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既然要沉淪,那便一塊沉好了



緊要時刻,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是朝雨焦急的聲音:"爺,沈側妃出事了."

千夙竊喜,沈白蓮出事了,快去看她.

然而賀東風並未松開她,反而冷著聲音問朝雨:"何事?"

"聽蓮葉說,沈側妃從昨夜起,斷斷續續發高熱,情況危急."

千夙也插了聲:"王爺,快過去看看罷,人命關天."

賀東風笑了:"本王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何用?朝雨,讓大夫過去瞧,實在不行,再拿本王的令牌去宮里請禦醫."

"是."朝雨暗忖,爺終于開竅了.要是被沈側妃給喊過去,跟王妃啥時候才能有進展?不錯不錯,終于要抓緊了.

千夙很無語.沈白蓮病了都不過去嗎?

"休想本王會放過你."賀東風用披風將千夙卷起,打橫一抱往書房外面走.

"唔……"千夙感覺自個兒快要喘不過氣來.

待她被拋下,才發現被賀東風放到了他的床上.她不由往後挪,說不緊張是假的.賀東風這架勢,恐怕她今日清白難保.

"那什麼,王爺,掐指一算,您今兒不該召喚妾身,這樣會打破後院的平衡.該輪到誰,誰就侍寢."千夙堆著笑臉說.

賀東風將她往他跟前一拖,皮笑肉不笑:"侍寢的規矩固然重要,然則在晉王府,只要本王願意,即便是讓你每日侍寢,你也不能說一個不字."

千夙咬著下唇,身子微微發抖.這還是大白天呢,不都說古人重禮的?

"你方才不是說與沈謙之間是清白的?"賀東風眸色轉濃,一把扯下她身上蓋著的他的披風.

眼睛所及,她的衣衫斜斜地掛在她身上,誘人至極.

他覆身上去,輕啄她的脖子.

"不,不要!"

"由不得你!"

千夙再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鴛鴦帷帳下,她似沉沉浮浮地飄在海上,尋不到終點和方向,然後猛浪又襲過來,她只能被迫承受.

可漸漸的,她又像置身于無邊的云里,柔軟又愜意.

眼中晃著身影她終于看清了,那張妖孽的臉,染上了緋紅,她不禁伸手去撫,似真似幻.

一個翻身,她反將他控制,肆無忌憚地將他的火燒得更盛.既然要沉淪,那便一塊沉好了,誰也別想贏了誰.

賀東風眸光一斂,有震驚更有竊喜,她竟如此大膽而瘋狂.他不賣力似乎說不過去.輕捋她如絲的長發,他沒再給她主動權.

不知過了多久,才風停雨歇.


千夙以為自己全身都散架了,腦里一片漿糊,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賀東風用手將她枕著,心里的滿足無以言加.早知此刻如此暢快,他早干什麼去了,就不該忍這麼久的.

翌日,千夙睜開眼,床邊已經站著花容云裳.

"主子醒了?王爺讓奴婢們別擾了你休息.然而你睡了許久,一直未進食,奴婢有些擔心."

花容才說完,云裳也難掩喜氣:"主子要起來用膳嗎?今兒的膳食是王爺特意讓廚房做的,你一定會喜歡."

千夙愣了愣,某處的酸疼提醒了她發生了什麼事.天啊,她快沒臉見人了.她竟然被賀渣渣帶偏了路,與他"較量"了一番,活該腰快折了.

"花容,扶我起來."千夙伸手要人扶.

花容的臉都羞紅了.不過心里是為主子高興的,只要主子再爭氣些,懷上一男半女,往後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云裳拿來衣裳,她都瞧見了,主子身上好多又紅又青的印痕,應該不久就能懷上孩子的吧.

千夙也不怕她們看,反正她是徹底沒力氣了,就讓她們服侍著.

來到桌旁坐下,才發現自己已經很餓.她大口吃喝起來.摸著飽飽的肚子,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主子,令牌找到了."花容將令牌交到她手里.

千夙微微搖頭,哪是找到的,分明就是賀渣渣收走了又還給她.突然就這麼放心她,不限制她出府了?

哎,全是賣...身,不,賣...肉換來的.一想到昨天,她的臉就要燒起來,賀渣渣這是儲了幾天的糧了?那幾個女人難道是擺設不成,把她折騰成這樣.

"拿套便服來,我要出府一趟.花容去把我寫的東西拿來."千夙決定出去放個風.離試業沒幾天了,怎麼都要去看看的.

出了府,千夙去了小食店.原本今天還是秋月培訓的日子,然而她到了店里,卻發現秋月在指使雜役搬抬東西,可那些擺放的位置,跟她先前給文徑寒的規劃是完全不一樣的.

千夙有些頭疼,秋月這妹子好像插手太多了吧.

文徑寒去別處店鋪回來,瞧見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不禁心花怒放.本想上前去告訴她,小食店都准備得差不多了,只等著試業,然而又想起秋月昨兒個跟他說的話,她說符姑娘終日戴著面紗,不以真面示人,恐怕藏著掖著些什麼.

他也很想知道她的面貌.于是他偷偷吩咐了肖九.

千夙正要去跟秋月談談時,突然一陣風掃過來,她掩面不及,面紗被吹起來,露出半截臉來.

嚇得她趕緊用手按住被吹起的面紗.還好,出來前,她在臉上貼了塊黑色的牛皮膏藥,遠看就像長在臉上的痣和斑,嚇都能嚇死人,別說有人能認出她就是傅千夙.

而躲在牆角的文徑寒見了,卻歎了口氣.可惜了.原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也難怪她成日罩著塊面紗不敢露面了.

哎,他還以為,以為……

"少爺?符姑娘來了,你不過去?"肖九方才只顧著做少爺交代的事,又哪會兒想到,他的少爺已經看到了符姑娘的長相.

文徑寒還在為方才那一瞬看到的心塞,哪里還想過去.他擺擺手就轉身,讓肖九過去就好,他就不過去了.早該想明白的,天底下怎會有面面俱到的女人,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只是,跟他想象的相去甚遠,他有些不知怎麼面對她.

然而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瓷片摔裂的聲音.


文徑寒回頭一看,碎裂的瓷片就在秋月腳邊,她嚇得臉都白了,眼里含著淚,無聲地瞅向符姑娘.

他大步過去:"怎麼回事?"

秋月搖了搖頭,而符姑娘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將擺好的瓷瓶從櫃里拿下來.

文徑寒有些惱:"符姑娘,你嚇到秋月了,難道連道歉都不會?"

千夙回頭,見文徑寒與平時有些許不同,但她也說不清這是為何,只當他是關心秋月.

"文公子,你身上可帶著我們簽的合作協議?"

文徑寒從懷里掏出協議來:"符姑娘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只是提醒文公子,仔細看協議里頭的內容.之前說好了的,小食店的修葺及陳設都由我來決定.你不妨看一下如今的陳設,和我之前所說相去甚遠,你確定這樣能吸引客流?再說,秋月姑娘嚴格來說還在培訓期,也就是還未出師,這是遠遠不能上崗的."千夙給文徑寒仔細分析.

然而今日的文徑寒不似之前那樣虛心接受她說的,反而帶著股悶氣,非要與她唱反調:"依我看,秋月的陳設不比你差,不過一點小事,符姑娘還是先做好貨物的儲備."

千夙微蹙起眉,文徑寒今天吃火藥了?

"文公子,你若非要如此陳設,損失的生意算誰的?"

秋月站了出來:"符姑娘可以算在奴婢身上.少了一兩,奴婢賠你二兩,少一百兩,奴婢賠你五百兩."

"那敢情好.口說無憑,秋月姑娘可敢白紙黑字寫下來?試業幾天,咱們來定個每日目標,若你達不到,就要聽我的,如何?"千夙已經摩拳擦掌等著看秋月的洋相.他娘的,想跟她斗,別的她不敢說,經營食店餐館她能總結出一本秘笈來.

秋月擺明了不屑,面向文徑寒道:"公子,萬一符姑娘寫出每日一萬兩的目標來,奴婢豈不是要吃暗虧?"

"哈哈哈,秋月姑娘可真會說笑,這小食店要是搭上你賣一萬兩我是信的.你先開價,咱倆合計合計."千夙也不客氣起來.

秋月聽千夙說要賣了她,心里那個氣,怎麼有這麼粗俗的女子,幸好公子並沒有一直沉溺下去.

不就是開個價,她開就是了.這麼點巴掌大的店,賣的還是些不值錢的小食,況且又會有多少人吃呢?滿打滿算,一天下來估計有個幾吊錢就不錯了.

秋月微微一笑,開出了試業第一天進賬三兩的目標,第二天減為二兩,第三天減為一兩,第四第五天只有五百文.

千夙差點要掏耳朵,她看向文徑寒:"文公子,你說呢?"

文徑寒的心思還停留在千夙是個無鹽女的打擊上,便敷衍道:"我與秋月的看法一樣."

"好.那麼咱們就寫下來,若第一天達不到秋月姑娘所說的三兩,就需要聽我的."千夙看向肖九,讓他記下來.

"慢著."秋月有些不滿:"符姑娘還沒說你的目標.要寫便都寫下來."

千夙點頭:"可以,肖九記下,第一天給了秋月姑娘,我便從第二天開始,流水額是五兩至六兩,第三天是四兩,第四第五天都能維持在三兩."

"怎麼可能."秋月笑了:"符姑娘定是沒做過經營,才會如此大口氣."

千夙也不惱:"到時便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