管.
陳大海盯著屏幕看得眼都直了,煙都燒到了手指頭才發覺,痛得一哆嗦扔掉了煙頭,手指上已經被燙出一個大泡.
小區門口,剛才人頭攢動,眨眼之間,就剩唐少和黃發青年與徐向北面對面站著,唐少嚇壞了,與同伴相視一眼,眼珠一轉,拔腿就跑.
徐向北冷笑,"跑什麼呀,現在跑已經遲了."
兩根鋼管似離弦之箭,砸在了唐少和黃發青年的腳踝上,傳來兩聲清脆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兩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腳踝就像針紮一樣痛,站都站不起來了,只能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聲,"媽呀,好痛啊,陳隊長,救我啊.救命啊."
一直在屏幕前的陳大海嚇得哆嗦了一下,以徐向北這樣的身手,他出去也是白搭,趕緊打通了王所長的電話,"王所長不好,唐少他們全被打倒了,這小子太厲害了,我根本管不了."
電話那頭的王所長聽說唐少又被打倒了,有點慍怒,"不是讓你多找點人,你那些狐朋狗友平時吃喝玩樂一大堆,要打架時人呢."
陳大海一臉地委屈,"我叫人了,叫了建築隊一隊南霸天十幾個人,全是玩鋼管的,江城沒人敢惹."
"什麼南霸天,打不過人家就是廢物,還玩鋼管,不如去跳鋼管舞算了,對方帶多少人了?說得詳細點,我看我這邊人手夠不夠."
"對方就一人."
電話里王所長跳了起來,"就一個人,你們沒打過人家?"
"那小子太厲害了,是練過的,你得帶槍來,一定要帶槍啊."
"知道了,你拖住這小子,不要讓他跑了,我們五分鍾就到."
陳大海緊張地揉著雙手,抄起桌上電警棍插在腰上,喊上劉勇,一起出了保安室.
陳大海給王所長打電話,劉勇全都聽見了,看見徐向北後,他就一個勁地施眼色,想讓徐向北逃跑,一會王所長來了,就危險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王所長有槍.
"我就睡一覺,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打群架,你住哪號樓的?"
陳大海知道擋不住徐向北,他擔心徐向北會逃跑,他可無法向唐總交待,想先摸清徐向北的住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徐向北根本就不搭理他,用腳撥弄那些鋼管,陳大海見過徐向北踢飛鋼管砸倒唐少,生怕徐向北也會給他來一根.
他眼珠子一轉,掏出一根煙走了過去,干笑著,"小兄弟,來抽根煙,你真厲害,這麼多人都被你打倒了,下午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能不能詳細地跟我說一說,我好跟上級彙報."
聽陳大海的語氣,徐向北就知道他想拖住自己,也知道劉勇施眼色是什麼意思,他向劉勇報以感激的一笑.
他並不打算跑,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你管我哪個樓,給我滾一邊去,小心我揍得你找不著北."
陳大海不敢上前,離得遠遠得,亂扯幾句,一個勁地看向小門口的大路,心急如焚,擦著額頭的冷汗,王所長說五分鍾就到,怎麼還不來,再不來,我可撐不下去了.
刺耳的警笛劃破黑夜,兩輛警車風馳電掣地開了過來,差點壓了倒在地上的大漢,王所長穿著警服,領著五六名警察,面色陰沉地下了車.
見王所長趕來了,陳大海輕籲口氣,這回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他的責任了,他向王所長訴苦,"這小子太囂張了,一個人打傷了十幾個人,王所長,你可要小心啊,他會功夫的."
"有功夫有個屁用,我們有槍."
王所長他們立即掏出槍,一起對准了徐向北,"把手放到頭上,老實一點,不要反抗,否則我就開槍了."
見王所長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掏槍對著自己,王所長肯定被唐少收買了.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徐向北不露一點懼色,今晚已經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了,江城市公安局長用槍指著自己,自己都不怕,還怕你這個小所長?
"王所長,我勸你把槍收起來,把事情經過認真地查一下,然後再判斷誰對誰錯,否則,吃虧的是你."
王所長哪里會聽徐向北的話,認定他只是裝腔作勢,"手放頭上,慢慢走過來."
忽然,小區門前,閃亮的燈泡,啪地炸了一個,徐向北站立的地方變得一片黑暗,當陳大海按亮了手電,再照過去之後,徐向北已經無影無蹤了.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發現徐向北是怎麼消失的,就像鬼魅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不見了蹤跡.
一直緊張要死的劉勇這才松了口氣,剛才王所長來之前,他差點就要喊出來讓徐向北趕緊跑.
王所長氣急敗壞地問:"燈泡是怎麼壞的?"
陳大海仔細地查看了燈泡,"是石頭砸壞的,肯定是他干的,這小子太狡猾了."
"給我搜."
王所長幾人在大門口搜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徐向北的蹤影,氣得直瞪眼,"回所,發通緝令,網上追逃,我就不信這小子能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