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 壞血統的故事 第39章

圭多-艾羅塔自始至終都沒被叫到法官的面前,但報紙和周刊每天在談論到腐敗問題時都會提到他.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很高興彼得羅在美國,黛黛和艾爾莎也在海外開始了她們各自的生活.我擔心的是阿黛爾,我想我至少應該給她打個電話.但我很猶豫,我想:她一定會認為我很享受,很難讓她相信,事情並非如此.

最後我決定給馬麗婭羅莎打電話,我覺得和她方便說話一些,但我錯了,我已經有很多年沒和她聯系了,她接電話時口氣冷冰冰的.她用一種帶刺兒的口吻說:"親愛的,你真是成果豐碩啊!到處都能看到你的文章,打開任何一份報紙或雜志都能看到你的名字."她說了自己的情況,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提到了一些書,文章,還有旅行,讓我震撼的是,她已經離開大學了.

"為什麼?"我問.

"大學讓我很惡心."

"現在呢?"

"現在什麼?"

"現在你靠什麼生活?"

"我家里有錢啊."

但她馬上很懊悔自己說的話,她很不自在地笑了一下,主動提到了她父親.她說這事兒遲早都會發生.她提到了弗朗科,她嚅囁著說,弗朗科是第一批明白這一點的人:要麼迅速改變一切,要麼局勢會越來越艱難,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她很生氣地說:"我父親想著可以你通過深思熟慮,這里改改,那里改改,但當做出的改變太少,或者幾乎沒有改變時,你不得不進入一個謊言系統,要麼你和其他人一起說謊,要麼你就出局了."我問她:

"圭多-艾羅塔拿錢了嗎?他沒做錯什麼吧?"

她很緊張地笑了一下:

"拿了,但他是非常清白的,他一輩子都沒拿過任何不屬于他的錢,一里拉也沒有."

然後她又說到了我,幾乎是一種生氣的口吻,她又一次強調說:"你寫得太多了,但已經不能給我帶來驚喜了."盡管是我打的電話,但是她先掛的電話.

馬麗婭羅莎對她父親的雙重評價,最後被證實是真的.圍繞著圭多-艾羅塔的媒體熱潮慢慢消散了,作為一個無辜的有罪者,或者是一個有罪的無辜者,他又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我覺得這時候我可以打電話給阿黛爾了.她用帶著諷刺的語氣,感謝我的關心,她好像比我更了解黛黛和艾爾莎的學習和生活,她說了這樣一句話:"這個國家真的沒辦法待了,小人當道,善良的人都得趕緊移民."我問她,我能不能向圭多-艾羅塔問好,她說:"我代你向他問好,他在休息."然後她充滿敵意地說:"他唯一犯的錯誤,就是他周圍全是些沒有底線的新文盲,賤民,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年輕人."

那天晚上,電視上出現了前社會黨議員喬瓦尼-薩拉托雷的影像--那時候他已經五十歲了,不再是一個年輕人,他也被列入了那份人數越來越多的腐敗分子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