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雅間.
坐著的章夫人,聽到上樓的腳步聲站了起來.
雅間的門被推開,夏曦走進來,章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皮膚黝黑,眉毛細長,眼角好像被什麼東西粘住一樣,沒有散開,鼻梁高挺,薄嘴唇,嘴岔比一般人的要大一些.
老爺罵她是丑女人,言辭是惡毒了些,不過她確實不能算俊俏.
而後對著夏曦微微點頭,"夏姑娘."
她打量夏曦,夏曦也在打量她:半老徐娘,面容還算嬌好,穿著華麗又不失端莊,眼色精明,面上帶笑.
夏曦微微一笑,"章夫人."
"今日冒昧上門,叨擾夏姑娘了."
夏曦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知章夫人有何賜教?"
章夫人微愣了下,而後緩緩一笑,坐回椅子上,"昨日回去後,聽我家老爺提及夏姑娘大名,心里好奇,今日特意過來看看."
"是嗎?"
夏曦挑眉,"您已經看到了,是不是該走了?"
章夫人又是一愣,而後笑著開口,"夏姑娘似乎對我有很大的敵意."
"不應該嗎?"
夏曦反問.
她現在和章家水火不容,章夫人貿然上門,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知道她心中想法,章夫人也不在意,笑著道,"其實我今天來找夏姑娘,是想和你商討一件事,如果這件事成了,我保證夏家和章家以後會一團和氣,老爺再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哦,何事?"
章夫人看了身側的丫鬟一眼,丫鬟意會,退出去,守在雅間門口.
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在夏曦面前,章夫人問,"我聽說夏姑娘和章寶是表兄妹?"
"不錯,他是我親姨母的孩子,不知怎的,就成了你章家的人了."
"這個,我可以告訴夏姑娘."
"洗耳恭聽."
章夫人把章老爺和章寶娘一次風流的事說了出來,夏曦聽的心里直咂舌,不說這里的人保守嗎,怎麼會…….
"我家老爺一直盼著有個兒子,章寶從天而降,把我家老爺樂壞了,當聽說他是被你叫人打壞的,立刻決定替他報複夏家,才有了後來的一出又一出."
說到這里,章夫人話鋒一轉,"不過,今日一見,我覺得姑娘不像是那樣的人,應該是章寶說謊了吧?"
"你猜的沒錯,他確實說謊了……"
夏曦也不隱瞞,把章寶齷齪的心思說給她聽,"他之所以想對我下手,是因為我和離時得了不少的銀子,他起了貪念."
章夫人點頭,"怪不得."
"夫人今天來的目的是?"
"和你聯手,把章寶趕出章家!"
章夫人話落,雅間內寂靜下來.
夏曦難得的錯愕了一下.
不等她開口問,章夫人再次開口,"夏姑娘應該聽說了,老爺有五個女兒."
夏曦點頭,"不錯."
"大女兒和二女兒是我和老爺所生,其余三個是妾室生的.當年是我做主給老爺納的妾,本打算等她們生下兒子抱到我身邊撫養,可惜她們也不爭氣.眼看年事已高,老爺也放棄了要兒子的心思,我本想著等百年以後,把這大部分的家產留給我的女兒,可沒想到憑空冒出了章寶,把我的計劃全部打亂了.我心不甘,這些都是我和老爺打拼下來的,怎麼能便宜了他!"
"所以……"
夏曦問.
章夫人說的毫不猶豫,"我要把他趕出章家!"
夏曦沒說話,雅間內再次陷入寂靜.
章夫人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放下,看向夏曦,"我把此行目的說給夏姑娘聽了,就是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夏曦也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幾口,放下,"我怎麼相信你?"
章夫人拍了拍手,一直等在雅間外的丫鬟進來,把手里端著的一個匣子放在桌子上.
章夫人打開,從里面拿出幾張紙,"這是我私下置辦的幾個宅子,老爺並不知道,如今可送于夏姑娘,以表我的誠意."
說完,把房契放在她面前.
夏曦看也沒看,推了回去,"夫人心意我領了,我夏家雖不及章家財力大,購買幾處宅子的銀子還是有的."
章夫人擰眉,"夏姑娘不肯幫這個忙?"
"當然不是!不過,我得考慮了一下,明日這個時候夫人再來吧."
章夫人示意,丫鬟把房契又放回了匣子里,抱出去.
自己也跟著站起來,"既然如此,我等著夏姑娘的消息."
"夫人慢走,我就不送夫人出去了."
……
章夫人出了茶樓,坐上轎子以後,一直帶笑的臉沉了下去,她沒想到,夏曦竟然沒有當場答應.
一路到了家門口,章夫人從下了轎子,朝著府內走,剛走到門口,章寶便匆匆的從門里出來.
章寶走得太急,差點撞到她,嚇了一跳,趕緊站好,"母親."
章夫人又恢複了笑意,"寶兒,出了什麼事,這麼急急慌慌的?"
章寶眼神躲閃,"我娘生病了,我急著去看她."
章寶娘買了宅子在青云縣住下的事章夫人早就知道,不過她沒有上門糾纏,她也沒有理會.
聞言道,"那你趕快去,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給母親說."
"多謝母親."
章寶說完,急匆匆朝著外面走去.
等他走遠了,章夫人吩咐,"跟去看看,他到底干什麼去?"
……
走進府內,便聽到章老爺發怒的聲音,章夫人眉頭皺了皺,回了主院.
不一會兒,跟著章寶的丫鬟回來,在章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當真?"
丫鬟點頭,"我使了銀子,那邊的小厮告訴我的,說他昨日已經糟蹋了兩個丫鬟,似乎上癮了,今日又匆匆過去了."
章夫人眼中閃過幽光,站起身,朝著花廳走去.
"廢物,都是廢物!"
章老爺氣得大罵,這一天一夜退出去了五萬兩銀子,再這樣下去,他章家的家底非得掏空了不可.
"老爺……"
章夫人抬腳走進去,"我昨夜苦想了一晚上,想出了一個辦法."
章老爺大喜,"夫人快說."
"告訴那些小販,這些布他們只需交三成的銀子,便可以拿去賣,等全部賣完了,再把剩余的銀子還回來,如果賣不完,剩余的布我們也可以收回."
管事的眼睛一亮,"老爺,這是個好主意."
交三成銀子,染坊肯定賠錢,但至少有那貪圖便宜的小販不退貨了,染坊的倉庫實在是盛不下了.
"就按夫人說的辦."
章老爺吩咐.
管事的應聲,欲轉身往外走.
"慢著!"
章夫人喊住他,看向章老爺,"老爺,寶兒以後是要接管染坊生意的,不如讓他和管事的一起去."
------題外話------
凌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