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錫蘭的中部康提古城.
這座被群山壞繞,熱帶雨林中的佛教聖地,同時是康提王國的首都.不過,這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自從46年前,康提城被英國軍隊攻破,康提國王也被俘虜至印度圈禁起來,這座享有2500多年的燦爛文化的繁榮古城,便失去了魂魄,經過這四十多年的衰敗,如今已經破敗不堪.
不過,康提古城盡管衰敗,但破敗的王宮廢墟之中,有一座八角木塔樓寺廟,正是佛教徒朝聖聖地,著名的佛牙寺,佛牙寺的第二層供奉著釋迦摩尼的牙齒,因此香火旺盛,教徒信眾來往不絕,絲毫不見衰敗的模樣.
但這天,佛牙寺的香客全部被擋在王宮之外,從科倫坡來的三千多名英國士兵將康提古城全部占領,並將原本已經不多的僧伽羅族人趕出古城,急急忙忙地加固城防,似乎防備著什麼敵人來攻打一般.
不用說,這正是英國駐錫蘭殖民地陸軍司令官貝雷斯福德少將和他率領的三千四百名英國士兵.
如今的他,已經得知錫蘭總督羅便臣向中華帝國的軍隊投降.根據偵查兵來報,那中華帝國的龐大艦隊主力已經離開科倫坡港,除了留下守衛港口的士兵和軍艦之外,還有超過一萬名的步兵整編師,目的十分明顯,這個步兵師就是用來掃蕩錫蘭島各地,徹底占領錫蘭島的.
貝雷斯福德知道,從總督羅便臣投降的那一刻起,自己以及率領的這3400名英國士兵便成了錫蘭島上的民間武裝力量,從名義上說已經不能自認為是大英帝國的軍隊了,很可能在短時間內難以得到來自大英帝國的支援.
畢竟,從得知的情報來看,這次這個以前自己從來沒注意和接觸過的東方帝國,竟然會下次狠手,派遣如此多的軍隊來搶占錫蘭島.這僅僅是錫蘭島而已,貝雷斯福德可以猜想,那個國家會派至少數倍的兵力去攻打印度.畢竟,錫蘭島只是一處海上戰略要地而已,最終的目的還是物產豐富的印度大陸.
但對于一萬敵軍的進攻,他還是有信心能守住的.原因是康提古城奇特的地理位置,處于深山懷繞,又沒有可以通航的大型河流經過,行軍不便,火炮更是難以運輸進來.而且,康提古城雖然衰敗,只是城內的百姓都移居他處謀生,城牆雖然有少量破損,但總體還好,在整個錫蘭島來說,已經算是唯一的一座有城牆的城池了,算得上是易受難攻.因此,他才選擇此地作為退守待援的地方.
貝雷斯福德帶領英兵們剛布置完防守之事,群山之外,便出現大股的敵軍,旌旗搖弋在山林之間,看起來竟然是漫山遍野,不止一萬人的樣子.
果然,哨兵來報,說是康提古城四周,有超過一萬人的敵軍來襲,並且,有名康提土著作為對方的使者,求見貝雷斯福德,要求英軍出城投降.
貝雷斯福德大怒,直接命人將康提土著的耳朵割掉,趕出城算是給敵軍複命.
很快,康提古城的肅清與靜謐被城外敵軍進攻的號角聲給打破了.
貝雷斯福德占到城樓,看向城外,距離兩公里外,黑壓壓的身穿灰色統式制服的華人士兵,喊著什麼口號,還有幾十匹騾馬,拉著像小馬車一樣的東西,一行行地逼進著,將康提古城全部包圍起來.
貝雷斯福德再盯睛一看,勃然變色:那是火炮!敵軍竟然能將火炮這麼快地運到這深山老林之中.幸好,數量沒有多少,也就十余門.貝雷斯福德又取來望遠鏡仔細查看了一下,那些火炮都架在一處專門的拖車上,拖車是鋼材結構,十分牢固,難怪能翻越進群山懷繞的康提古城,讓他稍稍心安的是,那些火炮口徑都不是很大.
但他還是讓助手連忙下令,提醒城上的士兵等下開戰時注意躲避城外敵軍的炮火.可惜的是,康提城內也只有幾門方便攜帶的康格里夫火箭炮,至于其他的大口徑火炮,竟是一門也沒有攜帶,都放在科倫坡了,誰能想到大英帝國的軍隊還有躲避敵人進攻的一天呢.
可能是知道勸降沒用,城外的敵軍很快便組織開始進攻了.
上百名錫蘭島上的泰米爾人和康提的僧伽羅人被作為前驅,在數十名身穿灰色軍服的華人士兵的驅趕下,跌跌撞撞地往城牆下沖來.
貝雷斯福德微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不由大怒罵道:"狡詐的東方人,心腸真歹毒!"他已經猜到,這是城外的敵軍逼迫錫蘭島上本地人作為敢死隊一般,試探自己防守的火力和射程,另外就是試探城內有沒有火炮.
很顯然,城外的敵軍應該打聽過了,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報.但為了證實,又舍不得他們自己的士兵受損,便押著本地的土著過來送死,以驗證對方的推測.
"都做好准備,先不要開槍,等我命令,近了再開火!"貝雷斯福德囑咐道.
一步步,近了.那些泰米爾人和僧伽羅人已經距離城牆只有850來碼距離,城牆上守軍的恩菲爾德p1853式擊發線膛步槍射程,已經能命中了,只不過還沒進入有效射程.貝雷斯福德還是沒下令開火,等待敵人再靠近一些,恩菲爾德p1853式擊發線膛步槍的有效射程是600-700碼左右.
但後面的華人士兵開始停步不前了,而那些泰米爾人和僧伽羅人也開始速度慢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踱步前進.
仿佛已經確定了城內沒有火炮,後面大量的華人士兵,開始緩緩逼近,騾馬拉著那些火炮也緩緩靠近.最終那些火炮停在1.5公里的位置處,開始安裝架設起火炮來.
見敵軍眾目睽睽明目張膽地在自己眼前如此囂張,貝雷斯福德大怒,知道敵軍不會再前進,而是馬上要發動進攻了,他決定先行開火.
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士兵猛烈的開火,城外距離最近的那百余名泰米爾人和僧伽羅人,慘叫著中彈倒地.盡管不是最佳射程,但恩菲爾德p1853式擊發線膛步槍的射程可是有近千碼,只是准度低了很多而已.
那些當做試驗品的泰米爾人和僧伽羅人狼狽著往回逃,但立刻又被逼了回來,最終找到了距離城牆1000來碼稍微安全的地方爬在地上抱頭瑟瑟發抖,但已經沒人理會他們了.
城外華人軍隊已經開始了大規模地進攻.
火炮還未架設調整好角度,但數以千計的步兵們手中長達一米多的步槍已經呈25度仰角舉了起來.貝雷斯福德看見這一幕,初時並沒在意,只是奇怪那些步兵手中的步槍,槍管好像要比己方的恩菲爾德線膛步槍要細小很多,但槍管長度卻比恩菲爾德線膛步槍長了一半多.但多年戰場上的直覺突然讓他警覺過來,但此刻城下的槍聲已經響起,他來不及下令讓城樓上的手下士兵躲避,只來得及猛地縮回腦袋蹲在城垛後面躲避.
"砰砰,啪,砰砰,啪啪...."無數子彈射中城牆垛口,但也有不少子彈直接射中尚來不及躲入城垛內的英軍士兵身上.
城牆上響起了無數的慘叫聲,不少被子彈擊中的英兵痛苦地哀叫一聲,從城牆上栽了下去,更多的英兵則倒在城牆上,被擊中腦袋的直接斃命,被擊中身子的則滿地打滾哀嚎呼喊上帝救命.
僅僅一輪射擊,便有上百名英軍士兵死傷.
城下第二輪槍聲又響了起來,而城牆上的英軍完全被打蒙了!貝雷斯福德也有些發蒙.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城外敵軍的步槍,怎麼可能射程如此之遠?
但此刻,來不及理會,貝雷斯福德急忙下令讓士兵們躲避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