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那槍沒事就藏好,別亂捅



千夙翻白眼.不去一整日,他以為是神仙呢,呼口氣就能上台表演.她這已經算快的好嗎,三天就排了兩支舞,還包括找樂師,換別人可未必整得出來.

"王爺,明日就是七夕,總要做最後的努力不是."

賀東風稍稍收斂怒氣.他稍早讓廚房做了一桌飯菜,沒成想今兒她這麼晚才回府,飯菜早涼透了.

"可用膳了?"

千夙看了眼天色:"用過了."

"本王還沒用."賀東風有些不悅,他等了她好一會兒,她倒在外頭用過膳了.

沒用就去叫廚子給他做吃的啊,杵她跟前做什麼.

這就沒話跟說他了?就不會說一句去廚房給他弄吃的,哪怕假的也好.

輕哼一聲,他不耐地說:"你從前總叮囑本王按時用膳,不然會傷胃."

"這樣的嗎?那是奴婢從前多事了.王爺用膳哪輪到奴婢來管."千夙一臉討好的笑.

問題是這話氣死人啊.賀東風直接拉長了臉:"去廚房,給本王做吃的."

啊?

她早就不是廚房編制了好麼?不過瞧賀渣渣這副不依不饒的樣子,還是不跟他計較了,做便做吧.

"那王爺想吃什麼呢?若做複雜的,恐怕做出來王爺早就餓壞了.若做些簡單的,也不知合不合王爺的胃口."

賀東風太陽穴突突直跳,眼下他是氣都氣飽了.讓她去廚房給他吃的,她怎麼就這麼多話?是有多不想給他做?

不好,賀渣渣要發怒,千夙二話不說提著裙子就溜.

一口氣跑到廚房,這會兒早上鎖了.

千夙讓婢子去喚廚師,廚師過來見到她,便問:"怎麼是你?"

"王爺想用膳了,喊奴婢過來看看有啥吃的."

廚師一臉古怪地瞧著千夙.她不是蒙他吧!王爺早就叫他准備了數道菜肴,這會兒都該吃完了,怎麼還要用膳?難不成是方才那幾道菜不合王爺心意,所以……

想著,廚師不敢大意,立馬把廚房打開,讓千夙進去.

"王爺可有說想吃什麼?"

"沒說.不過,做些簡單的就成.比如面啊,炒飯之類的."千夙看廚師在這兒,她就更不想動手了.

廚師動作麻利地做了碗雞湯面,千夙聞著都覺得香:"李廚子,你手藝太好了."

李廚子憨憨地笑著,給千夙拿了托盤,讓她端給王爺.

賀東風翻了幾頁書,就見傅千夙那女人把一碗面端來了,倒是沒讓他等太久.

雞湯面又鮮又香,他食欲大振,一下拎起筷子來,見那女人端來面就想跑,他涼涼道:"坐著.本王怎麼知道你的好不好吃."

真是個事兒媽!千夙一屁股坐下,瞧著眼前的賀某人動筷.別說,這人吃相優雅,還挺賞心悅目的.

打了個呵欠,她的眼皮子耷拉下來,慢慢的,慢慢的閉上.

賀東風吃完面,冷不防見千夙坐在椅中睡過去,她的頭點著點著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也不知在外頭是有多累,才會一沾著椅子就睡過去.

誰叫她蠢,他都給了她台階,只要她順著台階下就好,她偏生沒聽出他弦外之音.若在她原來住的墨梅園里排舞,又怎會一天到晚跑來跑去累成這樣.


賀東風放下筷子,站起來緩緩走到她跟前.眼晴所及,這女人雖脂粉不施,卻比從前的氣色好上許多,不再像病西施,蒼白無神.

應該說,她整個人都變了,變得讓他越發看不清,離他也越來越遠了.

賀東風忍不住使壞,用手指戳千夙的臉,她的頭便歪向一側,憨憨笨笨的,跟她醒著時那副精明樣兒相去甚遠.

他一下將她抱起,懷里的她只咕噥兩聲,沒別的反應.

忘了她從前是不是這般輕,然而這些時日來,他抱過她兩三回,真真是身輕如燕,稍不注意興許她就要飛走了.

抱著她出了書房,被外頭的朝雨輕塵瞧見,這兩人都張大了嘴.

他抱自己的女人,他們需要這麼大驚小怪?

賀東風回房,將千夙小心放到床上,又給她脫鞋.沉睡中的她,比平常好多了,至少不會跟他唱反調.

就這麼看著她,好像感覺還不賴.

不久,他的眼睛也酸乏起來,遂脫掉外袍和鞋子翻上去,輕摟著她入眠.

千夙這一覺睡得很香,只是有些熱.她想翻個身,卻被什麼給壓住,一個啞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別亂動."

一睜眼,她與賀東風的臉近在咫尺,理智一點點回攏.她不就是給他端了碗面麼,怎麼端到了床上去?她還睡得那麼死.

"奴婢該死."

賀東風壓著心里那股子邪火,深深地呼吸著.

千夙自然是不敢動的,因為她能清晰感受到某樣東西抵在她肚子上,硬得很.

她努力假裝什麼都沒感覺到,卻恨不得來道雷霹死賀渣渣.居然敢占她的便宜,哼,賀種馬!

半晌,千夙干巴巴地問他:"王爺,好了嗎?"你那槍沒事就藏好,別亂捅,知道嗎?

賀東風沒好氣地瞪她,好與不好她不清楚麼?敢情他是太久沒碰女人了,才會這般……易沖動.

千夙可沒時間在這兒干等著:"王爺?今兒七夕吶."言下之意,她也該去准備了.

"知道了."他悶聲道.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放她下床.

千夙沒敢多留,跑得比只兔子還快.

花容云裳早在後門等著她了:"來,主子,快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千夙抓過包子就往嘴里塞,又問她們是什麼時辰了.

云裳湊在她耳邊道:"海棠已經領著舞姬們在路上了,馬上到正門.主子可要抓緊了."

"好."千夙心里有數.海棠帶的那隊舞姬不過是煙幕彈,到正門打個轉就會走.

另一頭蓮晴院里,梨花正給沈碧姝彙報:"主子,奴婢方才已探過,給傅氏伴舞的舞姬們差不多到了."

"可安排好了?"沈碧姝對梨花辦事是放心的.

"是,她們的舞衣不動則已,一動就會拉扯開.而且,奴婢已照主子的吩咐,在幾個舞姬攜帶的吃食中放了泄藥,隊里少了幾人,勢必得重新排過舞,傅氏肯定會來不及的."

沈碧姝對著鏡子整理妝容,秀眉稍抬,得意不已:"辦得好,這個是賞你的."

說著,她將一對玉手鐲賞給梨花,同時摸了摸袖中的那封休書.今天,她要傅千夙在眾人面前丟臉丟個徹底,從此再也對她造不成威脅.

殊不知,她的如意算盤卻敲錯了.


晉王府大門前,停滿了各家來參會的車子,熱鬧非凡.

海棠雇了二輛車,裝了十余名舞姬.然而她車里有兩名舞姬,突然面色蒼白起來,匆忙跳下車往街上跑.

海棠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只怕是沈碧姝又動手了.好狠的女人,為了打壓傅氏,竟然給舞姬下藥.

幸好傅氏早有准備.

海棠趁機讓車里的舞姬們都下去尋那兩名舞姬,等車子空了,她對守在牆角的云裳比個眼色.

云裳匆匆繞到後門去,跟主子說前面的海棠都准備好了.

千夙便帶著真正要參加大會的舞姬去正門,慢悠悠地上了那兩輛空車.

海棠附在她耳邊道:"一切小心,那沈氏方才讓人給舞姬下藥."

"我明白."千夙恨不能捏死沈白蓮.

拿著帖子她終于將舞姬們順利帶進王府,然後來到分配好的房里.因今年參加舞藝比試的人眾多,這一項就放在了最後.

因此在比舞前,她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和到處逛逛.

千夙原本就不想參加這個大會,也就沒想過參加別的項,就跟舞姬們坐一起聊天.

然而朝雨突然來尋她:"傅氏,爺讓你出去."

出去干嘛啊?不去.千夙便對朝雨道:"外頭人多,奴婢在這兒就行."

"爺讓你過去幫著參詳."朝雨沒讓她多說,拎起她就走.

"哎……"千夙沒法子,只好給花容云裳一記眼色,讓她們盯緊些.

外頭張燈結彩像過大年似的,小姐夫人們穿紅戴綠,幾步之內就能瞧見嫋娜身影,聽到鶯鶯笑語,她還真以為自己夢入紅樓了.

朝雨將她帶到了一個掛著"文采閣"竹牌子的院落,只見里頭擺著數張案子,各家夫人小姐已三三兩兩地坐著,有的在構思,有的在研墨,有的已落筆,還有的寫了不滿意另寫一張的.

前面赫然坐著賀東風和謝太妃,還有幾名穿著華貴的客人,想必就是評委了.

賀東風眼尖,自千夙一進來他便瞧見,招手就讓她過去.

"怎麼讓她過來了?"謝太妃低聲問他.

他卻噙著笑道:"兒臣自有用意.就讓傅氏自個兒決定她的去留."

謝太妃恍然大悟,頻頻點頭:"也是,若你貿然休她,即便沒有軒然大波,也會得罪相府.如此,她若自己不爭氣,相府也怪不了我們."

賀東風心不在焉地應著:"兒臣正是此意."

然而他想的,卻是讓她在大會上豔驚四座,到時眾人一定會責他有眼不識顏如玉,竟要休驚才絕豔的她,這樣他便順著群情輿論,讓她恢複妃位.

這番良苦用心,他是不指望這女人懂了,她只要好好表現配合就成.

他故意道:"傅氏,傅相說你文采斐然,習得一手好字,趁太子在此,何不表現一二?"

啥?喊她來不是參詳的麼?怎麼讓她來參賽了?

臥了個大槽的,賀渣渣你還能再陰些麼?

行,表現就表現,反正她臉皮特厚.

千夙問:"奴婢才疏學淺,獻丑了.不知怎麼個比試法?"

坐賀東風身旁的太子顯然來了興趣:"命題很簡單.你瞧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