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今天一早去城西給人說媒,順便回了家一趟,結果,自己哥哥和侄兒都躺在炕上,一問才知道大寶的手指頭被砍了.
李大娘的心頭火騰騰的就起來了,少了一個手指頭,那就是殘廢!以後還有怎麼娶媳婦?
水也沒喝一口,便去了張大娘家.
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轟了張大娘一頓,在張大娘保證以後會負責給大寶,二寶他們幾個說媳婦以後,才得意的回了家.
她此刻正唾沫橫飛的跟自己男人講呢,"怎麼樣,我這事做的漂亮吧,以後大寶幾個說親,娶媳婦都不用我哥哥嫂子操心了."
她男人是個老實人,眨巴眨巴眼,甕聲甕氣的說,"我覺得你這事做的不地道,你這樣算計人家,以後不會得好."
"你懂個屁!什麼叫我算計他?他手里明明有銀子,為什麼不拿出來給大寶墊上?既然就要成為一家人了,就要有一家人的心思,他這分明就是沒把我大哥一家放在心上,這可不行."
他男人懶得理她,站起來,"你呀,非把這好好的一樁親事攪黃了不可."
李大娘哼了一聲,"他要是敢退親,我就攪的他一輩子說不上媳婦."
不是她吹牛,就憑她這張嘴,死的都能給她說成活的.張家但凡敢說一個退親的字,她就能讓他們壞了名聲.
正說著呢,瞧見外面有人進了院子,還以為是要來請她說媒的,堆起笑臉迎出去.
原來是張大娘讓張爺背著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宋明和夏曦.
她臉立刻拉下去了,"喲,怎麼著,這是上門來打架了?"
他男人扯他衣襟,示意她說話被那麼沖,李大娘甩開他,"一邊去,沒你的事."
"她李大娘……"
張大娘說話還算客氣,"你給我說了鳳兒家的事以後,我讓人把澤兒喊了回來,他說完全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我也弄不准,讓他過來對質."
李大娘心虛,哪里敢對質,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冷笑,"你這陣仗,怕不是來對質的,是來找茬的."
"澤兒,放我下來!"
張爺小心的蹲下身子,讓張大娘下來.
"他大伯啊……"
張大娘對李大娘男人說,"我這身體不舒服,能否麻煩你幫我拿個板凳出來."
李大娘男人趕緊進屋,把家里的兩個木凳都拿出來,放到她們面前,"家里就兩個凳子,你們先坐,我再去借兩個."
"不用,兩個就夠,謝謝了."
張大娘坐下,把另一個給了夏曦.
這是張大娘的家務事,夏曦本不想來的,可又怕張大娘受了刺激,再昏過去,那她可真的是救不了她了,只能跟著過來.
張大娘直接說,"他李大娘,你剛才去我家,說是大寶因為欠了人銀子,讓澤兒幫著還上,澤兒不幫,才讓人砍了手指頭的對吧?"
李大娘雙手交疊的放在身前,一臉的冷笑,"是啊,難道我說的不對?"
"那你說說,大寶因為什麼欠了人銀子?"
幾人就在院子里,左鄰右舍聽到動靜的不少,紛紛過來看熱鬧,這一會兒,院外站了不少人.
聽張大娘這樣問,李大娘臉色變了下,她剛才上門之所以沒說因為什麼,就是怕張大娘知道了反說她,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說謊,咬咬牙,挺直腰杆,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就是在賭坊輸了銀子嗎?他那也是為了想贏點錢,讓家里的日子好過一點."
她這話落,圍觀的眾人發出抽氣聲.
賭坊!
那可是個吃人的地方,李大娘娘家人的條件他們也是知道一點兒的,勉強不挨餓,她家侄兒怎麼會有錢去賭坊?
張大娘咄咄逼問,"去賭坊贏銀子,李大娘,我想問你,你自小長在這平陽縣里,聽說過有人從賭坊贏了銀子沒有?"
李大娘被問的說不上話來.
"鳳兒家情況如何,你這當親姑姑的比我還清楚,鳳兒爹生病了,家里拿不出銀子,是我兒子從夏娘子那里借了二十兩,給了鳳兒.可你那兩個侄子,竟然連自己爹看病的銀子偷了去賭,還欠下了三十兩,才讓人砍了手指頭."
李大娘站不住了,急忙反駁,"話是這樣說,可當時你兒子在場,明明能拿出來三十兩救大寶的,可他卻沒管!任由賭坊的人把大寶手指頭砍了去."
"我兒子做的沒錯."
張大娘平日里對人都是笑呵呵,今日真是氣壞了,咄咄逼人,"我問你,我兒子和大寶什麼關系,我們憑什麼給他拿三十兩銀子?"
她這話落,李大娘好像被人踩了尾巴,差點蹦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兒子和鳳兒定了親,就是大寶的姐夫,作為姐夫,給小舅子點銀子怎麼了?"
"怎麼了?你別忘了,他們兩個只是定親了,還沒有成親!退一萬步講,就是成親了,也是他們兩人關起來門來過日子,沒理由還要管她的弟弟,我們娶的是鳳兒這個人,可不是他們全家."
"你,你,你……"
李大娘被懟的說不上話來.
張大娘話還沒完,"你那侄子欠了賭坊三十兩,你以為會是剁了手指這麼簡單,要不是我兒子出面,利滾利,番滾番,還不知道會滾成多少銀子,到時候就算是你大哥家傾家蕩產也還不起!"
夏曦還沒看到過張大娘如此發狠過,暗暗翹了翹大拇指.
李大娘自詡口條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可現在被張大娘懟的一句話說不上來,臉漲成了豬肝色.
"今日你去我們家,讓我答應以後幫著你那三個侄兒以後娶親,我當時以為澤兒虧欠在前,便答應了.現在既然不是那麼回事,那我的保證也就不算數了.不但不算數,我們今天還要好好地跟你講講條件."
李大娘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站直身體,手放下,等到了眼睛問,"什,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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