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陳大海痛得跪在了地上,看著徐向北,知道這不是夢,是事實.
陳大海縮著脖子求饒道:"老大,你別打我,我只是個小角色,要看人家臉色,聽人家命令,也是被逼的."
徐向北微笑地整理著陳大海制服的衣領,聲音卻無比寒冷,"知道你是個可憐蟲,我也沒想為難你,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你實話實說就行了,不要做假口供.否則,我就把你兩只胳膊全都捏碎,知道嗎?"
陳大海一邊哭一邊向徐向北磕頭,"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孩子,老大就饒過我吧,我保證實話實說,絕不撒謊.要是敢說一句假話,就捏斷我的手."
徐向北走向了審訊室,扔下一句,"記住你發的誓."
王所長在審訊室抽著煙,旁邊坐著兩個副所長,他們看著手機,不時地閑聊幾句,等著小羅將徐向北帶來.
吱呀,審訊室的門開了,徐向北抽著煙,挺胸抬頭,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
見徐向北沒有帶手銬,還抽煙,一付來串門的神情,王所長當時就愣了,臉色陰沉,暗罵道,小羅怎麼辦事的,怎麼讓犯人這樣就進來了.
他沖著門外大喊,"犯人怎麼沒帶手銬,小羅,小羅,你人呢?"
徐向北大搖大擺地在椅子上坐下,吐了個煙圈,"你說羅警官啊,他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一會.恐怕不會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跑的,即來之則安之."
從沒有犯人在審訊的時候,這麼囂張,王所長臉陰沉得都能擰出水來了,命令旁邊的副所長道,"把他給我銬上."
副所長趕緊過來,將徐向北銬了起來,徐向北很配合,舉著雙手,"你現在要把我銬上,過會再求我,把我手銬開,不是很麻煩嗎?"
王所長三人都樂了,沒見過這麼自以為是的犯人.
王所長譏笑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明明是階下囚,還當自己是個寶,求你解開手銬,你做夢吧,你這輩子能解開手銬就不錯了."
"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後悔."
王所長開始了提審,一臉威嚴地問徐向北:"你叫什麼名字?"
徐向北嬉皮笑臉道:"我不告訴你."
王所長氣得猛地拍桌子,"徐向北,你不要猖狂,給我老老實實地配合,否則,我就讓你好看."
徐向北對王所長的威脅一點也不在乎,笑道,"誰讓誰好看還不知道呢."
忽然,王所長手機響了,值班警察焦急地說,"王所長,市局江局長來了,就在您辦公室."
"哦,我這就過去."
王所長一臉懷疑,新來的局長見過幾次面,人挺隨和的,為了升職到市局,王所長用盡了一切辦法,托親戚找關系,想約江局長出來聊聊,卻一直沒有等到回信,今天居然親自來到辦公室,是好事,還是壞事?
難道自己升遷有希望?
王所長喜憂參半,回到了辦公室.
江局長臉色嚴肅,身後跟著幾名頭戴白色頭盔的督察,站在所長辦公室里,看著牆上掛著那幅字,公正廉潔,神情複雜.
王所長心中一緊,感覺到了不妙,要是江局長一個人,他不會這麼緊張,但是江局長帶來了執法的督察,讓他摸不清狀況了,這是查辦誰啊?
他趕緊諂笑道:"江局長,深更半夜,您怎麼來了,快請坐."
江局長沒有理他,而是淡淡地問:"徐向北是不是被你關起來了?"
王所長就覺得腦袋嗡地一聲,不好,難怪那小子那麼囂張,原來他跟江局長有關系,他額頭頓時冒出冷汗:"是有這麼個人,江局長跟他認識?"
"我聽說他被人冤枉了,我就過來聽一聽,看你怎麼提審的."
王所長一頭冷汗,"歡迎領導參加審訊,我這就給您端椅子去."
"這次審訊我親自來,你在旁邊聽著就行."
王所長一路小跑跑回了審訊室,神色緊張地問徐向北,"你跟江局長什麼關系?"
徐向北一臉邪笑,"江局長,你是說市公安局的江局長?他是我大哥."
王所長心里暗罵,唐總啊唐總,我這回要被你害死了,他有點後悔沒有仔細了解徐向北的底細,就答應了唐總,這下可好,捅了馬蜂窩了.
他趕緊掏出鑰匙,要替徐向北解開手銬,徐向北卻縮回了手,"你要干什麼?"
"幫你解開手銬."
"你煩不煩啊,我不要打開手銬,我甯願戴著."
王所長一臉尷尬,又悔又氣,剛才以為這小子是在說醉話,原來他早有預謀,來這兒投案恐怕也早就計劃好的.
徐向北在來派出所之前,就打了電話給江局長,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人與江所長串通一氣要陷害他.
江局長立即帶人趕來派出所.
"我們也是為了工作,徐兄弟就不要為難我們了."
徐向北一點也不給王所長面子,堅決不讓他開手銬,"我早就提醒過你,你不聽,不是我為難你們,是你們為難自己."
江局長走進了審訊室,見徐向北手上戴著手銬,大發雷霆,"王進財,你憑什麼給人家戴上銬.到底誰是罪犯,我今天會審得一清二楚."
旁邊一個副所長機靈地跑過來給徐向北打開了手銬.
江局長與徐向北握了握手,"老弟,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秉公審案."
"我相信你."
江局長簡單地翻了翻卷宗,那里面全是王所長自己編的虛假材料,陷害徐向北的材料,氣得將卷宗扔在了王所長的臉上,嚴厲地喝斥:"王進財,你對得起你的警徽嗎?你還找人讓我提升你進市局,你配嗎?"
王所長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苦著臉,低著頭,忍氣吞聲地挨訓.
江局長眼神犀利,經驗豐富,一眼就知道案件關鍵的地方是陳大海的證詞,"把這個陳大海給我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