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強虜灰飛煙滅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聽這意思,居然是要把六只手也帶走。劉表沉吟道:“甘甯,你自去吧,我不攔你不是。”揮一揮手,轉頭叫道:“取百金贈與甘甯將軍,若日後甘甯將軍再至之時,無須通報,可徑來見我!”

後面親兵齊聲應了,自有人忙著去取錢,六只手看得眼饞,誕笑道:“劉公,我也要走了,你是不是也隨便給點?”

劉表笑吟吟看他一眼,撫須道:“甘將軍走得,你卻走不得。”甘甯虎的抬起頭來,一字字道:“劉公,太傅大人必會與甘甯同行,請劉公休留。”聲音雖不高,但語氣之堅決,卻令在場之人,盡都後背發涼。劉表身邊孔昱喝道:“甘甯!你這是何意?敢威脅主公麼?”

甘甯緩緩轉過頭來,沖孔昱一瞪眼,吐氣開聲道:“我定帶他走,任憑你說便是!”字字聲如驚雷,果然有聲比沒聲的要有效,劉表身邊六俊七交本來紛紛想要插嘴,十一字如十一聲轟雷一個挨一個轟下,六俊七交給轟得頭皮一起發麻,全都閉嘴。人群前卻站起伊籍來,抗聲道:“甘甯!我也想太傅大人走的,但你這樣子,我狠不得和你打一架才好,恃武而威,哪里是君子所為!”

甘甯居然就受教,欠身沖他一躬,坦然道:“先生教訓的是,甘甯之武,只沖無良者發,叫先生失笑了!”伊籍大刺刺受他一躬,擺手道:“算了算了,知道錯就好了……”明明還是一本正經的神情,突然就伸過頭去,急吼吼問道:“你打算哪里去?好不好玩?帶不帶我?”

身邊韓嵩大急,一把將他揪回,附耳道:“他反了,你也想反?”伊籍長眉一挑,轉頭就辨,韓嵩不再和他客氣,一把將他臭嘴捂了,伊籍唔唔了兩聲,既是說不出話來,也就悻悻算了,縮回椅子上獨自生悶氣去。

六只手看得好笑,對這伊籍老兄,又是感興趣了幾分,抓頭道:“劉公啊,要錢嘛,我是說說而已的,你倒不用放在心上,不過你老是不讓我走,到底想干嘛啊?對了,趕我走我都不走呢,張曼成在哪?交出來!”終于想回正事,沖甘甯拱拱手道:“老甘,你不用替我操心了,自己走好,小小一個襄陽城,咱六只手還真沒把他放在眼里!”

甘甯哈哈大笑,贊道:“六兄好豪氣!”伸手在他肩頭一拍,輕聲道:“兵者,詭也,任何表面現象,都當不得真!”一語說罷,將錦袍一甩,長笑而去,圍觀者紛紛散開,沒人敢近他身體一丈之內。六只手正在虛軟無力之時,給甘甯伸手這一拍,差點沒被拍趴下,正想破口先罵兩聲過癮,給甘甯拍中之處,忽的一涼,這份涼意,真若是自萬丈海底處傳來的寒氣般,瞬間就傳遍他全身,激靈靈打個寒戰,到了嘴邊的一句話,愣就沒說得出來!寒氣一卷,在體內迅速轉了幾轉,倏的鑽入六只手氣海中去,六只手肚里那顆本該五顏六色,此刻卻黯淡無光的大丹,頓時給冰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下可嚇得非同小可,正要失聲驚叫,卻似連聲音都給凍住一般,硬是叫不出來!魂飛魄散中,那股寒氣居然在大丹內轉了一轉,又再轉出,後面竟就引出六只手自身的那份水氣來!

水氣一出,地火風相續跟到,四系真氣合為一道,狠狠往那股寒氣追去,居然那股寒氣鑽得極快,倏的一下,又從先前甘甯所拍之處,迸飛而出。它跑得掉,四氣可跑不了,索性就在六只手體內,瘋狂的轉了幾圈,四氣所至,先前受凍之處逐一化開,一冷一熱,一時只覺精力無窮無盡,長嘯一聲,抬頭喝道:“劉表!若不還張曼成來,六爺我就動手啦!”

嘯聲之高亢,令人心神失驚,冷汗直冒,怕是令得全服之頂級強將到此,各自發嘯來相比,六只手這一下也定在前三之列。崩崩兩聲,肩頭處給那股寒氣冰得結結實實,卻在一嘯之下連衣帶冰迸落,露出六只手那只骨感肩頭來。


外圍那吵成一團的玩家們,頓時紛紛停手,胖子臥蟲終于有空騰出手來擦擦滿頭大汗,瞪眼道:“怎麼啦怎麼啦?”六只手滋牙一樂,反正穿這些破衣爛衫穿慣了,也就絲毫沒有心疼,心中仍在回味甘甯這療傷法之妙,回頭甩了一句:“錢看發!別給他們拿了,都是我們的!”

臥蟲苦笑道:“你居然比我還不講理,明明你輸掉了……哈哈,我明白啦,你的意思是打平了對不對?”天下陰著個臉湊近,沒好氣道:“胖的跟頭豬似的,腦子也不比豬好多少,我剛剛不就說啦,我賭平,一賠一千,一千塊,拿來!”

臥蟲悄悄道:“你不要叫啊,我等他開口說呢,要不那幫如狼似虎的能答應?”回頭沖那瘦子道:“傾城,給他一千塊!”這胖子看似老實,實則還挺奸,要不會拼著給天下敲去一千塊,也要按下那兩袋子錢來?六只手立即回頭叫道:“天達!去拿一袋子,他說過至少給一半的,別讓這胖子跑了!”

傲天四將齊聲吆喝,晃開膀子扒開人堆擠進去,臥蟲點頭不迭道:“咱是生意人,說話算數的,傾城,給他!嗯,傾城你這袋小了一千塊是吧,咱別讓老六吃了虧了,獨奏,把你那袋給他!”

六只手什麼人?這點小明白還看不出來,立即叫道:“不好!少一千就少一千,就拿傾城的那袋!”一男一女嘛,怎麼說也是男的那袋裝的多,就算給拿走一千,總數必然還是合算。

傲天齊吼了聲:“快了!咱還有事呢!”眾玩家雖知大勢已去,的的確確二人是打和的,想要玩賴是玩不回錢來了,也只好悻悻退開,臥蟲松了口氣,拼命擦汗道:“給!給!好了,走了走了!”

天下弄了一千塊,心滿意足之極,開開心心退下。傲天齊將那袋子也拿了過來,傲天達為人謹慎,還打開袋口看了一看,更是摸出一只小小金錠,咬了又咬,捏了又捏,這才眉花眼笑告喜道:“老六,真金白銀!”再看臥蟲等三人,居然就跑得沒影了,六只手歡喜道:“無事上街也小發財……劉表!你怎麼說,給不給錢……我呸,說錯了,給不給人!”

劉表蔡瑁兩人一個面帶微笑,一個臉籠寒霜,看著他們胡鬧,再聽六只手這一喝,劉表點了點頭,嗯了兩聲,轉頭沖院內叫道:“小友,出來罷。”

敢情里面還有重要人物?六只手伸長脖子去看,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把鼻頭都給氣歪,臉色頓時就陰了下來,恨聲道:“亂雪你這妖怪?有臉來見我?”

門內現身的這人,居然是宛城外放過一馬的亂雪月花!此時再看這小妖,洗盡鉛華,臉上再無粉黛,雖是稍嫌眉清目秀,也不失是氣宇軒昂一男兒。大步跨出門來,先沖劉表施了一禮,轉過身對著六只手森森一笑,昂然道:“怪了,我為什麼不能來見你?”

六只手怒道:“我不和你廢話!乖乖把張曼成放出來,一切好說,要不然,我真不客氣!”妖魅奇道:“六六你這麼凶干嘛?這人是誰了?看這樣子,也不像是個做壞事的呀?”

亂雪月花大指一挑贊道:“這位嫂子比那位嫂子會說話多了,大家都是來玩的嘛,何必這樣當真?”這話很多人都愛聽,有聽過六只手與亂雪月花宛城故事的玩家,立即在後竊竊私語起,為了個張曼成,似乎也真不值得如此。六只手卻吼道:“放屁!玩玩你都這樣,真讓你干點事,還不得把老爹老娘都賣了?我最恨就這檔子人,你少和我啰嗦,一句話,不放人,我動手!”


眼前他的實力,也就是傲天四將與妖魅共六人,天下那油滑精鑽的家伙,真打起來是不能指望的。面對劉表蔡瑁團團簇簇這一大堆人,雖說這兩家正較著勁,但無論那一方,他六只手憑什麼就穩勝不敗?孟博瞪眼道:“好大口氣!我孟博來會你一會!”剛剛輸了錢了,心疼不已,想沖上來的拼命之心,倒也不是假的。公禇恭冷笑道:“你剛剛不是會過了?難道還要會一回?我倒是舍得出五塊錢,賭你必勝無疑。”

孟博頓時啞住,伊籍想了一想,遲疑道:“要不這樣,我們先把正事解決了,再來看你們比?”劉表哼了一聲,伊籍吐吐舌頭,縮了回去,六只手沒好氣道:“我數三聲,一!二!在不在聽?”

本以為他要一口氣直數下去,劉表抬頭看看天色,臉色微變,開口欲說話時,六只手正好將目光四處一掃,掃了個正著,居然劉表與蔡瑁對望了一眼,雖是一觸即分,但那眼神之中,分明有著交流!

甘甯離去時的那句話,一字字在腦中重響,見到的事,往往並不是真的!雖說見到蔡瑁要取劉表而代之,但已是荊州的老二了,就算真投了曹操,難道曹操還會將這荊州的老大讓給他當?腦中一個電光火石般的奇念一閃,將面皮一板,慢條斯理道:“劉公,我有個問題,一直困惑不解,是不是能給略略講解一二?”

劉表延手道:“請講!”

六只手點一點頭,抬眼看天道:“天色也不早了,曹操、劉備與霸業軍,這三家的一通混戰,到底有沒分出勝負來呢?”

劉表愕了一愕,瞪眼道:“什麼?”

六只手忽的低下頭,直逼逼看著他雙眼,一字字道:“我說曹操、劉備,再加上往事隨風這三個倒黴的家伙,有沒在你襄陽的地頭上,分出個勝負來呢?”

劉表沉沉哼了一聲,伸出手去捊須,雙眼慢慢眯起。他表情雖是沉著,但一邊蔡瑁與六俊七交等幾人,都是臉色大變,分明六只手這句話雖來是奇特,卻正撥在眾人心弦之上!玩家群中一陣騷動,妖魅奇道:“六六啊,曹操真又來了?他怎麼不累呀?”

六只手冷笑道:“他怎麼會累,自有人做作的爪牙!”說這話時,雙眼冒著寒光,直盯向亂雪月花看,亂雪月花坦然受他看了一陣,漸漸竟覺渾身發毛,也怒道:“什麼做爪牙?我愛幫誰是我的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管我干嘛!”

六只手呸了一口道:“你愛干啥干啥,我有空理你?但你蒙人蒙到我頭上來,害了我的朋友兄弟,我自然就要管你!行了,你這條命,早晚我要取一取!”一直以來,怕是從沒說過這樣狠的話,亂雪月花竟就有些微微不安之感覺,卻硬起頭皮喝道:“不知誰取誰的命呢!劉公,曹公大軍馬上就到,你還猶豫什麼?劉備人頭何在?諸葛亮人頭何在?六只手還在這活蹦亂跳,想來他的人頭,你也是拿不到了?”


這話一說,自然真相大白,敢情六只手這顆人頭居然也成了一顆砝碼。沒等劉表回話,六只手先自哈哈大笑,伸指自劉表蔡瑁等人面前一一戳過,喃喃道:“果然荊襄多俊傑啊,劉表你呢,自然是先要騙你劉備兄弟來,好弄下他的人頭,誰知居然給人家跑了,然後就只好叫蔡瑁來演戲;劉備這大耳朵呢,卻是先來騙你這大哥,最好是你盡起全城兵馬,去和曹操硬干上兩架,然後正好取襄陽而代之。嘿嘿,你們這些劉家的人,就知道勾心斗角,怎麼就沒個稍稍誠實點的,有伊籍先生十分之一也算不錯啊?”

伊籍居然就臉紅道:“太傅大人你過贊了,有我十分之一誠實的人,八俊八交中比比皆是……”八俊八交在場剩下的十四人伊籍,包括劉表在內,齊齊哼了一聲,伊籍吭哈了兩聲,再次躲到人叢後面去了。六只手哈哈大笑,扳起手指頭再算道:“我來想一想啊,博望呢,是大耳朵的人在,諸葛小白臉估計可不願意真去放一把火燒他,說不定呢,還是裝敗的多;然後我那霸業兄弟呢,正好就倒黴透頂,偏偏就給曹操給圍上;大耳朵這家伙呢,又自詡什麼仁義無雙,想來是裝模作樣要派兵去救的,不過諸葛小白哪里會肯?嘿嘿,所以,你們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到,自然是要等個送信的人了?”

他腦中琢磨來琢磨去,不管這劉表蔡瑁等的人是曹是劉,早該到了才是,既然不到,當然就是打作一團了。韓嵩忽的站起,厲聲道:“劉公,可有此事?”

劉表掃他一眼,冷冷道:“韓先生有何見地?”語意之森冷,令人汗毛直豎,韓嵩高聲道:“曹操虎也,劉備狼也,唯有太傅大人精忠報國,霸業軍團棟梁之師,主公怎可與虎謀皮,與狼共舞?卻反要圖忠義之士?”

他樣子不中看,說話卻挺到位,雖說說到與狼共舞幾字時,不少人掩嘴輕笑,卻絲毫也沒影響他這股義正辭嚴的聲勢。劉表冷笑道:“我不知道麼?我襄陽最精銳步兵,盡送在宛城一役之中,如今襄陽只由五家家兵支撐,曹操大軍若至,叫我如何去擋?”轉頭瞪了六只手一眼,想是終于忍不住,再也顧不得風度,破口罵道:“還是不你這蠢豬!在宛城給人玩得團團轉,卻損了我精兵強將!”

這倒是不假,六只手稍稍慚愧了兩秒鍾,立即就直起脖子叫道:“怎麼,你那些兵又不是聽我指揮……至少你還有五家的兵呢,怎麼不去打架,光知道內耗?你怎麼做這刺史的?”

劉表哼道:“誰說只有曹劉與霸業三方交戰?我向習兩家精銳,盡皆參戰,你以為他們真伏在江邊等死?”

六只手連抓大頭,糊塗道:“你要派干脆就全派過去打好了,還有,我也有兵啊,你怎麼不請我,卻反打我的主意,又叫蔡瑁來演戲?”看看劉表陰沉沉的面容,變得和先前蔡瑁一般,突然心中一動,哈哈笑道:“好家伙,果然不愧是荊襄之雄,敢情想著隨時做牆頭草呢?”若是曹操銳不可當,劉備與霸業俱不能掠其鋒茫,劉表隨其自然送上那三顆人頭,當然小命保住;萬一居然劉備與霸業竟然勝了,劉表也偷偷派了兵,又是守土有方,對那些荊襄地主,也算交待得過去,這法子還真是妙。

韓嵩與伊籍兩人的面色,開始難看起來,想來這豐神俊朗的劉表,大概平日里總是眾人的偶像一類,現在居然出了這麼個損人利已的茅招,自然是形象大打折扣。劉表喃喃道:“我兵微將寡,不使這招,叫我如何去做?”恍然之中,竟似突然就老了十歲,想是一直藏在心中,也是難受之極,現在給人揭穿,反是如釋重負吧。

眾人一時竟是無語,全都靜了下來,就在此時,天邊啾的一聲大響,一道閃電般的亮火,自遠遠東北天際高高竄起。六只手變色道:“不好!”身形疾掠而起,耳邊卻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